不如……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納蘭珠忽而勾起嘴角,如果要想光明正大的留下就隻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是讓她身上的傷好不了,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總有一日她的傷會好。而第二個就是讓蘇蓁對她抱有愧疚和感恩之心,主動的將她留下來。
納蘭珠緩緩勾起嘴角,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瓶子來,目光微微沉下來。還好她出來的時候帶上了它,否則還真要難倒她了。
不過這本是她用來保命時用的東西,想著用於不時之需,但是現在看來卻不得不用上它了。
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舍,納蘭珠歎了口氣將藥瓶子揣進兜裏。
夜幕漸漸來臨,天邊的月亮越發的明亮起來。季駿豐最近國事操勞,每日都起身許早所以晚上也歇息的早。
窗外的蟬鳴聲清脆明亮,整個季府內一片靜謐。躺在**的人猛地睜開眼,翻身躍起,手腳利索的穿好衣衫,小心翼翼地推開窗戶從後麵躍了出去。
輕車熟路的從後方繞到來到廚房,廚房裏一個人都沒有,正合她的意。
輕手輕腳推開門,掀起鍋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任何的食物,抿了抿唇,納蘭珠側過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堆滿了的食材。
看來,這一招也行不通了。眼中劃過一絲挫敗,她多少有些煩躁起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現到底該如何?
在食材上動手腳並不是明智的決定,誰知道明日早上……等等!
她忽然一愣,似乎想起什麽目光一轉,對著麵前的鍋就笑了起來。黑暗之中,她的笑容泛著一絲詭異,令人瑟瑟發抖。
翌日,納蘭珠早早的起了身到花園裏活動筋骨,剛一出院子便遇見了晨練完的季駿豐。點頭打了個招呼,兩人並無任何的交流,季駿豐趕著上朝也沒空同她說什麽。
納蘭珠仰頭看了看天色,抿唇一笑朝著蘇蓁的屋子走去。
剛剛起身沒有多久,蘇蓁朦朧著睡眼坐在餐桌前麵,麵前擺了一罐兒粥還冒著熱氣。桌上還擺了好幾碟兒小菜,清爽可口。
“公主。”站在門口,未得蘇蓁允許她也十分懂禮數的沒有邁進屋子。站在門口行了禮,蘇蓁趕忙朝她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你今兒個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可是惦念著那幾本書?我待會兒差人給你送去。”
“還是公主明白我。”她掩唇輕笑,目光停留在桌麵上,“那個……我還沒用早膳,不知能不能同公主一起?”
這個要求倒是不過分,當即命人多備了一副碗筷給納蘭珠。
納蘭珠倒是毫不客氣,當即就開動起來,那模樣就像是被餓了好幾頓一樣。給自己盛了碗粥,夾了幾個煎餃到盤子裏頭,喝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口煎餃,她滿足的讚歎了一聲,眼眸裏都綻放著喜悅之色。
蘇蓁一動沒動全程觀察著她卻見她很認真的在用著早膳,眉梢挑了挑,見她吃的如此起勁蘇蓁也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端起麵前的粥,剛用勺子舀起來還沒喂進嘴裏,就聽‘哐當’一聲麵前的人手中的勺子和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納蘭珠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圓。整個人筆直的摔倒下去,口中吐著白沫,渾身抽搐。
蘇蓁頓時被驚了一跳,“來人!”驚呼一聲,她連忙衝到納蘭珠麵前,還沒來得及蹲下身子就見她暈了過去。
“快去找大夫!”
將人搬到自己的床榻上,蘇蓁冷眼看著倒在**的納蘭珠。
你到底在搞什麽?
“公主,大夫到了。”她正沉思,浣羽已經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因急促而滿頭大汗的大夫。
隻是行了禮,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走到床沿邊上扣住了納蘭珠的手腕,大夫眼眸一沉站起身道:“回稟公主這位姑娘是中毒了。”
“中毒了?!”雖然心中已然有了些大概的猜測,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卻還是不由地驚訝了一下。
大夫點了點頭,“不過公主不用擔心,這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毒,老夫開一方子按時給姑娘服下就行。就是這姑娘身子現在有些虛弱,前段時間才受了傷如今又中了毒,估計得調養一段時日了。”
蘇蓁微微頷首,眸子漸漸沉了下來,語氣中透著一絲冰冷道:“浣羽,帶大夫到前廳去一趟,檢查一些今早兒的吃食。”
浣羽深知這件事的重要性,當即帶著大夫去了前廳,這一驗還真就在早膳裏麵驗出毒來了。
坐在床沿邊上,蘇蓁眼眸之中滿是複雜。
今日若非是她先吃了那碗粥,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她了。深深地吸了口氣,蘇蓁心中多少有些鬱結。
下毒的人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能夠在飲食中對她下毒的人為數不多,首先一點就得了解她的飲食規律。
在飲食中下毒若非是她極為親近之人不會有這般舉動,畢竟,沒有人會知道第二日廚房會準備什麽菜色,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這人想要毒倒季府所有的人,那麽這暴露的可能性也太大了。
所以,蘇蓁想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是與她極為親密的人。
那麽……會是誰?
目光不自覺地望向**的納蘭珠,她微微搖了搖腦袋,雖然今日她來的實在是有些巧合了,但是自從納蘭珠入府之後一直都待在屋子裏,對她的習慣和飲食壓根兒不了解。
若說是她自導自演的這場戲,那麽她未免也太能算計了些。況且,如果她想要害她的話那麽納蘭珠又為何要自己吃下那碗粥?
她的目的又是何在?
蘇蓁思前想後也想不明白,這個納蘭珠雖然有些可疑但她的所作所為卻又沒有一絲的矛盾,也沒有任何的把柄。
沉思許久之後,蘇蓁搖了搖頭還是決定暫時先不去想這件事。
不管怎麽說,她的確是為她擋了一劫。
站起身子朝外走去,浣羽剛送走大夫回來,睨了她一眼,蘇蓁道:“照顧好納蘭姑娘,千萬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是。”浣羽頷首。
輕輕將屋子的門給關上,浣羽疾步朝著廚房走去。躺在屋子裏的人忽然一下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澄澈透亮,精神的很,根本看不出一絲中毒的痕跡來。
緩緩勾起嘴角,納蘭珠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下,她總算是又能拖延一段時間了。
納蘭珠為蘇蓁擋過一劫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季駿豐的耳朵裏麵,為了驗證這個納蘭珠的身份,季駿豐專程派人去西瑾國暗中查探了一番。
這納蘭家的確是在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也的的確確有兩個孩子逃了出去,不過季駿豐卻查到納蘭家的公子在半道上就被人給滅了口。
如今整個納蘭家應該隻剩下這一位納蘭珠了。
但季駿豐卻沒能拿到納蘭珠的畫像,也沒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若非這個人真正在西瑾國出現過,季駿豐都要以為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人了。
隻是,他總覺得這個納蘭珠的身上透著一股詭異,但又說不出來。
“怎麽樣了?”
“氣色稍稍好些了,已經問過大夫了說是這兩日就能醒來。”放下手中的藥碗,浣羽寬慰著蘇蓁。她們家主子哪裏都好,唯一的弱點就是心太軟了,對誰都會抱有三分仁慈。雖然說這位納蘭姑娘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麽壞心思,但誰知道又是不是裝出來的呢。
饒是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但浣羽也不敢表露出來。
蘇蓁微微頷首,命人將從書房帶來的書擱置在一旁,側過腦袋對浣羽道:“若是她醒來就拿這些東西給她解悶便是。”
“她有任何需求都滿足她,你可明白?”浣羽用力地點點頭,跟在公主身後這麽多年怎麽會不明白呢。
讓自己留在這裏照顧納蘭姑娘,明麵上是照顧但暗中卻是監視,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看看她究竟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唔……”嚶嚀聲從床榻上傳來,**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捂著肚子翻了個身。
“姑娘醒了,有何處不適?需要奴婢幫您喚大夫嗎?”
微微搖頭,虛弱著說道:“不用了,除了渾身無力之外我也沒有其他不適,就是有些餓了。”
“大夫說您傷著胃了,暫時就別吃東西了。不過公主知曉您一定會悶特意命人帶了些書來給您解悶。”浣羽說著將納蘭珠扶起來,拿過其中幾本書擺放在她麵前。
納蘭珠伸手接過,隨意的翻了翻,漫不經心的問道:“這些書你家公主都看過嗎?”
“當然。”
“那你可知她平日裏最喜歡的是什麽書?”
浣羽一麵收拾著東西,一麵笑道:“公主從小閱書無數,其中最愛的莫過於墨子賦和雜談兩本書。奴婢進宮時不識字,還是公主手把手教的呢。那個時候公主常對奴婢講,這雖不能行萬裏路看遍世間風光,但卻能在書中領略大千美景。”
納蘭珠聞言,扯了扯嘴角。天下三分,整個中原之中若論女子乃是蘇蓁第一,世人都讚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前便是那聞名天下的公主,嫁了人之後又成為了夫君的強力臂膀,堅固後盾,憑借著自己的智慧為季駿豐化解了多少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