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嘴裏說出這番話來一點也不為奇怪。

“真羨慕公主,嫁的一位好夫君。他們這麽多年來感情都一如既往的好嗎?”試探著問道,浣羽手一頓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納蘭珠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太急促了,不等浣羽開口她便接著道:“季將軍如此優秀,公主又如此美豔動人,他們二人都有很多追隨者吧?你說這麽多年能琴瑟和鳴到這個地步也實屬難得。什麽時候我才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啊。”

歎了口氣,她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起自己家中的情況。

浣羽是聽到她這麽說,心中的防備頓時減少了一些。羨慕公主和將軍的人也不止她一個,就連府中的下人們也經常在私底下這般議論。

看著這納蘭姑娘年紀上也不小了,也的確是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將軍和公主一向都是這般甜蜜,公主想要什麽將軍都會傾盡全力的去滿足,公主對將軍也好,將軍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兩人時時刻刻都不分離,公主還為將軍做了很多事,幫將軍謀劃,幫將軍參考。”

“將軍和公主是這世上天造地設的一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拆散公主和將軍的。”

浣羽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納蘭珠。

納蘭珠哪裏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到底是從宮裏頭出來的丫頭,說話做事都含有深意。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試圖打季駿豐的主意,他們兩的關係並非是那麽容易被拆散的。

納蘭珠輕聲笑了笑,眼中滿是不屑。

對季駿豐她還真的沒有什麽意思,雖然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受天下女人喜愛但卻不是她愛的那一型。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納蘭珠又將話題轉移開,又挑了些蘇蓁的喜好詢問。她掩飾的極好,看看書再問一問,一點也沒引起浣羽的懷疑。

從浣羽的口中她對蘇蓁的了解又增多了一些,從她的喜好到吃食上再到穿著上以及她喜歡看什麽書,喜歡哪一種字體都從浣羽的嘴裏了解了下來。

納蘭珠翻閱著手中的書籍,耳朵微微一動便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沒有進她的屋子而是去了另外一邊,納蘭珠勾了勾嘴角不用多想都知道來者是誰。

看來她就算是做了這麽多,蘇蓁的防備心還是沒放下來。揉了揉眉心,納蘭珠覺得這兩人是真心的難對付。

“她今日都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將浣羽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蘇蓁沉聲問道。浣羽將今日的對話如數重複了一遍,聽得蘇蓁不禁擰緊了眉頭。

“她沒有問一點關於駿豐的事?”

浣羽搖搖頭,“一點都沒有。”

奇了怪了,這納蘭珠要不是衝著季駿豐來的難不成還是衝著她來的?這般打聽自己的喜好,卻一點也不在乎季駿豐?

這幾年下來出現在他們府中的女子不少,這種招數她早就已經看膩了,無非都是想要通過占有季駿豐從而瓦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是這納蘭珠倒是奇了,好似對季駿豐一點也不在意一般,反而是對她上心。蘇蓁的警惕心可不小,並不是納蘭珠救她一次就能夠消除掉的。若是她的警惕心這麽容易被打消的話,那她和季駿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擺擺手示意浣羽退下,她站在門口凝視著房門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既然猜不透那就靜觀其變,是狐狸就總會露出尾巴來。

感覺到房門外的人離去,納蘭珠抿了抿唇,眼眸微微暗了下來。看來,她必須得再加上一把火了,否則這蘇蓁還真是不好對付。

必須盡快地打入她的身邊,獲取她的信賴,這樣才能成功的入住在季府。

不,以她現在的情況估計很難獲取蘇蓁的信任,而且她的身份蘇蓁也沒有完全相信,想要留在季府……

納蘭珠似乎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書。

窗外風聲四起,屋內紅燭搖曳。蘇蓁枕在季駿豐的腿上把玩著手指,季駿豐手中拿著奏折細細閱來。

靜謐的時光,溫馨的氣氛。床榻上的季裳華已經睡著,小臉蛋紅撲撲的就像那紅蘋果似的誘人。看著自己夫君那張未曾有過變化的臉不禁有些感歎,難怪那麽多人喜歡往他身上打主意,也難怪有那麽多的小姑娘喜歡往他身邊撲。

“都是紅顏惹得禍。”蘇蓁感歎一聲,引得季駿豐連忙將手中的奏折放下,“這是什麽意思?”

睨了他一眼,蘇蓁沒好氣的說道:“誇你呢,紅顏禍水。”

聽她的語氣季駿豐就知道她定然是生氣了,但好端端的自己也不曾招惹她,怎麽就惹的她生氣了呢?

“夫人這話我倒是不解了,這紅顏禍水向來是形容女人的,怎麽就用在了我的身上?”

哼哼兩聲,蘇蓁從他腿上撐起來,湊近了他的麵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眼中充滿了戲謔,“瞧瞧你這張為禍蒼生的臉,多少女子看了都心動,要不是因為你咱們府中能引來這麽多不懷好意的女子?”

話聽到這裏季駿豐倒是明白了,這蘇蓁是在說納蘭珠的事情。啞然失笑,季駿豐晃了晃腦袋,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查到這納蘭珠的目的了?”

她搖搖頭,“沒有,這納蘭珠沒有對你起一點興趣,甚至連半句都不曾提及過你。但我卻因她想到了從前那些女子,你瞧瞧若非是因為你的緣故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女人……”

“唔。”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季駿豐堵住了唇。

迎上他含著笑意的眼眸,那深邃的眸子像是帶了一股魔力一般將她吸附進去。含住她的唇瓣,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微微喘著氣。

“是為夫不好,改明兒我就將這張臉給毀了去。”

“瞎說什麽!”饒是知道他在開玩笑,蘇蓁也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被她這麽一吼,床榻上傳來一聲嚶嚀,**的小人兒翻了個身吧唧了下嘴又接著睡過去。兩人相視一眼,蘇蓁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笑了起來。

“熄燈吧。”蘇蓁說著翻身下來,走到案桌麵前吹滅了蠟燭。

一外一裏將季裳華放在中間,季駿豐側過腦袋看著身旁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兩個女人,一股淡淡的幸福湧上了心頭。

世間之情,不過如此。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夢想之中的時候,屋子裏的納蘭珠又一次摸著黑起了身。將枕頭藏在被子裏營造出一種熟睡的假象自己則從屋子的窗戶翻了出去。

輕功躍上房頂,熟練的穿梭在屋頂上麵,腳步飛起,身形敏捷。季府門口的侍衛來回的巡邏著,她半蹲著身子在房頂上,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趁著換班之際,她縱身一躍身影劃過夜空,與濃墨般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朝著竹林後方跑去,她隨處找了個地方蹲下身子點燃手中的煙筒。霎時間,黑色的夜空中便升起了一股青煙,為了不引人注意她迅速的竄到樹枝上利用茂密的枝葉遮住自己的身形。

時間漸漸流逝,天空之中的月亮越發的圓潤,納蘭珠等的人還沒有來,心中不由地有些慌亂了起來。

若是今夜來不了那她就隻能再另選時候了,可是這每一次出來都會冒如此大的風險,萬一被他們給發現了,那可就糟了。

納蘭珠正思索著,隻聽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凝眸一看從西南方飛過來一個黑衣人。

她迅速躍下,朝著他飛去。

兩人匯合,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眸微微彎起:“你這易容術不錯,若不是有青煙在手放在大街上我也不定能認出來。”

“先別說這些,我有事讓你幫忙。”她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接著道:“明日我需要你假扮刺客刺殺我。”

黑衣人挑了挑眉,還沒開口她又接著道:“蘇蓁對我放不下戒備心,哪怕我替她擋了毒她也對我時刻保持著警惕。要想卸下她的防備心留在季府,這一招是不管用了,隻有讓她真正的相信我,同情我才行。”

“所以你必須助我,一旦等我傷養好了就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季府了。”

黑衣人擰了擰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還需要多長時間?”

“再有半個月就足夠了。”隻要她能夠將蘇蓁了解透徹,那麽剩下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釋。

屆時,就是他們成就大業的最好時機。

黑衣人點點頭,“明夜子時,我會出現的。”納蘭珠勾唇一笑,滿意地離去。以他的功夫季府裏那些侍衛根本奈何不了他,哪怕是季駿豐出手他也能順利逃脫掉。

對黑衣人的功夫納蘭珠是一點也不擔心。

按照原路返回到季府,屋子裏的被子沒有被人掀過,一切如舊。她放心的躺在**,進入了夢鄉之中。

第二日,納蘭珠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一日,除了用膳時下過床其餘之間都在**躺著看書。一直熬到了晚上,她躺在軟塌上靜靜地等候著,心中有些緊張起來,期盼著這一次的計劃能夠成功。

子時一到,外頭果然傳來了動靜。

整個季府都開始沸騰起來,驚動了府內所有的人。下人們嚷嚷著“抓刺客,抓刺客!”府內紅光一片,就連熟睡中的浣羽都被驚醒了起來。

披著外衫跑到房間裏,見到納蘭珠也剛剛起身,帶著一臉的疑惑問道:“外頭這是怎麽了?”

“府內出了刺客,現在全部侍衛都在忙著抓侍衛呢,姑娘你千萬別出去就在屋子裏待著。”

“刺客?”納蘭珠故作驚訝,隨即臉色一僵,緩緩坐在椅上。察覺到納蘭珠的不對勁,浣羽看了她一眼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姑娘不用害怕,咱們季府的侍衛那都是將軍親自訓練挑選出來的,對付一個刺客不成問題。”

她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沉思片刻,她一把抓住浣羽的手說道:“我覺得是我牽連了季將軍和公主,這刺客應當是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