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珠當然不會玩什麽花招,對於她來講沒有什麽比她的命更重要。

“先鬆開我,我需要給那邊傳信,否則你們見不到季駿宇。”她說著仰起頭,示意紅玉給她鬆綁。

看了一眼季駿豐,納蘭珠呲笑一聲,滿是不屑道:“在這裏你們三個人還怕奈何我不了?我就算能從這裏逃得出去也逃不出這個季府吧。”

“放心,我沒有那麽傻,自己給自己找苦頭吃。”

抿了抿唇,季駿豐什麽也沒說上前給她鬆了綁。紅玉收回鞭子,看著她走到案桌上寫下信隨後拿起了哨子一吹便有隻雄鷹飛來。

紅玉扯了扯嘴角,“還真是你的。”

將信件綁在雄鷹的腳上,納蘭珠轉過頭道:“好了,現在就等他們將人送過來。”說完她便坐在那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看著納蘭珠鎮定自若的模樣,三人都感覺到有些詫異。納蘭珠太過於鎮定了,鎮定到有些讓紅玉都懷疑這是不是也在她的算計之中。

其實不然,納蘭珠不過是裝出來的鎮定罷了。她一開始也很慌亂,甚至還在想著自己是否要用最後的辦法逃生。但那是她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條退路,風險極大,一旦用了萬一逃不出去的話不僅會讓她自己功虧一簣甚至還會連累到閣主。

就在她慌亂之際的時候看到了紅玉才想到了今日收到的信件。

季峻宇在四海潮生的消息她也是才收到的。她也不知道為何季駿宇會到了四海潮生,不過怎麽樣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至少,季峻宇是她現在逃生的出路。

紅玉之所以有把握敢寫這封信那是因為她篤定了自己的價值,用一個季峻宇將她還回來是值得的。

就這樣一等便等到了子時。

按照納蘭珠的計劃,他們來到了後山的小樹林。用氣息感受了一下,紅玉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蹤跡。

衝著季駿豐搖搖頭,她回過頭看著納蘭珠道:“你該不會寫了什麽暗語,故意讓我們中計吧?”

納蘭珠扯了扯嘴角,看著自己被捆綁起來的雙手,“先不說我寫的時候你是看著我寫的,就算真的有什麽暗語,我們的人來了豈不是送死?這四麵八方全是你們的人,若是我敢有一點心思,豈不是害了我自己的同門?”

納蘭珠不傻,自然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紅玉扯了扯嘴角,心道,還算有點腦子。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不見人來,就連納蘭珠自己都有些慌亂了起來。

“他們該不會是覺得你沒有價值所以不想換了吧?”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納蘭珠充其量算是一個利用品,而季峻宇卻不一樣了,捏著季駿豐在手中還可以要挾季駿豐。

納蘭珠也有些不安起來,眼眸中滿是擔憂。

若是閣主不肯放人的話,那她豈不是就要淪為這季府中的亡魂了?深深吸了口氣,納蘭珠轉著眼眸,想著辦法如何逃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四海潮生的人不會來了的時候,紅玉卻突然感覺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強勁的風聲。

“來了。”她低低說了一句,手中的紅鞭子不由地握緊。

季駿豐也警惕起來,將蘇蓁拽到自己身後護著。

風,呼嘯而動,眼前的樹葉都搖晃起來,零零碎碎的往下落。

紅玉往後退了一步,抓緊了手中的納蘭珠。

‘嗖’的一聲,一個人影落在他們麵前,來者蒙著黑色的麵紗,一雙眸子陰森恐怖透著絲絲寒氣。

他隻身前來,目光停在紅玉的身上,“天陰閣閣主,久仰。”

“彼此彼此。”

“閣下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證明看到了信件,請問閣下是空手而來還是……”紅玉四處看了看,似乎在看他有沒有帶別的人來。

那人眯起眸子,沉著眼看了紅玉一下,抿了抿唇道:“人我帶來了,但是可能得麻煩你們自己去領。”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紅玉心頭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能移動太久,我隻能將他放在前麵的山頭。要見他,你們隻能自己去領。”

“你在玩我們?”紅玉怒喝一聲,手中的鞭子瞬間就揚了起來作勢要對黑衣人動手。

黑衣人動作也很迅速,腳步一動就往後退了幾步。

“非也。”他搖搖頭,示意紅玉先放下鞭子,季駿豐向前走了一步,按住紅玉的手仰頭問道:“他在哪兒,我們要如何相信你?”

“我帶你們去,你們見到了人再將她交給我。”黑衣人倒是難得的講道義,季駿豐點點頭跟著他朝著下麵走去。

一行人來到山底的一個洞口處,此處離季府不遠如果他真的敢耍什麽花招的話季駿豐也不會怕。

“就在裏麵。”他說著率先走了進去,點亮了火折子,隻見那旁邊的石頭上躺著的正是季峻宇。

此時的他麵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紅玉臉色一變,直接衝了上去,“他怎麽了?”

黑衣人聳了聳肩,“我們先你們的人早一步找到他,將他帶回四海潮生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還沒來得及醫治,就收到了傳信。”

季峻宇也不能死,要是這人死了也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人已經給你們了,現在能將人給我了嗎?”黑衣人沉著眼問道,紅玉憤怒地瞪著他,“想要人?沒門!”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們動的手腳,若非你們與西帝聯合勾結在半路上對駿宇下手,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現在你想這麽輕易的將人帶走,哪有這麽容易?”

聞言,黑衣人臉色一變,頓時有些陰沉。

“沒想到天陰閣閣主竟然是言而無信之人!”手中的長劍不由地握緊,黑衣人已經做好了要與其一戰的準備。

今日,若是不能將納蘭珠帶走,他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做為陪葬。

“言而無信又如何?今日你就是死在這裏,也沒有人會知道。”紅玉冷哼了一聲,手中長鞭一揮,季駿豐上前拉住她的手搖搖頭道:“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宜動粗。”

將紅玉拉到身後,將她的手摁住。轉過頭,季駿豐走到納蘭珠麵前給她鬆了綁,將她往前一推,推到黑衣人的麵前。

“把她帶走吧。機會隻有一次,別讓我後悔。”

“駿豐!”紅玉大叫一聲,不等紅玉多說黑衣人抓起納蘭珠就離開。

紅玉氣得臉色發青,用力地跺了跺腳。

“你幹嘛要放他走?我要讓他……”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季駿豐沉著臉掃了她一眼,紅玉頓時住了口,脖子往後一縮。

要是換做往常紅玉自然是不會慫他的,不過現在她肚子裏有了寶寶,自然明白季駿豐的不悅來自哪裏。

吐了吐舌頭,紅玉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度了。可是她也是因為思君心切才會如此,並非她自己不顧惜身體。

“行了,先把人帶回去吧。”他說著讓紅玉幫了一手,自己背起季駿豐就往季府走。兩個女人跟在他身後,蘇蓁伸手扯了扯紅玉微微搖頭,示意她不會有事的。

紅玉當然也知道季峻宇沒有事,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已經替他診過脈了。雖然傷勢極重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估計是四海潮生閣的人給他服用了藥才保住了性命。

但是別以為他們救了季峻宇就可以將這些事兒勾銷,可要記得季峻宇身上這些傷都是他們造成的。

回到季府,找來了大夫給季峻宇再次診治了一下,確定沒有性命之憂之後幾人都放下了心。

“沒想到咱們找了駿宇這麽久他卻在四海潮生。”

紅玉鳳眸一凝,“四海潮生果然不一般,做事如此隱秘,天陰閣愣是一點風聲也沒收到。”按理來說他們同時找尋季峻宇,天陰閣的人不管怎麽樣都會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不奇怪。”季駿豐搖搖頭,看著大夫上完藥才慢吞吞的說道:“本來一切就是他們計劃的,先你一步也不奇怪。”

“他要想做的幹淨,任何人都發現不了。”

“那為何不直接將季峻宇抓走?”紅玉出聲問道,眼中充滿了不解。如果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其抓走然後利用駿宇威脅季駿豐,那麽直接抓走不是更方便?為何還要故意設計一出戲?

給季峻宇拈好被子,他扯了扯嘴角,“很簡單,因為四海潮生和西帝要的東西不一樣。”

紅玉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麽。

蘇蓁在一旁笑而不語,轉了轉眼珠子,走到案桌邊寫下幾個字遞給二人。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們反目。’

他搖搖頭,“不行,雖然他們要的東西不一樣,但是他們的目的卻是相同的。”這一次,額不像是西帝和周良鬆子的合作。

四海潮生的目的到現在他們都不清楚,所以季駿豐才不敢隨意的去揣測。

四海潮生閣想要利用季駿宇威脅他,但是要什麽卻還不知道,但西帝卻是要真正的殺了季峻宇。這兩者之間是衝突的,但他們最終的目的都是針對季駿豐。

利用納蘭珠在府中傳遞消息,西帝將其在半道上攔截下來,按照西帝的意圖應該是想要殺了季峻宇的,卻沒想到被四海潮生閣的人給救了下來。

“紅玉,這些日子你多安排一些天陰閣的人過來,我怕四海潮生閣的人會對季府下手。”

這一次四海潮生閣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就算他們不追究西帝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是有什麽打算?”

“我想帶蓁兒去找醫聖。”季駿豐說著轉過頭看了蘇蓁一眼,伸手牽住她。

紅玉蹙了蹙眉頭,想了想道:“再等等吧,我替你先打探一下消息,總比你漫無目的的尋找要來的快。”

“還有,我想你最好等到駿宇醒來再走。四海潮生閣那邊的事我能幫你盯著,但是西帝的事情我也是有心無力,要是駿宇在的話興許還能幫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