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你夫人的毒這世間估計隻有醫聖才有辦法,我不過是能夠診斷出來罷了。”他晃了晃腦袋十分誠實的說道。

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感受也不過如此了。

蘇蓁扯了扯嘴角,對著季駿豐搖了搖頭,示意他沒有關係。反正既然已經來了也不怕遇不到醫聖,現在至少還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可以帶你去見醫聖。”那人淡淡的說著,再一次給了季駿豐希望。

這一次,季駿豐可沒有那麽高興了,接二連三被這人斷斷續續的話弄的跌落了好幾次,他這次可算是吸取了教訓。

“你的要求。”他問道,目光沉了下來。

“幫我奪千山雪蓮,我帶你去見醫聖。”他扯了扯嘴角,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往他麵前一推,“這個可以控製你夫人體內的毒延緩發作,我保證,三個月以內她體內的毒不會有任何變化,而且更重的是還能保她的嗓子。”

看著眼前的盒子,季駿豐有些猶豫。

“機會隻有一次,要不要救你夫人就看你自己把握了。”他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品著茶。

蘇蓁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她不著急,這個毒不會死人拖上一些時日也沒有關係,但是她不想季駿豐為了她去冒險。有人帶著見醫聖固然幾率會大一些,但是同樣的就算他不帶他們去,她相信他們也能見到醫聖。

放眼四周,來往的人如此多,皆是衝著那千山雪蓮來的。若是季駿豐答應了他的要求,不就成為了他手中的利刃?為他斬去前方荊棘,讓他順利拿到雪蓮。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呢?季駿豐要麵對多少的危險和艱難?

他的生死誰又來保證?

蘇蓁的眼底充滿了擔憂,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季駿豐勾起嘴角,身子微微往前傾沉聲道:“你保證,隻要拿到千山雪蓮就帶我們見醫聖。”

“我發誓。”他頷首,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著食指一劃,一滴鮮豔的血珠頓時滾落到茶杯中,“歃血為誓。”

一麵說著,一麵又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從裏麵蘸取了些白色的膏藥往手指上一塗,季駿豐驚奇的發現他手中的傷口頓時愈合消失。

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季駿豐微微抽出手接過桌上的盒子揣在懷中,“好,我答應你。”

聞言,蘇蓁頓時瞪大了眼眸。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柔聲道:“放心,沒事的。”

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眼前的這個男子與醫聖之間定然有什麽牽連,沒有人會打著醫聖的旗號四處招搖,除非他不想活了。

更何況眼前的男子出手不凡,他所拿出來的東西也都非凡品,從他的氣度和舉手投足間季駿豐也想到他應該不會騙自己才是。

“千山雪蓮每千年等一次,就在那雪山頂上麵。要想上山頂必定先經過那懸崖山,那懸崖山上有一座斷橋,若是沒有功夫者自然是過不去的。”

“我的輕功不好,所以需要靠你。”他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說話的時候坦然到了極點。

季駿豐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眼中劃過一絲尷尬。

想他堂堂一國將軍,東瑾的掌權人竟然落的要帶一個江湖人士過斷橋。想想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既要求人,自然得低下頭來。況且為了蘇蓁別說是帶人過斷橋了,就算是做他的侍衛他也甘願。

季駿豐哪裏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到後來還真成了事實。

“這荒郊野外的可有住處?”他問了一句,將蘇蓁身上的裘襖裹替她裹緊了幾分。這要是沒有住處總不能讓蓁兒睡在野外吧?

他倒是無所謂,隻是不能委屈了蓁兒。

“有,不過估計已經沒有客房了。”那人笑著說道,目光裏帶著一份戲謔。

“前麵百裏處有一家客棧。”

“客棧?”季駿豐有些詫異,這種地方還能有一家客棧,這老板也是夠別出心裁的了。

青衫男子玩味一笑,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再言語。

等到季駿豐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他口中的‘客棧’時,整個人頓時愣住。這哪裏是什麽客棧?分明就是幾個草棚搭建起來的茅草屋罷了。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茅草屋都住滿了人。

“我來的早,訂了一間房,空間還算較大看在你要給我做打手的份上,我允許你與我同住一間屋。”

說實在的,季駿豐還真不想同他住一間屋子。

不過眼前的這種惡劣條件,有個遮風避寒的地方總比露宿野外要來的好。就這樣,蘇蓁夫婦二人住進了青衫男子的屋子。

所謂的客房也不過就是一個空****的房間,裏麵放著一張硬到不行的木板床,**放著髒兮兮的薄被,在這個天氣之下根本頂不了什麽作用。

但說到底還是比外麵要好。

季駿豐撿了些茅草在邊上給蘇蓁鋪了厚厚的一層,又拿了些厚實的衣服下來給她墊著,盡量讓她躺的舒適一些。

而他則是靠在牆上湊合著睡了一宿。

午夜時分,門外的風聲忽然開始作妖,聲響十分之大,好似要將這茅草屋都吹垮似的。被這妖風驚醒,季駿豐睜開眼凝視著門口。目光一轉,隻見那**的人也坐了起來。

季駿豐挑了挑眉,看來他的警惕性也很高。

“找你的?”他沉聲問道,那人扯了扯衣衫,漫不經心地說道:“好像是的,這些人就靠你了。”

看著旁邊熟睡的蘇蓁,季駿豐小心翼翼地起了身,拿著手邊的寶劍就站起了身。

青衫男子躺下翻了個身,一點也不擔憂就沉沉睡了過去。

鼾聲頓時響起,季駿豐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就這麽放心嗎?

外麵的動靜聲越來越大,季駿豐已經感覺到整個茅草屋都被包圍來起來。

來的人還真是不少。

目光一轉,投到青衫男子身上,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引來這麽多仇家?

外頭的腳步聲很重,生怕沒有驚動他們似的。閉上眼睛,季駿豐感受了一下外麵的人數,心中不由地提了口氣起來,眼中劃過一絲懊惱。

少說也得有二十來個人在外麵。季駿豐頓時歎了口氣,他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坑裏,活生生將自己給埋了。

忽然間外麵的人動了起來,季駿豐感覺到有人正在朝著房門靠近。季駿豐眼眸一沉,提起一口氣就飛上了牆壁整個身子趴在頂上的主子上。

一雙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下方。

麵前的門微微晃了晃,發出‘咯吱’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縫隙。季駿豐屏住呼吸,從門後忽然伸了半個腦袋出來,明晃的刀閃爍著光。

那人環顧了一圈,放輕腳步走進來。門沒有關,他朝著後麵的人招了招手,緊接著便看到跟著他一同來的還有兩個人。

看起來他們並不是想要殺人,反而是想要偷什麽東西。

他沒有動,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走到青衫男子的床邊小心翼翼地翻動著他的枕頭。青衫男子好像真的睡著了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任由他們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

摸東西的男人對著身後的男人搖了搖頭,目光投向一旁的蘇蓁身上,指了指她。季駿豐的眼眸瞬間一冷,還不等二人走到蘇蓁麵前,他長袖一揮兩人就暈了過去。

仔細一看,進屋的兩個人脖子上都紮著一根銀針。

季駿豐沒有殺了他們,隻不過是用銀針紮了二人的穴位使他們暈厥過去。

‘咚’的一聲,兩人倒下的一瞬間那青衫男子一下子坐了起來,側過腦袋看著倒下的兩個人故作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嚇死了,我說你不是答應要保護我的嗎?你怎麽能讓他們對我動手動腳的呢?”

季駿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用腳踹了踹地上的人,“我隻負責保護你性命,在你沒有危機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我不會出手的。再說了這些人是來偷東西的,又不是來殺你的。”

“你見過偷東西帶這麽多人的嗎?”他放大聲音,季駿豐扯了扯嘴角,“你還可以大聲一些,待會兒外麵的人就衝進來了。”

他抿了抿唇,瞬間閉上了嘴。

季駿豐早就知道他沒有睡著,這人是故意的在試探他。此人絕非是一般人,功夫底子絕對在,以他的伸手估計對付這群人也不成問題。

隻是季駿豐不明白,他為何還要找上他保護。

目光沉了沉,青衫男子已經跳下了床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不將你夫人叫醒嗎?”

他搖搖頭,凝視著蘇蓁沉睡的臉。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睡的更深一點好了。”他手一揚,季駿豐沒有見到任何東西但卻聞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