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在甘泉宮的兩人則平靜多了，他們可是見識過季明珠的舞藝，想必不會輸，所以輕鬆的很。
而此刻的蘇蓁正閑來無事的看著小黑色蠶食掉地上你麻雀。
動物尚且知道弱肉強食，更何況是人了。
“丫頭，丫頭，我父皇他們答應了。”季俊豐在外麵就開始叫嚷著。
小黑蛇被他嚇到，帶著麻雀一流煙的跑掉。
“這有什麽可高興的。”她嘟囔著說道又不是答應他們兩個成親了。
季俊豐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過了好半晌才道：“確實沒有什麽可高興的，不過丫頭我來是要告訴你父皇把第一局的射箭換成了跳舞。”
……
跳舞？她從小到大也是金枝玉葉怎麽會學此等下九流的東西，教養的嬤嬤隻告訴她琴棋書畫，若是比的是跳舞那麽還不如直接認輸的好，免得到時候丟臉。
季俊豐看到她眼神有些閃爍，咳嗦了兩聲道：“丫頭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你放心。”她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一局我肯給輸了，沒什麽問題。”
他還以為蘇蓁在開玩笑，隻是笑了笑沒有當真，但是過了會看到她依舊是那個嚴肅的樣子，這才有些慌張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他小聲的問。
蘇蓁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我說的當然是真的。”
這下季俊豐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低著頭沮喪的盯著地麵，他怎麽也想不到丫頭居然不會跳舞，這下可就糟糕了。
蘇蓁安慰著她道：“沒關係雖然我不會但總可以學一下的，急什麽。”
他欲哭無淚了，“丫頭，今天下午就要比賽了。”
“你說什麽！”蘇蓁驚叫出聲，這麽說來她隻有上午的這點時間學習舞藝。
季俊豐點點頭，示意這是真的。
過了好久，隻聽到蘇蓁弱弱的說道：“我可以不去嗎？”這第一局她輸定了。
他著了急，“就算不會你也得過去，若是連戰都不敢戰，那才是真的輸了。”
不論如何試試也好，說不定季明珠那裏不比蘇蓁的情況好多少，但是他忘記了季孤鴻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提出比舞藝來。
蘇蓁長舒了一口氣道：“現在離晌午還有三個時辰，俊豐你去把宮裏的舞娘叫過來，我學一下試試。”
至於結果怎麽樣那隻能聽天由命了。
季俊豐立刻命令羽風前去尋了舞娘，兩個鍾的時間人就過來了。
“奴家見過太子。”舞娘行禮道。
“三個時辰之內，教會這位姑娘跳一支舞。”
那舞娘有些為難的說道：“太子，奴家盡力而為。”
舞這種東西後天勤奮是一回事，先天的天賦是另一回事，要在三個時辰裏學會這些的還得看個人。
蘇蓁換了身淺白色的舞衣，此時在冬季還有些冷。
她跟著舞娘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學，有時跌倒了便再爬起來，也不見叫苦，這可把旁邊的舞娘看的嘖嘖稱奇。
轉眼間，三個時辰過去了。
蘇蓁大汗淋漓的依舊在翩翩起舞，她跟著舞娘學的舞蹈名叫驚鴻，此舞最重要的就是身法，要有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之姿，本不是什麽好學的舞，但是舞娘看她這一身白衣，不知怎的想起了多年前那個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教了這支舞。
月遺寒在旁邊看著蘇蓁出神，眼中似乎還有點點淚花閃現，但是卻被很好的掩蓋住了，這三個時辰他一直都在盯著蘇蓁。
最後幾個動作舞過完畢，蘇蓁有些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墨發也被汗水浸濕了不少。
她看著月遺寒和季俊豐說道：“你們兩個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季俊豐笑著說：“當然是丫頭你跳的好，所以我們兩個才盯著看。”
蘇蓁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月遺寒，無聲的詢問著，他又在看什麽。
但是他沒有回答，隻是對著蘇蓁溫柔的笑著。
正當她還想問時，水軒閣來人了。
德品笑嗬嗬的說道：“太子，時辰也差不多了，不知雲姑娘準備好了沒有，皇上皇後都在觀舞樓等著呢。”
“你先回去吧，我們過會就去。”季俊豐吩咐道。
蘇蓁望著徐徐退出的德品反而來到月遺寒身旁，“月遺寒你怎麽了。”
他笑了笑道：“本教主能怎麽了，小東西我隻不過是累了，就不陪你去觀舞樓了。”
月遺寒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蘇蓁總感覺裏麵有事，隻是等想仔細再問的時候，季俊豐已經在催促著她走了。
“既然這樣，你好好休息。”說完她就跟著人走遠。
原地的月遺寒摸摸他自己的這張臉，忽然冷笑了起來。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觀舞樓。
傳聞先皇喜歡跳舞，故而為天下各地的練舞之人建了此處地方，專門供舞者之間相互學習，後來有大臣認為此乃不務正業以死勸諫，那群舞者不願意先皇難堪自行散去，此處由此就成了宮中的玩樂之地。
季孤鴻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上次過來還是在半年前，而皇後慕芳華似乎更是討厭這個地方，眼睛裏都透露出厭惡的神色。
“皇上為什麽要把第一局的比試設在這裏。”慕芳華無意間提到。
季孤鴻隨口說：“這裏才是觀舞的絕佳好地方。”
“確實是，不過跳舞的人可不同。”慕芳華冷嘲熱諷的開口道，似乎是有什麽怨氣。
旁邊的德品搖著頭，皇後那件事心裏還是過不去，如今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提起來了。
季孤鴻聽出了和她話裏麵的意思，神色有些激動，但最新還是沒有斥責出口。
兩人沉默了半刻鍾的時間，季俊豐他們來了。
蘇蓁身上依舊是那淺白色的舞衣，隻不過此時外麵披著件大氅。
“看起來是個秀外慧中的姑娘，怪不得豐兒會喜歡。”季孤鴻小聲說道。
那邊的慕芳華看到了也很是喜歡，季明珠雖然在宮裏待了一年，但是身上還是有種小家子的感覺，不及眼前的她大方得體，若是真論太子妃恐怕蘇蓁更合適些。
“見過父皇母後，這位是雲朵姑娘。”季俊豐上前解釋道。
蘇蓁微微有些緊張的跟著行禮，“見過皇上皇後。”
是個懂禮數的，慕芳華心裏對蘇蓁好感又多了幾分，欣慰的點了點頭。
但是這一幕看在旁邊季明珠的眼裏卻是感覺如此的礙眼，為什麽會這個樣子，先前疼愛她的父皇母後見到這個女人怎麽如此開心。
難道他們忘了這一年是誰陪在他們身邊了嗎？都怪雲朵，都是她，先搶走了太子哥哥，現在又要來搶她的父皇母後。
慢慢的她的眼神有些猙獰，離她最近的慕芳華看到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立刻關懷的問：“明珠，你臉色怎麽變得如此難看，可是身體不舒服。”
季明珠回過神來立刻搖搖頭，又恢複那乖巧的模樣，“母後，我沒有事情。”
季孤鴻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立刻下令道：“既然兩人也到了，那麽就開始吧。”
季明珠在下麵主動請纓，“父皇，兒臣先來。”
這次來看比試的人可不止帝後兩人，就連那這個大臣也過來了，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太子選妃的大事，馬虎不得，再者而言這平日裏無趣的很好不容易有此盛事，當然要過來看上一看。
季明珠徐徐走上前來，雖然隻有十五歲還沒有長開，但是已經可以窺見日後的容貌絕對是個美人坯子，此時她穿著桃紅色的舞衣在這雪地裏很是耀眼。
她信心十足的看了季俊豐一眼，這來到東瑾這些日子為了能夠留在宮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帶著這跳舞禮樂也曾涉及，如今還不信能輸給蘇蓁。
“開始吧。”她淡淡的說道。
季明珠選的舞名叫梅花舞，此時跳最是應景，空中朵朵梅花飄過，帶來清淡的香氣，給人沁人心脾的感覺。
這舞雖然不得神韻，但是卻已經不錯了，季孤鴻點點頭，心中有了定奪。
旁邊的大臣們也紛紛點頭，“明珠公主舞的當真是好，假以時日恐怕連天下最好的舞娘都及不上公主的萬分之一。”
這話雖然有誇大的嫌疑，但是無疑去對季明珠最好的評價。
季明珠也很是受用的望著台子上的季孤鴻兩人，似乎是在炫耀一般。
“明珠趕快把衣服穿上，莫要凍著了。”慕芳華關懷的說道。
她笑嘻嘻的任由宮女將衣服給穿好，來到其身邊，“母後放心。”
季孤鴻扭頭看著蘇蓁說道:“雲姑娘，現在該你了。”
蘇蓁咽了口口水，勉強的走上前來將大氅脫下。
算了輸就輸吧，後麵還有兩局，想到這她壯著膽子慢慢也開始起舞。
剛開始，還有人在下麵嘲諷她跳的蹩腳，但是後來慢慢的聲音小了，有些上了年紀的大臣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來。
慕芳華在前麵看著臉色越發的陰沉，身邊的季孤鴻則是滿眼的震驚。
此時起了小雪，這抹白色的身影仿佛和雪花融為一體了般，在翩翩起舞，婉若遊龍，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人。
“夠了，停下。”慕芳華終於忍不住了怒斥一聲。
她來到蘇蓁麵前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這是誰教你的驚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