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有心事,褚凡夢張了張嘴最終還能說出口將人留下來,隻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睛不自覺的有些濕潤。

她趕忙擦了兩把,對著身邊的大宮女問,“南將軍回來了沒有。”

“稟告太子妃,應該是回來了。”

既然南雲城回來了,那麽說明蘇蓁肯定是找到了,褚凡夢想到這裏心中高興,立刻起身就想要去找蘇蓁。

大宮女看到她走,也跟了上來。

糟糕,怎麽忘記蘇函不準她離開太子宮半步,褚凡夢咬牙又坐了回去。

“太子妃如果想去哪裏,盡管去就好了,隻不過要讓奴婢陪同著。”此時身邊的大宮女說話道。

褚凡夢沒有想那麽多,這個宮女帶過去也沒有關係,如此想著兩人一起以後離開了太子宮,徐徐朝著南將軍府門走去。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原本原本咱就去上朝的蘇函此刻站在門外,戀戀不舍的盯著那道身影。

“凡夢,你不是一直想著要逃出太子宮嘛,日後不用了,現在的你、自由了。”

隻可惜這就話褚凡夢是永遠都聽不到了。

從皇宮裏出來的褚凡夢,加快加不朝著將軍府去。

差不多過了兩刻鍾的時間,她就到了,此時府中你婦孺與傷兵還沒有離去,她在門口隱隱還能聽到孩子的歡笑聲。

大宮女看著在門口發愣的人,親自上前扣門道:“裏麵有人嘛,太子妃駕到速速來人迎接。”

褚凡夢擺了擺手,“我們直接進去吧。”

說完移動著有些臃腫的身體推門而入。

門內的孩子們正在玩耍,看到來了陌生人有些膽怯,可有個小女孩仔細看了看突然開心的撲了過來。

“大膽,”大宮女把人攔下來。

“凡夢姐姐,我是小穎啊,你不認得我了嘛,你還交過我舞劍。”

褚凡夢努力回想著,這才想起來,“小穎過來到姐姐這裏來。”

小穎笑嘻嘻的跑過去,好奇的盯著她的肚子看,“姐姐肚子裏有了小寶寶了嘛,是雲城哥哥的嗎?”

童言無忌,小穎記得以前大人都說他們兩個人會成親的。

褚凡夢聽著後眼眶有些濕潤,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先不說這個了,帶我去找雲城去。”

小孩子心性單純,沒有想太多立刻歡快的牽著她,前往客廳。

還沒有走進去褚凡夢就隱約聽到了南雲城的聲音。

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這才帶著人走了進去。

“蘇蓁。”褚凡夢高興的叫道。

蘇蓁沒想到褚凡夢竟然會來,立刻跑過去道:“自從那日我們離開後,你還好嗎?”

她低著頭看了看其肚子,有些難以相信的張著嘴,孩子恐怕最少也有三四個月了吧。

“蘇函對你還好嗎。”她問。

褚凡夢點點頭,隻要人不跑,那個人做什麽都是依著自己。

蘇蓁聽到後放心了些,她現在還記得那日剛把褚凡夢從太子宮救出來的模樣,如同衰敗的花朵,隻是現在看來花朵似乎要重新開始綻放了。

南雲城看著褚凡夢的眼光深邃不明,久久才轉移到肚子上,最終輕微的歎了口氣。

“好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褚凡夢忘了眼身邊的大宮女道:“你現在出去吧。”

平常大宮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這時她卻反常的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錦囊說:“太子妃,這是太子給您的,讓您今天晚上再拆開來看。”

裝神弄鬼的又要做什麽,褚凡夢接過那東西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見到人退出去了,立刻把手中的東西打開,隻見裏麵有張紙條,上麵寫著,“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此刻蘇蓁也湊過來看了看紙條,不覺的皺起眉頭來,蘇函的話是什麽意思,怎麽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褚凡夢將紙條緊緊握在手裏,突然心口一陣抽痛。

而在另一邊的皇宮裏,波譎雲詭的朝堂上,今日發生了件大事。

蘇禹威嚴的端坐在龍椅上麵,掃視著下麵跪著的兩個人。

蘇函和蘇翊天各居一方,其中蘇翊天臉上帶著得意的笑,獰笑的看著他,今日看你怎麽脫身。

“史進,你說的是真的。”蘇禹冷冷的開口。

跪下下麵的其中一個人打著哆嗦,露出右手來,上麵布滿青斑。

“是真的,是太子指使罪臣將年後的科舉考試的試題告訴他,然後……然後方便透露給門下的考生。”

南瑾的科舉考試分別都是在夏冬兩季,這冬日的考試就是在年後。

“血口噴人,”太子門下的官員立刻有人出來說道。

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最恨結黨營私、安插羽翼,太子如果不把這事情推幹淨,隻怕會讓皇上心中起疑。

“太子,這事你有什麽要說的。”蘇禹淡淡的問道,似乎隻不過是件小事。

但是蘇函卻知道這時的蘇禹是動了殺心了。

“父皇,說句不好聽的話當您百年以後這南瑾都是兒臣的,兒臣何必多此一舉,至於此人說的簡直是無中生有。”

蘇翊天在那邊不懷好意的說道:“太子這意思是詛咒父皇西去嘛。”

“你這是在扭曲太子殿下的意思。”有人出來說道。

在高台上麵的蘇禹,現在臉色很是難看,蘇翊天看在眼裏,繼續落井下石的說道:“父皇,太子的言論簡直就是惡毒至極,說不定暗地裏還做出什麽不利於您的事情,應當立刻抓入大理寺受審才是。”

這隻要是進了大理寺,蘇函我看你怎麽翻身。

太子門下的人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麽為他脫罪了,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太子怎麽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就算是做個比喻,也是說的太過。

有不少人偷偷的瞟著蘇翊天那邊,看來已經為以後做好了退路。

蘇禹沒有理會蘇翊天的話,反而轉頭看向另一個跪著的人,此人是太子的心腹王平,現在任兵部侍郎

此刻的王平汗水直流,明明是大冬天卻是熱的要命。

“你這官位怎麽來的。”

王平膽怯的看了眼蘇翊天最後哆嗦的說道:“太子給的試題讓臣當年中了探花,然後在接下年的裏麵裏……一直、一直扶持著臣,直到兵部侍郎的位置。”

這話聽起來天衣無縫,現在由他這個太子心腹說出來似乎更加可信,大殿上有不少中立派聽到後多少有些動搖。

蘇禹諱莫如深的看著下麵的兩個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他將目光看向褚銘。

褚銘自然也察覺到了,整了整衣襟出來道:“皇上事情真相還不明,不能隻聽信這兩個人的話而定太子的罪,還是容後再議。”

蘇翊天心中不甘,著急的說:“父皇,丞相的女兒現在正是太子妃,他的話難免有包庇的嫌疑。”

蘇禹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冰冷,蘇翊天不知道說錯了什麽,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父皇為什麽這種眼神看著他,下麵跪著的蘇函這時忽然輕微的笑了。

二弟,你果然還是年輕了些,難道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嗎?

旁邊的褚銘這時已經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不如就照臣說的吧,總有弄明白的時候。”

蘇禹這才收回目光,冷漠的下令道:“來人啊,先把太子關入大理寺,褚銘跟朕來。”

話說完他就徑直離開了朝堂,全程黑著臉,王福康也大氣不敢出的跟在身後。

蘇禹一路來到書房,揮揮手讓人退下,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

他看著多年來的老朋友,平和的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褚銘揣度著他心裏的意思,最後搖著頭出來了,“皇上這些皇子間的小打小鬧您當年又不是沒經曆過,您應該很清楚才對,又何必來問臣。”

“你是說太子是無辜的。”蘇禹瞪大了眼問。

那邊的褚銘這下頭搖的更厲害了,“臣可沒有說。”

這老狐狸果然是狡猾的很,蘇禹心中憤懣卻又無處發火,隻覺得心裏憋的慌,這皇帝當真是孤家寡人,現在竟然連個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他又說話了。

“那你可是為了凡夢那個丫頭故意給太子脫罪。”

“當日皇上要殺褚凡夢臣都沒有插手,今日您覺得會嘛。”

這樣一說倒是真把他問住了,蘇禹這輩子最看不懂的人當屬褚銘了,似乎除了朝政其餘的事情都不關心,就連親生女兒也置之不理。

他在那頭想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丞相先退下吧,朕自己待會。”

還真是頭疼,剛過新年就出現這種事情,連帶著這皇宮也冷清了不少,若是蘇蓁那個丫頭在……

不知不覺他竟然想到了蘇蓁,蘇禹歎了口氣,“王福康,命人去監視著二皇子先。”

蘇禹這人生性多疑,若是蘇翊天表現的沒有那麽急迫,或許他真的會懷疑上太子,但是現在看來有些別的想法了。

半刻鍾後。

天空中一隻白鴿,飛出皇宮,盤旋在將軍府上空。

漸漸的有孩子發現了這隻奇怪的鳥兒,他們拿起石子想要把它打下來。

就在這時褚凡夢身邊的大宮女過來了。

“你們在做什麽。”她問。

小孩子指著空中說:“姐姐,有鴿子。”

大宮女盯著那鴿子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她一伸手那鴿子快速的飛到她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