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誣陷,速速將太子妃送到安全地方。”鴿子上麵這樣寫。

她不敢怠慢立刻進入客廳裏麵找到褚凡夢,“太子妃,請跟奴婢走。”

褚凡夢迷惑的看著她,“去哪裏。”

“離開郢都先。”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大宮女這裏,一個奴才絕對不會擅做主張的,那麽一定是蘇函了。

褚凡夢想起來大宮女給的那個錦囊,厲聲質問著,“還有這錦囊中的話是什麽意思,蘇函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或許她都沒有感覺到,這話裏濃濃的擔憂掛念之情。

大宮女愣了會才說:“太子妃,前些日子太子就收到密函,二皇子和公主勾結起來欲要陷害太子,這才會給您留下錦囊,本想著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用不上的,現在看來太子的處境必定是危險才會……”

褚凡夢把錦囊拿出來看了又看,不自覺的紅了眼,惡狠狠的將它摔在地下,“什麽錦囊,不過是一張紙條有什麽用,讓蘇函親自過來。”

南雲城看著她激動的樣子,莫名的有些悲傷。

大宮女把那個錦囊撿起來,然後將它翻過來,隻見裏麵寫著幾行小字。

“吾等手下暗衛兩千、良田萬畝、南瑾各處房宅百間歸於褚凡夢,爾等皆聽命於她,不得違抗。”

“屬下見過主人。”那宮女忽然跪下說道。

原來他說得自由竟然是依托在這些東西上麵。

褚凡夢哭了出來,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裏,蘇蓁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誰也沒有想到蘇函竟然早就打算好了。

“請主人立刻離開郢都,前往別處暫避風頭,等到這裏塵埃落定再回來。”

郢都這裏太子和二皇子的較量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隻怕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萬一蘇翊天喪心病狂,那麽褚凡夢就危險了。

隻是現在的她哪裏能管得了這麽多,“我不走。”

大宮女震驚的凝視著她。

“他既然能為我打算好退路,那麽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等他回來。”

褚凡夢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她恨蘇函奪走她的身體,但是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早已經慢慢淪陷,現在又看到這個密令,再也無法掩蓋住對蘇函的愛意。

說來也奇怪,前半生她都在追尋得不到的南雲城,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一直在身邊的人。

此次勝也好,敗也好,她都將在郢都等著蘇函,靜候其歸。

狂風吹過,驚起樹枝上麵的寒鴉。

此刻的將軍府客廳裏麵,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蘇蓁最是知道褚凡夢的脾氣,就像當年都能為了南雲城和褚銘斷絕父女關係,現在定然會留在郢都。

“俊豐,現在有辦法嘛。”她下意識的問道。

季俊豐分析著現在的局勢,表麵上看是對蘇函很是不利,如果能找到什麽突破口說不定會有轉機。

他對著那個宮女說:“這上麵可有說蘇函到底被誣陷了什麽。”

大宮女不知道的搖頭,他們這種人隻負責遵命行事,不會多問。

“雲城,你先去打探消息,現在隻有弄明白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們最主要的是穩住陣腳,才能幫助蘇函。”

南雲城有點走神,過了一會才緩過來。

“我這就去。”

他立刻走了出去,同時調派了不少人馬過來將軍府守著。

不過一個時辰南雲城就派人送口信,而他則是因為公務去操練新兵去了。

季俊豐看著遠方好長時間沒有說話,這種事情還真是難辦,再加上蘇函出言不遜,實在有些……

“他現在關在大理寺,我能去看看嘛。”褚凡夢這時說道。

她知道不該這樣做,但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來。

“最好不要去,”季俊豐說。

倒是蘇蓁理解她,斟酌的說:“我陪她一起去吧,正好也可以問清楚太子哥哥是不是有什麽計策。”

季俊豐始終是有些擔憂,最後沉默了起來,在蘇蓁的百般勸說下才同意了。

隻不過在蘇蓁走之前給她用上了人皮麵具,這東西對身體有害,要不是怕被發現,季俊豐也不會給她用。

不多時蘇蓁打扮成宮女的樣子,跟在褚凡夢後麵。

剛出了將軍府街邊上一個行人就盯著她們,然後朝著二皇子府裏跑去。

大理寺位於郢都東邊,緊靠著皇宮,是專門處罰皇室成員所設立的地方,在這裏有句傳言,隻有進來的沒有出去的。

所以當大臣們聽說太子被關進了大理寺,心思都活絡起來,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大理寺卿是個上任多年的中年男子,剛正不阿也不知道做些左右逢源的勾當,不成想卻因此反而得了皇上信任。

此刻褚凡夢在大理寺正堂裏麵。

“劉偉大人您就行個方便,太子妃就和太子見一麵說幾句話,絕對不會多耽擱的。”蘇蓁哀求著說。

“不行,大理寺罪犯不得隨意相見。”劉偉拒絕道。

褚凡夢見軟的不行,做出囂張的樣子來,“本宮是太子妃,你敢攔我。”

誰成想那個劉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他比褚凡夢語氣更加強硬的道:“臣奉皇上命令任大理寺卿,除了皇上的命令誰都不服從。”

這人怎麽軟硬不吃,蘇蓁扶著人,心裏恨恨的想到,低頭看著的時候忽然想出個辦法來。

“太子妃有話坐下來說,您現在懷著身孕不方便。”最後三個字蘇蓁特地加重了說出來。

褚凡夢心領神會,立刻做出痛苦的樣子來,“不行,肚子有些疼。”

這句話可把劉偉給嚇著了,他不敢含糊的親自去把椅子搬過來。

隻是那邊的人一直喊著疼,委實讓人聽著害怕。

劉偉沒有辦法了,隻好說道:“快去找大夫。”

褚凡夢看到情況不妙,又捂住胸口,“本宮思念太子,現在心裏煩躁,連帶著肚子裏的小皇子也不安生。”

是個聰明人都能聽出來這話裏的意思,劉偉雖然剛正但是也不是愚蠢之人,馬上就懂了她話裏的意思。

就在他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蘇蓁幹脆繼續添油加醋,“劉大人,要是太子妃這心情一直煩躁,這肚子裏的小皇子……”

說到這她戛然而止,給了劉偉考慮的時間。

他在那裏思量了好久,最後擺擺手,“罷了,給你們半刻鍾的時間,趕快進去。”

褚凡夢笑嗬嗬的站起來,絲毫不見剛才的病態,“多謝劉大人。”轉身就快速跟著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旁邊的捕頭有些不放心的問,“大人,這樣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

劉偉摸了把胡子,目視著褚凡夢,“聖心難測,現在進來的是太子,誰能料到二皇子會不會進來,太子妃思念太子想來看看,無可厚非。”

大理寺的牢房有些陰冷,裏麵的犯人看到有人進來了,立刻撲了過來,嘶吼咆哮著,褚凡夢後退了兩步,又堅定的跟著獄卒。

走過了能有四五個牢房,又轉過兩個牢房,他們才來到最裏麵的這間。

這裏相對於外麵要幹淨多了,蘇函此刻正躺在床中休息,那獄卒看地方帶到了馬上彎著腰退下了。

褚凡夢輕輕的叫道:“蘇函。”

這聲音是……床中的人立刻跳起來猛然瞪著門口。

“你怎麽來了!”他幾乎是咆哮著出來的。

他明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打算,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她反問著說,“我為什麽不能來。”

牢房裏的蘇函垂喪著臉,又些頹廢,“你不是日日想要離開嘛,怎麽如今有機會為什麽不走。”

“因為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褚凡夢緩緩的說道,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你再說一次。”

他害怕那句是幻聽,顫抖著說道,緊緊的盯著褚凡夢。

她指著肚子一字一頓道:“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你說真的。”

“我褚凡夢從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這時蘇函有些慶幸被人陷害進了大理寺,如果不是這樣,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等到褚凡夢解開心結。

蘇蓁在邊上看著,小聲說道,“太子哥哥你放心,我會保護凡夢的,”

他吃驚的望著這張陌生的臉,這明明是蘇蓁的聲音,難道說……

蘇蓁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蘇函這才沒有說出口。

“那拜托你了。”

這時外麵的牢房門又打開了。

先前那個走了的獄卒過來說道:“太子妃時辰到了,您看是不是該出去了,也不要讓我們這些奴才難做。”

褚凡夢深深的忘了眼他,無聲的說“我等你”,這才離開了牢房。

而蘇蓁扶著人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隔壁牢房中的一個人。

他的右手上,都是青斑……

大理寺裏,蘇蓁把剛才領頭的獄卒拖到角落裏麵。

“姑娘這是做什麽。”

她從頭上解下來玉簪,遞過去說:“小哥,剛才我在牢房裏麵看到個人整隻手都是青斑,他是誰啊,奴婢在宮中侍奉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位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