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剛說完身後的黑衣人就立刻上前來拔出了長劍,剛才那個說話的士兵顫巍巍的回答道:“啟稟皇後娘娘,是、是皇上戰死邊境峽穀。”
南宮簫蹭的揪住他的衣襟,凶惡的詢問著,“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皇後娘娘饒命,皇上不久前在大戰種被敵軍困在峽穀,被燒死了。”
燒死了……那個噩夢,南宮簫猛然間想起了那夜夢中的場景,指尖忍不住的顫抖著,臉色變得慘白。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南宮簫立刻就想要騎馬上去邊境地區一探究竟,可是剛走了兩三步劉被黑衣人給攔下來。
“聖女節哀。”
“給我滾,節哀什麽,姬素守還在邊境等著我去將他還回家,你們都給我讓開。”
此刻的南宮簫雙眼通紅,死死的拽住裙擺,發梢有些淩亂,在風中淩厲的凝視著眾人。
姬素守怎麽可能會死,定然是這些人騙她?他還沒有看到我們的孩子出世,怎麽還忍心將她們母子丟在人世,這一定不是真的,是這群人騙她。
對,一定是……
南宮簫這樣想著慢慢的有些瘋魔,嘴裏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說著些什麽,像個瘋婆子時而仰天大笑,時而低聲哭泣。
那群黑衣人看著這個樣子不是辦法,立刻從後麵將人打暈。
“統領現在怎麽辦。”
那個被喚作統領的男子將南宮簫先扶上馬去,“回皇宮,你們幾個也跟著過來。”
西瑾的天慢慢就要變了。
南宮簫做了一個夢,夢中她看到姬素守在花海裏麵等著她,溫潤如玉就如當年初見時的樣子,可是夢中場景猛然變化。
花海變成了火海,姬素守在裏麵被焚燒著,不亂她怎麽大聲呼喊都沒有用,直到南宮簫哭泣的蹲在地;直到那裏燒成灰燼。
“姬素守,不要,快跑!”
南宮簫從夢中驚醒,額頭上香汗淋漓,床榻邊柳冰彤守在她身邊,不遠處屏風外麵隱約可以看到跪著文武百官。
“皇嫂,沒事了,先喝口水吧。”柳冰彤關懷的說道。
她將茶杯輕輕推開,披上大衣下床來到屏風後麵。
眾位大臣人人身著壽衣,神情悲傷又凝重的跪在地上,姬無雙就在旁邊,此刻亦是傷心欲絕的樣子。
“你們都跪在這裏做什麽。”
姬無雙知道她心裏不好受,當即上前寬慰著,“皇嫂,皇兄已經沒了。”
南宮簫突然怒斥責道:“胡說,你們騙我!”
她不禁扶住旁邊的座椅,這才站穩,隻是雙手還是顫抖著。
此刻底下那些大臣有人出來大喊道:“皇後節哀,您肚子裏還懷龍子,切不可動怒傷及胎兒。”
南宮簫撫著著肚子,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來,聽得柳冰彤在旁邊也是潸然淚下。
整個皇後寢宮裏,頃刻間哭聲一片。
而在皇宮的另一頭,南宮幕的住所處,竹下次郎正在和一個人在博弈。
突然手中的棋子滑落下去,擾亂了整盤棋局。
對麵你人起身問道:“竹下君,現在姬素守死了,我們該怎麽辦。”
“他死了,西瑾不還是有南宮簫,這樣更加有利我們的計劃。”
姬素守一死,南宮簫必然瘋狂報複,介時各方勢利錯綜複雜,任憑他們四國折騰,這天下最終還是逶國的。
蘇蓁看著南雲城嬉笑起來,他的腰間掛滿了香囊、玉佩,這些可都是一路經過各城池收到的。
那些個女孩子硬塞給南雲城。
她忍不住的取笑著道:“雲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難道沒有想過成家立業。”
南雲城聽到她這麽問,先是愣了愣,然後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褚凡夢的身影來。
曾經身後總又那個小尾巴跟著他,現在人已經走遠了。
“沒有,我隻願子承父業鎮守邊境。”他想了想說道,這輩子恐怕除了褚凡夢他的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就在他們說話間,已經到了郢都城外,此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南雲城下令先在城外安營紮寨,明日再進城去。
蘇蓁袖中那隻小蝙蝠此刻探出頭來,歡快的飛翔在夜空裏,時不時的還回頭看看她。
這小東西是要做什麽,難不成是在這裏發現了月遺寒?每次隻有看到月遺寒以及他身邊的那隻母蝙蝠的時候它才會這麽興奮。
她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而在後麵的季俊豐亦跟過來。
蝙蝠在夜空中亂飛著,時而朝東邊、時而去西邊,也不知最終是要飛去哪裏。
過了有一刻鍾的時間才最終在某處停下來,不停的在上方轉圈著,吱吱的叫著。
蘇蓁好奇的看向周圍,這個地方空曠的很,月遺寒也沒在這裏,它亂叫著什麽。
“丫頭,它會不會是餓了。”季俊豐從後麵說道。
也就此時,空中忽然又飛過來一隻蝙蝠,和月遺寒身邊的那隻不同,兩隻蝙蝠在空中歡愉極了。
兩人在下麵愕然,這蝙蝠原來是在出來勾搭母蝙蝠,當真是成了精。
蘇蓁無奈的笑了起來,正好低頭看到了下麵的野草地,有些好奇的盯著。
怎麽這個地方好像有翻動過的痕跡,她又回想著剛才走過的那些地方,好像都被人翻動過。
難不成這下麵有什麽寶藏?
他在一旁看到忍不住的問,“你在這裏癡想著什麽。”
蘇蓁指了指下麵的野草地道:“你說這下麵會不會也有當年南瑾祖先留下的寶藏。”
季俊豐嘴角抽了抽,就算有也是放在皇宮裏麵,怎麽會在這荒郊野外的。
“快回去早點休息,明日我們便要入城了。”他將人拉過來催促著。
可是蘇蓁看著那處翻動過的草地,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
明早,清晨,郢都城外起了大霧。
外麵巡邏的士兵難耐的捂住口鼻,隻覺得這霧氣有些刺鼻,直到臨近中午,這霧氣散去不少他們才揮師進了郢都城。
蘇函早就在城門外早早的等候著,恍如當初送他們出城的樣子。
這時百獸軍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麵,淡淡的殺伐之氣讓人不禁腳底生寒,假以時日這支軍隊定當可以稱霸四國。
他滿意的點點頭,儼然是想要將百獸軍收歸己有。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蘇函拍了拍南雲城的肩膀又繼續說道:“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說。”
南雲城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了,反而是推脫起來,“此戰能贏,全部是公主的功勞,臣不敢居功。”
父帥早就命人傳書給他,此戰回去後絕對不能邀功,能推則推,切不可貪戀功勞。
南家早已經功高震主,蘇禹還在位是就差點對其下手,更何況褚凡夢當年一直愛慕的是南雲城,身為帝王又怎麽能夠容忍。
果然聽到他這麽說後,蘇函的心情大好的嘉獎起來他來,隻不過卻沒給什麽實質的官職、爵位。
“既然如此,朕便下令封蘇蓁公主位巾幗將軍,官居一品。”
她愣了陣子,在季俊豐的提醒下才跪下來道:“蘇蓁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們都在歡呼著南瑾第一位女將軍,日後誰敢說女子不如男,因為蘇蓁被封為女將軍,南瑾卷起了女子入伍為兵的浪潮中。
這邊他們還沉浸在得勝的歡喜當中,而南宮簫來到了邊境峽穀的地方。
這裏依稀還能看到當日的慘境,隱隱的還能聞到人肉被燒焦的味道。
南宮簫強忍著胃裏嘔吐的感覺,緩緩走在峽穀當中。
她在這裏一次次的穿梭著,不斷的來回尋找,胃裏越來越難受,這裏的屍骨已經燒焦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來。
“皇後,要不然回去吧,您現在還懷著身孕,皇上的遺骸就由我們去找吧。”
南宮簫搖搖頭,姬素守的屍體她要自己帶回去,入山白骨,他的屍體又那是如此好找到的,就在南宮簫束手無策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物。
翠綠色的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光芒,她立刻跑了過去,麵前一具白骨半跪在地上,手中緊攢著玉佩。
她伸出手來,有些顫抖的撫著著他。
姬素守我來帶你回家,你放心,那些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來人啊,給月遺寒傳信過去讓他把屍體全部挖出來,不僅是郢都,本宮要整個郢都乃至是北瑾全部都感染瘟疫。”
南宮幕在旁邊聽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姐姐現在已經魔怔了,如果北瑾也感染了瘟疫,那麽恐怕他們也逃不掉。
她忖量著上前勸諫著,“姐姐,要不然還是算了吧,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隻對郢都下手不就可以了,至於北瑾……”
“素守的死,他們兩國都有份,本宮要讓北瑾、南瑾的所有人陪葬。”
姬無雙聽到後心中不忍,皇兄的死他亦是難過,可是讓兩國百姓何其無辜,皇嫂這樣做委實有些殘忍。
“皇嫂,你這樣做是置萬千百姓於不顧,皇兄如果在世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給本宮閉嘴。”南宮簫雙眼猩紅,麵色猙獰的怒吼著他,早已不複當年的模樣。
姬無雙看到勸說無用,慢慢的離開西瑾的隊伍,向著另一邊南瑾邊境快速的跑過去。
但願一切都來得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