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季俊豐繞過他們徑直走掉了,這下大臣們都傻眼了,當反應過來想要追出去的時候,羽風早就領命在門口將人給攔截住。

從宮中跑出來的季俊豐心情大好,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兩人在禦花園裏逛了有半刻鍾的樣子,此時禦花園裏的花已經開了大半,爭奇鬥豔的樣子甚是好看。

季明珠主動瞧著他的手,跑到迎春花的邊上去,“太子哥哥,明珠想要這個。”

季俊豐應了聲好,寵溺的笑了笑摘下一朵花朵來戴在她的頭上。

“這些發簪襯的你俗氣了些,遠不及這花朵來的靈動,”他邊說著邊把其頭上的發簪摘下來。

季明珠任由他撥弄著,嘴角甜蜜的笑了起來。

而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慕芳華給看見了,身邊的德品笑著說道:“這還費盡苦心的選什麽側妃,依老奴看啊,這明珠公主就剛好。”

第二天晌午。

季孤鴻的寢宮中,還是有陣陣濃煙飄出。

慕芳華從不遠處徐徐走來,眼中盡是擔憂與憂愁,時常還能聽到歎氣的聲音。

“孤鴻,你已經在這裏睡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還不醒過來,這外麵沒了你可不行。”她來到床榻邊上坐著說話。

可是床中的人哪裏聽的到,依舊是昏昏沉沉的樣子,而且臉色越來越黑。

慕芳華心中愈發的擔憂,嘴上忍不住的說出來,“要不然就讓豐兒娶了明珠給你衝喜吧。”

反正他們兩個早就想把兩人撮合成一對,此次正好借著這麽個機會,若是真的衝喜後季孤鴻醒來,那麽皆大歡喜;若是沒有效果那麽大不了再尋辦法。

她想著沒什麽損失,當即便對著等候在殿外的德品吩咐著,“來人啊,傳本宮懿旨,命明珠公主嫁給太子,為皇上衝喜。”

低著頭的德品狡黠的笑了起來,季明珠的辦法果然有用,皇後竟然真的下令讓兩人成親,看來他沒有跟錯人。

不多時季明珠要成為太子側妃的事情便傳遍皇宮,有些消息靈通的大臣也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比如此時在太師府裏麵亂砸東西的方敏。

剛才她被方太師叫過去,還以為有什麽好事,妄想著是太子選上了她做側妃,可是誰曾想竟然得到的是這麽個消息,當即大怒。

“憑什麽她季明珠能夠當上側妃,隻不過是個野丫頭,說什麽東瑾公主不過是個乞丐而已,身份地位哪裏比得上她這個世家小姐。”

旁邊的婢女們聽著不敢說話,接連往後退著,生怕殃及池魚。

“哎呦,姐姐你在幹嘛啊。”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驚呼聲。

原來是方鄂從外麵進來,此時正萬分不解的看著她,看到是他方敏壓下怒氣揮揮手讓人退出去。

方鄂看到人走了,這才上前討好的說:“嫡姐,你這是怎麽了,沒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這要是讓太子看到可不敢娶你。”

可是沒想到這拍馬屁正拍在馬蹄子上麵,方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此刻又蹭的竄上來。

方鄂也感覺事情不妙,知道是他說錯話了當即閉上嘴,討好的笑了笑。

隻聽她冷冷的說道:“以後不準再提這件事情。”

“到底是怎麽了,嫡姐你說出來讓小弟來想想辦法。”方鄂關心的說著。

她咬牙恨恨的說道:“還能有什麽辦法,皇後娘娘那裏都下了懿旨,要立季明珠為側妃。”

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她又何必舔著臉去交好季明珠,沒成想到頭來她們都成了踏腳石,這人當真是好手段,把這麽多世家貴女都蒙在鼓裏。

方鄂思量了陣子,皇後娘娘疼愛季明珠這是安邑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此刻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而有些鎮定。

他先將方敏安撫好,而後說:“嫡姐,這太子的側妃又不止一位,你急什麽。”

按照禮製太子除太子妃外,還應當設立兩位側妃,共同主持東宮事宜,而如今不過是沒了一個側妃位,還有一個。

方敏頃刻間便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臉上帶著喜色的問,“這麽說我還有機會?”

方鄂點頭,憑借父親在朝中的地位想要將她推上側妃不是難事。

方敏歡喜的笑了起來,心情剛好起來可是沒等半刻鍾就被人給斥責了。

方太師,方奇正從外麵走進來,他滿臉嚴肅的樣子,臉色還有些陰沉。

“側妃這件事情你想都不用想了,為父是不會答應的。”他聲音低沉的說。

方敏不解,還以為他隻不過是說著玩的,馬上走過去撒嬌著,“父親,這件事情您要幫女兒。”

方奇不說話,而旁邊的方鄂卻看出來了,父親這是要發怒了,他立刻將方敏給拉了回來。

此刻的她才反應過來,也乖順的站在旁邊,隻不過眼中卻有炙熱。

“為父再說一次,這件事情不準你們再插手,否則我也保不了你們兩個。”方奇語氣中出了憤怒還有絲絲的畏懼。

兩姐弟疑惑,剛想開口問問是怎麽回事的時還在門口的方奇已經走了。

這可把留在屋子裏的方敏氣壞了,這算什麽事情,剛開始的時候父親不是很支持她當側妃的嘛,怎麽如今轉變的這麽快。

可是這心中的欲望已經被勾起,哪裏這麽容易放下,她的心裏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側妃。

方敏轉身看了看旁邊的人,溫言細語的說道:“鄂弟,這件事情你需要幫我。”

方鄂苦笑著,這可怎麽幫,父親都已經發話了,“嫡姐,還是算了吧,沒了父親這件事情成不了的。”

雖然不知道方奇為何突然讓兩人收手,可是這肯定是有緣由的,方鄂還是不敢造次。

“沒用的東西,”方敏當即罵出聲來,沒有半點世家貴女的模樣。

方鄂聽著不敢多說話,悻悻的從邊上溜出去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而另一邊從方敏房間出去的方奇此時臉色鐵青,手掌中還泛著黑色。

他腳步愈發的快了起來,正在前往太師府後院的假山處,方才他剛回到太師低頭看路的時候正巧發現手掌中心有些烏黑。

剛開始還沒有當回事,可是烏黑處越來越大,漸漸的身體還有些乏力,他這才慌張起來,而此時那個黑衣人就是如此出現的。

那人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麵前,告訴方奇如果不想死就讓方敏這輩子都不要妄想當什麽側妃,否則方家雞犬不寧。

當時情況微妙,方奇還認為這人是過來誆騙他的,可是當手中的毒素開始發作,他痛不欲生的時候才幡然醒悟,這個人定然是季明珠的人。

慕芳華向來不會插手這些事情,就算再疼愛季明珠也不會找人下毒威脅,那麽此人的主子就顯而易見了。

看來是他低估季明珠了,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沒成想背後有這種高手。

所以他當即立刻便去找了方敏,警告其絕對不能再打側妃的念頭,唯有這樣才能保住性命和方家。

而此時不遠處的房屋頂上,毒玉正好整以暇的站在上麵看著他,手中還拿著個藥瓶子。

看來解藥可以送過去了……

蘇蓁已經在劉侯府待了兩三天的時間了,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那本醫書,這期間她不斷的懷疑是不是傳聞有誤,或者醫書早就在代代相傳的時候弄丟了。

今日早上,這已經是他們幾個第五次進入祖母的房間了,就連閉上眼睛都清楚的知道每一個物件擺放的地方。

蘇蓁屬實是累了,坐在旁邊的座椅上麵歪著頭看這間不大的屋子,漸漸的有些出神。

劉清兒還以為她是心灰意冷了,過來安慰的說,“太子妃你不要著急,一定會找到的。”

雖然這話她也有些不信。

蘇蓁依舊還在愣神,雙眼凝視著那高處掛著的一幅畫,好奇的問,“這是哪裏的銀杏,還真是好看。”

她當即笑出聲來,“這銀杏樹就在劉侯府後院,是多年前栽種的,不過如今還沒有長出綠葉來,太子妃若是想看恐怕要等些時日。”

原來是這樣,蘇蓁聽著她的話陷入深思,過來會又突然說到,“清兒,你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劉清兒心裏疑問,不知蘇蓁要做什麽,倒是旁邊的劉牧之雙眼流光大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這麽多年他怎麽沒有想到。

“太子妃跟我來。”他馬上在旁邊說著。

蘇蓁頷首,讓離難把畫給拿上,眾人紛紛前往劉侯府後院。

後院荒涼的很,東邊有很大的空地,而西邊正是這片銀杏樹,此時樹枝上光禿禿的一片,不遠處還有個小池塘,不是很大,看來是用作觀賞用的,隻不過此時裏麵卻長滿雜草。

她拿過畫比對了幾眼,這畫上麵正是秋天,銀杏葉落滿地的時候,池塘清澈,倒映著銀杏樹的影子。

劉牧之此刻也湊了過來,似乎想要從圖上看出個究竟,可是卻一無所獲。

倒是旁邊悶聲不說話的離難開口了,這銀杏樹的排列好像是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