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會剛剛開始,蘇蓁還在納悶季俊豐怎麽還沒有來,正想派人去找找看,他就帶著人從外麵走來。
她眉頭一挑,這不是方才出去的那位小姐嘛,怎麽和季俊豐混在一起?
宴會上的世家貴女們看到兩人在一起後,眼中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目光。
韓知雨冷冷的掃視了她們兩眼,貴女們的目光這才收斂了不少。
“丫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韓知雨,乃我幼時玩伴。”季俊豐介紹著。
蘇蓁在那邊歪著頭聽著,說什麽幼時玩伴,直接說是青梅竹馬的小情人不就得了,還這麽多彎彎繞繞的。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極其親昵的兩人,“原來是韓小姐呀,我們兩個剛才就已經認識了,趕快請坐吧。”
季俊豐看到她這麽熱情這才放心,看來兩女相處的極其融洽,方才他還擔心會不會讓蘇蓁多想,看來是他想多了。
隻是這女兒家的心思又哪裏是這麽簡單的,兩女表麵上看起來是和睦融洽的樣子,可是兩人眼中早已經交鋒多次。
原本還想著看好戲的眾人再次搖搖頭,略微有些失望的將眼神轉到季俊豐身上,他才是這群貴女們過來的目的。
此時下首位的劉清兒看著剛回來的劉牧之訓斥的問,“方才你去哪裏了。”
劉牧之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炯炯有神的凝望著韓知雨的方向。
而此時宴會再次恢複了平靜的氣氛,方敏纖纖玉手撫著著水晶杯,突然看向劉清兒的方向,她眼中靈光一閃。
隻看她從袖中掏出個極其珍貴的玉鐲子,徐徐走了出來,“太子妃,敏兒除了準備了生辰禮物還有件寶貝想要獻上。”
蘇蓁與她本就不太熟稔,剛想開口給回絕了可是那邊的季俊豐卻搖搖頭。
“阿難,你去將東西拿上來。”蘇蓁話鋒一轉開口了。
離難臉色有些不太高興,他凝望著方敏手中的那個玉鐲,看的出來成色極佳,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這時有貴女在下麵小聲議論著,“沒想到方敏將這東西都送出去,傳聞這不是方家嫡女世代相傳的寶貝嘛,冬暖夏涼,帶在手腕有活血養顏的功效。”
“可不是,看來為了巴結太子妃這是下了血本。”
方敏聽她們的話心中冷笑一聲,比起討好蘇蓁她更加喜歡讓劉清兒出醜。
溫玉入手,傳過來絲絲暖意,蘇蓁隻是碰了碰便覺得此物絕非凡品,可是她無事為何要獻這殷勤,著實是讓人想不通。
方敏傲然的揚起頭來,驕傲的就如同開屏的孔雀,“太子妃,覺得此物如何。”
蘇蓁由衷的讚賞道,“此玉鐲確實不錯。”
她聽著這句話,更加的囂張起來,不可一世的樣子很是讓人生厭。
隻看方敏扭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劉清兒說道:“我方才看劉小姐的桌子前也擺放著個木盒子,似乎挺珍貴的樣子,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給太子妃的禮物。”
聽著她這麽說,眾人紛紛扭頭看向劉氏姐弟和他們麵前的盒子上。
劉清兒黛眉輕蹙,沒想到在宴會上方敏還不放過她。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還是等人走了妾身再交給太子妃吧。”她思考的說道。
可是方敏哪裏能容得下她,立刻不依不饒起來,“這東西再怎麽不值錢,怎麽也是給太子妃的,如今太子妃人就在這裏,何不拿出來讓大家都開開眼界。”
韓知雨在前麵坐著,隻覺得有些欺人太甚,剛想著怎麽幫劉氏姐弟一把,可這時劉牧之卻上前來。
他衣帶飄飄,從容地捧著木盒子走上前來,“既然方小姐咄咄相逼,那麽牧之就提前將這個東西送給太子妃了。”
方敏被他說得話弄得有點心虛,心裏暗想著,一個沒落家族能有什麽好東西,忍不住嗤笑起來。
劉牧之也懶得再和她搭話,直接將木盒子給打開了。
盒子中央似乎是放了一本書,有些老舊的樣子。方敏看了哈哈大笑起來,原以為是什麽寶物,沒想就是一本破書。
這次成功讓劉氏在眾世家麵前丟臉,也算是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原本還在上首位坐著的白時,此時看到那本兵書卻突然跳了下來。
這不正是劉牧之當時在劉府研究了兩三天的《神行軍錄》,怎麽會……
興許是看出蘇蓁心中的疑問,劉清兒在旁邊解釋著說,“清兒思來想去覺得這本兵書沒有什麽可用的,還不如留給太子妃,還望莫要嫌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這本《行軍錄》隻有放在蘇蓁這裏才安全。
而那邊的方敏看到這個東西後眼睛都綠了,這可是她朝思暮想了多日的兵書啊,竟然就這麽容易就送人了。
這些年來,方太師沒少派人去劉侯府搜查,可是都是一無所獲,從來沒有人帶回醫書和兵書的下落,按照父親的猜想,恐怕劉氏姐弟都不知道這兩本絕世書籍在哪裏。
可如今竟然這麽容易的就給了蘇蓁。
“還請太子妃不要嫌棄。”劉清兒徐徐說著。
蘇蓁略微思量了片刻,親自下去將兵書給接了過來,“這東西先存放在本宮這裏,什麽時候侯府有用我再還回去。”
劉清兒頷首,如今兵書和醫書都在蘇蓁手裏,她安心了不少,這燙手的山芋終於扔出去了,那麽接下來就該謀劃怎麽振興劉侯府了。
劉清兒其實在博,用這兩本書換取劉氏重新崛起的機會。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今日的這個決定才令日後的劉氏一躍成為四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劉氏姐弟已經被奉做座上賓,宴會的位置從最後麵移到前方,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好在方氏姐弟前麵,穩穩的壓了一頭。
貴女們相互望了幾眼,然後紛紛帶著笑臉,假笑著上前交好著劉清兒。
今日的事情定然要告訴家中長輩,方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劉氏已經要崛起,絕不能用往日的態度對待。
蘇蓁手裏拿著那兵書看了幾眼,而後將東西扔給了離難,不忘記囑咐著:“阿難,這本書你好好看,日後大有用處。”
離難半知不解的將東西接過來揣在懷裏,隻要是蘇蓁吩咐的他隻需要聽著就好。
話說兩邊,這邊正在慶賀生辰宴會,而南瑾、東瑾的邊境處卻烽火四起。
自從西瑾戰敗後,兩國邊境處就不曾在發生過戰事,再加上蘇蓁又嫁了過去,兩國儼然成了一家人,可這時卻忽然都同時遭到攻擊。
戰火連綿的土地,一身紅衣的月遺寒格外顯眼,他的身上還殘留著未幹的鮮血,臉上看起來猙獰極了。
其周圍皆是屍體,有苗疆的還有東瑾士兵的。
趙莫從不遠處趕了過來跪下道:“啟稟教主,我們這邊已經攻破東坡的防線,將周圍的幾個小鎮打了下來。”
他目視遠方漠然問道:“南瑾那邊如何了。”
“南瑾……”趙莫頓了頓又道:“隻攻下了一個鎮子。”
其實憑借苗疆這群勢利再加上和長生教的人裏應外合,想要將多拿下南瑾的鎮子不是難事,可是奈何月遺寒下令不準傷人太多,所以趙莫隻下令攻下一個。
如此最好,月遺寒頷首,知道就夠了,如果攻下來太多小東西會怪罪他的,月遺寒想。
可是他忘記的是,在世人眼裏月遺寒早已經死了,他現在是明渠,苗疆的太子。
小半個月後。
也不知是何緣故,自打在宴會上認識後韓知雨得了空就往這邊跑,兩人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
而今日,韓知雨又過來找蘇蓁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次了,可更加怪異的是她來就來吧,來了以後卻默默無言,隻是和蘇蓁喝著茶,半句話也不說。
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看了看不遠處的的韓知雨,開口問道:“韓郡主,你今日來這裏該不會又隻是喝茶吧。”
韓知雨頷首,她這些日子不過是閑來無聊,所以才想到了蘇蓁這裏,想著看看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能把季俊豐給收了。
就在兩女默默無言的時候,殿外又來了兩人,正是季俊豐和南雲城。
蘇蓁輕咦了聲,然後疑惑的走了過去將兩人迎了進來,“雲城,今日你怎麽過來了?”
按理說南雲城應該是鎮守南瑾邊境才對,此時怎麽會來到東瑾。
南雲城對著她行了個禮,而後又看了眼身後的韓知雨幾眼,避重就輕的回答道:“公主,屬下奉皇上命令特送來些南瑾的特產,以及還帶來了個好消息。”
“哦?”蘇蓁欣喜的繼續說:“到底是什麽好事,竟然讓你親自過來。”
說到這件事情南雲城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公主,凡夢生了個雙胞胎。”
褚凡夢竟然生了,原本想著還要個把月,沒想到這麽快她就當姑姑了,歲月當真是不饒人。
她想了想後又問,“孩子可有取名字。”
“皇子取名為蘇朔風,皇女還沒有,凡夢說要等著您來取名字。”
蘇蓁想了想,“這仲春時節百花齊開、盡態極妍,不如就取名為蘇妍兒。”
南雲城點點頭將名字記下來,想來褚凡夢也是會喜歡的。
又過了半刻鍾的時間,蘇蓁詢問了他些關於褚凡夢的事。
南雲城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再次望了眼旁邊的韓知雨,“公主,屬下還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韓知雨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這原來是嫌棄她在這裏礙眼,她無奈的拂了拂衣袖,這才起身道:“既然如此本郡主先行告退了。”
季俊豐想了想而後也隨著韓知雨出去了,一來送一送她,二來給兩人留下空間。
她瞧著南雲城麵色沉重,又急忙對著離難吩咐著,“阿難你去外麵侯著,不準任何事情靠近。”
一切都吩咐好了後,蘇蓁走下來問,“雲城,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公主,十幾天前南瑾邊境遭到苗疆突襲,損失慘重,邊境多處損毀,甚至還被奪了一個小鎮。”
蘇蓁呢喃自語著,“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