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倒是互相咬起來了,蘇蓁也不著急,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等到兩人不吵了這才開口。
“看來,你們用這招騙了不少人吧,先用女色引誘,引誘不成就下蒙汗藥,怪不得我瞧著那兩間茅草屋新的很,原來是靠這種手段騙取行人錢財蓋的呀,像你們這種招搖撞騙之輩,阿難拖下去杖打三十以示懲戒。”
那王二狗聽著這懲罰還能熬的過去,隻要性命無憂即可,可是風娘卻臉色變得煞白,這杖打三十怎麽也得一兩個月才能痊愈,介時誰來照顧她的母親。
“求公子開恩,家中還有老母親身患重病還需要照料,我若是再病倒了老母親就沒人管了。”
她說得言辭懇切,更是小聲哭泣了起來,蘇蓁看著不像是作假,思量了片刻扔給她一袋銀子:“這些給你,應該夠老人家看病了。”
風娘一愣,不可置信的盯著蘇蓁,這人非但沒有懲罰她,竟然還給這麽一大筆錢。
“至於你,”蘇蓁轉過去看了幾眼,“拉出去打。”
“不要啊,不要啊,我,我家裏也有老母親……”王二狗慌不擇亂的說著。
跪在地上的人,撿起那銀袋子握在掌心中,又看向蘇蓁的方向,忽然間猛烈的磕頭著,直把頭都磕出了血卻還沒有停下。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蘇蓁看著歎了口氣,這也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恐怕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會做那些事情。
這時外麵的慘叫聲也停了,進來的除了離難還有個農夫。
那農夫一進去就大聲說道:“風娘,你趕快回家看看吧,你家老母親要不行了。”
“什麽!”風娘聽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拔腿就往外麵跑去。
等到人走以後,蘇蓁才說道:“走吧,是時候該去郢都了。”他們已經在這裏耽誤了不少時日。
外麵的天氣依舊炎熱,路邊的花草樹木也被曬得低垂蜷縮著枝葉,今年的郢都似乎格外的熱。
白駒過隙,時間稍縱即逝,慢慢的日落西山,起了些許風,終於有了些涼意。
古道上傾撒著點點光芒,將蘇蓁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她雙眸凝視著不遠處,“郢都”兩字躍然在前方的城牆上。
郢都,她終於回來了。
因著天氣涼爽了不少,這集市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看起來反而比白天還有熱鬧幾分。
蘇蓁等人剛剛進城,這還沒有下馬路邊就有個中年男子上前來,“公子,您可算是過來了。”
她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說:“路上遇到了些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現在先去找南雲城再說。”
原來此人就是先前那些到郢都的人馬,此時已經在這裏等候許久。
路邊時而傳來叫賣的聲音,一行人徐徐走在路上。
慢慢的,他們來到一家宅院麵前,蘇蓁看了看還是南雲城考慮周到,他們此次回來住在客棧裏麵委實他有些不方便。
“公子請進。”
她緩慢的走了進去,隻見裏麵荒蕪一人,正當她想要開口詢問人去哪裏的時刻,空中忽然出現一個大網,籠罩在眾人的上空。
“雕蟲小技,”離難冷哼一聲,手中魚腸劍閃過,寒光陣陣,頃刻間那網就裂開。
此時南雲城率領著眾人從裏麵出來,拍拍手道:“這當然是困不住你,可是若是再多些弓箭,恐怕能讓你肩膀上多幾道傷口。”
離難冷漠的將劍收起來,看向他的眼神頗有些不屑,“即使如此,我也不懼。”
蘇蓁在旁邊聽著搖搖頭,眼中有些讚賞,“這世間像阿難你這樣的高手可不多,雲城要的效果隻要是大多數的人能夠死傷即可。”
不愧是南戰的兒子,這才多麽短的時間就將這府中弄的是滴水不漏,宛如小型的營地,當真是不錯。
“多謝公主誇獎,”南雲城不驕不躁的繼續說道:“公子還是先隨屬下進去再說。”
屋子內此時還有幾人在裏麵,看到蘇蓁等人進來後這才速速離去。
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問道:“雲城,這幾日可有打探到你父帥的消息。”
南雲城聽後搖頭,反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忖量著開口著,“雖然沒有打探到父帥的消息,可是卻聽說了關於褚丞相的事情。”
褚銘?他會有什麽事情。
這時隻聽到南雲城又開口了,“屬下聽說,褚銘好像被罷黜了丞相的職務,現在擔任丞相的是羅濤。”
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蘇蓁明顯能夠感受到南雲城的眼中多了些憤恨。
隻聽他繼續解釋著,“這個羅濤幾個月前憑空冒出來的,就是因為他,父帥才會被囚禁起來。”
先是南戰,然後又是褚銘,這個羅濤明顯是要架空南瑾,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隻怕朝中皆是羅濤的手下,介時國將不國,必然被搞得烏煙瘴氣。
她望著手中的茶盞,徐徐問道:“你可知道這個羅濤到底是何許人也。”
南雲城搖頭,他調查了許多時日都沒有查出這個人的來路,就如同從天而降一般。
看來這隱藏在暗處的勢利,還真是不少,竟然已經開始對南瑾下手了。
這時,離難聽了陣子後開口問“公子,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想,見見這個羅濤。”蘇蓁出乎意料的說。
兵家有雲,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她今夜打算潛入羅府會會這位能人異士。
離難聽到後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打算,直接挺身而出來,“主子,這種事情交給我來。”
“必須一起去。”蘇蓁說道。
他拗不過蘇蓁,也隻好答應了。
這件事情商議過後,她忽然又想起來什麽,指著外麵問道:“雲城,方才那個天羅地網不錯,隻不過還要勤加練習,練習的時候記住莫要讓旁邊的鄰裏看了去,否則隻怕會引來麻煩。”
這尋常百姓家誰舞刀弄槍的,就怕被報官,還是小心為妙。
沒成想那邊的南雲城聽到他的話後,反而著說道:“公子,這旁邊的兩家府也被我買下來了。”
他早就將蘇蓁想到的問題考慮進去,而且還不僅如此。
隻聽到南雲城的聲音再次響起,“屬下還偷偷的挖了個地下通道,這樣三家就是相連的,既可以用來藏人,也可以用來作為大本營。”
蘇蓁聽後接連點頭,有了南雲城在這裏她完全不用費心。
“既然如此,這裏的一切就交給你了,阿難,你先陪我去個地方。”
她此次回來,有些許久沒見的人,是該見見去了。
郢都之東,在皇宮後麵,有這樣一座宮殿,這裏當初是用於皇家供奉得到高僧用的,後來卻因為皇家滅佛,這裏就一直荒廢了,如今正是給蘇禹用作行宮。
這皇宮裏麵已經有位皇帝了,自然不能再容下另一個,可蘇函又不放心他這位父皇,所以就將人安排在了自己眼底下,明麵上是讓蘇禹安心養老,實則是為了監視。
今夜,行宮中宮女早早就歇息了,因著這裏麵的不過是個太上皇,要權利沒權利的,故而也不曾盡心侍候。
蘇禹端坐在大殿當中,前麵還有著金身佛像,看樣子仿佛重新度過金身,他的身邊是為小太監,名為殘月,自打住進這裏蘇函就將其身邊的老人全部都給換掉了。
“殘月,現在是幾更天了。”蘇禹將手中的佛經放下,平淡的問。
那小太監一個激靈,從睡夢中被驚醒,又急忙的算了算時辰,這才躬身道:“啟稟太上皇,正是三更天。”
蘇禹呢喃自語著,“原來已經到了半夜,過的還真是快。”
“那,太上皇可要回去歇著。”
他搖搖頭,眼中閃過一道異光,繼續將佛經拿起來研讀著。
殘月瞧著他又看了起來,費解的撓撓頭,隻好又眯著眼睛,漸漸的睡了過去
外麵,月黑風高,看起來靜悄悄的,時而有蟲叫聲音,月光下池塘中的蓮花隨風微微擺動,陣陣暗香遠處傳來。
這是什麽東西,當真是好香,還未睡著的殘月嗅了嗅隻覺得有些失神,迷糊的睜開眼看著麵前的蘇禹“撲通”一聲暈倒過去。
也就在這時,殿外有一陣狂風刮過,殿內忽然多了兩個黑衣人。
“見過太上皇。”那兩個人紛紛跪下。
彼時蘇禹這才真正將佛經放下,眼中的平靜不在,多了幾分戾氣,“你們終於是來了。”
“臣等來遲了,還請太上皇降罪。”
他擺擺手,命兩人先起來,而後背著手緩緩踱步上前來,“事情辦得如何。”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太上皇振臂一呼,這天下依舊還是您的。”
“這天下當然是朕的!”
當日蘇禹將皇位傳出去不過是為了方便日後行事,可是不曾想這逆子竟然敢染指他的皇位。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這個做父皇的心狠手辣了。
而就在幾人策劃著怎麽將皇位奪回來的時刻,隻見從外麵又走進兩個人來。
其中有個人身著青衣,頭帶麵具,看身材應該是個青年,而另一個一身黑衣,麵容也遮蓋住,手中還帶著把長劍,應當是此人的護衛。
蘇禹看著兩人眼中露出殺光,“剛才的話……”
那青衣公子笑了笑,饒有興趣的開口道:“本公子全部都聽到了。”
這下蘇禹的殺氣更重了,對著身邊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慢慢的像後麵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