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皇宮內,悄然無聲。
離難守在宮殿門口,冷冷的掃視著對麵的人,這幾個人表麵?上是來守護蘇函的,其實是過來看著他的。
此人還當真是矛盾,讓他去保護又派人來監視他。
而殿內,蘇函此時還沒有睡去,雙眼久久的盯著買麵門口的方向,現在也差不多到時候了吧。
半刻鍾後。
皓月下,有人影閃過,一行差不多有十幾個人的樣子,他們身著黑衣,隱藏在暗處。
“統領,差不多到時候了吧。”
那被稱為統領的人點點頭,而後點點頭。
隻不過眨眼間,那數十個黑衣人全部都衝了上去,殺向離難的方向,而那些監視他的人,卻早已經不知哪裏去了,殿門口隻剩下他一個人。
“殺。”
離難手中長劍緩緩拔出,立刻就迎了過去。
他們將離難包圍在中央,左右打量著他,隨時準備動手。
離難冷笑兩聲,看到他們畏手畏腳的樣子,竟然先動了手,徑直殺了過去。
外麵乒乒乓乓的兵器聲音,蘇函自然是聽到了,隻不過他反而很是鎮定的模樣。
殿外,月光照射在兵器上,寒光陣陣。
那十幾個人又怎麽會是離難的對手,隻見沒有多久就已經死傷過半,剩下那些麵麵相覷,有些退縮。
統領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過去嗬斥道:“給我衝,誰也不準撤。”
黑衣人攝於他的威壓隻好又再次衝了上去。
他們交錯攻擊,手中刀刀致命,縱然離難再怎麽厲害也抵擋不過這麽多人的攻擊,慢慢的身上也有了些許傷口。
機會來了,統領看到他應付不過來的時候,猛然間發難,徑直殺向離難的麵門。
“劃拉……”
統領被踹到在地上,而地上卻也多了一張皮。
離難摸了摸臉上,忽然又扭頭看向地上。
不好,人皮麵具掉了,他急迫的想要將臉給遮住,而此時門卻突然開了,蘇函從裏麵慢慢走出來。
蘇函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就說道:“離難果然是你。”
當日在宴請龍刀的宴會上麵,蘇函就已經心中起疑,那聲聲主子,隻有離難才會如此稱呼蘇蓁所以今日才特意布置了這麽個局,沒想到竟然還真的將人抓住了。
離難凝望著他,自知已經露了,眼神飄向四周,想著退路。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周圍突然衝出上千的禁衛軍來,他們將離難包圍在中間,顯然是早已經埋伏多時。
他不屑的冷笑兩聲,然後才說道:“你以為朕沒有準備?蘇蓁公主的侍衛,有以一敵百的勇力,可這千人的禁衛軍,朕倒要看看你怎麽逃。”
離難緊握著長劍的手有些出汗,抬頭看向黑夜中的幾個方位,如果隻是禁衛軍還可以逃跑,可是那暗處還有高手。
“將人拿下。”蘇函一聲令下,隻看上千人同時撲了過來。
話說另一邊,本來已經在熟睡的蘇蓁突然做了個噩夢,在夢中被驚醒。
她在夢裏看到離難渾身是血,氣息微弱的對著她說道:“快走。”
蘇蓁擦拭著滿頭的汗水,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腦子中卻時不時的回想起來那個夢,久久不能安眠。
不行,今夜一定要讓親自去看看離難才放心,她想著想著就前往月遺寒的房間去。
還在睡覺的月遺寒睡得正香,此時卻硬生生被人給叫起來了。
他揉揉眼睛看著蘇蓁,迷糊的說道:“小東西,你怎麽過來了。”
蘇蓁看著他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沒辦法用力的拍打了他幾巴掌,“明渠,趕快醒醒。”
反複幾次,月遺寒終於醒過來了。
他懵懂的看著蘇蓁,疑惑的問道:“小東西,別打了,你到底來做什麽。”
“趕快隨我去皇宮一趟,我心裏擔心離難。”
月遺寒本來是打算寬慰她幾句的,可是看到她如此著急的模樣,整理了下衣服立刻就說:“走吧。”
片刻後,兩人從後門偷偷的溜出去,趁著無人的時候。
他們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可是還沒等到那裏,隻見前方的街道上忽然湧出許多的禁衛軍來足足有上千人。
而他們前往的方向正是清平侯府。
蘇蓁看到後,忽然改變了主意說:“走,咱們先回侯府去。”
月遺寒此時也覺察到事情的不對勁的地方,隨著她快步趕回侯府去。
隻見那禁衛軍將府門團圖案包圍住,那管家更是直接帶領著人走了進去。
因為太遠,蘇蓁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隻能看到眾人衝進去。
“趕快離開這裏。”月遺寒當機立斷的說道。
可是蘇蓁似乎在那裏發愣,許久沒有動靜,沒辦法他隻好強行將人給拽走。
此時街道上空無一人,正是他們離開的絕佳時機。
月遺寒一路帶人逃竄著,突然發愣很久的人這時開口了,“你跟我來。”
說完就到前麵領頭去了,兩人穿梭在街道上的小胡同中,不多時就到了一處宅院的門前。
她上前敲了三次門,而後才說道:“百獸回,速速開門。”
“吱”的一聲,門開了,兩人迅速的走了進去。
蘇蓁看著他驚歎的目光,徐徐解釋著說:“這些都是當日解散百獸軍時不肯的人。”
月遺寒點頭道:“兵不在多在於精,能有這些人追隨,也是幸事。”
她隻是苦笑了下卻沒有說話,將人領到地下通道當中,命眾人全部都退下了。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月遺寒說完後又補充著說:“不如你跟本皇回疆國去吧。”
蘇蓁搖頭,她可以跟著月遺寒去疆國,那麽離難可怎麽辦,現在離難生死未卜,她又怎麽能夠放心。
月遺寒看著她不想走想著再勸說幾句,可是這時蘇蓁卻開口了,“你不用勸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阿難。”
他聽完後說不出話來,若是蘇蓁執意如此的話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她沉思了片刻,卻又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還是還是趕快回疆國去吧。”
她不想月遺寒也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來,可是卻不成想讓人給誤會了。
“小東西,你是覺得本皇會置之不理還是怕惹上事端。”月遺寒低沉著嗓音問。
“不是……”
她的話剛說出口,隻看到月遺寒一把用手將人嘴巴給捂住,故作凶惡的樣子說:“不準再提讓本皇走的話,聽明白了沒有。”
蘇蓁無措的點點頭,他這才將手拿開,坐到一邊去。
“先說說你打算怎麽辦。”月遺寒問。
“在沒有抓到我之前,蘇函應當不會殺了阿難,所以我想……”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劫獄。”
月遺寒搖頭,現在她手底下不過隻有百十號人,而他安插在南瑾的細作也不多劫獄必定不會成功。
她此刻也有些黔驢技窮,無助的問道:“那麽,還有什麽辦法。”
“隻要你一日不被抓住那麽離難就是安全的,不如等到本皇召集人馬,過幾日再說。”
她想了片刻,為今之計也隻有這個辦法,隻希望他手下人趕快到來。
話說兩邊,此時的皇後宮中,褚凡夢隱隱的聽到遠處的宮殿中有打鬥的聲音傳來,立刻就命人趕了過去。
可是這才剛剛靠近的時候,那打鬥聲音忽然又停下了,反而蘇函從裏麵走了出來。
“凡夢,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夜深了也不怕著涼。”
褚凡夢指了指後麵的宮殿,還沒等到出口詢問隻聽到蘇函又說:“哦,朕今夜覺得無聊了些特定命令將士門在裏麵操練給朕看,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將信將疑的說:“真的嗎?”
為什麽感覺周圍殺氣騰騰的,根本不像是操練。
“這是自然,難不成還信不過朕嘛。”他邊說邊帶著褚凡夢離開這裏,慢慢朝著寢宮走去。
可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渾身是血的離難從裏麵被拖了出來。
第二日早朝,大臣們戰戰兢兢。
今日剛上朝,就聽說皇上將清平侯府給封了,一句話也沒有,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其中最高興的當屬羅濤,賭約時間未道清平侯就被趕下台下,實在是值得慶祝。
正當他在這裏沾沾自喜的時候,那頭太監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上朝。”
眾大臣魚躍而入,快步趕往各人的位置站好。
蘇函早已經嚴肅的坐在龍椅上冷冷的掃視著下麵的這群大臣。
“這皇上是何意思。”羅濤手下的徒弟小聲嘀咕著。
他嗬斥一聲,“閉嘴。”
正此時,上方的蘇函卻突然慢悠悠的開口了,“羅濤隨朕來,其餘人退朝。”
眾大臣麵麵相覷,不知道皇帝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先行退下。
羅濤同樣也是迷茫的跟在身後,兩人順著那宮牆走了許久,約摸有半個時辰的樣子才在一處院子外停下。
他好奇的張望了幾眼,隻覺得這裏甚是陰森,裏麵還時常發出各種慘叫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隨朕進來。”蘇函麵目表情的說道。
進去後,羅濤才發現這是什麽地方,光是這庭院裏就擺放了許多帶血的刑具,那木架子上還掛著張人皮,這就是傳說中的刑司。
蘇函自打真正從蘇禹手中接過皇位後,就一直對那些忠於其父的老臣耿耿於懷,生怕他們再次謀逆,故設立了這刑司,行那酷刑之事。
羅濤心中打鼓看著那些斷了的人骨,不禁覺得生疼,難不成皇上帶他來這裏是發現了長生教的陰謀,想要將他出除之而後快?
就在他思想活躍之際,想出各種原因無果後,走在前方的蘇禹,突然停下了。
隻見他指著其中一個牢籠說道:“將人放出來,朕要親自審問他。”
他順著蘇函的指的方向看過去,裏麵原來是一個身材瘦削,衣衫襤褸的人,可當人被壓出來的那瞬間,羅濤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才這人抬頭,滿臉都是血,差點將他嚇得暈了過去。
蘇函看到他這個模樣,眼中不覺有幾分嘲笑,“是人不是鬼,你怕什麽。”
他咳嗦了幾聲,強裝作鎮定的樣子,“皇上,臣不是怕,隻是此人是誰,為何會被關押在這裏。”
此話剛說出口,蘇函嘲諷的笑聲變得更大,最後冷然開口說:“離難。”
羅濤先是一愣,而後大驚,這離難不正式蘇蓁公主的侍衛嘛,怎麽會被皇上抓住,難道說蘇蓁也已經落網了?
可是他一路上似乎並沒有看到此處有女囚犯,正當他百思不得解的時候,前方的蘇函突然張嘴道:“還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清平侯就是蘇蓁。”
此話說完,身後的羅濤大驚,哆哆嗦嗦的自語的說著,“她就是蘇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