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蓁神情複雜的看著幾人,目光在季俊豐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隻有這個人給她的感覺無比的心痛,撕心裂肺。

“丫頭,”季俊豐情不自禁呢喃的開口。

蘇蓁覺得如此的耳熟,卻沒有上前答應,而是退了幾步痛幾人都保持了些距離。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這些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就連這些日子最親近的煙波也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她現在還能相信誰……

蘇蓁捫心自問,突然抬起頭來看向玉臨城的方向,“煙波,我要去找鳳闕。”她平靜的開口。

煙波愣了片刻,而後點點頭想要牽著人走回玉臨城可是不曾想卻被人掙脫掉。

他苦笑一下,隻好在前麵帶路,身後的眾人徐徐跟著。

這臨江小築依水而建,四周景色甚美,種滿了花卉,此時正是金菊盛開,好一片人間美景。

這還未走進去,在牆外就聽到陣陣琴聲。

琴聲磅礴大氣,耳邊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廝殺,讓聽者有熱血沸騰之感。

蘇蓁聽了片刻,一曲終後剛想要上前敲門,這時門卻突然開了。

一個身著青衣的書童,對著她拜了拜道:“這位姑娘,公子等候多時了。”

“鳳闕怎麽知道我會來。”蘇蓁忍不住的問了句。

可是那小童卻並沒有回答她,隻是做了個請的動作。

月遺寒冷哼一聲,“裝神弄鬼的有什麽了不起,”話說完就抬腳欲進入小築中,不曾想卻被那小童攔下。

“公子說了,隻準姑娘一個人季明珠進去,眾位還是在外麵等候片刻。”

“哪裏來的這麽多事情,本皇要進去你也攔不住我。”月遺寒才不管她這麽多,立即就想要闖進去,可是不想蘇蓁這時卻上前來了。

她徑直走向小築台階處,對著麵前的小童說道:“勞煩書童帶路了。”

書童頷首,引著人走入小築內。

而此時鳳闕早已經等候多時,身邊橫放著一把古琴,對著剛剛進來的人說道:“公主請坐。”

蘇蓁看了眼氣定神閑的人,落座在他旁邊的石凳上。

鳳闕首先開口說道,“公主要問什麽,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沉思了片刻張嘴問,“我是誰。”

她到底是誰,記憶中的那一片空白處到底有什麽,還有誰到底才是她的夫君,這些她都想要知道。

鳳闕聽著後微微一笑,手中撫著著長琴,慢慢講述著蘇蓁的一聲。

她在旁邊聽著,有吃驚有憤怒,當他講到季俊豐的時刻,蘇蓁的心中一陣抽痛。

半個時辰後,鳳闕的聲音漸漸小了,而蘇蓁的麵容愈發蒼白,這個小會得知了如此多的東西,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鳳闕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該說的不該說的,在下已經全部告知,何去何從就看公主自己選擇了。”

如此,他也就算還了當日在軍營中蘇蓁的不殺之恩,也算將恩情給還了。

她能如何選擇,蘇蓁仰天強忍著不讓淚水滑下來,她喊了多日夫君的人原來是個假的;那讓她感覺到心痛的人,原來真的親手殺害了她的孩子……

這些日子她不過是活在夢裏,活在夢裏。

“啊!”蘇蓁頭痛欲裂,長嘯一聲。

外麵的人聽到後,立刻就衝了進來,卻看到蘇蓁傷心欲絕的模樣。

她緩慢的轉過身去,怔怔的凝望季俊豐,幾度張嘴最後隻說了句,“我一切都知道了。”

這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太多,季俊豐聲音低沉的開口問,“丫頭以前是我的錯,全部都是季明珠……”

他試圖解釋著,可是蘇蓁卻搖搖頭,“事已至此多說無意,當日的休書說的很清楚,你我各自安好吧。”

季俊豐張張嘴,她已經將視線轉移到別處,看向煙波。

“你已經回複記憶了?”煙波首先問道,嘴角帶著苦笑。

蘇蓁點點頭,“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不過幾日失憶的日子卻是她這麽長時間來最歡心的時刻。

傻蓁兒,該說謝謝的是他,煙波這句話始終是沒有說出口,最後化作了濃濃的歎息,隻怕她如今恢複記憶也是兩人緣分到頭的時刻。

果不其然,蘇蓁下一刻就走向離難的身邊,小聲說道:“阿難,咱們走吧。”

可是季俊豐怎麽能眼睜睜的將人放手,他已經失去過一次,絕對不能失去第二次,絕不能!

他想著想著立刻就追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說道:“現在我已經不是東瑾的太子了,你去哪裏我都要隨著。”

蘇蓁聽後雖然心中震驚,卻還是掙脫開他的束縛,“當日的事情小女說的很清楚,從此互不相幹,還請季公子自重。”

話說完,她就隨著離難雙雙離開。

季俊豐凝視著她離去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而月遺寒卻命令九大域主將人全部帶回去,自己獨身一人跟在蘇蓁的身後。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隻餘下季俊豐。

隻不過是深秋,他卻覺得寒風凜冽,耳邊充斥著蘇蓁的那句“互不相幹”。

他們的感情又怎麽能是一句互不相幹就能抹平的,蘇蓁你想的可是太簡單了些。

季俊豐想著想著不禁搖頭長笑了起來,慢慢的淚流滿麵,“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互不相幹,注定相互糾纏一生一世。”

話說另一邊,那東瑾的季明珠自打被季俊豐如此一鬧,在宮中早已經淪為笑柄。

現在誰人不說太子妃手段毒辣,陷害上任太子妃,最後爬上太子的床榻,隻可悲到頭來太子還是喜歡蘇蓁公主。

如今的東宮與冷宮不相上下,要不是她肚子裏麵還有皇子,隻怕現在早就被慕芳華趕出東宮去。

此時,季明珠撫著著肚子裏的骨肉,已經將近五個月了,明年晚春時節多半就要臨盆,可是如今他的父王卻……

想到這裏,季明珠憤怒的將手中的茶盞扔了出去,正好砸到蕊兒的腳邊,她嚇得後退了幾步。

“怎麽,你也在看本宮的笑話嘛!”她怒氣衝衝的說了質問著。

蕊兒立刻跪下來的哀求著,“娘娘饒命,奴婢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而此時毒玉正好從殿外進來,看著地上的碎茶盞,對著蕊兒說道:“你先退下吧。”

蕊兒望了眼毒玉,眼中精光閃過,這才慢慢的退下。

“你來做什麽。”季明珠沒好氣的問。

毒玉將茶盞撿起來,踱步上前來,“我為何不能過來。”邊說著他邊動手,將人給抱了起來。

季明珠見狀大驚,掙紮了陣子卻掙脫不開,咬牙切齒的質問著,“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斷的看向門外,生怕這個時候有人推門而入,如此她的名節算是徹底沒了。

可是毒玉乖張,依舊我行我素的抱著人走向床榻,將人放在床中,給人脫掉鞋襪。

“你現在懷孕了本公子能做什麽,隻不過你現在該好好修養和那些奴才置氣什麽。”

他動作輕柔,冰涼的指尖碰到腳心還有些癢癢的,季明珠忍不住將腳縮回來些。

“你可知現在宮裏流言蜚語。”季明珠慪氣的說。

“他們說的又不是流言蜚語,這不都是真的。”毒玉瞧著床榻上的人臉色突然一變,想了想又說:“不過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不過是些低三下四的東西,你又何必當真。”

“說得倒輕巧,隻怕這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也就到了本宮離開太子宮的日子。”慕芳華的本意就是要個皇子,生母是誰,死活如何她都不在乎。

殿內,安靜的很,蕊兒在外麵守候著忍不住偷偷的朝著裏麵看了幾眼。

這個毒玉仗著張妖豔的臉,這麽快就成了太子妃身邊的寵臣,隻怕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正當她在外麵看的入神的時刻,突然門打開了,蕊兒正被毒玉抓了個正著。

“你、你怎麽出來了。”蕊兒忍不住後退兩步,支支吾吾的說道。

邪魅的桃花眼一眨,毒玉上前幾步來,笑著說道:“怎麽,方才偷看的不過癮。”

蕊兒這下更加說不出話來,臉色漲得通紅,神情也很是慌亂,“你胡說,我沒有偷看,我隻是聽著裏麵沒有動靜了想著太子妃是不是睡著了。”

她越說聲音越下,最後甚至忍不住的想要遁走。

毒玉心中愈發的冷笑,一把抓住蕊兒的手腕將人拉到跟前來,“給本公子記住了,這雙眼睛還想要留著,就別看不該看的,否則保不齊本公子一個不開心就將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他麵容帶笑,可是聲音卻十分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栗,直把蕊兒嚇得臉色煞白,忍不住低頭應聲著。

毒玉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這才徑直離開,後麵的人鬆了口氣,背後竟是濕了大半。

而那從東宮離開的毒玉拿著太子妃的令牌,徑直前往了方奇的府中。

半刻鍾後,方府書房中。

“毒公子,您此番前來有何吩咐。”他喝了口茶後慢悠悠的說。

“太師這府中生活甚好,恐怕是忘記了還在宮中的太子妃了。”

方奇驚呼一聲,“這怎麽敢,在下是不會忘記咱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毒玉心中暗罵了句老狐狸,而後徐徐開口道:“沒有忘記最好,現在正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方奇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其話中的意思。

而後隻看到毒玉上前來幾步,趴在他的耳邊呢喃了幾句,隻見方奇神色震驚,身子都在發抖著。

“不行。絕對不行,這可是大逆不道,誅九族的事情。”方奇接連的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