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柔兒到了他的寢宮後,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蒼遙烽,施了個禮說:“見過皇上。”
蒼遙烽隻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上前將人攙扶起來,“你來這裏做什麽。”
怎麽眼前這個人,仿佛變了許多,淩柔兒心中起疑,忖量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柔兒聽說,皇上要率兵攻打西瑾……”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蒼遙烽就變了臉色,一把掐住她的脖頸,模樣凶狠,“後宮不得幹政,還不快滾。”
說完,就用力的將人推到在地上。
淩柔兒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忍不住的呼喚了一句,“遙烽?”可是得到的卻隻有冷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目光炯炯的凝視著他,眼前這個人是蒼遙烽沒有錯,可是為何會如此冷漠,讓人害怕、讓人畏懼,如同一個暴君。
想到這裏,淩柔兒慢慢爬了起來,她絕對不會任由這些事情的發生,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大踏步的離開殿內。
而那邊的蒼遙烽,雙目中流露出懊悔的目光來,可是很快又被冷漠代替。
淩柔兒一路急行,匆匆忙忙的回到鳳鳴宮,寧德早已經焦急的等候多時。
此刻看到她回來,馬上上前詢問道:“娘娘,怎麽樣,皇上可是答應了。”
“皇上沒有答應,”她搖搖頭,臉色有些難看,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而寧德聽到她這麽說後,愁容滿麵的直歎氣。
這時隻聽淩柔兒又繼續說道:“你可覺得今夜皇上有些怪,仿佛變了個人。”
經過淩柔兒的提醒,寧德也記起來,蒼遙烽方才確實與往日有些不同,想及此處他吃驚的抬頭看向淩柔兒。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有人假冒皇上。”寧德壓低著聲音說道。
淩柔兒搖頭,皇宮禁衛森嚴,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冒充,根本不可能。
寧德疑惑的問道:“那娘娘的意思?”
她沒有言明,隻是對著他說道:“這件事情先緩一緩,看皇上的意思是非攻打西瑾不可,現在本宮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丞相去辦。”
他這下更加疑惑,不明白淩柔兒葫蘆裏買的什麽藥,隻看她命人研磨,寫好兩分信交過來。
“將這兩分信送出去。”淩柔兒神色有些疲倦的說道。
寧德低頭看了眼那信封上的名字,盯著其中一封望了許久,剛想開口說話時,隻見淩柔兒已經疲憊的閉上雙目,他左右思量了陣子,這才緩慢退下。
這一夜,注定有許多人要難以安眠了。
第二日,疆國內。
自打月遺寒回來後,九大域主便將所有的奏折都送到了他這裏,不再有趙莫代勞。
月遺寒看著這些奏折,很是頭疼,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耗費了大半天的功夫這才全部都批奏完,眼見著已經到了晌午。
他打了個哈欠,現在東方瑤兒應當也醒過來了,不如去看看她的傷勢,月遺寒想著想著就抬腳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趙莫早就在外麵等候著,此刻看到他出來後,立刻跟了上去,“皇上這是要去哪裏。”他問道。
月遺寒看的出來心情大好,“奏折已經批奏完了,本皇去瞧瞧瑤兒。”
他說這話時沒有注意倒趙莫眼中奸詐的笑容,看來讓東方瑤兒牽絆住月遺寒,果然沒錯。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東方瑤兒的房門前,這還沒有走進去便聽到裏麵傳來陣陣歡笑聲。
月遺寒在外麵一頓,嘴角上揚著走了進去,隻見星辰此時正在和東方瑤兒講著悄悄話,把她逗的直笑。
很久沒有看到東方瑤兒如此燦爛的笑容了,月遺寒凝望著她,有些失神,曾經那個跟在他身後懵懂的山野丫頭,如今學了武懂得人情世故,可是卻也冷漠了。
他咳嗦兩聲,帶著幾分笑意,“你們兩個背著本皇說什麽悄悄話,講與我聽聽。”
星辰癟了癟嘴,“女兒家的悄悄話怎麽能夠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本皇自己問瑤兒,”月遺寒看著她這個傲嬌的模樣,啞然失笑著。
東方瑤兒搖了搖頭,看著月遺寒的目光很是溫柔,星辰看到她如此模樣,沒來由的裝作大人的模樣歎了口氣,拉著趙莫說道:“趙護法,咱們兩個還是速速離去的好。”
趙莫早就想撮合兩人,此刻當然不會多加停留,腳底生風隨著星辰便走了出去,離去時還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房內兩人一時都有些尷尬,氣氛沉悶又有些曖昧。
東方瑤兒輕咳了兩聲,月遺寒立刻從桌子上給她倒了杯水過去,“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好,還是不要起身就。”
“多謝皇上,瑤兒沒有那麽金貴。”東方瑤兒耳根子有些發紅接過杯子來。
月遺寒向來是個不會安慰人的,頃刻間又有些沉默起來,倒是東方瑤兒此時開口了,“皇上,我的傷已經快好了,聽護法說您還要前往南瑾找蘇蓁公主,還是速速去吧,不要耽誤了時辰。”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原本他確實是要去找蘇蓁的,可是現在東方瑤兒這個樣子又怎麽能夠放心。
“小東西那裏沒什麽大事,你的傷要緊。”月遺寒過了陣子後說。
可是他這一句話,卻如同平地一聲雷,東方瑤兒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凝望著月遺寒,方才可是她聽錯了。
“好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想那麽多事情,本皇晚點再來看你。”話說完他親自給東方瑤兒蓋了蓋被子,便起身離去。
而可惜他沒有看到的是,此時的東方瑤兒眼眶有些濕潤,他的心裏終於有了我的存在……
三日後。
片片雪花,悄然落下,給這世間裹上白衣,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要過年了。
禦花園裏蘇蓁站在橋上,盯著下麵的小河,不知在想著些什麽,她的身後還跟著離難。
“阿難,又快要過年了。”她小聲的說道。
以前她最喜歡過年,那時候是最熱鬧的,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宮中也會布置的十分喜慶,可如今她卻覺得如此的冷。
“主子,你要出宮嗎?”離難在身後問道,往年過年蘇蓁都會得到一次出宮的機會。
蘇蓁搖頭,現在她已經長大了,怎麽可能還像以前那麽貪玩,她笑著轉過身來,聲音很輕的說道:“今年不出去了,本公主親自下廚給你做年夜飯吃。”
離難嘴角一抽,小聲的說:“主子,過年吃不吃年夜飯都一樣。”他可從來沒有嚐過蘇蓁的廚藝。
她白了離難一眼,正打算再開口時,忽然肩膀上有什麽東西,她回頭看了看,原來是季俊豐給她披上了大衣。
“你今日批完奏折了?”蘇蓁小聲的問。
自打季俊豐決定在這裏等候蘇蓁的時刻,這些日子東瑾的奏折,全部都是快馬加鞭,八百裏加急送往郢都。
季俊豐點頭,柔聲的回答說:“嗯,心裏想你過來看看。”
兩人說話間,身後的離難悄然離去。
他們站立在橋上,過了許久後,季俊豐才說道:“天冷了,我們回去吧。”
蘇蓁頷首,玉手被他緊緊的握住,剛打算要走的時候,隻見遠處忽然有士兵趕來。
“啟稟公主,北瑾皇後淩柔兒有信傳來。”
“柔兒?”蘇蓁立刻將信封拿起來,快速的看了幾眼後,忽然臉色一變。
季俊豐急忙也拿來看了看,過了陣子說:“淩柔兒這信封裏說的是什麽意思。”
“不管什麽意思,兩國都要開戰了,”蘇蓁愁眉不展,原先有探子來報西瑾正在四處征兵,籌備了二十萬大軍,原來是想要跟北瑾開戰。
而按照這封信上的看來,蒼遙烽一夜之間突然要起兵,實在是詭異,令人不解,按照他的秉性不應該。
“那你是要前去當說客?”季俊豐看著信封後麵最後的幾句話問。
原來這淩柔兒的意思,是想要蘇蓁來勸說兩人,畢竟以和為貴,北瑾並不想開戰,也隻靠蘇蓁能夠過來調解。
她聽後點頭,這是自然,既然淩柔兒已經開口了,再說了兩國開戰恐怕會危及到南瑾邊境,而且她和淩柔兒私交甚好,都該過去相幫。
季俊豐聽後頓了頓,然後才說道:“我想要同你一起去。”
這些日子他日日守候著蘇蓁,現在又怎麽可能讓她獨自一人前往如此危險的地方,定然是要跟過去的。
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兩國,如今淩柔兒又給她來信,三國已經牽扯其中,既然季俊豐要去,那麽便隨了他。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準備準備就前往北瑾吧。”話說完後蘇蓁又對著下麵的將士說道:“傳令讓褚丞相進宮。”
這件事情她還要好好安排才是,否則剛剛穩定下來的南瑾又將大亂。
“你先回去收拾行囊,明日我們便啟程。”她說道。
季俊豐點點頭,這才離去。
而他走後,蘇蓁捏著那信封沉思許久,直到褚銘前來。
此刻,大雪紛飛,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
褚銘踏著雪地來到她的麵前,還來不及拂下身上的雪花就行禮道:“見過公主。”
蘇蓁將人扶起來,笑了笑後說道:“丞相來了,”說話間她將信封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