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過了半晌露出恍然的表情來,“公主有什麽吩咐盡管說,老臣會守好南瑾的。”

要不說這褚銘老辣,僅僅憑借一封信就猜到了蘇蓁的意圖。

“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勞煩丞相,”她再三思量,這才說道:“本宮離開的時間一定要看守好蘇函和蘇禹兩人,不能讓他們死灰複燃,還有那同歸也不知逃到了何處,務必小心。”

褚銘點頭,這些他都會安排好,“公主放心便可。”

如此一來,蘇蓁也沒什麽要交代的,兩人又待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見蘇蓁慢慢的離去。

雪下的越來越大了,覆蓋住了青鬆,大地銀裝素裹。

她從小橋一路來到華陽殿中,此刻清蓮早已經在此處等候多時,看到人來後立刻奔了過去,手中還拿著衣服。

清蓮輕咦一聲,握緊手中的衣服,看了看她的身上,過了許久才說道:“枉奴婢還擔心下雪了公主在外麵會冷,沒想到原來是有人給披上大氅了。”

這小妮子竟然還打趣她,蘇蓁眉頭一挑,故意板著臉的說道:“竟然敢在這裏嚼舌根子,看本公主不打斷你的腿。”

邊說著她邊裝作動手的模樣,清蓮立刻嬉笑著跑開,兩人你追我趕,甚至還打起雪仗來,好不熱鬧。

正當兩人打的歡快時,蘇蓁腳下一滑,眼見著就要摔下去,她無奈的閉著眼,已經打算和雪地來個親密接觸。

預料之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在懷裏。

蘇蓁睜開眼來看了看,鬆了口氣說:“還好有你阿難。”

離難一把將她扶起來,咳嗦了幾聲,耳根子有些微紅,“主子無事就好。”

清蓮在遠處看著兩人笑了笑,對著蘇蓁吐了吐舌頭,立刻跑進殿內。

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她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倒是離難先開口了,“主子,外麵冷,咱們進去吧。”

“啊?好、好,走吧。”蘇蓁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拉著離難就走入殿內。

“對了,阿難,明日我要前往北瑾,你留在南瑾等我回來。”蘇蓁進入房間後,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抖落上麵的雪。

離難聽後臉上表情變了變,搖頭說道:“主子,我要和你一起去。”

他現在沒了武功,跟著蘇蓁四處奔波恐怕會受傷,更何況還是如今這個場麵,蘇蓁委實是擔心他的身體,這才想要將其留在南瑾。

“阿難,此行危險,”蘇蓁說道這裏頓了頓,“去了北瑾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場景,我擔心你的安危。”

可是離難又怎麽會答應,任憑蘇蓁怎麽勸說都是搖頭,最後才開口說:“主子,以前我們不曾分開過,以後也同樣不會分開。”

哪怕沒有武功,隻要他還沒有死,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蘇蓁一分毫毛。

蘇蓁一愣,這才答應說:“好,那咱們就一起去。”

她最終還是同意了,可是若蘇蓁知道離難此去將一去不複返,她定然不會同意。

話說兩邊,從皇宮離開的季俊豐此刻正前往客棧。

而在他的身後,此刻卻有一個乞丐不急不慢的跟著季俊豐,一直尾隨著他。

季俊豐自然也察覺到了,等到了客棧前,故意停頓下來,看向身後的乞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你是何人?”季俊豐看著他質問道。

那乞丐起初還躲避季俊豐的視線,可是看到躲不掉後,這才說道:“公子,行行好,給點銀子吧。”

他邊說著邊手中拿著破碗走了過來,季俊豐看了眼他的手,上麵不滿老繭,尤其是虎口處。

這人是個練家子,季俊豐心中已經有了底細,表麵上與他周旋著,從袖中似乎在掏出銀兩遞過去。

可就在這時,那乞丐忽然發難,從後腰處拿出匕首來,惡狠狠的朝著季俊豐的方向刺去,“季俊豐你這個昏君,我要殺了你,替嫣紅報仇。”

季俊豐眼疾手快,一腳將人踹開,將匕首踢到一邊去。

“你是誰,為何要刺殺我。”季俊豐凝望著他問道。

那個乞丐冷笑著開口回答說:“你這個昏君,人人得而誅之。”他說的牛頭不對馬嘴。

季俊豐聽到他這麽說後心中已經猜出大概,聽語氣,這人應當是東瑾的才對,而且他方才說要給嫣紅報仇。

想到此處,季俊豐故意文:“你和嫣紅什麽關係。”

那人聽到嫣紅兩字果然急了,咬牙切齒的痛恨的開口道:“我和她什麽關係不用你管,枉費嫣紅姑娘對你忠心耿耿,而你卻做出如此秦獸不如的事情來,玷汙了嫣紅還將人殺害,你根本不配做我東瑾的皇上。”

這下季俊豐總算明白了,原來這人是心宜嫣紅,產生了誤會,他眉頭皺了皺,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配不配當東瑾的皇上用不著你來定論,嫣紅的死卻是因我而起,卻沒有你說的如此不堪。”

那人聽到後麵色痛苦,掩麵痛哭起來。

隻不過是個可憐人,季俊豐搖搖頭也沒有當真,將匕首拿開後就徐徐走入客棧當中,也不在多做停留。

而那留在原地的乞丐目光卻變得越來越陰狠,最後竟然癲狂的大笑起來,這可將路過的行人嚇了一大跳。

隻聽他慢慢的怒吼著,“季俊豐,早晚有一天我淳鳴要讓你血債血償!”

此刻,季俊豐已經走入客棧,並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一路來到二樓,回到房間,神情有些低落,不知可是方才提到了嫣紅的緣故。

房內的圓桌上,擺放著兩個骨灰壇,一個是羽風,另一個則是嫣紅。

他凝望著嫣紅的方向,久久出神,許久都沒有說話,臉色卻變得有幾分失落,過了許久,寧靜的房間裏響起一聲歎氣。

“明日,我就命人將你們送回去,”季俊豐盯著他們說道。

他身邊瑣事太多,他們兩個人也該落葉歸根早日入土為安才是,這時已經耽擱不了這麽長時間了。

房間外有風聲刮過,窗戶被吹開,狂風大作。

“答應便好,放心馬上就會歸故裏的,”季俊豐小聲的說著,而就在他的話說完後外麵的風忽然停了。

他站在圓桌前給兩人上了一炷香,這才走到一邊去歇息。

話說兩邊,此時的西瑾。

如今川島康已經隨著姬無雙等人回到西瑾,這川島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來了這裏以後無人看管他,再加上南宮幕前往北瑾,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對著宮中的宮女動手動腳,已經禍害了不少女子。

姬無雙也曾經警告過他,可是奈何這人奸詐,竟然拿江冰彤威脅,甚至還曾覬覦過其貌美想要用強,多虧巫族的幾個人攔著,否則當真是要鬧出大事來。

此刻,川島康躺在原本姬無雙的龍床中,旁邊還坐著兩個宮女,臉上還帶著淚珠,勉強擠出笑容來,陪笑著。

姬無雙在對麵看著,恨恨的說道:“川島康,你不要太過分。”

今日他早朝歸來,聽到下人稟告著川島康竟然大逆不道的在他的寢宮當中行那汙事,怒氣衝天的就趕來回來。

川島康捏著懷裏的女子的小臉,語氣輕佻傲慢的開口說:“本皇子睡你這龍床又怎麽了,半點沒有過分之處。”

這手中有江冰彤這個人質在,他什麽也不怕,就算是騎在姬無雙的頭上拉屎尿,誰也不敢動他分毫。

姬無雙雙拳緊握,看著宮女求助的目光,再也忍不住,抽出旁邊侍衛的長劍就要過去將人殺了。

川島康這才有些慌亂,急忙將人推過去,大聲尖叫起來,“你要是敢殺我,江冰彤和你的孩子下一刻就會死。”

這句話讓提劍的姬無雙硬生生的停下,他目中帶火,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可是一想到江冰彤,隻能無奈將劍放下,拂袖離開。

留在寢宮裏的川島康呼了口氣,還好有這個保命符在。

再說那姬無雙從寢宮離去後,心中怒氣壓製不住,聲音有些發顫的對著身邊人吩咐說:“去把李化給朕找來。”

這川島康當真是該死,等到事成以後,一定要將他五馬分屍,方解心頭之恨!

他心情雜亂,在禦花園裏踱步走來走去,焦躁的等待著李化的到來,有經過的奴才們看到他紛紛低頭行禮,然後才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後,李化終於到來,姬無雙早已經等不及。

“丞相,你終於來了。”他上前幾步說道。

李化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由得奇怪的說道:“皇上,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姬無雙環顧四周,讓小太監退下後,將人帶到一旁去,然後壓低著嗓子開口了,“川島康欺人太甚,朕今夜就要動手。”

李化聽罷先是一驚,不明白怎麽突然要動手,如今準備不充分,隻得勸諫著說:“皇上,不如再等候些時日,今夜動手太早。”

姬無雙哪裏還能等得了這麽長時間,當即搖頭拒絕著,“不行,朕等不及了,**後宮還敢覬覦冰彤,朕若是再忍下去那便是縮頭烏龜。”

“這……”李化猶豫片刻,思前想後還想要勸說著。

可是姬無雙不等他開口,又繼續說道:“朕已經決定了,不論如何,今夜必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