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有風聲呼嘯而過,刮的臉生疼,這北瑾的冬天確實和南瑾不能想比,甚是寒冷。

蘇蓁看了眼身邊的季俊豐,心中安心不少。

他們一行從南瑾趕來,就是為了過來勸阻蒼遙烽的,此刻剛剛來北瑾邊境,半個時辰前就有將士進去稟報,如今過了這麽長時間也沒來再來搭理他們。

這蒼遙烽到底是要做什麽,她等的微微有些焦躁。

正在這時,隻見方才那個走了的將士這下趕了回來說道:“幾位請從小的來。”

他在前麵引路,蘇蓁三人這才進去。

“公主,”那將士猶豫著忽然開口說:“過陣子見了皇上,希望您多多擔待。”

蘇蓁不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過了好半晌才小聲的問道:“你這到底是何意。”

還沒等那士兵回答,她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幕,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隻見不遠處淩柔兒和幾個將軍跪在那裏,臉色凍得有些發青,看來已經有些時辰了。

“柔兒,這是怎麽了。”蘇蓁一邊詢問著一邊想要將人給扶起來,可是淩柔兒卻搖搖頭。

過了片刻,淩柔兒這才解釋起來,“蘇蓁,這是皇上的命令。”

蒼遙烽?他怎麽會做出如此混賬的事情來,竟然懲罰淩柔兒跪在冰天雪地裏,就不怕凍出個好歹開。

“你等著,我去和他理論去。”蘇蓁看她不肯起來,站了起來說道。

“蘇蓁你不要衝動,”跪在下麵的淩柔兒再次開口說,“我們跪幾個時辰沒有什麽,你一定要說服他停止攻打西瑾。”

蒼遙烽一向聽得進去蘇蓁的話,這也是淩柔兒為什麽要將她找來的原因,如今他們再怎麽勸說都不管用,所有的希望都在蘇蓁的身上了。

她歎了口氣,望了眼身後的人這才踱步走到營帳當中。

營帳內的人似乎變了許多,看到她的到來很是冷漠,比那陌生人還要冷上三分,蘇蓁和季俊豐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這人除了這身皮囊,哪裏向是蒼遙烽。

“東瑾皇上和南瑾公主到這裏有何貴幹。”正當他們兩人還在打量時,蒼遙烽卻忽然開口了。

蘇蓁一愣,這才開口說:“本公主聽說您要攻打西瑾?”

蒼遙烽點點頭,冷著臉繼續說道:“這和你們有什麽關係,朕打的是西瑾又不是南瑾。”

他似乎在闡述著一件平常事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這下蘇蓁心裏更加奇怪。

她再三思量著開口說:“天下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皇上您想要攻打西瑾還是三思而後行。”

這些話淩柔兒這些日子已經不知和他說過多少次,可是蒼遙烽卻從來沒有認真的聽過,最後甚至命人到外麵跪著反省,此時聽到蘇蓁又提起,眼神中多了幾分殺氣。

季俊豐敏銳的感覺到了,來到她的麵前,目光炯炯的盯著蒼遙烽好一陣子忽然開口說:“打擾了,我們這就離去。”

蘇蓁不明白季俊豐為什麽突然提出要離開,隻能任由被他給拉去。

待到出去後,她這才說道:“俊豐,你方才為什麽將我拉出來。”絕對不能任由蒼遙烽這麽執迷不悟下去。

而季俊豐還沒有開口說話,這時隻見不遠處的淩柔一瘸一拐的上前來問:“怎麽樣,他同意了嗎?”

蘇蓁搖頭,這蒼遙烽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季俊豐看到兩女失落的表情,小聲的對著淩柔兒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同你說。”

淩柔兒點頭,由蘇蓁扶著,緩慢的走向她的營帳中。

進來以後,季俊豐這才忖量著開口說:“你可覺得這蒼遙烽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方才幾人雖然不過待了片刻,可是季俊豐依舊看出他的不對勁來,蒼遙烽眼神冷漠無神,絕對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聽到他這麽說,淩柔兒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她早就發現了,也曾經偷偷的命太醫給他診脈,可是卻龍體安康,並沒有什麽不妥。

“我也不知是怎麽了,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淩柔兒搖頭說著。

這時蘇蓁聽著兩人的對話,忽然眉頭一皺,然後張嘴說道:“以前前往苗疆的時候,曾經在那裏見過許多的蠱毒,聽人說有一種蠱毒能夠控製人的心神,你們說蒼遙烽會不會是中蠱了。”

她的話說完,季俊豐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這樣,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頭的淩柔兒呢喃起來,“苗疆蠱毒,會不會是疆國做的。”

這天下誰人不知,疆國的人就是苗疆的,這蠱毒定然和他們逃脫不了關係。

蘇蓁聽後不由得想到月遺寒,他前些日子離去,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情,不會的不會的,她又急忙否認了。

月遺寒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從來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麽又會是誰,想要引起兩國爭端。

幾人在營帳裏麵百思不得解,而此時突然有將士進來,“稟告皇後娘娘,皇上下令夜襲西瑾邊境。”

“什麽,這麽快?”他們今日剛剛抵達邊境,竟然就要開戰。

蘇蓁聽後也是心中擔憂,此時已經猜測蒼遙烽可能是被人下了蠱毒,怎麽還能任由他如此做。

就在那將士說完沒有多久,幾位將軍神色焦急的來到她的營帳當中,看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

“娘娘現在可如何是好啊。”其中有個上了年紀點的老將軍率先開口說。

若是打那麽就是引戰,兩國勢必都有損傷,可如果不打豈不是抗旨不尊,他們這是左右為難。

淩柔兒現在也拿不定主意,隻好將目光投向蘇蓁等人,期待著他們能有什麽好辦法。

季俊豐思量陣子,這才上前來說道:“絕不出動一兵一卒攻打西瑾。”

“如果這樣皇上那邊可怎麽交代。”又有人問道。

他凝望著淩柔兒,徐徐說:“將人打暈控製住,我和蘇蓁前往疆國將明渠請來當麵對質。”

現在唯有如此才是最好的辦法,趁機將人打暈控製住,說不定還可以避免戰爭。

那群將軍們聽到後自然是不樂意,這樣做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紛紛搖頭。

季俊豐隻好將目光放到淩柔兒的身上,現在決定權都在她的手裏。

“就按照你們說的辦,”淩柔兒慢慢說道。

若是不這樣做隻怕真的會讓蒼遙烽釀成大錯。

那些將士想要勸說兩句,可是看到她堅決的模樣,隻能勉強的點頭同意,權當是應允了。

話說兩邊,此刻的西瑾。

南宮幕急匆匆的趕回了平原城,路上她就聽到巫族的人來信,說是江冰彤差點身亡,她夜裏連夜趕路,提前了兩日回來。

她一回到宮內,就奔向了江冰彤的寢宮,看到人已經安然無事後,這才來到旁邊川島康的身邊。

“你這樣看著我作甚。”川島康看著她後退了幾步說道。

南宮幕猛然間揪住他的衣襟,模樣凶狠的說道:“你如果再敢胡作非為壞我大事,這皇位這輩子你都別想要。”

川島康雖然理虧,可是卻也忍受不了被她嗬斥,當即嘴硬的說:“人又沒死,你急什麽。”

南宮幕怒火中燒,若不是還有地方需要用到他,真想現在就將人殺了。

她慢慢冷靜下來,朱唇輕啟道:“若有下次,我絕對不會這麽算了的。”

川島康何時受過此等氣,一甩衣袖就匆匆離去。

南宮幕覺得心中疲憊,看了幾眼床榻上麵的江冰彤,揉了揉額頭,事成以後這川島康絕對不能留。

蘇蓁來到北瑾邊境的第二日,晌午,

昨夜她深夜才回到營帳中安眠,幾人商議了許久,決定今日午時趁著蒼遙烽用膳之時,在飯菜裏麵下迷藥,將人迷暈。

淩柔兒看了看手中的飯菜,她還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情來,頓時有些不習慣,長舒了口氣在眾人注視下這才端著飯菜前往蒼遙烽的營帳。

“你說,這樣有用嗎?”人走後,蘇蓁不禁出聲問。

季俊豐心裏也沒有確定的把握,“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吧。”

此時營帳裏麵的那幾個將軍,可比他們兩個要著急許多,沒來由的在營帳裏麵踱步走來走去。

蘇蓁被他們晃得頭暈,可是又不好說什麽,隻得到一旁去翹首以盼著淩柔兒歸來。

話說那淩柔兒端著飯菜來到蒼遙烽的營帳當中,此時他正在批閱東西,頭也沒有抬。

“皇上,用膳吧。”淩柔兒把飯菜放到他的麵前說道。

蒼遙烽隻是輕微的點點頭,不經意間瞥見淩柔兒,這才慢慢用膳。

半刻鍾後。

他隻覺得頭有些暈暈的,看著身邊的人仿佛出現了重影,“你,給我吃了什麽……”他指著淩柔兒問,可是下一刻卻已經暈了過去。

藥效發作了,淩柔兒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急忙奔出去尋找蘇蓁幾人。

“蘇蓁,遙烽已經暈過去了,你們快來吧。”她剛進來就匆匆忙忙的喊道。

眾人這下立刻跟著她前往蒼遙烽營帳中,一切都非常順利的按照計劃進行。

其中有一個老臣膽小,看到蒼遙烽竟然真的被迷暈,頃刻間就不知道該怎麽辦,失了方寸的張嘴說:“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