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東西,你說的這些本皇都知道了,定然會好好對待瑤兒的。”

“這樣才對。”蘇蓁點點頭,繼續說道:“早些回去歇著吧,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前往北瑾。”

聽她一席話,月遺寒這才心中豁然開朗,心裏釋然後就踱步離開,而就在他走後,季俊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人已經走了?”他問。

“你方才不是看到了,還過來問什麽。”蘇蓁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季俊豐嘿嘿笑了兩聲,神色歡喜,簡直比東方瑤兒還要開心,這個牛皮膏藥月遺寒日後終於不用再纏著蘇蓁了。

她瞧著季俊豐笑的愈發燦爛,心下好奇,不由得問道:“你半夜來我這裏難不成隻是為了傻笑?”

“這自然不是,”季俊豐來到她的麵前,“明日就要回到北瑾將事情解決後,你順便同我回次東瑾吧,去祭拜下母後和父皇。”

這件事情蘇蓁又怎麽會不答應,當即就頷首答應了。

次日清晨,北瑾邊境。

蒼遙烽已經被綁在營帳中一天一夜了,這期間淩柔兒一直在守候著,寸步不離。

“皇後娘娘,您先回去休息把,接下來老臣來守著。”老將軍顧生家過來說道。

淩柔兒想要強撐著,可是奈何已經許久沒有合眼,故而也就點點頭答應了,“老將軍,勞煩你了。”她臨走時囑咐了句,這才慢慢離開。

顧生家在營帳中踱步的走來走去,時時抬頭看向還沒有醒來的蒼遙烽,神色著急。

過了半刻鍾後,還在睡夢中的蒼遙烽終於醒來,看了眼他,聲音有些冷漠的說道:“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裏礙朕的眼。”

顧生家本來就害怕,此時聽到他的訓斥,立刻就慌了神,“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蒼遙烽冷哼一聲,“若要朕息怒將朕放開。”

顧生家猶豫不決,這淩柔兒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將人放出來,可是這蒼遙烽又下令了著實讓人為難。

蒼遙烽冷冷的斜視著他,厲聲嗬斥著,“不想死就將朕放開。”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顧生家又怎麽抵擋的住,當即迫於威勢嚇得哆嗦起來,馬上上前來將繩索給他解開。

蒼遙烽活動了下筋骨,雙目陰寒的看著他說道:“傳令眾將軍來到營帳。”

顧生家哪敢不從,立刻就跑了出去尋眾將軍,不多時將軍們全部都來到營帳當中,淩柔兒聽著來人稟報,也立刻跑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蒼遙烽怎麽會突然下令,她心中疑惑,來到營帳外時正巧看到了許多將軍佇立在外麵。

“顧老將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柔兒走過去問道。

顧生家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是、是我將皇上的繩索解開的,娘娘您趕快同皇上求情,說不定我等還有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淩柔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這不是壞事嘛。

正當他們在外麵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裏麵傳來蒼遙烽的聲音,“全部都給朕進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淩柔兒心下一橫,率先走了進去。

裏麵蒼遙烽冷漠的凝望著進來的幾人,壓迫的氣氛讓眾人喘不過氣來,眾將軍心中怯懦,後背冷汗直流。

“淩柔兒,”他這時將目光看向旁邊的她,突如其來的開口說:“朕要廢後,從今往後,你便不是我北瑾的皇後。”

他聲音平穩,仿佛在訴說著很簡單的事情,可是眾將士卻變得不安起來,甚至有幾個立刻上前勸阻說:“皇上,不可廢後啊。”

著北瑾自古以來就沒有廢後的先例,更何況淩家手握兵權,若是這樣沒個說法便廢後,隻怕淩家不會善罷甘休。

“淩氏之女,大逆不道竟敢劫持朕,按照律法罪當應誅,朕念淩家多年鎮守邊關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在此……廢後。”

淩柔兒輕笑一聲,慢慢踱步上前來目光緊盯著他的雙目,眼前這個人很是冷淡,他們兩個的過往種種,他仿佛都忘記了一般。像個旁觀者。

可是如今,他告訴自己,廢後?淩柔兒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又哭又笑的模樣讓蒼遙烽心中一疼,為什麽他會感覺這麽痛,那個叫做心的地方在流淚。

正當他想要開口安慰他幾句的時候,雙目中一道精光閃過,然後又堅定的開口說道:“來人,將廢後淩氏押回大宛城。”

蒼遙烽的命令眾人不敢不從,隻得小聲的對著淩柔兒說:“娘娘……”

“我自己會走,”淩柔兒深望著蒼遙烽,決然的一扭頭離開營帳。

蒼遙烽看到她走後,心裏有些失落,然後才說道:“不必理她,明日攻打西瑾。”

“臣等遵旨。”眾將士齊聲說道。

話說兩邊,同一時間的西瑾。

姬無雙此刻還在寢宮陪著江冰彤,已經許久沒有管理朝政,一切都交給了李化。

因為南宮幕回來了,川島康這些日子也收斂了不少,日日被看的嚴嚴實實的,實在無趣的很。

此刻三長老從外麵走了過來,趴在南宮幕耳邊呢喃了幾句,然後就見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川島康見狀也跟了過去。

他們穿過長廊,來到不遠處的一間宮殿中,還沒有走到裏麵,就聽到有陣陣慘叫聲傳來。

川島康聽著心驚膽跳,不由得跟緊了一些,臉色變得也有些發白。

南宮幕心中有些不屑,徑直的走了進去,隻見裏麵有幾個巫族的人在這裏,毒玉躺在床榻上麵渾身是血,很是駭人。

“他是誰,這是怎麽回事。”川島康一時間沒有將人認出來,畢竟那張血臉看著都令人反胃。

南宮幕回答說:“他是毒玉,派去刺殺你大哥的人。”

一聽到這話,川島康立刻來了精神,勉強轉過頭來問道:“怎麽樣,成功了沒有。”他話裏很是急迫。

南宮幕也不是很清楚,她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一切都還不知道。

三長老這時上前來小聲說:“大皇子已死。”

“太好了,哈哈哈,”川島康忍不住的歡呼雀躍起來,這個礙眼的人終於死了,日後這逶國就是他的了。

南宮幕可比他想的更長遠些,既然已經將人殺了那麽恐怕也是慘勝,這毒玉功夫不俗,日後還有用的到的地方。

想及此處,南宮幕下令說:“不論如何將人救過來,需要什麽藥材盡管同本聖女說。”

川島康不解她為何願意浪費人力物力救這麽個人,當即心中就有些吃醋,“以前還從來沒見你這麽關心一個人的死活。”

南宮幕嘲諷的看著他,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本聖女隻關心對我有價值的人和物。”

川島康被這雙美麗的雙眼盯的有些發虛,她這話裏的意思,豈不是在提醒他,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不留半點情麵,他忍不住的想。

話說另一邊,那守在江冰彤宮中的姬無雙,看到人走了後,親自將湯藥端過來,給江冰彤喂藥,兩人相敬如賓,仿佛不曾置身於危險當中。

可好景不長,這時李化從殿外走來,一副麵色憂慮的模樣。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李化行禮說道。

姬無雙微一招手,示意他退下,可是李化猶豫、再三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隻見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邊境那邊傳來消息說,北瑾集結軍隊,不日就將攻過來了。”

因為姬無雙近日沒有上朝,故而所有的奏折全部都是送往了李化的丞相府,他這才匆忙過來稟報。

隻是姬無雙卻仿佛沒有當真,雙目依舊沒有離開江冰彤,反而是江冰彤聽到後眉頭一皺,輕輕的拉了下他的衣袖。

“無雙,”她又再次小聲的說了一句。

姬無雙無奈,這才開口說道:“李化,這件事情由不得朕。”

堂堂一國之帝,力不從心到何種地步才能說出如此消沉的話來,並非他不願意管這件事情,而是有南宮幕等人在,他隻能妥協。

李化此刻也猜出來,這件事情恐怕和南宮幕有關,故而再次請求道:“皇上,您是西瑾的皇上,不能棄西瑾百姓不顧啊。”

“朕是西瑾的皇上沒錯,可是在這之前我是冰彤的丈夫,我若要了百姓就是棄了她。”姬無雙一字一頓的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他已經嚐試過一次失去江冰彤的滋味,絕對不能再忍受第二次,所以他寧願任由南宮幕胡作非為。

天下之人千千萬,他保不住,隻想保住一個她就足夠了。

天空中風雲變幻,原本還晴朗的天氣,此刻卻忽然變得陰沉起來,遠遠烏雲壓頂,讓人透不過氣來。

蘇蓁幾人縱馬狂奔著,想要及早的趕到北瑾邊境,可是正當她們即將趕到時,卻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趕來。

她定睛一看,小聲呢喃著說道:“這不是淩柔兒嗎?她怎麽會在這裏。”

難不成是出事情了,她心道不好立刻迎了上去。

“柔兒,你怎麽在這裏,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蘇蓁焦急的問。

此刻的淩柔兒雙眼還有些發紅,似乎方才路過一般,眼角還帶著淚珠,臉色偏白,看起來很是憔悴,哪裏還有當初燦爛奪目的模樣,讓人有幾分心疼。

淩柔兒見到是她,一下子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蘇蓁,蒼遙烽廢了我。”

她以為聽錯了,不由得看向季俊豐。

“他廢後了。”淩柔兒再次說道。

這下他們都聽清楚了,這蒼遙烽怎麽好好的竟然廢後,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