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年的元旦前五天,老至特意帶著我們集體巡一趟山,看看這陣子山上的樹木被盜伐了沒有。
首先我們沿著十八彎東邊的山腳往山上走,在那山腳的一處小山窩裏,我們很快就發現了三株剛被砍伐的新樹兜。與我們被派往林場前被盜伐賊偷砍樹木留下的樹兜一溜兒的排在那裏。
老至立即非常生氣的對大家說:“這樹是昨天晚上給偷的。昨天晚上,我那麽的叫你們,你們連出都不出來一下。包在被窩裏。”
要噹便說:“賊有賊法,他肯定是被我們嚇了很多次了,也摸清了我們沒上山的套路,也曉得這麽冷的天,北風又那麽大,我們不會真的上山,他們才敢來偷。”
金木便笑要噹:“要噹,想不到你也能說出這麽聰明的話來呀!是被你的鄰居大嫂摟著你教你睡堂客學聰明了吧。嘻嘻。”
要噹:“我那裏和她睡了啦。她是和我脫光衣服站著告訴我做的,根本沒有睡到**去,那算是睡了呀?”
一句話把他那醜事給敗露了,逗得我們笑痛了肚子。好一陣子,我們才止住笑。
老至便正色說:“別開那些玩笑了。說正事。從今天晚上起,我們在十一點半鍾都上山來,等到十二點鍾的時候分頭站在山上叫喊,用電筒向山裏照射。那時不管賊是進了山,還是剛到山腳,看了我們在山上,就會被嚇唬回去。堅持十來天。就行了。”
金木卻說:“老至,要那麽做也得過兩天,這賊昨天剛偷了樹,今天沒有膽量敢再來。”
老至說:“你怎麽知道賊就不會在今天晚上再來?要是來了怎麽辦?”
金木說:“做賊的都心虛,昨天偷了樹去了,肯定擔心我們今天發現了樹兜,怕我們在今天晚上就會安排人在這裏守。怎麽會敢繼續來偷呢。要偷也是過幾天,認為我們堅持不住了,就會再來偷樹。”
老至說:“要是他今天晚上來了怎麽辦?再說,這偷樹的賊又不是一個,昨天這個偷樹走了,今天說不定是另外的賊來偷樹。”
金木說:“這賊雖然不是一起的,但是他們誰偷了樹回去了,誰沒有偷到,他們都清楚,你以為他們這個出來了那個不出來呀。晚上都在外麵轉。把對方看的清清楚楚的。”
老至說:“要是山上的樹今天被偷了呢?”
金木說:“那被偷了一根樹,我賠一根。”
老至說:“好!你說的。過兩天我們來看,要是又被偷了,少一根就讓你賠一根。”
金木笑著說:“要是沒有被賊偷,那你怎麽辦?不能隻有罰沒獎勵吧?”
老至說:“你要什麽獎勵?”
金木說:“一條煙。”
老至說:“一條煙要誰出呢?林場又沒有錢。”
金木說:“沒有獎勵,我就不擔這個責任。”
老至笑著說:“要要噹帶著你去找他那鄰家大嫂,告訴你睡女人的經驗可以不?嘻嘻嘻嘻!”
金木笑著說:“他那鄰家大嫂長得那麽醜,又有四十來歲了。隻有要噹會上她的當。要麽讓你兒媳教我一次,算作賭注。嘻嘻!”
老至立即橫眉怒眼的看著金木說:“你想找抽了。”
金木笑著說:“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啦!想留著給自己扒灰就直說,瞪什麽眼睛呢!”
接著我們都笑他,少找兒媳婦扒灰,免得被兒子撞見了把他的老腿都給打折的。笑得他臉紅紅的,不再生金木的氣,免得我們集體的繼續的作弄他。
最後老至隻好按照金木的意思,過幾天我們一起在晚上十一點半上山巡山。然後,老至
便要我們一起把尿撒在了那三株樹兜上,又用砍柴刀把光溜溜的樹兜看爛,才用泥巴給撒在上麵。
老至說那樣可以是樹兜很快長出青苔來,使新砍伐的樹兜變成一株往年砍伐的舊樹兜出來。好蒙蔽元旦節後上山檢查的村幹部。
後來我們上山巡完山之後,隻發現丟了那三株樹,老至便高興的說:“還是我那個辦法管用。不然,至少要被偷走十幾二十根樹。”然後,老至說:“今天我們可以晚點上林場了。”
當天晚上,我又像往常一樣,在天剛黑的時候,就來到了林場。然後,我在林場的堂屋裏用幹樹枝燒了一盆火,用來驅趕冬天的寒冷。把一堆幹樹枝燒成了一堆紅紅的木火碳後,我便把火盆移到了我和大叔叔及老至睡的東邊廂房裏。之後,我便開始奇思妙想的構思著自己的小說,手下的筆快速的隨著如泉湧出的思路飛奔著。
外麵月色昏暗,不時有呼嘯的寒風在掃**著山穀和山上的樹林。當南的木窗戶上的玻璃有些發黃了,在木窗的西下角有一處塊玻璃早不見了蹤影。不時被從山穀裏由北往南鑽出的寒風從東西兩邊繞到了木窗前,從那處缺損了玻璃的窗口鑽進來,在屋裏放肆的遊**。那風雖然有些冷,但對於掌燈夜讀的我來說,確實像一劑清頭的良藥。可以不使自己看書寫作久了,而造成頭暈腦脹。
我坐在窗前,透過那處沒有玻璃的窗口,可以看著林場前的山穀和那一片大水塘和水塘西邊我們常常經過的那一片山林。
在白天,完全可以把上山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而晚上,每天我都能看到他們成群結隊打著手電的情景。
此時,由於他們都還沒來林場,在這寒風呼嘯、月色昏暗的夜晚,我獨自一人坐在山穀裏林場的房間。聚精會神的寫著自己奇思妙想的小說,當我抬頭看了一下窗外時,突然,兩隻白嫩嫩的手指從窗口的邊緣伸了進來,立時吸引了我的目光。隻見那兩隻白嫩嫩的手指美麗迷人,不像鬼神之說的那種慘白之樣。
我以為是自己頭暈眼花了,覺得那是一種錯覺而已,想想,在這麽寒冷之夜的深山野地,有哪位女子會跑到這裏來與我開這種玩笑呢。同時,我更不會相信什麽鬼神之說。
可是,那兩隻白嫩嫩的手指並沒有一閃即逝。我不由定神一看,那確實是由食指和中指兩隻白嫩嫩的手指並排著伸進來的。從那食指在我右邊,中指在我左邊來看,是一隻右手的手指頭。我一看窗外卻沒有發現人影,而那兩隻白嫩嫩的手指還繼續伸在那木窗之上。
我便馬上用手去抓,看是不是真的手指,結果那兩隻手指很快就縮了回去。
我再看了一下窗口,沒發現異常,就沒有去理會,隻是想可能真的有哪位膽大之人,在這寒冷之夜跑到這深山野地來和我開這種玩笑。
可是一想,不對勁,從剛才那兩隻白嫩嫩的手指來看,不是一般女人的手指,而且還是挺年輕的女人的手指。在這深山荒野裏,哪裏會有女人跑來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最關鍵的是,在我們鄉村,那些以務農為生的女人們沒有誰會有那麽一雙白嫩嫩的手,就連那些十八九歲的姑娘也沒有那麽白淨淨白嫩嫩的手指。
可是要說是什麽神靈鬼怪的話,我確實不信。於是,我就又繼續的去寫作,不去想那兩隻手指的事,隻是想很可能是眼花而已。
然而,過了幾分鍾,那兩隻白嫩嫩的手指又從那窗口伸了進來。我便一邊仔細看了看手指,又一邊望了望窗外,而窗外除了昏暗的月色和被寒風搖動的樹林之外,沒有任何人影。接著,我這次不是用手去抓,而是迅速的用手電去猛敲。可是,那兩
隻手指在我的手電還沒落下去的那一刻,就迅速的縮了回去。
我立時以最快的速度奔出屋外,用手電向四周迅速的掃射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影。我便立時把屋外的燈光都拉亮,圍著林場周圍尋找,用雪亮的手電光柱向可及的範圍照射,尋找了一個來鍾頭,找遍了林場周圍方圓一千米的麵積,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和動靜。
回到房間後,我在想,在這麽黑的夜晚,怎麽會在這麽荒涼的深山林場裏出現那兩隻年輕女子白嫩嫩的手指呢。一次可以說是眼花,兩次可就不能說是眼花了。何況自己的頭腦清醒得很。
特別是那木窗上,隻看到兩隻手指,沒看到手背。我想可能是那個女人躲在木窗傍邊的,我便站在木窗外試著用兩隻手指往窗內伸,可是不管怎麽樣,都能看到手背。但是我不相信那是什麽妖魔鬼怪。我想肯定是那個女人在跟我開玩笑。
然而,對於那麽白嫩嫩的手指,在我的腦海裏麵除了鄉政府的兩位二十多歲的女幹部外,沒有誰會有那麽一雙美麗的手指了。可是那兩個女幹部絕對不會吃飽了撐的,深夜跑到著深山裏來發神經。
那麽會是誰?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從窗口看到幾道亮閃閃的手電光在揮舞著出現在大水塘西邊的山林裏,不一會便出現在了林場前麵的稻田裏。我就知道是他們往林場走來了。這時,我看了看桌上的鍾,已經快到晚上十點鍾了。
大家來林場後,老至首先問我:“你怎麽把外麵的燈都亮著呢?”
我便將剛才發生的那件怪事告訴了大家。生根是膽子最小的一個,一聽後,就叫著說:“你別說了。太嚇人了!”
老至卻笑著說:“你是天天寫屍寫魂寫多了吧。這深山裏,方圓幾裏路沒有人煙,有哪個女人吃飽了撐的跑到這裏來發神經,和你開這個玩笑。還是什麽白嫩嫩的手指。在我們這裏哪有那麽白的手指呢?”
要噹說:“可能是山上的女鬼吧。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裏,想出來找你睡覺吧。”
生根見要噹那麽的說,便大叫:“要噹,你別那麽說了。”
金木說:“你是真的看見兩隻手指伸進窗子呀?”
我說:“是真的!開始我認為是自己眼花,後來她又伸進來一次,有幾十秒鍾。當我用手電筒去砸時,她才縮了回去。但是隻看到兩隻手指,沒看到手背和人影。”
我小叔叔說:“你別瞎說了。哪有這麽回事呢。你是故意的嚇唬大家的吧。”
我大叔叔隻是笑,那樣子也像小叔叔一樣認為我是故意捏造的。
金木便站在窗外做實驗,可是不管怎麽都能看到手背。
老至就笑著說:“那說不定真的是山上什麽精靈古怪看上你了。不過,這山上倒還是有一個關於女人的傳說。”
生根一聽老至要說什麽鬼故事了,便尖叫著說:“老至,你別說鬼故事了。早點睡覺,明天好趕西街的集市呢。”
金木便笑著叫道:“你睡你的覺,我們講我們的鬼故事。”
老至便說:“以前我們這個林場不是在那十八彎那巨臂寺上麵嗎。在早些年才搬下來。”
要噹說:“這個還要你說,我們誰不知道以前的林場在巨臂寺上麵,用巨臂寺寺廟的房子做的林場。”
老至看到要噹那麽的插話,很不高興,就生氣的說:“那你知道巨臂寺的寺廟有好多年了?這講故事總得有一個開頭吧。”
金木就說:“要噹,你不聽就去睡覺。別在這裏搗蛋。”
要噹便咧嘴笑:“我不插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