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總……”警察隊長不得不看向金譽,目光當中隱隱有懇求之意。

金譽盯著雲老大看了好一會兒,就在雲老大覺得心裏非常不舒服,又要再一次拿白思棉做要挾的時候,才終於見到金譽伸出一隻手朝著身後的方向擺了擺。

“後退。”聲音清越如同清泉滴落,敲打在光滑地鵝卵石上發出地悅耳的聲音。

林盛帶著身後地保鏢往後退了一些。

退到了先前白思棉休息地那個房間門口地時候,才終於停住腳步,這個時候,警察局的那些人也大都已經退到了門邊。

唯一隻剩下金譽站的距離還離著雲老大和白思棉比較近。

雲老大的眼神警惕:“繼續往後退,你們所有人包括你金譽,你們全都往後退,全都給我退到房間裏去,我數到10,如果你們還有人待在外麵的話,我立馬就殺了她!”

如今白思棉就是雲老大的護身符,他緊緊地掐著女人的脖子,手下的力道沒有一點鬆懈,也壓根兒就不敢鬆懈。

金譽的眉頭微揚。

就在雲老大想要再一次來威脅的時候,金譽一抬腳緩緩地動了,整個人稍稍朝後退了一步。

不遠處的警局的那些警察頓時鬆了口氣。

以金譽的身份,他們還真的沒有資格要求金譽做些什麽,畢竟,說起來這件事情當中,金譽等人也是受害的一方,如果他們不願意配合的話,這些警察還真的無可奈何。

即便是想要比拚武力,使用強行的手段,也得看看金譽身後的那些保鏢到底同不同意。

這些保鏢可都不是普通的保鏢,個個都身手絕佳,是來自國際上極其知名的雇傭兵,基本上在出任務的期間就隻會聽從雇主一個人的話。

金譽很快也退到了房間的門口,他的腳又往後邁了一下,即將要跨進房間門檻的時候又突然停住。

雲老大好不容易放下一些的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你幹什麽,還不進去?”

金譽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略帶些疑惑的開口,問道:“有個問題我很好奇,所以想問你一下。”

雲老大直覺這件事情有詐,他越發警惕了,整個人也靠到了樓梯間,後背緊緊的貼著樓梯的扶手:“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即便是你今天逃出了這裏,之後你又該怎麽辦?像是20年前一樣亡命天涯,過著那種像是喪家之犬一樣的日子嗎?”金譽說著頓了頓,似乎是輕輕的笑了一聲,“然後再重新蟄伏起來,重新培養自己的新勢力,再尋找報酬的機會?”

大約是被他的那一聲輕笑給刺激到了,雲老大的臉色又在一瞬間之內變得十分的猙獰。

他兩邊的太陽穴處有青筋隱隱暴起:“你閉嘴!都怪你,都是因為你們金家,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依舊像曾經那樣執迷不悟,將所有的問題,所有的罪過全都推卸到別人的身上。

金譽的神色轉冷,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帶上了幾分嘲弄的味道。

“林盛,繼續後退。”

他率先後退著,跨進了門檻當中,隻差關上門就能夠徹底的隔絕住自己,看著雲老大的視線了。

一直以來最讓雲老大警惕擔憂的人就是金譽此刻見金譽終於進了房間,他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男人重重地噓了一口氣,掐著白思棉的脖子的手下意識的鬆懈了一些,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不斷的一直汗。

他放鬆下來的那個動作做的太明顯,即便是站的遠遠的,幾個警察也非常清楚的看到了。

警察隊長又再一次跟旁邊的另一個警察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

他猛地抬起了槍,砰的一槍,就朝著雲老大的肩膀射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子彈以肉眼幾乎沒有辦法捕捉到的速度,直接射進了雲老大右手的肩膀當中,他的右手整個的一抖,從白思棉的脖子處滑了下來。

幾個警察一喜,又要再開第二槍,然而卻沒有想到雲老大的反應更快,左手直接掐住了白思棉的脖子,將他朝著後麵狠狠的一推。

圍欄的高度本來就不算高,不過是看看的到了白思棉腰的位置。

雲老大推的那一下太過突如其來力氣也太大,女人苗條的身姿頓時順著欄杆翻了個圈兒,像是殘破的布娃娃,一般直接掉了下去。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包括林盛在內,幾乎整個閣樓的所有人全都蒙了。

雲老大是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拔起腿轉身就朝著樓下跑,速度非常的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就衝下了樓梯。

緊接著又沒命似的朝著外麵跑。

直到這個時候,這群警察才終於回過神來,警察隊長的表情變得無比的慌亂:“快去看看,看看下麵那個女人的情況,立馬送到醫院去。”

人質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是出現了問題,他們這些警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現在隻能夠盡力的彌補自己的過錯。

豐富了自己的副手之後,警察隊長立馬又握緊了強帶著另一群警察朝著雲老大的方向追。

下了樓之後,眼睛根本就不敢往旁邊瞟。

畢竟二樓的高度實在不低,白思棉剛剛摔下去,隻怕十有八九是沒救了,並且那狀況也絕對不會好看。

“七哥?”

周遭的警察已經呼啦啦的全都追了出去,林盛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目光定格到金譽的身上,猶豫道:“咱們要不要追?”

金譽輕輕搖頭:“不必。”

“可是……”林盛的眉頭微微皺起,表情有些猶豫,“我有點怕他們沒有辦法抓住雲老大,如果再讓他跑了的話,這件事情隻怕會變得更加棘手。”

畢竟雲老大能夠花20年前的時間折騰出一個雲海集團來,如今再一次讓他溜掉的話,未必不能夠再花費一定的時間,再折騰出一個新的集團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林盛還是懂得的。

按照鈴聲的意思自然是現在立馬就衝出去,不管那些警察的辦事效率怎麽樣,金譽自己的人以及身後的這些傭兵,肯定是要更加靠譜一些。

衝出去直接把雲老大所有翻身的可能扼殺在搖籃裏,也省得還要擔心他有沒有可能再卷土重來。

“放心吧。”金譽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他逃不掉的。”

“逃不掉?”

林盛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確定金譽來的時候非常的匆忙,並沒有時間在外麵布下什麽天羅地網。

所以他怎麽就確定雲老大已經逃不掉?

不過好在金譽並沒有什麽賣關子的心思。

察覺到了林盛的疑惑,他直接道:“最近這段時間雲海集團發展的太快,中間為了尋求更加快速的發展,針對了不少人,也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逼得好幾個集團破產了。”

不然的話,雲海集團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在帝都積累處,能夠跟金氏集團相抗衡的名聲來。

與金氏這麽多年,一磚一瓦的積累不同,雲海集團的名聲真的是完全靠阻斷別人的退路以及封殺別人打出來的。

這種手段雖然方便快捷,也能夠最快速的取到成效,然而後患也是無窮的。

畢竟在帝都的商業圈子當中,幾乎每一家公司的背後都有著諸多複雜的關係,光金譽知道的,再被雲海集團逼得不得不宣告破產的那幾家公司當中,有好幾家背後就有著大靠山。

之前的時候雲海集團聲勢鼎沸,那些人不敢同與老大作對。

可是如今與老大都已經快要跌落到塵埃裏了,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徹底完了,那些受過雲海集團欺壓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跟金譽共事了那麽多年,林盛自認為自己非常的了解金譽,因此金譽不過是一個眼神,他便讀懂了金譽的未盡之意。

頓時哦了一聲:“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麽謀劃。”

“想知道的話,出去看看就好了。”

雖然對於怎麽處置雲老大這件事情,金譽並不準備插手,但是對於去看一下於老大的結局,金譽並不排斥。

他說著率先邁開腿,朝著樓梯下麵走了下去。

從會所裏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對麵的馬路,金譽能夠清楚地看到雲老大的身影漸漸的模糊成了一個黑點,在距離自己非常遠的地方,沒命的跑著。

身後一群警察握著槍在追。

大約是擔心開槍會侵擾到民眾,導致恐慌事件,因此這些警察並沒有敢開槍,隻是一邊追一邊不斷的在雲老大的背後喊著,讓他趕緊束手就擒。

一旁的林盛急的不行:“怎麽還不動手?真要讓他跑了怎麽辦?”

正說著,就在雲老大的對麵拐角的地方,突然衝出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麵包車是逆道行駛的,開的速度非常的快,車燈不斷的閃爍著,橫衝直撞,一般朝著雲老大的方向開過來。

雲老大的腳下一僵,下意識的就想要往旁邊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前麵的那輛黑色的麵包車,在意識到對麵有人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跑過來的時候,不但沒有減速反而猛的往前竄了非常長的一段距離,既然是直接加快了速度。

砰!

車頭狠狠的撞了上來,雲老大的身體,整個的被撞的在地麵上劃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林盛驚的下巴幾乎都快要掉了:“這……”

這個時候跟在雲老大身後的那幾個警察也已經追了上去,看到被撞得倒在血泊中的雲老大,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好。

雲老大此刻眼睛緊緊的閉著,臉上滿是血汙,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不遠處的麵包車車門猛的被拉開,司機是一個身材矮小看上去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一看到自己撞了人,似乎是嚇得魂不附體,跑到了這邊之後,就忙不迭的認知錯。

“警察同誌,我真不是故意的,怎麽辦,現在怎麽辦?我……我現在送他去醫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警察同誌。”

金譽神色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