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渺看出眾人的詫異背後的想法,故意作出一臉無辜地說道:“唉,其實、其實……唉,怎麽說呢……現在這個局勢,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是有很多事情做不了主,所以呢,還是應該請太後垂簾也是很比較明智的!”
見他很為難的樣子,眾人不禁在想,估計這也不是許文渺的意思,肯定是太後自己想出來了,讓他來做個鋪墊,既然這樣,誰又能說不行?江山是人家駱家的,人家自己想怎麽管怎麽管,不管弄成什麽樣,隻要自己不落下埋怨就行。
包括程彥也是這種想法,便和眾人一起附議,同意陳曼芯垂簾聽政。
小皇帝駱止軒雖然心裏不舒服,可是也一樣不能反對,便隻能默認,於是這件事便這樣定下來。
展紅菱在後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暗自冷笑,陳曼芯垂簾聽政,想都不用想是要弄死秦家的,隻不過她是否真有這個本事就不一定了。
陳曼芯上朝第一天,群臣立刻就看出來了,難怪許文渺要幫助她坐上朝堂,然後是給自己弄了個傀儡,有了陳曼芯,所以許家父子的提議全部得以實行,而程彥的提議無論是對是錯全都予以否決,一天下來,程彥差點沒氣炸肺,而許文渺父子倆卻是得意了,誰強誰弱立見分曉。
晚上回到府中,許雲暮還在稱讚:“父親這一招真是高,太後垂簾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峰回路轉,朝局立刻握在我們手中了!”
許文渺一臉得意的奸笑,道:“是啊,這還真是一步好棋,陳曼芯不說我都沒想過,這麽久以為我們都沒法製衡程彥,現在有了她出麵,真是給我們撐腰來了……”
父子倆說著話,外麵有家丁跑進來稟報,道:“老爺,少爺,京兆府那邊來人稟報,說雲珠已經抓住了,問老爺要怎麽辦。”
許文渺父子倆大喜過望,許雲暮說道:“快讓他們把人押到府裏來,要秘密的來,不要被人看到。”
“是!”
寧西答應一聲出去了。
許文渺滿臉喜色地說道:“雲珠啊雲珠,你終究還是沒能逃出去,哼哼,這可真是老天送我們的禮物,有她在,不隻對秦昭是很大的威脅,就算是陳曼芯那裏,就不信沒什麽把柄讓我們抓到……”
現在的京兆府尹已經和許文渺勾搭成奸,把他當成了又一個陳稟常,在得到他的消息之後便趁天黑親自把雲珠押了過來。
雲珠被押到家父子才知道,為什麽她能躲過朝廷的通輯這麽久,原來雲珠竟然把臉劃花了,如果不是她典當帶有宮廷標記的鐲子時被當板老板盯上,還不會被京光府抓到。
許文渺接收雲珠之後叮囑京兆尹,千萬不要把此事說出去,若有人問,就說悄悄送回後宮了。
送走京兆尹後,父親倆開始悄悄審問雲珠。
雲珠逃出來後並沒有遠走,對京城裏發生的事都清楚,見自己京然落到許文渺父子手裏,知道肯定再沒機會逃,反正現在駱鳳澤也死了、陳稟常也死了,朝堂裏一片大亂,自己不如幹脆把知道的說出來,沒準因為甘種原因還能保下一條性命。於是她便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所知道的事都說了。
她雖然不知道秦平安的事,可卻知道駱止軒的身份,這一講出來,許文渺和許雲暮父親倆算是被徹底嚇到。在他們看來,展紅菱敢養二皇子膽子已經夠大,沒想到還有比展紅菱膽子更大的,太後當年竟然敢偷龍轉鳳,把公主換到秦家,把秦家的兒子弄來充數!
這事雖然聽起來離奇,可是想到駱止軒長得即不像駱鳳澤也不像陳曼芯,反倒和秦無憂長得相像,那就什麽都明白了。
審問完雲珠,父子倆回到回到書,許文渺仰天長笑:“嗬嗬嗬嗬!老天開眼啊,真是老天開眼!讓我知道這樣的驚天大秘密,真是老天要把大晟朝都送給我!”
許雲暮想想父親所說也心中激動,道:“父親的意思是想揭穿皇後,然後取而代之?”
許文渺眼中閃著陰光,道:“取而代之?哼,恐怕想取而代之的不隻是我們,秦昭計劃得比我們更早,而且手段也比我們更有效!甚至可以說,現在晟國的大半天下已經是秦家的了,兒子做著名義上的皇帝,老子擁有一半的國土,隻差最後公開,就要改朝換代了!”
許雲暮說道:“那麽就是要先鏟除秦家,然後才能進行我們的計劃了。”
許文渺點頭道:“當然,不把秦家連根拔起,我們是根本不可能成事的,不過還好,現在陳曼芯不知死活地垂簾聽政,正好讓她和秦家死磕去吧,我們隻要推波助瀾就好……”
他們父子在家中密謀,宮裏的展紅菱也得到來自程彥的消息,陳曼芯上朝聽政,對秦、程兩家威脅極大,估計很快就要把程彥擠出權力圈,然後就會想辦法對付秦家。
而這還隻是程彥的擔心,展紅菱比他更清楚陳曼芯的想法,陳曼芯是想完全控製住兒子,不讓他得到實權,照這樣下去,就算以後兒子親政了,她也不會給兒子一點權力的。
無論以後能不能與兒子相認,展紅菱都不會允許陳曼芯把兒子當成她手中的木偶。
她看完程彥的住後坐在那裏思忖起來,無論是要保住程家,還是要保住兒子,都要把陳曼芯弄掉,陳曼芯之後就是許文渺,總之所有給秦家、給兒子帶來威脅的人都要除掉,需要想的,隻是怎麽除掉她們而已……
接連幾天,許文渺進宮授課一直帶著許燦,這一日又進宮時許燦不解地問他:“祖父,現在皇上不是已經不需要伴讀了麽,怎麽讓我每天進宮?”
許文渺說道:“讓你進宮當然是祖父心疼你,祖父知道你喜歡秦長樂,經常進宮就能見到她了。”
許燦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孫兒不敢,長樂郡主是未來的皇後,孫兒不敢有非分之想!”
許文渺慈藹地一笑,說道:“沒關係,這種非份之想從前不可以有,但是以後未必不可以有,我孫兒喜歡的人,祖父說什麽也要幫你弄到家!”
許燦仍舊不敢輕信,說道:“祖你您是在試探孫兒麽?孫兒與長樂郡主真的沒什麽。”
許文渺瞪眼道:“哦?沒什麽?如果真沒什麽,那以後就再也不用和她見麵了?”
許燦心虛地低下頭。
許文渺摸了摸孫子的頭,說道:“乖,這次爺祖父允許的,你可以和長郡主在一起,你們越親近越好,穸相信祖父,隻要你願意,祖父會讓你得到她的!”
許燦終於忍不住相信,天真地問道:“真的麽?”
許文渺老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說道:“真的,絕對是真的……”
幾個月後,陳曼芯終於發覺不對,把許文渺叫去問道:“許大人,你總帶許燦進宮,還鼓勵他和長樂在一起,究竟是什麽意思?!”
許文渺躬身說道:“太後娘娘何必如此震怒,隻不過是小孩子在一起玩玩,不用這麽大驚小怪吧!”
陳曼芯道:“什麽小孩子,你家許燦十四,長樂也十二了,馬上都快成人,男女有別,長樂又是未來的皇後,這樣整天混在一起會讓旁人作想法!”
許文渺試探著說道:“太後娘娘,皇上和長樂郡主的事誰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想在一起,太後娘娘又何必為難他們呢,幹脆解除這婚約算了。”
“解除婚約?!”陳曼芯的眼睛當時就瞪起來,她現在自己垂簾,就想把以後屬於駱止軒的權力奪過來,等到駱止軒成婚之後,再由自己和長樂控製著,不行等以後長樂有了孩子,幹脆讓駱止軒也像駱鳳澤一樣,這樣她才能最後穩定住自己的地位,現在許文渺竟然說要解除長樂和駱止軒的婚約,她怎麽可能接受。
“解除他們的婚約,然後讓許燦娶長樂麽?許大人,你這是為皇上著想,還是想拉攏秦昭啊?!”
“這……”許文渺沒想到她扯到那裏去,一臉委屈地說道:“娘娘,您怎麽能這麽懷疑老臣!老臣對您、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陳曼芯也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點重,放緩了語氣說道:“罷了,是本宮多心了許大人不要往心裏去,本宮隻是覺得如果解除皇上和長樂的親事恐怕會觸怒秦昭,給朝廷帶來不可預想的危害。”
許文渺知道這件事觸到她的命門,不敢再說什麽,隻好一味地點頭,道:“是是是,皇後說得是,是老臣想得簡單了,老臣以後會提醒許燦和長樂郡主保持距離的。”
陳曼芯這才滿意,又安慰了許文渺幾句,然後讓他出宮走了。
他們的話被麗瑩聽了個清楚,又找機會悄悄來告訴展紅菱。
展紅菱聽了之後暗暗琢磨,許文渺從前好像也不準許燦和長樂來往過多的,怎麽現在突然轉變態度了呢?難不成他真想拉攏自家?可是看他對無憂和自己的態度又像,那麽讓許燦和長樂接近似乎沒有任何好處,他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難不成……他知道了長樂的身份?!那老東西現在野心勃勃,多方打探之下,也沒準會發現。
想到這裏她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那樣,那豈不是說兒子的身份他也知道了?發現皇上是假的,然後又想把真正的公主娶回家,這樣一來,他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想想真是亂,晟國的江山像塊煮熟了的肥美鹿肉,誰都想咬上一口,之前的陳稟想,現在的許文渺又想,自己的秦家無論想與不想,也都已經到這一步了,看來除去和他們走下去已經別無他路。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拚上一拚,你想利用長樂達到你的目,哼,沒那麽好的事,秦長樂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畢竟還是與自己貼心,既然她喜歡許燦,那就讓她喜歡吧,倒要看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究竟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隻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