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聽完二柱了的話久久不語,從前她就懷疑,前身的死不會是被餓死那麽簡單,隻是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可是現在卻終於被二柱子證實了。
而據此推測,展誌承夫婦早就對侄女動殺心,也肯定是為了想隱瞞別的事,不然再怎樣也沒到有殺人的必要,看來,父親或者是母親的死肯定與他們有關了。
二柱子見展紅菱不說話,以為她不願意原諒自己,又跪在地上磕頭:“大小姐,小人知道對不起您,可是小人真的後悔了,小人再也不東躲西藏不敢見人,小人隻想和春瑤好好過日子,求你饊了小人吧!”
展紅菱低頭看了看他,他為虎作倀固然可恨,可畢竟是家展誌承和藤氏的脅迫,而這兩個人是如何對待下人的她也知道,像二柱子那樣的家奴哪有膽量跟他們抗爭呢。
想著她把二柱子扶起,說道:“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以後用到你時你一定要出來給我作證,不然若是展誌承夫婦不死,他們也肯定會要了你的命。”
二柱子連忙說道:“好好,小人一定會幫著大小姐,大小姐以德報怨,小人再不能對不起大小姐了!”
展紅菱點點頭,掏出一張錢票交到他手中,說道:“不想躲你們恐怕也要繼續躲著,就算沒有你的事,展誌承夫婦也不會放過春瑤的,你們拿著這些錢,到遠離臨州的地方去謀個營生,以後有了準確落腳的地方找人送個信回來,不要送到展家,送到棋苑去。”
二柱子連忙推辭道:“不行不行,我們哪有臉要大小姐的錢,大小姐給我娘治病發喪的錢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呢。”
展紅菱道:“拿著吧,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春瑤的,她腿腳不便,不能跟著你奔波,給她雇個馬車什麽的,再說以後了有孩子也要花銷!”
二柱子又跪下去了,痛哭流涕。
春瑤過來把他扶起,說道:“大小姐,我們謝謝你了,我們等著你來找我們。”
說完和二柱向遠處走去。
見兩人走遠了,翠蘿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看二柱子也是個實在人,春瑤跟了他,後半輩子也算有依靠了。”
展紅菱點點頭,兩人也向城裏走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兩人好生意外,隻見列寂了很久的展府竟然熱鬧得像過年一樣,處從展紅鸞出事之後,西院的下人都壓抑得要死,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可是今天卻喜笑顏開,就連門子都一臉的神氣,下巴撅得高高的,還聽說有人喊著要買鞭炮。
展紅菱和翠蘿一邊往東院走,翠蘿一邊奇怪道:“今天是怎麽搞的,西院的人都像過年似的,難不成又有什麽好事了?”
展紅菱的麵色越發沉重,道:“可能是展誌承又升官了,不然他們那邊應該沒有其他的喜事。”
展誌承想作臨州刺史的事她從秦昭那裏聽說過,這邊有許文渺的推舉,京城裏有藤晉斡旋,這是很有可能的,隻是那樣的話形勢就更為嚴峻了。
果不其然,越是擔心什麽越是來什麽,兩人回到東院向下人們打聽過得知,果然是展誌承被任命為臨州刺史,公|文已經下來,不日就要進京去見皇上。
展紅菱回到繡樓中緊緊握著拳頭,思忖著以後要如何應對,從前展誌承頭上有個許文渺壓著,他還有所顧忌,等他成為臨州刺史,就是這裏的土皇上,到時自己可就被他攥在掌心之中了。
她正擔心的時候,秦昭又來了。
進門發現她不太對勁,問道:“紅菱你怎麽了,臉以很不好看。”
展紅菱不想讓他擔心,笑了笑說道:“沒有,剛從二柱子娘的墳上回來,觸景生情了。”
秦昭以為她想念過世的爹娘了,說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但凡你去思念的人都是疼你愛你的,既然是疼你愛你的人,就一定不希望你為她傷心,所以還是應該開心地生活才是。”
展紅菱轉眼看著他輕笑,道:“嗯,我知道,我隻是一時感觸罷了。”
秦昭在她身邊坐下,說道:“對了,我來找你是有事的,梁可跟蹤鄒建有了一點眉目。”
展紅菱眼睛立刻亮起來,問道:“哦?發現了什麽?”
秦昭思忖了一下謹慎地說道:“不是什麽準確的消息,但是確實有點蹊蹺,你說鄒建每次找藤氏出去都是祠堂那邊有事要商量,可是梁可卻說他們每次見麵都在沒人的時候,染可擔心被他們認出來,所以不敢跟得太近,不過懷疑……這兩個人關係不正常。”
展紅菱臉現驚愕,懷疑道:“這怎麽可能,藤氏、藤氏會做出那種事?她可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現在展誌承又步步高升,正是前途無量之時,她會和哪裏都不如展誌承的雛建有**?”
秦昭沒要想到她說得比自己還直白,略顯尷尬地轉了專目光,道:“呃……要不怎麽說隻是懷疑呢,梁可年數也小,有可能是在胡猜,但是大體的事情他是不會說錯的,這兩個人總在沒人的時候見麵是真,即使不是……那個,也是在商量見不得人的事,沒準又是在想怎麽害你。”
展紅菱轉念又一想孤男寡女經常在一起確實很招人懷疑,如果真是在商量怎麽害自己,也不應該落下展誌承才對……
想著說道:“哦,我會多加小心的,你那邊讓梁可繼續盯著,我再囑咐麗香一下,讓她幫我多留意。”
秦昭走後展紅菱讓翠蘿想辦法幫自己約麗香見麵。
晚上的時候麗香悄悄從花園的牆根繞過來,展紅菱正在這裏等著。
翠蘿幫兩人放著風,展紅菱說道:“麗香,西院那邊動靜如何?”
麗香說道:“二老爺升官,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呢,連被禁足的二小姐也給放出來了,他們正在那吃酒宴,說二老爺明天就啟程進京,還要再幫大少爺打點一下,看能不能謀個更好的出路。”
說到展霄,展紅菱忽然想起什麽,說道:“麗香,你在那院呆得久,知道不知道為什麽展霄會比我大,明明我爹是兄長,在展誌承之前成的親啊。”
麗香微愣,道:“大小姐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您早年夭折過一個哥啊,隻有兩歲,就是二夫人剛進府不久的事,而二夫人生大公子時又是早產,隻有七個月,所以大公子就比您大。”
展紅菱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暗想著:死過一個哥哥、展霄早產……
麗香出來見麵有些害怕,問道:“大小姐,您找我來就是想問這些?”
展紅菱知道她著急回去,連忙說道:“哦,不是,我是想讓你盯著點藤氏,尤其是鄒建來的時候,不用一定聽到她們說什麽,但是見麵的時間、情景一定要搞清。”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留意的,如果大小姐沒別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那邊要我侍候,出來久了會被懷疑的。”
“好,你回去吧。”
麗香又小心翼翼地摸回西院,展紅菱和翠蘿轉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展誌承就要上路了,帶著兩個隨叢在門口與藤氏告別。
官越來越大,巴結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不隻官商兩界有人來送行,就邊二房的展德承和展裕承也來相送,自從當年展紅菱的爺爺回環過後,展誌承是最風光的。
這種時候展紅菱不能不出來,她也站在人群裏送別,和許久不曾出屋了展紅鸞站在一起。
即使不用看,她也能感覺到展紅鸞那種想把自己撕碎了的感覺,在她心裏也和她爹娘一樣,把她的過失歸鄉到展紅菱的身上來,覺得自己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全都是展紅菱一手操控安排的。
現在的展紅菱也不在乎了,甚至還惡劣地想著,就當是自己操控安排的好了,一家子都是蛇蠍心腸的東西,與對付他們都不為過!
展誌承與一大家子人都一一告別,到了展紅菱這裏他卻一臉的冷笑,道:“我這次去會把陌兒帶回來的,你們姐弟就要團聚了,紅菱開心麽?”
展紅菱忽地一驚,竟然忘了還有這件事,陌兒是萬萬不能讓他帶回來的,這次若是回來,恐怕就再也走不出去了,看來自己還要想辦法才行。
心裏在打著主意,臉上卻微笑著說道:“那就麻煩叔叔了,正好祠堂也快建好了,陌兒是該回來了。”
展誌承又陰陰地笑了一下,說道:“叔叔走了別的不擔心什麽,隻擔心你,姑娘家家的,要安份一些,別再做些讓人指指點點的事了!”
展紅菱暗笑,指指點點?指不定誰被人指指點點呢,隻是以後權勢越來越大了,恐怕別人是不敢指點你、指點你們一家子了吧……
想著說道:“是的,叔叔的一言一行侄女都會記在心上,叔叔一路平安,多多保重。”
展誌承與家裏告別完之後又與擠在人群裏的鄒建道別。
相比起自己的侄女來,他對這個妻表兄卻很是客氣,笑嗬嗬地說道:“表哥,我走之後府裏和祠堂兩方麵的事你就要多費心了,表兄幫展家出的力誌承會記得的,將來必然不會虧行了表兄。”
鄒建眯著小眼睛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這樣外道,出點力也是應該的,表兄這裏也祝誌承一路順風!”
展誌承這才在一片離別之聲中上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