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妃在清朝

王密蘅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好不難受,她不是出宮去了嗎,現在是在哪裏?

王密蘅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心裏不知怎麽一下子就慌了起來。

她記得她和康熙去了醉仙樓,叫了一桌子的好菜,還喝了好多的酒,然後.....然後她就醉了,再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聽到床邊有響動,宮女秋梅急忙走了過去,見著王密蘅醒了過來,連忙將人給扶起身來。

“主子,您終於醒了!”

秋梅格外體貼的拿過兩個靠枕,王密蘅懶懶地靠了上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主子您先歇著,奴婢吩咐小廚房熬碗醒酒湯。”

秋梅剛起身要朝殿外走去,就被王密蘅給叫住了。

“昨日,本宮是怎麽回來的?”王密蘅有些微微遲疑,看著秋梅的眼睛裏帶著些隱隱的緊張。

聽到她的話,秋梅當下便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主子昨天喝醉了,還是皇上抱著主子回來的呢。”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句話,王密蘅卻知道她肯定是出醜了。

她酒量很好一般也不容易醉,可前提是那是心情不錯的時候,若是心情不好,很容易喝醉,最重要的,是她酒品不好。

一喝醉就粘著人不放,還格外的任性。

王密蘅錘了錘腦袋,有些茫然的回憶了一下,她記得她好像從李德全的手裏搶過了酒壺,然後,還抱著康熙又哭又鬧的。

又一次將腦子裏淩亂的片斷回放了一遍,王密蘅覺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說從進宮的那一天開始,她在康熙麵前也不知道出過多少醜了,可哪一件也不及耍酒瘋的震撼大啊。

早知道這樣,就不喝那麽多的酒,可誰讓康熙那麽欺負人呢,她想裝作沒事,可實在是沒忍住。

事實證明,自己的道行還不是很高啊!

又或許,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那一種,她敢那麽做,多多少少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了。

潛意識裏,她覺得康熙還是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所以,才有了之後的一係列事情。

秋梅站在那裏,偷偷地瞧了瞧自家主子臉上的神色,無奈地安慰了一句:“主子別擔心,奴婢瞧著,皇上好像沒有怪罪的意思。”

聽到秋梅的話,王密蘅才回過神來,笑著拽住她的手問道:“是嗎?不會是看錯了吧。”

秋梅搖了搖頭,很有信心地說道:“皇上若要怪罪的話,就不會親自送主子回來了。而且,皇上還吩咐奴婢小心服侍主子。看樣子,非但沒生氣還很關心主子呢?”

在宮裏當了好些年的奴婢,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即便沒學到十成至少也有八成了,秋梅自然瞧得出來,皇上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話雖這樣說,一想到昨晚主子醉酒的事情,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後怕。

妃嬪醉酒本就不好,還不省人事的讓皇上抱了回來,這在後宮裏,也是頭一回。

秋梅覺著,跟著這樣的主子,她遲早有一天會嚇死過去。

“主子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奴婢都快被嚇死了,還好皇上沒怪罪。”

“知道了,你家主子酒量好,昨天隻是......”王密蘅將後半句話留在了喉底,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好了,你家主子我又累又餓,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聽到她喊餓,秋梅止住了話題,連忙轉身出了殿外。

沒過多長時間,就端來了一碗醒酒湯和一碗南瓜粥,還有一小碟她最喜歡的小菜。

王密蘅接過她遞過來的醒酒湯,咕咚咕咚幾口就喝完了。

好酸!

古代的醒酒湯是將橘子,蓮子一起倒入鍋內,然後加上青梅,紅棗,白糖,清水,白醋,桂花等一起熬製的,所以入口格外的酸。

但效果,似乎也格外的好。

反正,宮裏頭不管誰喝醉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熬一碗醒酒湯。

“這醒酒湯就是放多了青梅才有效,主子要覺得酸的話先用點兒南瓜粥。”秋梅接過她手中的空碗,又遞過來一小碗南瓜粥。

王密蘅斜了她一眼,感慨地說道:“還是你這丫頭服侍的周到。”

秋梅笑著福了福身子:“小主您要真覺得奴婢服侍的好,就千萬別做那些讓奴婢膽戰心驚的事情了。您不知道,昨晚見皇上抱著您回來時,可把奴婢給嚇壞了。”

秋梅的話半真半假,其實是借著王密蘅的話頭來勸她幾句。

宮裏頭的規矩,主子再不好也不容奴才多嘴。所以,即便知道王密蘅並不介意,她也會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

聽出這丫頭話中的緊張和擔憂,王密蘅心裏有些小小的愧疚,認真說起來,自己這當主子的不靠譜的地方多了去了,要不是運氣好,每一次惹到了康熙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丫頭還不知道跟著遭了多少罪了。

在紫禁城裏,宮女太監的身份卑賤,主子犯錯奴才至少要擔一半的責任。一來是因為忘了提醒主子宮中的規矩才使得主子犯了錯,二來是為了維護主子的麵子,所以必須把過錯攬到自個兒身上。

所以,在宮裏頭當奴才,是最不容易的。

用完早膳之後,王密蘅便吩咐秋蘭準備了沐浴的熱水,為了解困,水中還特意加了好些曬幹的百合花瓣。

王密蘅靠在浴桶上,聞著浴桶裏四溢的香氣,因為醉酒而有些微疼的腦袋慢慢好轉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秋梅所說的那樣,康熙一點兒都沒生氣。

王密蘅甩了甩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暫且,隻當他沒生氣吧。

下朝之後,康熙一直在禦書房處理公務,李德全伺候在那裏,時不時偷偷瞅一眼他的神色。

他的動作雖然很小,卻依舊被低著頭批閱奏折的康熙察覺到了。

康熙抬起頭的同時,李德全猛地低下了頭。

“去,給朕把玉貴人請過來。”

康熙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就好像這句話根本就不是他說的一樣。

聽到這話,李德全急忙應了一聲,就朝殿外走去。

皇上叫玉貴人......是個什麽意思?

玉貴人雖然這些日子正當寵,可皇上的心思他還是瞧得出來的。這位納喇家的格格,頂了頭了也就是個貴人,這輩子是沒什麽指望了。

不過,既然皇上吩咐了,自然有皇上的意思。指不定,皇上是想拿這玉貴人解解悶兒呢?

他可是知道,這玉貴人唱的曲子不錯,這聽著小曲喝著茶,皇上的心情沒準就好了。

李德全嘴角咧開一絲笑意,弓著身子朝殿外走去。

“公公,怎麽這麽高興,可得了什麽好差事?”他剛走出殿外,站在那裏的小太監就堆著笑意湊了過來,一臉的喜色。

這笑眯眯的奉承樣兒成功的取悅了李德全,他抬起手來,指了指鍾粹宮的方向。

那小太監極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弓著身子問道:“公公的意思,是讓奴才們小心的伺候那位新來的主子?可是皇上喜歡......”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德全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狗崽子!皇上的喜好也是你能打聽的?”

小太監吃痛捂住了頭頂,不解的看著李德全。

“蠢東西,滾一邊兒去,好好當好自個兒的差事就行了。”

聽到李德全的話,那太監眼睛一亮,了然的點了點頭。

“有公公這話,奴才們心裏就有底了。”

李德全看是一個字都沒說到點上,可其中卻大有深意。

當好自個兒的差事,不就是別管別人的閑事。

這別人,就是他所說的玉貴人。

如此看來,正當寵的那位玉貴人,說到底也沒多大的本事,不過是皇上瞧著新鮮罷了。

李德全一路趕到了鍾粹宮。

見到李德全的時候,玉貴人臉上帶著難掩的歡悅之色。

“公公過來,可是皇上那邊有什麽吩咐?”

李德全行了個禮,恭敬地回道:“奴才給貴人道喜了,皇上傳貴人到禦書房伴駕。”

李德全的話音剛落,屋子裏便靜悄悄地一點兒聲響都沒有了。

玉貴人先是一愣,然後便露出幾分驚喜之意:“有勞公公過來一趟,雀兒。”

宮女雀兒聽著她的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放到了李德全的手裏。

李德全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

他不缺錢,可誰也不嫌錢多不是?

“那貴人先準備著,奴才在殿外候著便是。”

這話,便是還了玉貴人的賞賜了。

到禦書房伴駕,自然得好好裝扮一下,可這裝扮是要花時辰的。

李德全說在殿外候著,就是給了玉貴人很大的體麵了。

李德全是什麽人,人可是乾清宮的總管太監,皇上身邊一頂一說得上話的人,這宮裏頭除了皇上,還真沒幾個敢讓他等著。

當然,他自個兒想要等著那就另說了。

李德全候在院子裏,整個鍾粹宮的人想不知道都難了。

惠妃坐在軟榻上,聽著宮女的回稟,心底突然就閃過一抹煩躁。

皇上對玉容,倒真有幾分心思。

不僅一連十日翻了牌子,這會兒,倒是連禦書房都進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進過禦書房了。

好在,玉容是她的親侄女,隻要她得了皇上的寵愛,能替胤褆說上話,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