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妃在清朝

翌日,浩浩****的大隊伍啟程返駕回京,王密蘅坐在轎子裏,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她偷偷的掀起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頭黑壓壓的跪了好幾排的人,心裏頭一陣狂跳。

那種獨屬於皇家的威嚴和氣勢,即便隔著窗框,也能清晰的浸入她的骨髓,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她覺得康熙那龍袍上泛起的點點亮光是那麽的威嚴莊重。

怪不得男人對於權力總是如此的執著,因為擁有權力的人,往往是規則的製造者,那種生殺予奪盡在手中的感覺,她相信隻要嚐過一遍,就再也無法放手。

一路上,康熙像是忘了她這個人,再也沒有召見過。王密蘅雖然想要在康熙麵前多露露臉,以免幾天不見他就忘了有她這麽一個人。可是,她一個小小的貴人,身份有限,即便豁出臉去,怕也是見不到他的。更何況,她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自然不會別人不待見,自己還沒臉沒皮的貼上去,前世如此,今生亦然,怕是幾輩子都改不了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王密蘅在心裏淚流滿麵,自己這是啥人品啊,還沒進宮呢,眼瞧著就要失寵了!她對坐在鑾輿上的康熙非常的不滿,這廝也忒不地道了些,明擺著就是吃抹幹淨,拍拍雙手就想走人的調調呀!

說句實在話,除了第一次,王密蘅還真不那麽在乎自己到底被他吃了多少次,關鍵是,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會讓她的日子很難過好不好?

毫無預兆的失寵,王密蘅又一次糾結了,她幾乎可以想象的到,沒有康熙這顆大樹可以乘涼的她,對上宮裏頭那些嫉妒怨恨的目光,會是怎樣一個慘不忍睹?

糾結了大半夜,她也慢慢的想通了一些事情,反正發不發愁該來的總會來,這樣想著,也就不那麽的糾結了。

夏日的晨風輕輕的拂過紫禁城的紅牆綠瓦,王密蘅坐在轎子裏,望著那巍峨宏偉的皇城城牆,心裏頭隱隱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這不是她頭一次來紫禁城,後世的時候她也來過好多次,可唯獨這一次她覺得這座皇城是那麽的盛氣淩人。大概,這就是紫禁城獨有的味道!

前世的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成為紫禁城裏眾多妃嬪的一員,那個時候她隻是純粹的遊玩和觀賞,即便知道這裏埋葬了無法計數的生命也不過是一種極為抽象的概念罷了。而現在,這個紫禁城怕是真要困住她的一生了。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奇妙,兜兜轉轉活了兩世,她卻成了康熙的小老婆,而且這個小老婆,在她看來似乎是沒怎麽得寵就毫無預兆的失寵了。

載著她的轎子從北麵的神武門進入了紫禁城,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是一種悲哀?妃嬪進宮極為講究,除了皇帝大婚時新娘子要從大清門抬進來,尋常的妃嬪進宮,就隻能像她一樣走紫禁城的後門神武門了。

不過,王密蘅立馬就釋然了,她記得前世遊覽故宮的時候導遊就說過,能夠走大清門的隻有皇帝一人,除此之外,隻有在皇帝大婚時,皇後才會從大清門被抬進來,而那些當上皇帝後的皇子在將自己的嫡福晉冊封為皇後時,同樣是不可以走大清門的。正因為如此,清朝長達兩百多年的時間,從大清門抬進去的女人也隻有五位。

這麽說起來,她王密蘅還糾結個毛?

轎子走過迂回曲折的走廊和小路,這個時候,她已經分不清楚哪裏是東,哪裏是西了。當你置身在紫禁城裏的時候,這座皇城會讓你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渺小,渺小到像是那滄海一粟,投進去卻激不起一絲的波瀾。

最後,王密蘅被兩個太監領著,走進了啟祥宮的一個房間,領頭的太監放下手裏的包袱,跪在地上說了一句:“貴人,這就是您往後的住處了,若沒有什麽旁的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

王密蘅點了點頭,兩人就告退離開了,房間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這祈祥宮沒有主位,她住在這裏不用束手束腳看人眼色,即便這裏離康熙住的地方遠些,她也認了。其實,對於王密蘅而言,當下最好的事情莫過於有一個獨立的空間,至於邀寵不邀寵什麽的,放到以後再說吧。

王密蘅環顧四周,房間裏並不寬敞卻也幹淨整潔,靠北牆放著一張床,**放著一張小桌子,中間是一條狹小的過道,靠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圓桌還有兩把椅子,總體說來,這環境還是讓她頗為滿意的。

王密蘅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一陣涼風吹過,早就暈沉沉的腦子這才清醒了些。打開娘親交給她的包袱,裏邊的東西她早就看過了,有兩千兩的銀票還有就是一些碎銀子,王密蘅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可以,自家娘親一定會把她所有的家當給她裝上。隻可惜,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能帶進來的東西少之又少。

其實,對於王密蘅來說,沒有家裏當靠山,自然是錢越多越好,可是她也明白,在這宮裏頭,再多的錢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打點出去的銀子像是流水一樣沒有止境,這兩千兩她就是再節省也撐不過幾年。

總之一句話,她一沒有靠山二沒有錢,最好的出路就是緊緊抱住老康這顆大樹才好乘涼。

可是,她倒想湊上去抱著,可人老康不答應啊!

王密蘅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帶著無限的感歎和怨念,將包袱裏的那件正紅色的禮服藏在了箱子的最底下,不用想,這件禮服要穿也隻能等她再投胎一次了。

做完這一切,她就有些渴了,可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端起來就喝了一口。

好吧,還真是涼的,她又瞧了瞧杯子裏的茶水茶葉,無一不顯示著它的劣質,王密蘅苦笑道了一下,前世看過不少的宮鬥劇,可要不要人剛來就給她個下馬威呀!

這房間裏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才剛收拾好,這樣的話,怎麽會忘了準備一壺熱水呢?更何況,她到了不是一時半刻了,一個人影都沒有實在是有些不正常了。

不是她對那些宮女有信心,實在是這紫禁城裏訓練出來的人,她一早就見識過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上頭有些人有了指示,讓她們怠慢她這皇上新封的密貴人。

王密蘅覺得自己真相了,她無比鬱悶的懷念起蘇州府裏自家親愛的碧瑤來,最後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杯子,又拿起茶壺來倒了一杯水小口的抿著。

這些吃穿用度,她向來不講究,因為她原本就不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養尊處優長大的,即便來到這裏在府裏的生活也很精致,但這並不意味著,離了這些,她就沒法兒活了。

在她看來,這些都不是必需品,當然,如果可以好些,她也不會笨到開口拒絕。

過了一會兒,隻聽屋外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王密蘅轉過頭來,看見一個宮女裝扮的走了進來,手裏頭捧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套宮裝。

“奴婢給貴人請安,奴婢是內務府派來給貴人送配飾衣物的。”那宮女行了個禮,就把托盤放到桌上。

王密蘅抿了抿嘴,柔柔一笑,一臉老神在在的表情。

“貴人......”那宮女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還有什麽事嗎?”王密蘅勾了勾嘴角,表示茫然的很。

那宮女一愣,又繼續說下去:“貴人若是不介意,不如讓奴婢來給貴人更衣如何?”

不得不說,王密蘅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這不?傳說中的下馬威就來了。

其實,這換裝神馬的,她還真木有壓力。別說換宮裝了,她就一吊帶兒一短褲也能毫無壓力的站在眾人麵前。好吧,她承認,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王密蘅尋思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道:“把東西留下吧。”

“貴人您似乎不怎麽高興?”那宮女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關心,王密蘅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姑娘定是看錯了,蒙皇上恩典進了這紫禁城的女人,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難不成還有不樂意的?”王密蘅的眼睛裏露出一種驚訝,那語音好像是那人多麽大逆不道一般。

“都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進了這宮門,自然是皇上說什麽就是什麽。再說身為女子,自小就讀女戒女訓,理當安守本分,寬容大度,這才是女子該有的行為準則,你說是不?”

“哦,貴人說的極是。”那宮女的眼睛裏露出一種迷惑不解,明明談論的不是這個話題好不好?

“勞煩你走這一趟,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去吧。”

“是。”那宮女順口應道,等反應過來時,就看到坐在桌前的女人已經端起了茶盞,輕輕的抿著,很顯然是要送客了。

那宮女走後,王密蘅這才放下茶盞,靠,神馬東西,你以為隻有你會忽悠啊?告訴你,姑娘我從小到大就光學著怎麽忽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