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一道杠有些兩道杠?總共十一支,六支兩道杠都是一深一淺,其餘五支怎麽都是一道……杠啊?”

雨荷哭笑不得捧著結果出來,沒想到迎麵就撞上了冷非凡。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驚訝的問,雙手連忙背到身後藏住。

冷非凡原本隻是想來看看她,順便告訴她:結束了別亂跑,在這裏等他,一起回家。

隻是一進來,發現隻有小夏一個人。問及她,小夏支支吾吾不敢答,眼神還警惕的朝衛生間方向瞟。

他心心念念的是:她還在例假期,不會又痛經之類的吧?

隻是,滿心憂慮的大步走過來,卻聽她說了這些話?

冷非凡初聽之時些懵。但見她這麽慌張的藏什麽東西,不覺蹙起眉心。她的話清清楚楚,他默默思量了一下,頓時了然。

心裏狠狠不適了一下,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筆直的向她伸出手:“拿來。”

雨荷自覺這次的欺騙太過殘忍和不可原諒,所以堅定的搖頭。

冷非凡沒有再說第二遍,而是眉目陰冷的盯著她。

雨荷從始至終不敢看他的臉,可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從他的方向凜冽的射過來的那兩道目光,狠冽如劍、冰冷如刀。她固執的堅持了一會兒,還是緊咬下唇唇,乖乖將攥滿了驗孕棒的手拿回來,緩緩地伸過去。

冷非凡等不到她遞到他麵前,就一傾身,抓了一把過去,兜著怒氣低頭看一遍。這幾支都是一道杠的。

像是不死心、又像是在賭氣,他又重重的掠了她另一隻手裏的來,竟都是不太清晰的兩道杠。

“不是例假期嗎?”冷非凡將這些結果參差不齊的驗孕棒亮到她麵前氣呼呼的問她:“你在擔心什麽?”

“騙我?一次次騙?”

“看著被你玩弄於股掌中的我的模樣很有成就感,對嗎?”

雨荷低頭,默默的搖。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真要把他惹怒,所以半句解釋的話也不敢說。

通常這種時候,她說什麽他都會覺得是在掩飾,而掩飾就等於欺騙。

“曲、雨、荷……”

見她這副樣子,這個在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麵前都傲嬌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悲傷的熱了眼眶。

他咬牙切齒良久,忍到自己脖子上青筋暴突才忍下想要怒喝她一頓的衝動終究,還是舍不得!

可是這個女人……

他默默轉身,什麽話都不想再說。

雨荷從未見過他這樣。即使五年前她和顧彥青聯袂演戲騙他離開,他也沒有如此感傷過。這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臭蛋。”她叫他。一出聲才知道,自己已經哽咽:“你、你怎麽了?”

冷非凡回頭。因失望而變得落寞的眼眸,在包廂不斷輪轉的霓虹裏平添了幾分陰冷。

雨荷的心被他注視得一寸一寸涼下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知道,這種眼神下,他,必是傷透了心。她好心疼的搖頭,想跟他道歉、想告訴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並沒有想刻意欺騙他。

可是張了幾次口,她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冷非凡再次轉

頭過去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落寞極了。他頹然扔了手裏所有的驗孕棒,緩重而失望的低笑著,出去了。

雨荷覺得自己已經追出去了。

可直到小夏重重推著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的催促“趕緊追啊,愣著幹什麽?”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腳根本像定在原地了一般,抬不動。

所以等雨荷艱難的追出來時,哪裏還有冷非凡的影子。她不知道他怎麽會在這裏,所以隻能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

像丟失了要命的東西,雨荷失魂落魄在走廊裏到處竄,各個包廂門推開看一遍,惹得裏麵有脾氣不好的,對她破口大罵:“你誰啊?有病吧。沒事推我們門做什麽?”

她這時像什麽都聽不見了,隻管衝進去,注意力高度集中搜尋著冷非凡的身影。

叫罵了她的人見她絲毫不懼,有些失麵子,所以不服的走過來狠推她一把:“新來的小姐吧?懂不懂規矩?來來來,先陪爺喝一杯試試你酒量。”

說著招呼旁邊幾個正唱歌的男人一起,端了酒過來,壓著雨荷的脖子就要灌她。

耳邊忽然呼嘯過一陣風,誰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劈裏啪啦幾聲肉與肉猛烈撞到一起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接一聲的慘叫。

雨荷緊繃著神經,根本也辨不出發生了什麽,就覺胳膊被人十分大力的鉗住,扯著她向外走。

跌跌撞撞的,等她終於出了那個包廂才看清拽著她的是冷非凡。

她又驚又喜,緊跑幾步衝上來就將他一把抱住:“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冷非凡在氣頭上。短暫的停了半秒,他毫不留情掰了她的手,將她剝離自己推出去很遠。

雨荷是鐵了心要厚臉皮的,所以不管不顧又去抱他。冷非凡直接長臂伸出來,支著她肩膀不讓她靠近。

畫風變得很詭異。

就見走廊上,一對俊男美女,一個非要抱,一個非不讓男人撐著女孩肩膀,不讓她靠近。而女孩手舞足蹈半是撒潑半是撒嬌的非要往男人身上撲。惹得進進出出的服務員看得都呆住了。

“非凡,你聽我解釋。”雨荷一邊拚盡全力向他靠,一邊吃力的說。

冷非凡起先還氣衝衝的支著她,後見她張牙舞爪幹急撲不著的滑稽樣子,又覺得好笑。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不坦白,的確令他心傷不已。

所以繃著臉,他問:“確定要解釋,不是再一次欺騙?”

雨荷連忙很認真的點頭。

“好。”裹著怒氣又絲毫拿她沒辦法的人忽然輕鬆的送了口。

雨荷開心的站好,他卻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了句:“跟我來。”便拉著她進了電梯。

十八樓的致歉宴依然在繼續。傲嬌的白二小姐為了爭那口氣,直到宴會尾聲才姍姍遲來。

她剛下電梯,背後另一部電梯也清靈的響了一聲,打開。下意識的,她回頭看了一眼,可隻這一眼,就讓她瞬間換了臉色。

“冷非凡!”白鴿指著電梯裏拉拉扯扯的兩個人,不可思議的叫:“這就是你致歉的誠意?”

雨荷完全沒料到他會把自己拽到白鴿麵前。被白鴿當麵質問,她頓時覺

得無地自容,怎麽都不肯下電梯。

冷非凡沒有理會白鴿,而是像故意一般扯著扒在電梯門上不肯下來的人:“不是要解釋嗎?那就解釋的徹底一點。告訴她,你和我的關係!”

雨荷被他說的一愣。可隻是這一愣,人毫無懸念被他拽出來,直接甩到白鴿麵前。

白鴿打扮精致的一張臉頓時氣的白一陣紅一陣。

其實這麽久以來自己並沒有太介意冷非凡的退婚不娶,但當真的麵對這一對“狗男女”時,她還是本能的將自己架在“原配”的位置上,氣惱不已。

雨荷近距離看著白鴿臉上精彩的表情輪換,頓時覺得好尷尬、又沒臉。不禁也悄悄紅了臉:“白……白小姐。”

她不好意思的向她點點頭。

“說重點!”冷非凡煩躁的直接命令她。

“那個,嗯……”她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尷尬了之後才重又張口,說的卻是:“你、你別聽冷非凡瞎說,我沒想嫁給他。你……你永遠是冷太太。對不起。”

冷非凡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些敷衍的話,冷笑一下將她推到旁邊休息區,摁她坐進沙發裏,嚴肅的質問:“曲雨荷,這就是你想要解釋的前提你的誠意?”

“白鴿才是永遠的冷太太,是嗎?”

雨荷被他逼得啞口無言。可是他想讓她怎麽說?

“曲雨荷,到底經曆了什麽讓你變成現在這樣?怯懦、欺瞞、躲避、把自己隱藏的那麽深?”這麽久以來的困惑,令他在這一刻煩躁不已。他問,語氣無奈至極。

雨荷看著他,晶亮的大眼睛裏倔強一半、失望一半:“這樣的我,你不喜歡的,對吧?”

嗬……

冷非凡失笑。她竟還留著勇氣反問。

他探手,雙手深度無助的搭到她的肩膀上,求解一般問:“……還這麽敏感?曲雨荷,我簡直要被你逼瘋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雨荷聽著他的話,心漸漸一揪一揪的疼。她不想這樣的,她也從沒想到她的臭蛋會因此困惑至此。所以,緩緩深深的提了口氣,她換了種輕鬆的語氣說:“就……什麽都別問就好了。”

“……”

“我可能經曆過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做過令你不齒甚至深惡痛絕的事,費盡心機的遮掩無非想保持住你愛我時的樣子。我愛你,所以我遮掩的很辛苦。如果這還無法得到你的諒解和認可……”她說著,心頭漸愈苦澀,隻好欲言又止。

冷非凡看著她,除卻心疼,就全是無奈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深究下去還有沒有必要,隻知道,不能再這樣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越久,他會覺得他的雨荷被牽離的越遠。

所以,短暫的思考後,他雙目堅定的看著命令她:“在這裏待著別動。我不來,你哪裏都不許去。”

說完轉身回到走廊裏,白鴿還怔在原地。原本她對冷非凡和曲雨荷的聯袂現身挺生氣,可當曲雨荷那種姿態跟她道歉說“你永遠是冷太太時”自己竟然害怕的想躲?

這會兒胳膊上驚起的雞皮疙瘩還沒完全消退。

“跟我進來。”冷非凡路過她,沒做任何停頓,直接拉著她的胳膊進了包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