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檔案
我們離開了34號公墓,上了鄧琨的車,往“居德園”趕去。“居德園”離34號公墓並不算近,但一小時的時間倒也算充足。車上,但增說今晚還算好,沒遇到什麽髒東西,絕塵笑了:“現在沒遇到不等於一會也不會遇到。還是小心為妙。”但增說:“就算遇到也不怕,以我們三個人的力量還對付不了這些小鬼,我這活佛就白混了。還有,你的大和尚也別做了,還俗去討個老婆過家家算了。”我聽了笑著說:“小活佛,你真是口無遮攔,絕塵可是自幼就出家的,除了念念經他什麽都不會,讓他還俗不是要把他餓死啊?”鄧琨一直沒說話,他有一些緊張,畢竟昨晚以前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甚至聞所未聞。況且現在去“居德園”他的心裏不禁有一絲苦澀,雖然他和張麗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他對張麗的那份情感卻是真摯的。我拿出香煙發給鄧琨和但增,自己也點上一支,絕塵不抽煙,不喝酒,對佛門的清規倒是修習得很好。我對絕塵說:“大和尚,那麽多年有難看到你管俗世的,其實以你的法力,是可以出來降妖伏魔的,也算是造福積德嘛。”他笑了笑說:“六道之中自有其生存法則,我又何必執著呢?”我楞了一下,他說的不無道理,人有人道,妖魔有妖魔道,畜生有畜生道,各修各的因果,的確也不必執著於善惡對錯的。但增卻不同意了,他認為各道有各道生存的地界,越界者就應該殺無赦,不能任由它們為禍人間。我搖搖頭,對他說:“活佛,你的殺性太重,有悖佛旨的。”他不屑地說:“降妖伏鬼是大善之舉,也是佛家弟子的義務。”
說話間,車已經停下了,下了車,感覺很黑,原先夜空中的一輪滿月被烏雲遮蓋住了。“居德園”就在我們麵前,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總覺得到心裏有些不安,在34號公墓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絕塵輕輕說道:“小心一點,有點不對勁。”但增走到了前麵,鄧琨則緊緊跟在但增的身後,我和絕塵並排走在最後。
鄧琨很快就把我們帶到了張麗的墳頭,看看表,十一點差八分。我拿出了在黃玉墓地撿到的手機,耐心地等待著它傳出的下一個信息。這時遠處飄過一陣笑聲,很淒慘,令人毛骨悚然,鄧琨掏出手槍大喝一聲:“誰?”沒有回應,笑聲也沒了,一下子變得寂靜。鄧琨想跑過去看個究竟,被但增拉住了:“別亂跑,沒事的,把槍收起來吧,再說對付這些東西,槍沒用。”
因為想到今晚要到公墓來,我們倒是準備了充足的香燭紙錢,我讓鄧琨親自給張麗化去,也算表示他的一番心意。鄧琨燒著紙,竟然掉下淚來,我們看得真切,可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嘀嘀”,手機傳來短信息的提示音,我趕緊打開短信:到了吧?張麗的墓碑後麵有一張用衛生紙包住的內存卡,插入手機後可以找到裏麵有一段錄音,打開聽聽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我馬上摸到了墓碑後麵,果然有一小團衛生紙,我一層層地剝開,一張很小的“TF”卡出現在我的手上。我把它插入了手機裏麵,很快就找了到那段錄音。我按下了播放鍵,此時在場的人都有一些緊張,到底裏麵會說些什麽?
“朱毅先生,算了,我還是叫你朱老師吧,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希望能夠有興和你玩一場遊戲,果然,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啟動了遊戲,而我知道你也將和我一樣陷入這場遊戲中無法自拔。雖然有一點血腥,但也正由於其血腥而更加刺激,我告訴過你,遊戲才剛剛開始,但我明顯感覺到你的進程太慢了,慢到需要我給你一些提示才行。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還知道你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行為分析能力,這便是我選擇你作為對手的原因,當然更主要的一點,你是個心理學方麵的專家,而我也對心理學有著濃厚的興趣,我的遊戲從頭到尾沒離開心理學的範疇,如果你夠細心,應該能夠發現,我留給你的線索並不少。希望你能夠用心一點,努力一點趕上我的進程,接下來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將在你身邊發生。對了,知道我為什麽最後約你到這嗎?今天是七月十四,而墓地是陰氣最盛的地方,湊巧前幾天這裏才下葬了一個死於非命的人,當然,我自己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說的,但我卻很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這回事,也想看看你的膽識是不是真正足以成為我的對手。現在應該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吧,一般十二點的鬼故事會不會在你身邊上演?我倒是很期待……”錄音中的說話語速緩慢,短短的內容竟然說了二十多分鍾,我問鄧琨能夠從錄音裏查出什麽不,他搖搖頭說這段錄音明顯經過了多次合成,甚至可能是從很多音像資料中截取合成的,根本就無法從它身上查出什麽了。但增聽完後罵道:“這人就是個瘋子。”我看了但增一眼,說道:“瘋子是瘋了的天才,而天才隻是還沒發瘋的瘋子。”絕塵笑了:“這句話總結得精辟。”我正色道:“今晚我們還是有收獲的,至少之前我的調查方向沒有錯,對手是個精通心理學的人,而且我更加肯定他也是一個催眠的專家。”說到這,我想到了關心,她很符合這兩個條件,我苦笑的搖了搖頭,怎麽會懷疑她呢,我自己都感覺有點滑稽。我接著對他們說:“而且他應該很熟悉我的一切,應該是在我身邊的,但卻不容易讓我注意到的人。”鄧琨很讚同我的說法,但他又說:“你的社交範圍太廣,身邊每天出現的人都很多,真要慢慢去調查和發現也要費很大的功夫的。”我搖搖頭說:“其實這段錄音還提示了一點,他雖然精通心理學,但應該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不然他不會這樣暴露自己,我在想他一定在圈子中沒有什麽名氣,或者隻是個自學的愛好者,但我堅決相信,他的造詣已經達到相當的專業水準,特別是他的催眠。”鄧琨點點頭:“看來要找出這個人,難度依舊很大。”我說如果一點難度都沒有,也不值得他這樣囂張了。絕塵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在張麗的墓前揖了幾下,便宜準備離開了。
這時,那個淒慘的笑聲又出現了,但增回頭去看了看,大聲地說:“別那麽討厭,當心我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笑聲停了,但沒多久又再度響起。但增掏出鎖魂鈴,搖了起來,由慢而快,嘴裏念著:“阿索巴依庫勒窮”,然後大聲說道:“顯”,一個紅色衣裙的女人便出現在我們麵前,其實不應該說是女人,應該說是女鬼,因為她的臉色慘白,眼角還掛著幾滴血,那血跡應該已經幹了,暗紅的如點在臉上的朱砂。女人生前應該有些姿色,眼睛生得很媚,它被但增招顯到我們麵前,看到我們居然害怕起來。但增說:“本活佛警告過你別和我過不去,你就是不聽,看我不讓你灰飛煙滅。”他拿起鈴鐺又準備搖起來,絕塵拉住了:“算了,她也沒做什麽,放過了吧。”但增眼睛一橫:“這是遇見我們,如果是別人早讓她嚇個半死。”女鬼忙說:“我實在不知道幾位高人在這,不然也不敢出來生事,你們就放過我吧。”我也對但增道:“算了吧,我們還有正事。”我轉身對女鬼說:“你既然已歸塵土,就安份守已,別再出來害人,否則一旦讓我知道你再出來傷人害命,一定收了你。你去吧,從哪來就回哪去。”說完我拉上但增就要離開,但增嘴裏咧咧著,他對鬼怪是從不心慈手軟的,要他這樣放過這女鬼,他很是不忿。我突然想到什麽,轉過身去叫住正要飄遠的鬼影:“站住,我有話問你。”鬼影瞬間又來到麵前:“什麽事?”我指著張麗的墓地道:“今天有人到過這裏,你看見了嗎?”她搖搖頭說:“晚上就你們來過,這裏晚上一般都不會有人來,管理員都不會進來,更何況這幾天,更不會有人來了。如果有人來過,應該是白天來的,白天陽光太大,我不敢出來。”我說沒事了,你走吧。
殊不知,一念之善放走了她,竟然是給自己在未來留了條活路,當然,這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