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家裏,我反複地聽著這段錄音,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但什麽發現都沒有。他把我當做假想敵,不停製造著事件,而我總是隻能在被動的應對著,我的內心開始煩躁,有種需要發泄的感覺,幾近瘋狂。我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我必須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因為憤恨而失去理智與判斷。他不會停止他所謂的遊戲,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與他過招。
我抽著煙,苦苦的想,我把自己熟悉的人都想了一遍,特別是懂得心理學和催眠的,然後又一個個的排除了。他們都找不到理由與動機,最主要的是與他們平時的行事風格大不相似,從行為心理來說,人做事的風格,行為的習慣是有一致性與延續性的,無論他怎麽掩飾,怎麽去偽裝,都不可能做得如此細密,沒有一點破綻。我把所有相識的人都列出了名單,一個一個地用排除法排除,最後一個可疑的人都不曾發現。這樣使我更害怕,我的害怕是因為我的無知,我不知道下一步他會做些什麽,還會傷害到什麽人。我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象要裂開一樣,疼痛無比。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或者可以說我一夜都沒睡好,在**翻來覆去的,腦海裏全是與“隱形人”間發生的過往,我發現自己的心裏仿佛被控製一般,我必須擺脫這樣的境況。老婆見我沒休息好,叫我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打個電話到中心請假,我說不用了,今天有預約的,都已經推了兩次了,今天不好再推了。
今天上午風偉做第二次谘詢。風偉給我的印象很老實,書卷氣很重,知識很淵博,但性格相對懦弱,有些靦腆。風偉在初次的谘詢中自述上這樣的:“我在一家網絡公司工作,最近這一年多來我發現我能夠聽到別人內心所想的事情,別人心裏想的在我腦海中就好象電影或電視的話外音,清晰,真切,我甚至不用去專心地聽都能夠把別人各種各樣的心事都聽進心裏去,而且很多都是他們的隱私,秘密。朱老師,你知道嗎,要在心裏藏下這麽多的秘密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領導的,同事的,朋友的,甚至家裏親人的,最後街上隨便一個不認識的人的秘密都會流進我的心裏。”他需要我幫助他,幫助他不再聽到別人的秘密,幫助他找到忘記這些秘密的方法。起初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能夠這樣,我讓他做了幾個試驗,他每次都能夠準確地說出我心中所想,我明白他一定經曆了什麽,讓他開啟了這樣的異能。我告誡他,他的一切不能夠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說,他不解的詢問原因,我說如果讓大家知道了他這個能力一定會把他當做怪物,近而遠之,畢竟誰都不希望赤條條地把自己的心思全部讓別人窺探去了。我甚至恐嚇他,如果他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或許會被科研部門拉去研究,這樣他的人生就再沒有自由了。雖然我這樣做有點違背了谘詢師的職業道德,但我的恐嚇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這種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最主要的我不希望他的生活因為這件事而變得亂七八糟,而且我有私心,我很希望有一天在對付“隱形人”的時候他的能力可以幫助到我。
我在辦公室泡著茶,等著他的到來,今天談話我不會太正式,我知道他的問題並不是心理問題,我反而希望能夠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去和他交流,溝通。
早上十點,他準時推門進了我的辦公室。我笑了笑,示意他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我說道:“你一向都這麽準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的,我很守時,不會遲到,但也不會早到。”我點點頭,我承認他是一個相對嚴謹的人,話不多,但做事情很踏實。我給他拿了一隻小茶杯,將泡好的茶給他倒上說:“嚐嚐吧,這茶很不錯的,朋友特意從安溪給我帶來的。”他微微嚐了一口說:“是不錯,這是‘觀音王’,可惜是去年的茶了。”我望著他說:“你總能讓人感覺到神奇,我沒想過你對茶也有研究。”他說:“我也喜歡喝,我自己喜歡的東西我都會用心去了解,去學習。”我點點頭:“這是件好事。就是玩也應該玩出個名堂。”然後接著對他說:“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從我專業的判斷來說,你沒有什麽心理問題,但你擁有異能,能夠聽到別人心裏的想法。你的痛苦源於你無法化解心中隱藏的太多秘密,而這個問題隻能在你完全能夠控製自己的能力後才能解決,你所要做的就是做到能夠控製好自己的異能,做到可以有選擇性的去聽,而不是什麽都收入你的心裏。”他茫然地看著我,我不管他是不是已經消化了我的話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要告訴你這些,你可以選擇停止谘詢,因為你根本不需要心理谘詢,你的心理很正常,不用花這個冤枉錢。不過我倒想給你個建議,想聽聽嗎?”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沒有直接說出我的建議,我用手指了指我的辦公室,問他:“這裏的環境如何?”他說很不錯,安靜。我說:“我覺得這樣的環境更適合你好好的開發和掌握你的潛能。”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盡可能讓自己的內心空靈,什麽都不想,不讓他接觸到我的內心想法。他不解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說:“我想你應該辭去現在的工作,到我這來,給我做幫手,我同樣支付給你工資,同時我們一起研究你的能力如何能夠控製自如,使你走出現在的困境。當然,這一點隻限於我們兩個人知道。”他思考了一下答應了,他說除了這樣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我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趕緊到公司把手續辦了,隨時可以來上班。他有些激動的感謝我,他說沒想到我能夠這樣的幫助他,我笑著說:“我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還需要靠你的異能來救命呢。”他嘿嘿地笑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說的是真話,我心裏有點內疚,畢竟這樣的決定更多是自私的心理在作怪,但我知道這對他也是最好的辦法,因為我能夠永遠地為他保守秘密,除非他自己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他臨走的時候告訴我,最多三天他就可以過來,我說我會給他做好準備的。
他走以後我把李晴叫到了辦公室,我讓她準備一下,過兩天把工作交給風偉。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感到很委屈。我笑著說:“你早已經考到谘詢師的資格證書了,而且也給我做了兩年的助手,難不成想一輩子給我做助手嗎?”她聽了方才笑道:“我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呢。”我說:“沒有的事,明天我和梁主任溝通一下,讓你獨立做谘詢吧,我可以暫時先做你的督導,有什麽拿不準的可以事先和我溝通,大家研討一下。”她高興的說:“那謝謝你了。”我看著她那高興勁,笑道:“你自己也是,這事我不提你也可以和我提的。”她紅著臉說:“給你做助手也不錯啊,我願意做助手。”我搖搖頭,不再接話。
梁平對李晴的事並沒有什麽意見,風偉來報到的那天,李晴也正式掛牌了。
李晴很耐心的告訴風偉一些工作的流程,並對風偉說了我的工作習慣,風偉很聰明,李晴講了一遍他就記住了。他們交接完工作,我把風偉叫進了辦公室。我告訴他在這裏工作別太拘束,事情不多,也沒什麽難度,比起他原來的高科技簡單多了,隻是工資也比原來的少,委屈他了。他笑著說這些並不重要,隻要能夠清靜一點,多有些時間讓他去消化他的這種能力就好了。他總是很謹慎地叫我“朱老師”,我說不用那麽小心,沒有人的時候我們就是朋友,太多的客套反而顯得生份。我準備把風偉帶進我的圈子,讓他和但增,絕塵,鄧琨他們交上朋友,慢慢地轉變他的心性,讓他自信一點,最重要的是讓他心中存在善念,把他的異能用到好的方麵去。
其實他每天的工作並不多,安排一下預約,偶爾幫我打掃下辦公室,提醒我的日程,收集和整理我的案卷。這些,他應該都是可以應付的,其餘時間,他可以自由支配,我對他說,可以嚐試用意念來控製他的能力,用力的去想,就好象自我催眠一樣,讓自己最後能夠自主地打開或關閉這樣的能力,才能夠運用自如。
下班以後我到鄧琨家去了,這兩天他請了假,整天給兩個和尚折騰著,絕塵和但增為怎樣**這個沒靈性的俗物爭執不休,各執己見。鄧琨倒好,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很是乖巧,努力討好著兩個師父,希望能夠學到一些法術,不至於在今後遇見這樣的情況手足無措。看到我的到來,絕塵氣呼呼地說:“你來評評禮,我說先教化一些簡單的佛理,讓鄧琨自己先悟再教他別的,但增卻一上來就準備傳他密法密咒,沒有佛心,那密法密咒能有法力嗎?”但增也說道:“什麽是佛心,存善心,心既是佛心,我覺得他現在就很不錯了。”我搖搖頭說:“無所謂了,怎麽教都成,反正再怎麽教他都不會有大成。”絕塵也點頭道:“這倒是,算了,他是你的弟子,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吧,就教他一些自保的本領吧。”鄧琨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