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農美的不行!

帝師啊!

大明朝開國以來,哪個帝師不是飽學的宿儒,光是學問好還不行,還得有官位!

而包大農現在,不要說官身,就是道籍,也是被開革了的!

而且就包大農在青雲觀裏的名聲來說,那簡直是臭的不行了!

不過包大農哪管這些啊?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等我當上帝師,誰敢放個屁,我就罰他抄寫道德經一萬遍!

想起曆史上的萬曆皇帝,包大農如同蹲在屋頂為秋香撿風箏的華府低等下人9527一般,吃吃狂笑,嘴角流出了口水!

哪能不樂呢?

要知道,萬曆皇帝是明朝曆史上極為重要的一位皇帝,過去的文人一直在說,大明始亡於萬曆,這位老兄懶得出名,創下了幾十年不上朝的曆史記錄!

如果自己能成為萬曆的帝師,不但可以抱幾十年的大腿,保自己一世的榮華富貴,更是可以扭轉乾坤啊!

“我兒!我兒!你沒事吧!”旁邊,包悟來一臉的擔心!

難不成包大農這是瘋了?包悟來早就聽說有些多年不中的老書生,一聽到自己中了舉,便高興的痰迷了心竅,難不成自己兒子也這樣了?

包大娘看著滿臉傻笑的包大農,也是心憂不已,卻又不敢冒然打斷他。

“聽說遇到這種事,要找個他平時怕的人,給他來個嘴巴!”旁邊牛五一臉壞笑。

“不好辦啊!”包悟來搖搖頭,自己這兒子自來的天不怕地不怕,誰有如此大的本領?

他抬頭看了看牛五與廣坤兩個。

兩個人的腦袋搖的與撥浪鼓相仿!

自己這少爺的手段,兩個人都是領教過的,這要真出一個巴掌打過去,沒用還好,若是有用,等少爺醒過來,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那個!”

廣坤縮頭縮腦地看了看包大農,突然來了一句:“誒呦喂,前麵的美女你慢點走!”

“在哪呢?在哪呢?”剛才還在傻笑的包大農頓時四處張望,停止了狂笑。

“呼!我兒,你高興的太早了吧!”包悟來搖頭道:“料想裕王也是一時糊塗才寫了這封信,你一個白人,沒有功名在身,如果做的了帝師?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廣坤也跟著點頭道:“老太爺說的極是,這大明朝開國以來,可從未聽說有白身的帝師!更不要說公子爺你這個文學方麵似乎欠點火候!”

“其實……”包悟來突然眯縫起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傻兒子。

“其實什麽?”包大農給包悟來盯的渾身發毛。

“其實自從為父給褫奪了道籍,便一直在想,這修道之事,到底不如進學來的紮實,不如兒啊,眼看秋闈將近,屆時天下才子齊聚京城,爹吐一口老血,拚出老本來給你請個先生,你也考個功名如何?”

“什麽?”包大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了毛,上輩子被高考支配的恐懼深入骨髓,這輩子是說啥也不想再嚐試了!

“我兒,你不想做帝師嗎?”

“大農,你不想光宗耀祖娶個大家閨秀嗎?”

“我兒,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

接下來的三天,包悟來不念經,天天圍著包大農磨叨。

這一日,包大農實在受不了包悟來的碎碎念,無奈之下,換了衣衫,多帶銀錢,叫了牛五伺候,又帶了幾個健仆,一行人溜出後門。

出門叫了兩輛馬車,包大農鑽進車廂,牛五坐在車頭侍候。

上了馬車,包大農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大半年的功夫,自己是光想著如何賺錢了,有錢不花王八蛋!牛五背後的包袱裏裹著的一百多兩的白銀正在不甘寂寞的舞蹈。

就是要瀟灑!

牛五是個幫閑出身,有什麽不曉得的,一上車,先和車夫套詞,不一會兒便打聽得如今京城之中最熱鬧的便是探花樓。

“大爺有所不知!”車夫說起探花樓,滿嘴直噴吐沫星子,道:“每逢秋闈,這探花樓便是京城中最熱鬧的所在,全國各地的青年才俊齊聚京城,都要來這探花樓討個彩頭,若是能在探花樓中出個風頭露個臉,在京城之中博一點名聲,便是不得高中,待得回鄉,那也是臉上大大的有光!”

包大農點點頭,車夫一揮鞭子,馬車出發。

包大農暗戳戳地一笑,雖然對於做才子沒啥興趣,風流可還是很甜的!

馬車慢悠悠地行了半個時辰,待停下時,已在鬧市之中。

包大農跳下馬車,便見麵前老大一座酒樓,門上匾額寫著“探花樓”三個大字,那探花樓上,一陣陣喧嘩吵鬧之聲不停,進進出出的都是些書生模樣之人,來的興高采烈,去的爛醉如泥!

這段時間,包大農每日裏與自己那傻爹天天鼓搗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心裏頗是厭煩,見了這許多年輕爛醉的麵孔,居然很是高興。

那跑堂的夥計見包大農衣著華貴,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心裏料定他是趕考的書生,賠笑道:“客官盡管上樓!”

包大農邁步上樓,才到二樓,便在大堂之中,十幾個年輕的書生正自飲酒大笑。

那邊牛五早已臨窗占了張桌子,包大農踱步過去,緩緩坐下。

牛五叫來小二,點了十幾個菜,又叫了兩壇老酒,包大農臨窗而坐,隻見這市麵繁華,人來人往,遠處草木搖動,秋意盎然,不由心意大暢。

他這裏自斟自飲,卻聽得那幾個書生吵嚷起來,彼此不服。

包大農側耳一聽,不由啞然失笑,原來這些個書生都是各省前來趕考的,在這探花樓上飲酒作詩,待做了出來,個個自以為是李太白再世,自覺自覺的詩文天下無雙,誰也不服誰,加上酒勁的關係,眼看便要打了起來。

那些個書生手拿自己的詩作,大聲朗讀,包大農不聽則已,一聽差點背過氣去!

原來這些個書生俱都是富家子弟,並無真才實學,包大農好歹是熟讀過唐詩三百首的,雖是自己不會作詩,好壞還是聽得出來的,耳聽的這些個書生口中所頌,俱是些稀鬆平常的詩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