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北陵城權貴跟隨在馬車後麵,浩浩****的向城內走著,一路上引來無數城內居民圍觀。

不少百姓見到城主,城內所有頭麵人物全都聚集在一起,禁不住發出陣陣低呼。更有一些聰明機警之輩,已然揣測出北陵城迎來某個大人物,這才讓城內權貴傾巢而出。

馬車緩慢行駛,逐漸向東城區靠近。發覺馬車的目的地居然是北陵城內環境最差,居民生活水平最為低下的東城區貧民窟,陳開肥胖的臉頰上現出豆大的汗珠。

事到如今,他已然猜到被袁天鵬尤為看重的李信,居住在貧民窟內。一想到自己治下大人物的家人,始終棲居在東城區這種肮髒地域,陳開的心髒不爭氣的抽搐起來。

陳開身後,身穿絳紫色華服的北陵城主薄,望著徑自駛入東城區的馬車,臉部肌肉不停的抽搐。以他瘦弱的身軀,在如此天氣本不該如同陳開一般,額頭現出汗珠,可此刻他不隻是額頭帶汗,就連後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濕透。

“完了,全完了。老天,東城區這種貧民窟,什麽時候出現了這種大人物。”主薄名叫秦駱天,此際他的心底發出陣陣悲憤嚎叫,麵色蒼白,雙腿也在不停的打著顫。

馬車駛入東城區後,徑直向楊柳巷駛去。車輛剛一到達楊柳巷,李信與袁天鵬即發現此際在楊柳巷外圍,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居民。

“發生了什麽事?”袁天鵬這話,顯然是問陳開的。

正在擦汗的陳開聽聞袁天鵬問話,立即快步走上前。掃了一眼那些站在巷子口,已然將整條小巷全都堵塞的居民,陳開眼中也現出一絲茫然之色。

陳開是北陵城城主不假,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母官。平素從來不會駕臨東城區的他,根本就不熟悉這裏的環境,更不知道此地發生何事。

陳開著人調查此地發生何事的時候,車廂內的李信與袁天鵬,感知早已釋放出去,籠罩整條小巷。

猛然,坐在車廂內的李信麵色一寒,他甚至沒來得及向袁天鵬打招呼,身影一閃,已然撞破窗欞,徑直衝出車廂,身形淩空而起,踩著外界那些百姓的肩膀,躍過人群,進入巷子內裏。

李信的突然出現,引得巷子口的百姓發出聲聲驚呼。待得圍觀者看清楚李信容貌,不少先前還麵露心悸之色的百姓,眼中全都流露出希冀之色。

“信哥,是信哥回來了。”伴隨著圍觀者低呼,人群忽然自動向兩側散開,主動為李信讓開了一條通路。

楊柳巷中心處,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不少人家的院子裏傳來小巷居民的呼喝與嘶吼。與住宅內裏環境相反,此際在小巷弄堂內,站著近二十名身穿各色衣衫,麵相凶惡的男子。

這些人或是手持木棒,或是提著盛滿黃油的木桶。他們一邊在巷子內走動,放肆的大聲吼叫,一邊不斷揮手,用木棒打砸著家家戶戶的房門,將桶內的黃油一股腦的傾倒,塗抹在各家各戶窗根、院牆下方。

“楊柳巷的人聽著,城主有令,要征用此地建造北

陵城驛館。原本給你三天時間讓你們搬家,此際三天期限已到,現在我們要收取此地房舍了。”一幹惡漢之中,一名穿戴華麗,麵容間帶著數分邪異之色的年輕公子,尖聲尖氣的叫道。

男子話音落下,小巷入口處一戶人家內,傳來一聲惱羞成怒的叫嚷:“秦公子,你不是說給我們十五日時間搬家麽?現如今才三日,你怎麽就來到此地?秦公子,不是我們不肯搬家,而是現在天寒地凍,一時之間去哪裏找合適的房子。不如您再寬限幾日,隻要我們找到居所,必定立即搬離此地。”

院落內男子的叫嚷,引得楊柳巷其它民宅內,傳來同樣的附和之聲。這些老實善良的楊柳巷居民,全都守在家門口,大聲苦求著,希望那名華服青年能夠寬限數日。

麵對楊柳巷居民的哀求,被稱為秦公子的華服男子,發出陣陣冷笑。他斜睨著眼睛,對著身後的數名打手使了個眼色,揮手說道:“你們上,給我將那個說話之人拉出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拿我秦公子的話當成耳旁風。”

秦公子身後的壯漢,顯然都是有著鍛體期修為的高手。得到命令後,立即有五名壯漢快步衝入巷子。

“嘭”,一聲悶響,一名壯漢一拳搗碎巷子入口那間普通民居破舊的木門。

民居內的驚呼聲剛剛響起,壯漢即衝入院落內,連踢帶打的拉出一名五十幾歲,鬢角斑白的老者。

“王伯!”望著被壯漢拗出來,鼻青臉腫的老漢,站在人群後方的李信,眼中爆射出道道精芒。

在楊柳巷生長大的李信,對小巷內的每一個人都熟悉萬分。眼見著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王伯被幾個潑皮惡霸當街毆打,李信感覺胸口抑鬱,胸中有無盡的戾氣在翻騰滾動。

“住手!”李信狂吼道。他的身形一閃,瞬間跨越十幾尺距離,奔至那名壯漢身後。

“嘭”,一聲悶響,李信用手掌擋住壯漢砸向王伯麵門的拳頭,五指化為鷹爪,李信反手一扭,喀吧一聲脆響,那名壯漢的胳膊被立時扭斷,露出內裏白森森的骨茬。

“哎呦!”壯漢吃痛,發出聲聲驚呼。

巷子內裏,那些殺氣騰騰,滿麵煞氣的打手,聽聞身後傳來的慘叫,齊齊回過頭。眼見著同伴手臂骨折,斷骨刺破皮肉,橫伸出手臂外圍,全都愣住。

突然間,距離李信極近的一名壯漢,發出一聲嘶吼。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揮動著碗口粗的木棒,狠狠砸向李信額頭。

“小子,你敢傷我們黑風堂的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今天爺爺就讓你知道,在北陵城,我們黑風堂才是大爺。”

“嘭”,又是一聲悶響,圍觀諸人全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然而,令人感到愕然的是,事情並不像諸人想的那樣,李信被砸得頭破血流,相反,那明明是揮動而下的木棒,非但沒有砸中李信,反而是揮動木棒之人,額頭之上出現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透明窟窿。

那名幾息前還叫囂著的壯漢,額頭上紅色白色的漿

液噴灑而出,連哀嚎都沒有發出,即身軀頹喪的跌倒在地麵。

突發的變故,令在場諸多打手,圍觀諸人全都呆住。從始至終,竟是無一人看清楚李信用何種動作,將那名凶神惡煞般的打手打倒在地。

“信哥,是信哥回來了。”楊柳巷內裏,不少居民透過自家院牆的通風口,看到了巷子入口的景象。見到是李信回歸,這些善良質樸的小巷居民紛紛發出陣陣興奮的叫聲。

楊柳巷存在數十年,也隻不過是出了李信這唯一一名北陵學府童生。在這些居民眼中,滿腹學識,言談舉止比之很多成年人更為成熟的李信,無疑是他們心中的希望。

接連兩名手下身受重創,這令趾高氣昂的秦天水,心中一陣慌張。雖然畏懼於李信顯露出的武力,但飛揚跋扈慣了的秦公子,直至此刻,卻仍然沒有意識到自身與李信之間懸殊的差距,也渾然不知道足以讓他家破人亡的厄運,早已悄悄降臨。

心有餘悸卻仍然做出一副猙獰模樣的他,冷眼望著李信,陰聲喝道:“小子,黑風堂在辦事,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莫要逞一時意氣,反而誤了卿卿xing命。”

麵對秦公子的威脅,李信的眼眸中閃爍著道道冷芒。他冷眼望著早就聞其惡名的黑風堂堂主秦天水,麵容逐漸冷峻下來。

“若是我一定要管這件事呢,你待如何?”李信冷聲回應道。

“嘿嘿……”秦天水發出陣陣陰險邪惡的奸笑。他怨毒的望著李信,沉聲喝道:“小子,若是你想要曝屍荒野,大可以cha手去管此地之事。不過我敢保證,今日不隻是你要死,你的家人也將為你陪葬。”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黑風堂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勾當,難道就不怕大德皇朝律法製裁麽?”李信眼角餘光越過人群,已然看到了走下馬車的袁天鵬,以及其身後一幹麵如灰土的北陵城大員。

對於北陵城所有頭麵人物駕臨一無所知的秦公子,並未察覺李信如此問話,實際上是給他下了個套子。

秦公子發出陣陣怪笑,獰笑著說道:“律法?在北陵城,我黑風堂說話辦事,就是律法。有我秦天水在,還有什麽法律能夠製服得了我。”

“好一個黑風堂就是律法。秦公子,你敢將這話當著陳開城主的麵,重新複述一遍麽?”李信眉眼之間,滿是輕蔑與譏諷之色。

側眼望著站在袁天鵬前方,麵如灰土,身軀如同篩糠般抖動不止的陳開,李信再次出言誘導道。

秦天水惡名昭住不假,卻也不是沒有頭腦之人。眼見著李信如此老神在在的模樣,他的心底生出一絲不祥預感。

驟然回頭,秦天水身軀猛的僵住。目光在陳開,秦駱天等一幹北陵城頭麵人物的臉龐上掃過,他的身軀一抖,險些跌坐在地。

“城……城主……”秦天水的麵龐瞬時間變得一片慘白。

目光投向站在陳開身後,麵容同樣慘白的秦駱天身上,秦天水嗓音顫抖的說道:“叔……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