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把兩人相抱的那一瞬間永遠地記下了。

【這是許導在跟自己道別吧?】

【他在跟他自己, 跟他的一生告別嗚嗚嗚。】

【是在跟自己的人世間告別,破大防了。】

【江影帝演得太好了,電影裏告別完, 現實世界再告別, 這誰能頂得住啊。】

【一定要把這段花絮剪進去!太有意義了。】

【這一個抱讓我落淚了, 希望他們可以抱得久一點,不要那麽短暫地結束。】

蘇青喻隻抱了一下, 把江徽音拉起來了, “恭喜殺青。”

副導演抱著一大束鮮花送給江徽音,“恭喜江影帝殺青。”

許榮甲拿著一個大大的紅包遞給江徽音, “小江拿著, 恭喜殺青,演得太好了!”

他們圈子的習慣,有演員演死亡的戲份, 都會給一個紅包。

這個紅包有的說是衝晦氣的, 有的是說是送喜氣, 總之就那麽個意思。

江徽音把紅包放到了蘇青喻羽絨服口袋裏。

許榮甲看到了, 張了張嘴沒說什麽。

蘇青喻沒有注意到,他正看著直播鏡頭被越來越多的人包圍。

江徽音的戲拍完後, 片場開放, 好多人來送許允寒去醫院, 大多是演員。

在影視基地的, 許允寒合作過的演員, 也有沒有機會合作的演員,上次來酒店麵試的演員全來了, 不管是不是在影視基地。

出乎蘇青喻的預料, 屈會寧也來了。

陶桃感慨地說:“好像又回到了電影選男主角那一晚, 故事開始那一天。”

周奕安:“我們急急忙忙,結果導演選了江徽音,哼,導演最喜歡的就是他了,在片場隻誇過他一個人。”

蘇青喻:“……”

屈會寧說:“才不是,我才是,導演在寫劇本時心裏想的就是我,是我做錯了事辜負了許導的心意。”

蘇青喻沉默。

馬思明大喊著:“你們算什麽,我覺得我才是許導最喜歡的導演,我沒演許導的電影,許導都給我介紹了一部電視劇的男主,這都不算愛?”

穿著戲服就來了的季晉華,一把打開折扇遮在臉前,笑道:“你以為隻有你?許導還給我介紹了一部大製作電影呢。”

景懷:“還有我!還有我!”

這是許允寒最後站在片場的的時間,在他即將離開他的職業舞台時,現場的人都不想把氣氛搞得很沉重,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他的喜愛和感謝。

蘇青喻自然懂,鏡頭裏的他站在一群演員中間,一點也不差,甚至天然地成了視線中心。

他沒垂頭,沒膽怯,沒悲傷,甚至還稍微開了個玩笑,“我隻是想給每個男演員一個機會。”

【許導,請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許導,請務必給我一個基會。】

【???我不管我也要一個機會,許導看看我!我是專業護理師!那個,其實基會也行的,我是男的。】

蘇青喻身體撐不住他說多少話,短暫地說了幾話就上車了。

屈會寧送他上車,在沒有鏡頭的時候,他說:“許導,江徽音演的是柳尋,你不是一開始就讓任鶴鳴演柳尋吧,而是原本就打算讓他演雲鶴,讓我演柳尋,我們不是競爭同一個角色。”

蘇青喻很淡定,隻是奇怪,“你已經知道了,微博上為什麽還那麽說?”

屈會寧沒說話,在蘇青喻上車後,車子即將啟動時,忽然大聲問:“許導,我到底是不是你最心儀的演員!”

蘇青喻他從窗口看到他複雜的臉,看到他身後有人捂著嘴哭了。

他什麽都沒說,貼著窗口,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他看到哭的人哭得更洶湧了,還有更多的人在跟他揮手。

有他們劇組的人,也有別的劇組的人,烏泱泱一片。

此時,好像所有人都愛他,一個將死之人。

527:【想到了許允寒孤獨地在房間裏死去的畫麵。】

蘇青喻:【這次不會了,他的死亡會有無數人關注和惋惜,他的電影也會被無數人觀看。】

527:【嗯!那時他就再也沒有遺憾了吧。】

這次送蘇青喻去醫院的依然是江徽音,而且這次是去a城的醫院。

a城的醫療資源更好,電影拍得差不多了,他可以在那裏的醫院度過剩下的時間了,等許榮甲處理完劇組的事也會回來陪著他。

江徽音給他調整好座椅,讓他半躺在舒適的座椅上。

這次是江徽音自己的車,比上次那個更舒服,半躺下後蘇青喻竟然有點期待旅途了。

江徽音:“四個多小時,睡一覺?”

蘇青喻笑了,“這話聽著怎麽那麽熟悉呢?”

江徽音想了想也笑了。

蘇青喻看著他的笑心情不錯,他能看出來很多人對他都是強顏歡笑,笑容下藏著悲傷,而江徽音的內心是真的強大穩定,沒有故作開心。

這種時候,蘇青喻並不想麵對那些強顏歡笑,江徽音這樣才讓他輕鬆安心。

車子駛離片場,駛離影視基地。

他是真的離開這個圈子了。

蘇青喻也是這個圈子的人,稍微有些感慨,他問同為演員的江徽音:“你有想過告別片場會是什麽心情嗎?”

江徽音:“我隨時準備好了告別片場。”

蘇青喻怔了一下,確實,江徽音好像一直打算離開演員的片場,他出國讀書就有退圈的意思,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回來了,回來拍了他的電影。

堵在蘇青喻心裏那點情緒,就這麽消散了,他慢慢閉上了眼。

有一點,他確實比不過江徽音,他的穩定和瀟灑。

蘇青喻身體太差了,吃了止疼藥後睡得特別沉,到醫院後還沒醒。

527看到江徽音手握在方向盤上等了半個小時,視線終於落到了蘇青喻身上,看了好久。

他下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又在蘇青喻身邊站了一會兒,俯身小心翼翼地把蘇青喻抱了起來,那個動作特別緩慢,抱到懷裏後他又停了幾秒,才步履緩慢地向醫院病床走。

527覺得江徽音這人真奇怪。

宿主要死了他一點也不傷心,但他對宿主又真的很好,不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江徽音在醫院照顧了蘇青喻幾天,許榮甲就來了,慢慢地,劇組很多人都來看他。

如果蘇青喻精神狀態還好,來看他的人許榮甲都讓來了,隻有一個,任鶴鳴,隻要許榮甲在,就絕不讓他進門。

現在全國都知道他是個大渣男,很喜歡蘇青喻的護士們看到他也沒有好臉色,有時候都不讓他進蘇青喻所在的六樓。

過了年天暖和了後,安芯月帶了一束洋甘菊來看許允寒,在醫院門口遇見了任鶴鳴,被他的樣子嚇一跳。

如果不是她跟任鶴鳴一起拍了一部電影,她一定不會認出這是前段時間正當紅的演員任鶴鳴。

他太憔悴了,不管是鏡頭裏還是私下都光鮮亮麗的他,竟然連胡子都沒有刮,消瘦憔悴,好像也大病了一場。

任鶴鳴空洞無焦距的眼沒有波瀾地掃過她,過了幾秒才移回來,猛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安芯月?安芯月!你帶我進去看看小寒好不好?”

他幾乎要哭了,“求求你,帶我見見他,求求你!”

安芯月心情複雜至極,她還記得不久之前,任鶴鳴站在領獎台上,萬眾矚目。

此時,他竟然變成這樣了。

安芯月沒貿然帶他進去,而是問:“你自己怎麽不進去?”

任鶴鳴:“我見不到他,見不到他,許榮甲不讓我見他。”

那她也不能帶他去見他,“我會跟小許導說你在外麵想見他。”

蘇青喻住在a城環境最好的醫院vip病房,病房窗明幾淨,陽光明媚,看一眼心情都會好。

許允寒卻在明亮的環境中睡著了。

許榮甲、楊導和江徽音正坐在病床旁邊小聲說話,看到她後,許榮甲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過去坐。

安芯月剛要看過,看到許允寒睜開了眼。

病房裏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許允寒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啞聲說:“我又睡了四個小時?”

安芯月這才發現此時許允寒瘦得可怕,幾乎是皮包骨頭了。

許榮甲忙說:“沒有沒有。”

他問許允寒:“兒子,感覺怎麽樣?有什麽想做的?”

許允寒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兒,“爸,我好久沒吃東西了,想吃點東西,哪怕喝點湯。”

安芯月看到許榮甲僵了一下,有些猶豫,給許允寒掖被子的時間他做好了決定,“好。”

楊導也說:“吃點吧,想吃什麽你說。”

江徽音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還想養胃湯嗎?我去醫院食堂給你煮,很快。”

不知道為什麽許允寒低聲笑起來,他說:“好。”

安芯月說:“江影帝我來幫你吧,切個菜什麽的我還可以。”

她也想為許允寒做點什麽,除了這個她好像來不及做其他的了。

醫院有好幾個餐廳,其中有一個比較私人的食堂,供vip病房的人自己做飯。

準備食材時,兩人隨便聊了幾句,主要是圍著許允寒。

安芯月得知許允寒心態非常樂觀,每天還能逗逗護士,氣氣許榮甲,即便他知道他沒多少時間了。

她感覺許榮甲情緒也很好,江徽音更是平靜,是她多擔心了。

來之前,她還以為這樣的病房會處處透著死氣和哀傷。

食材都放到鍋中煮後,江徽音對她說:“麻煩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安芯月點頭,“我看著,你去吧。”

她以為江徽音是去洗手間或去買什麽食材,站在窗口打量醫院時,她看到江徽音走到食堂後麵的湖邊,那裏有一個正在抽煙的男人。

醫院門診部和住院部都不讓抽煙,是有一些人來這裏抽煙。

江徽音和那些人格格不入。

他被粉絲和路人叫一聲娛樂圈白月光,除了他第一部 電影那個永遠留在觀眾心裏的少年形象,和他本身的氣質也有關。

他身上有一股幹淨清冷的氣質,說不清這氣質源於哪裏,像是在他的眉眼間,像是在他的手上,像是在他身上每一處,總之身上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凡俗煙塵。

安芯月跟他一起拍過戲,對此更有感受。他本身就是如此,作息規律,生活習慣良好,幹幹淨淨,連肉都很少吃。

接著,安芯月看到了她一生難忘的畫麵。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那男人遞給他一根煙,他竟接了過去。

他轉頭又跟那男人借個火,煙氣飄向他的眉眼,縈繞在他側臉間。

白月光被濃霧籠罩,可能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露出什麽,可是誰也看不到。

太遠了,即便他露出了側臉,安芯月也看不到。

她隻震驚地看著,江徽音夾著一根煙,和那些男人一樣,一會兒看看湖,一會兒低下頭,並沒有什麽不同地抽完了。

他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在醫院後麵的湖邊抽煙。

誰也不知道那些男人為什麽躲在這裏抽煙,又好像能猜到一些。

抽完那根煙他就離開了,這次應該是去了洗手間。

他回來時手和臉上還帶著細微的濕氣,“好了嗎?”

安芯月愣了一下,忙說:“應該好了,你來看看。”

他走過來看鍋裏的湯,安芯月沒在他身上聞到一點煙氣。

那根煙好像是她的幻覺。

又等了半個小時,他們帶著湯回去了。

許允寒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個無比幸福的笑,“江影帝和安大美人出手,果然不一般。”

安芯月笑道,“得是你,我男朋友都沒資格讓我下廚。”

她在病房坐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跟許允寒說:“任鶴鳴在外麵,他說想見你。”

這時許榮甲和楊導一起去外麵吃飯了,許允寒沒怎麽思考,好像這並不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他說:“讓他進來吧。”

安芯月離開時,任鶴鳴還在門口,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看到任鶴鳴這幅慘樣,一點觸動都沒有了。

她說:“許導讓你去見他。”

任鶴鳴一聽就匆匆跑進去了。

這是安芯月最後一次見到許允寒,上車前她回頭看向醫院,腦海裏一直許允寒喝湯時幸福的笑,和江徽音站在湖邊抽煙的樣子。

任鶴鳴來時,江徽音正好帶著餐具離開。

任鶴鳴一看到**的人眼眶就紅了。

蘇青喻實在沒心情看他這幅表情,直接開口:“我沒幾天好活了,這次叫你來,是想跟你說,我死了也不會原諒你,我死後請你不要到我墳前惡心我,讓我不得安寧。”

任鶴鳴差點沒站穩,眼裏剛生出的一點光徹底熄滅了。

他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岌岌可危,一點活氣都看不到。

527忙說:【宿主你悠著點,任鶴鳴命不該絕,要是你死後他也自殺了,你的功德就全沒了。】

蘇青喻:【……】

他沉默了幾秒,說:“我死了,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爸爸,我生前沒有好好盡孝,又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527:【……】

任鶴鳴好像知道了他存在的意義,他對他保證:“小寒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他的晚年。”

蘇青喻一點不客氣地說:“任鶴鳴,這是你欠我的,你該用一輩子贖罪,不論我爸爸怎麽罵你,你都得好好受著。”

他輕輕笑了起來,抬頭溫柔地看向任鶴鳴,用毫無血色的唇說:“你不配死,死了影響我的陰德。”

任鶴鳴走得時候如同行屍走肉。

他一走,蘇青喻就吐了。

真的吐,把他喝的湯都吐出來了。

幸好江徽音在許榮甲回來之前,處理好了這一切。

這段時間蘇青喻睡得多醒得少,吐完躺到**後,他又沒有精力了。

在入睡前,他對江徽音說:“對不起。”

他來一趟這個世界,該愛的愛了該恨的恨了,報複的修複的都做了,隻有江徽音。

這個原本不在故事中的人,走了進來,他利用了他。

江徽音說:“為什麽說對不起?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蘇青喻看著江徽音的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江徽音,你來這一趟是為什麽?”

蘇青喻一直深信,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他看人做事的基本準則,連酆都地府他都猜中,做這個係統不是無利可圖。

可是,他沒看到江徽音來這一趟圖的是什麽。

江徽音說:“有意義,活著就是找活著的意義。”

在昏沉的睡意中,蘇青喻努力地思考了一下他的話,又輕輕笑了起來,他說:“江徽音,我……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江徽音抬眸看向他,“‘我’?”

可惜**的人已經閉眼昏睡過去了。

《榕樹下》在國外電影節獲得最佳外語片那天,全網洋溢著喜悅的氣息,幾乎全是恭喜的,沒有黑子出來酸。

那天陶桃又來采訪許允寒,還是帶著觀眾來的。

蘇青喻難得的精神不錯,跟陶桃和觀眾聊了一會兒。

直播最後,陶桃替觀眾問:“許導,電影都在電影節獲獎了,什麽時候上映啊?”

蘇青喻說:“本來我是想在我死亡那天上映的,後來覺得這太為難劇組和影院了,誰知道要什麽時候排片。”

那天直播間裏的人數破了記錄,無數人看到許允寒病骨孱孱,笑容明亮,“定在我葬禮那天了。我下葬那天,你們不要來看我,去看我的電影,那是我對世界的道別。”

直播采訪第二天下午,任鶴鳴正在菜市場買菜,手機忽然響了。

他一點好奇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

看到手機微信上跳出來的名字,他渾身一顫,手上的袋子直接掉到地上,橙子、蘿卜滾了一地。

是許允寒給他發的消息。

心髒久違地劇烈跳動著,任鶴鳴幾乎喜極而泣,他從來不知道收到許允寒發來的消息,他會被幸福衝得幾乎要暈倒過去。

他雙手顫抖地打開手機,可能是他麵部表情因幸福而扭曲,手機麵部識別竟然失靈了,他激動地輸了兩次密碼才打開手機,終於看到許允寒給他發的消息。

小寒:[好的。]

好的?

這麽溫和的好的?

什麽好的?

任鶴鳴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向上翻聊天記錄。

前麵全是照片,向上翻時,一幕幕全是他們溫暖美好的過往,兩人眼裏的愛意讓任鶴鳴嘴角都揚了起來,直到翻到最後一條文字消息。

任鶴鳴:[我不想多說了,我們分手吧。]

從天堂跌到地獄不過如此,任鶴鳴剛暖起來的心和血瞬間變得冰涼一片。

任鶴鳴:[我不想多說了,我們分手吧。]

小寒:[好的。]

他瘋了一樣向醫院奔跑,一路撞倒好幾個人,差點被車撞。

一路上周圍的人詫異地看著他,對他指指點點,不知道他為什麽滿臉淚水地跑得這麽瘋。

即便這樣,他也沒見到許允寒最後一麵。

許允寒死了。

那天晚上,《榕樹下》劇組在微博上宣布了《榕樹下》上映的時間。

網上很多人在那條微博下留言,不知道為什麽又有種全網沉默的感覺。

按照許允寒的遺願,他下葬那天電影上映。

參加葬禮是跟死者告別,那人說不要去參加他的葬禮,去看他的電影,那是他的告別。

於是那天很多人走進電影院看他的電影,了解了一個叫許允寒的人的一生,了解的同時跟他告別。

不知多少人在電影院落淚,喜歡上了一個普通又偉大,陰鬱而柔軟,幹淨固執的人。

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是在他葬禮那天,悲傷和喜愛愈重。

對很多人而言,終其一生可能也不會有一場這麽有意義的看電影。

那天對很多人而言很有意義,那天在電影史上也有很有意義,留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電影大獲成功,按說主要演員都會吃到紅利大火才對,可是這部電影的主演有點不一樣。

其中一個男主角退圈了,網友們沒有因電影更喜歡他,反而罵得更狠。

任鶴鳴演的最後一部影視劇就是《榕樹下》,之後再也沒有劇方聯係他了,品牌方紛紛跟他解約,他賠了各種違約金後,如過街老鼠消失在了娛樂圈。

後來,有人爆料說,看到他在a城青榕路送快遞,不知真假。

電影的女主確實火了,她的戲份不多,而且很不討喜,但和角色原型的淒慘境地不一樣,她瞬間走紅,受到很多人的喜愛。

很多人記得,那場直播裏,許允寒說,這是我們的女一號,不要欺負她。

男三號周奕安,這個小愛豆,憑借電影終於讓他們認可了他的演技,成功進入演藝圈,可他又回到了舞台上。

他在舞台上熱烈唱跳,肆意真實,耀眼無比。

在一場演唱會結尾,他畫著蒼白陰鬱的妝,在炫麗的燈光下殊死舞蹈,最後一個跪地的舞蹈動作結束,一身汗水,仰頭落淚。

“這段舞蹈送給我的初戀,希望他在天上能夠看到。”

而公認的一番男主角,江徽音,他本該收到最多的讚美,受到觀眾對角色愛的延續,獲獎無數,可他又出國了。

他原本就已經出國了,離開了名利浮華的娛樂圈,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

他回來一趟,演了一個人的遺作,演了他的一生,又悄然走了,再沒回來過。

有一個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圈子裏,有一些人悄悄地認為他喜歡他,是為他而來。

他們人手兩張圖,一張是許允寒把江徽音從拱形門下拉起來,兩人握著手看向彼此。

一張是榕樹下,許允寒把躺在地上的江徽音拉起來,兩人相擁,同樣瀕死的病鬱。

他們把這叫水仙之戀。

這世上人心肮髒,隻有“你”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