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秘書和情人

這話聽著讓人心涼。如果喬家真要堅持,江小魚完全沒有辦法。

這時喬雲濤笑了:“奶奶,那肯定是要的。不過不忙,濤濤已經正常上學。還是等結婚。不過小魚,這兩個月就讓濤濤待在奶奶這邊。”

江小魚猛地瞪他,他出這主意什麽意思。不過白瞪了,他當作沒看見,是拿定了主意才有這決定。

“這主意好!很好!我們兩個老的天天在一起互相看著兩把老骨頭,沒半點意思,還是有個小家夥熱鬧些。”喬爺爺連連點頭,“就這樣。反正我們有司機接送,這裏離上學那兒也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小魚,這你可不能拒絕。就這樣說定了。”

誰跟他們說定了,濤濤是她江小魚的。

“那就這樣吧!”喬奶奶下了指令。

“爺爺……”江小魚試圖扭轉局麵。還沒說上兩個字,喬雲濤一把把她摟到懷裏,“小魚,奶奶是教育家,知道怎麽對孩子更好。我那麽多侄子侄女,想請曾奶奶帶還不能。現在我們是撿著大便宜了。”

“孩子從來沒離開過我……”江小魚那個不舍,今天交給他曾祖父母,誰知這一分開會是什麽局麵。

“男孩子嘛,怎麽能老想著帶在媽媽身邊。”喬爺爺開懷大笑起來,“小魚,難道你想著我們會虧待小寶貝。”

“這樣吧。我們讓濤濤自己選。濤濤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不?”沒等江小魚魚的回答,喬雲濤長身而立,去找在外麵抓蝴蝶的小東西去了。

也好,濤濤和她這麽多年相依為命,她就不信兒子這會兒想離開她。

但她失望了,濤濤不一會兒就飛跑了進來:“媽媽,我喜歡這兒。媽媽,叔叔留我呢!”

他留他,這小子就舍不得走了。江小魚大步走到兒子身邊,摸著小臉兒:“可是媽媽會很想寶貝。跟媽媽回家,乖。”

“可是我想跟叔叔在一起。”濤濤犯難了,小嘴兒嘟了起來。

這小東西什麽時候跟喬雲濤感情這麽好了?江小魚有點心驚,咬牙瞪向始作俑者:“別想從我這兒奪走濤濤。”

“這是我爺爺奶奶的權利。小魚,這事沒必要鬧到去做親子鑒定吧?如果到那時,隻怕我們之間就麻煩了。”他溫和地回答。看似平和,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一個權利。

江小魚張嘴看著他。最後隻低低地說了句:“喬雲濤,我恨你。”

怎麽能把兒子從她身邊帶走。怎麽能。

“小魚,歡迎你恨我。”他也放低了聲音,溫潤如玉。

丹鳳眼瞪著杏眼,誰也不輸誰。最後丹鳳眼大度地放過了杏眼,拉著濤濤大步走到喬家長輩那兒去,大笑著:“爺爺,小家夥喜歡著呢!先把濤濤放這兒兩個月,等爺爺奶奶嫌煩的時候再還給小魚。”

“笑話,怎麽會嫌煩。濤濤是小小孩,我們是老小孩,大家都是小孩,會相處得相當愉快。濤濤寶貝你說是吧?”喬爺爺果然是個老小孩。

“叫曾爺爺曾奶奶。”盡管心中怒火燃燒,江小魚仍不得不放平語氣對兒子說。

“曾爺爺曾奶奶好。”濤濤笑眯了眼。

孩子的純真讓喬奶奶的臉上也浮上了淺笑,小心地牽著濤濤在旁邊坐下:“告訴曾奶奶,上學好玩嗎?”

“好玩呀!”濤濤把軟軟的小手摸上了喬奶奶的手,燦笑起來,“好多好多朋友。”

這孩子確實懂事而陽光,喬奶奶摸著軟軟的小手,心裏也柔軟了許多,有意無意地看了孩子他媽一眼,放鬆了神情:“乖,還去外麵玩玩,奶奶跟你媽媽談點事。”

“好。”濤濤聽話地離開了。

把江小魚牽到奶奶旁邊坐下。喬奶奶開門見山地問:“小魚,網絡小說作者畢竟不是一門正當職業,有沒有想過放棄,做點別的什麽?”

“沒有。”江小魚很快地搖頭,“奶奶,我會做點別的什麽,但不會放棄小說寫作。這麽多年它養活了我,小說是我的第二生命。就算不能全職,也希望能兼職。奶奶,網絡小說有網絡小說的好處。它對於年輕人是個過渡,是個特別的文學領域。”

“網絡小說多的是膚淺之處,有什麽特別。”喬奶奶不屑,“再說了,佳家這麽大的家業,你如果什麽都不會,以後佳家怎麽辦。”

看見喬雲濤有話要說,喬奶奶的抬手,讓他安靜:“不要跟我提雲雪,雲雪至今沒再結婚,她的變數太大。說不定哪天出國定居都不一定。雲濤,你媽年紀也大了,不能再這麽三天兩天的滿世界飛。你娶的女人就該替你盡孝,把佳家扛下來。小魚,我就直說吧,如果你完全不能勝任,就請你不要再纏著雲濤。”

“我沒有纏著雲濤。”江小魚站了起來。以前喬爺爺有個這個意思,想不到喬奶奶說得更是直接。兩人之間沒有誰纏著誰的說法,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怎麽能這麽說小魚呢!”喬爺爺打哈哈,“有話好好說。老婆子。”

“我說的都是現實,不得不麵對的現實。”喬奶奶對喬爺爺的說法有些不悅,“當年白小柔處事總是不穩重,可是我們沒反對,還不是想著她多少是學工商管理的。以後佳家後繼有人。再怎麽說,我們不能請個寫言情小說的坐著佳家董事會的位置,什麽也幹不了吧?”

“奶奶說得對。不過我一個小小的網絡言情小說作者還真有點清高,有點兒看不上佳家。至於喬家,對我現在而言,並不覺得很重要,所以可以不在乎。”江小魚洋洋一笑,不想再待下去了,“雲濤,我想回去。奶奶,我母親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先告辭了。”

果然告辭,喬爺爺留也留不住。江小魚臨行時把兒子抱了又抱。這小東西幹嘛也這麽絕情了,竟然寧願待在這裏也不肯回家。果然什麽都跟她對著幹啊!

坐到車上,喬雲濤沒有立即開車。隻是淡淡地笑著,把江小魚輕輕地摟到懷中。

就是恨他,也等會再恨吧。

“走吧!”她催。回去還要把濤濤的書包送過來,還要找個借口讓媽不懷疑兒子的去處。真夠煩。

“這裏舒服,等會再走。”喬雲濤沒那麽好說話,讓她總覺得他今天變了許多。

他在那兒雲淡風清,把她一個兒麵對喬奶奶,是怎麽回事。他是這樣愛她的嗎?

“喬雲濤,如果你讓我兒子和我以後有分離的情形出現,我會恨死你的。”江小魚淡淡地說著,恍然如夢。總覺得他今天帶她來就是送兒子的,就是一個局。

“你會不會和兒子分離,主導權在你。”喬雲濤一勾唇角,“濤濤回歸喬姓,這是一定的。關鍵在於你——”

在於她能不能順利進入喬家,能不能在喬家待下去,是這樣麽?隻怕更在於後者,如果她願意,他可能馬上會結婚,可婚姻能持續多久,相信那是個未知的變數。

喬雲濤突然附下身來,在她唇上蜻蜓點水一吻。

江小魚茫然地看著他一步步放大的臉,看著那雙細長迷人的眼,突然摟上了他的脖子。要親,就親個夠吧!

果然就親了個夠,兩個人都想把對方拆之入腹,拚命地吻。等江小魚清醒過來,他的頭正埋在她的胸口,放肆親吻。她的上身微涼,衣裳被他褪到腰際。也許是他察覺到她的清醒,他微微地側過頭。她突然抽出手來,把他的頭輕按了下去。

親吧!她要。

他從善如流,低頭**著那柔軟的脆嫩。

江小魚隻是覺得車外有異,抬起頭時,果然看見喬奶奶在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倆。

喬奶奶的神色凝重。

江小魚慢慢地收回目光,看著胸前那顆有著烏黑密發的腦袋,輕撫著他俊美的臉,淡淡一笑:“雲濤,我想要。”

“你不是不在乎佳家,也不在乎喬家?”說實話,這女人說這話真任性。

“我隻要你。”江小魚淺淺一笑,神色不動。

喬雲濤眼眸燦亮,倏地把她橫抱進懷中,開車。然後在最近的酒樓揨了下來,開房。抵死纏綿。她難得的主動挑起了他極大的熱情,她恣意的求愛讓他熱血沸騰,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他看著她在身下攤開又迎合,迎合又攤開,象朵盛開的花兒般綻放著邀請他,任他一再攜取。

直到最後他終於在極大的愉悅之後倒在她身上。她蹣跚著站了起來。

“等會兒。”他說。

“我想一個人回家。”她說。

當然不行。他一拉她,她就倒了。不準她起身,隻把自己的腿勾著她,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終於在回家的路上了。走沿海線,她笑盈盈地看著大海,好象剛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你打算求什麽職?”喬雲濤開得極慢,好象在享受著兩人的獨處。

“第三產業。法律顧問。”她淡淡地說。

“小魚,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隻是有難處要習慣想到世上還有我喬雲濤就行。”他的聲音並不熱烈,可該死的是那麽沉穩,深深地撞著了她的心。

“你為什麽不讚成我從政?”她淡淡地問。

“男人為什麽是臭男人,就是因為既要名又要利。名利就是政員所要的,那上麵有著太多的不光明的東西。小魚,你的個性太過純良,不適合。而且我不喜歡。女人可以成為女強人,如我媽,我姐,強勢而不失可愛。但如果名利之心太過,會比男人更容易迷失自己。我希望你永遠是你。”

“那麽我如果從商呢?”她問得毫無溫度。

“可以。會成為我的賢內助。”

“那麽我想成為首屈一指的網絡作家呢?”

“鼎力相助。”

江小魚沒再說話,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

過一會兒,江小魚接起了一個電話,喬雲濤隻聽到她說了一個字:“好!”

“什麽事?”她的唇勾得那樣高,簡直可以說是趾高氣揚了。鎮定如喬雲濤,也隨著她高揚起情緒。

“明天我上班。”江小魚笑意盈盈。三天都過了,居然有通知,真是意外之喜,大喜特喜啊!剛剛的鬱悶自個兒都溜走了,多好!

“在哪兒上班?”喬雲濤含笑問。不過就是上個班,這小女人高興得那個樣!

“不告訴你。”江小魚俏皮地一笑,讓喬雲濤閃了神。

“怎麽停車了?”她問。

“你笑得這麽勾人,我不停下怕出事。”喬雲濤一本正經,眼眸燦燦地瞄著她的唇角,想親。

那麽她不笑好了。就不笑,可是唇角怎麽老是自己高高地勾起來,真是不聽話。好了,她不忍了。終於燦笑出聲,睨著他,看著他眸子爍亮。突然就坐到他懷中去,清脆的笑聲全捂在了他的胸膛中。把大男人搞得心頭亂撞。這還不止,她說:“我要你。”

還來?

不過他對於這個要求從來不拒絕,果然要開車狂飆。可是她笑著製止了他:“唔,開個玩笑也不行。”

他瞪她,開這種玩笑能死人的。

她說完就親上他:“喬雲濤,我偏不聽你奶奶的話,我就要纏著你,讓人家說你有私生子,有情婦,讓你名聲全毀,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這女人被刺激了,不僅膽子變大,連心都變壞了。可是這種壞,他很受用——吻吧!

不過當江小魚成功地輕薄完某帥哥後,發現自己身上的鑰匙不見了。

“拿來!”她氣咻咻地喊。

“一天被你輕薄兩次,你以為半夜還能把我鎖在門外。今晚約好了,不**不放人。”他不屑她的過河拆橋。拿著她的鑰匙舉得高高的,完全沒把她的怒火放在眼內。

“就許你輕薄我,就不許我輕薄你了。”她悶哼,唇翹翹的。

“女人,你的說法恰好就是我的看法。”他開車。

“你想結婚麽?”她問。

他點頭。

“我不想結婚。”她說。

“那就不結婚吧,反正這和結婚也差不多。隻是濤濤不能正名為喬家小太子而已。”喬雲濤慢悠悠地說。

“對,那就不結婚。”江小魚大大地點頭,“讓你奶奶急去。急死她!”

這女人被壓得反彈了,果然女人都有極大的潛力。他拭目以待,看看後續奶奶和她誰輸誰贏。不過他準贏。

“那我如果被白小柔逼婚了呢?”他笑。

“要我去砸你的婚禮麽?”她眸子爍亮,“就是不嫁你喬雲濤,突然覺得這種事我也很樂意做。喬雲濤,你可要記得,其實我也很黃很暴力。”

他哈哈大笑起來。就說他沒看錯,這女人的其它麵目當真繽紛多彩著。

她撇嘴兒,又去看大海。然後又接起了電話。

隻是一接起這個電話,她立即身子坐正,神情嚴肅了起來:“海岩,你現在在哪裏?”

車子嘎然而止。

江小魚手中的電話被他搶走:“海岩——”

“給我。”她搶。

“我正在開車。”言下之意不能搶。江小魚看著他,幹著急,開車時還真不敢再搶。

“海岩,以後再說吧!”三兩句完畢,喬雲濤掛了電話,然後嚴肅地看著她,“不要讓他來找你。”

“我們隻是情人而已,無名無份,你管不著我。”江小魚揚起頭。

“情人也不能和別人分享。江小魚,我警告你,你要是被人染指了一個指頭,我會讓你嚐嚐被疼愛而死的滋味。”他悶哼,“晚上我過來時和你好好研究研究,看看這情人的協議怎麽寫更好。”

“好的,寫得好我明兒拿做短篇散文投到晚報上發表,我打賭晚報主編會給我個曆史以來最好的價錢。”江小魚氣定神閑。

這小女人被他奶奶一氣,真是把叛逆因子全激發出來了呀。不過感覺真不錯。有林妹妹的柔美嬌俏與伶牙利嘴,偏偏又沒有那麽嬌弱。真是好!他喬雲濤的運氣向來非常不錯。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還真有人夜半開了那棟民房,摸進了某情人的房間。然後傳來陣陣喘息聲。

江小魚覺得,其實做這種情人也不錯。既自由又有**。不怪世人會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說法。

情人為她帶來了兩套職業套裝,江小魚在睡著前還在奇怪,喬雲濤也太那個了吧,居然還能記得這種小事。知道她要上班,還特別送來職業套裝。

連夜她找到張大媽,承諾給張大媽每個月不低於一千塊,讓她隨時幫忙看看母親。張大媽推辭了一會,最後還是收了。

“丫頭,放心,我會把你媽照看得很好的。萬一有狀況,我一定打電話給你。”張大媽拍著胸脯說。

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去上班了。

第二天換衣服時,她就明白了喬雲濤為什麽特意給她帶來兩套職業裝。

西裝西褲,這麽保守的職業裝,虧他喬雲濤從哪裏找出來的。誰說女人的身體決定了她的愛戀,其它男人又何嚐不是。他沒有霸占她的思想,從沒要求她多想他些,可就是要求她得替他守身如玉。

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江小魚給他做了評斷。

江小魚是笑著去全家福報到的。招待的是人事文員季小姐,一直把她送到那天麵試的辦公室。江小魚這才知道,她來應聘的是法律顧問,可來報到的是做總經理秘書。

“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江小魚啼笑皆非。這什麽世道,跑調兒跑得這麽厲害,法律顧問成了總經理秘書。

“江小姐,我們總經理說了,雖然江小姐是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可是專業已經荒廢,再做這一行已經很勉強,就是有個律師證也不起多大作用。我們總經理也說了,江小姐的簡介簡直可謂是妙筆生花,簡介中之驚世之作,是做秘書的不二人選。總經理還說了,江小姐做秘書的工資可比做法律顧問的工資高多了。要是江小姐不領情,可真是個傻瓜。”這人事文員可算是舌燦蓮花,說得江小魚差點要表揚她的好口才。

“但這總之是有點好笑。”江小魚把自己最直接的觀感說了出來。全家福開的工資確實高。一萬二,這相當於加工業一個經理的月薪。她確實不需要早上六點起床打字也能過上優渥的生活了。

季小姐也笑了,正要說話,突然抬頭看了她身後一眼,連忙微微一彎身:“總經理好!”

“你可以離開了。”江小魚身後有個冷淡的聲音說。

“是的,總經理再見。”季小姐再次微微彎身,回頭離開了。

江小魚這才回過頭來看所謂的總經理。這一看,讓她愣了好一會兒。她不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麽好看的男人。好看,真的很好看。五官深刻,棱角分明,俊美得有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隻是通身上下很冷,像從極地而來。

和喬雲濤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很man的男人!但是那雙眼眸太過深沉,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如果不是太瘦,瘦得有些讓人擔心,真的是很讓女人幻想。

“總經理好。”她總算回過神來。

“江小姐的位置在這兒。”他微微指著兩個小房間門口正中的大辦公桌,語氣平淡得比白開水還沒味道,“日常工作由我分配。江小姐沒有什麽意見吧?”

她有的是意見:“我應聘的是法律顧問。”

“如果江小姐對做秘書不感興趣,現在可以回頭,離開這兒。”這個看上去很男人的男人不冷不熱地說。

她好不容易進入全家福,當然不會離開這兒。所以在看了他三秒後,自動坐到了那個大辦公台的轉椅上:“我感興趣得很。”

“那就好。”這人總是沒溫度地說話,“我是雲維楓。以後你隻負責我一個人。我的生活起居,工作行程,由你全盤負責。”

“生活起居?”江小魚皺眉。

“我一個月中隻有幾次在這兒,住所和交通工具,你必須負責。”他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江小魚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現在你先給我泡杯咖啡送進來。”他吩咐,“每兩個小時一杯,記得準時送過來。其它工作會慢慢交給你。”

好吧,她去泡咖啡。該死的咖啡她從來沒接觸過,她看了看四周,沒有其它任何人,想請教都沒門。那就自個兒泡吧,她就不相信奈何不了這些粉末。

第一次送進去的時候,雲維楓隻看著那熱氣騰騰就皺緊了眉:“太燙。”

好,她等它變冷再送進去。

“太苦。”雲維楓再皺眉。

好,她終於知道咖啡不能加太少的糖。

於是她第三次送了進去。

“我如果要吃糖,何必泡到咖啡裏來。”雲維楓緊緊地盯著她,神情還是高深莫測,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很好,她保持微笑鄭重道歉,然後端著那杯“糖”衝到水槽裏——重來。

結果等雲維庸終於不挑咖啡時,她發現下班時間早過了。而她的大老板淡淡地說:“我餓了。”

“我也餓了。”江小魚衝口而出。真想不到她居然會被一杯咖啡折騰得空了肚子。

雲維庸總算有了點表情,挑了挑眉:“打兩份快餐回來。”

江小魚吃著那份快餐時,才想起她的總裁文裏的秘書都很能幹,一個個把老板侍候得十分周到,真厲害。可她大半天就一杯咖啡一份快餐差點就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

上午總算熬過去,下午才是苦難的開始。這個瘦得沒幾兩肉的帥老板的工作很玩命,當他把一疊給她還高的文件交給她處理歸類時,江小魚當即就“啊”了一聲。

雲維楓沒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我發現月薪一萬二給少了。”江小魚衝口而出。這工作量,就是他老板做的一樣。

“試用期滿後工資會翻番。”雲維庸說上一句,看他的電腦去了。

為了那句試用期滿後工資會翻番,也為了鑽研全家福,江小魚埋頭苦幹。這些資料堪稱機密,江小魚處理時想,如果要知道全家福是從什麽渠道知道佳家的供應商標價,完全是小事。秘書其實比法律顧問更能知道商業內幕。

結果發現處理完時。外麵商場已經關門。

“真不是人幹的活。”她不由感歎。說完才發現雲維庸正站在她麵前。看著她表情有些怪。

“怎麽了?”她又做錯了什麽嗎?

“我沒要求你今天就把這些處理完。”雲維庸淡淡地說,“那是你明天一天的事。”

“什麽?”江小魚眼冒金星。她果然是個生手,天哪!是沒有人叫她這麽拚命啊!

“現在幫我訂酒樓。”老板命令。

好吧,她聽話。幫他在如歸酒樓訂好酒樓,還等他衝了涼,幫他洗了衣服,她才一搖一晃地回了家。

回家就洗澡,然後才回房間,連走邊想,看來今天是不能寫文了。誰知人才進去,就被情人撲倒了:“說,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上班。”她不是告訴了他。

“濤濤打電話都找不到你。”喬雲濤擰緊了眉。

“不會啊!”沒力氣的女人馬上直起了腰,掏出手機看,“沒電了。”

“你到底在做什麽,這麽累?”一身都軟趴趴的了,做苦力活也不過如此。

“不告訴你。”她就是不告訴他。事實上本來就覺得沒必要,而且也不想告訴。嗯,情人之間不能過問太多事情。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自己的一切。”喬雲濤沒有逼她。這小女人道德觀念太過強烈,做不出壞事來,那還擔心什麽。

“別碰我,痛。”她幾乎嚎叫起來。

喊痛也沒用,喬雲濤硬是在她身上折騰了半宿,讓她痛上加痛,讓她在痛中得到極大的歡愉,才睡了過去。

江小魚半夜兩點都沒睡著,在想,秘書和情人一樣,都不是女人幹的活。

但第二天江小魚就覺得做秘書不錯。因為她沒活可幹,連咖啡都不用泡——雲維庸上午出去了,不用她跟著。結果她寫了一上午的小說,而且發現這電腦比家裏的好用多了。這種日子過得真是美滋滋啊!

除了有點想濤濤,有點擔心母親。不過那兩人好象不太想她。

中間因為太閑,還打了個電話給喬雲濤。結果喬雲濤大吃一驚:“小魚,發生什麽事了?”

“想你了。”她故意甜甜地說,然後馬上聽到那邊有杯子落地的聲音,還有白小柔驚慌的聲音:“雲濤,你手怎麽啦?”

關掉手機,江小魚哈哈大笑起來。這日子真是太愜意了啊!

不過喬雲濤馬上打了電話過來:“小魚,下次說這句時先問我在做什麽,免得萬一我一刀子把腳趾頭給砍了,到時你要嫁殘疾人了。”

“誰說我要嫁你?”江小魚奇怪地反問,“喬家有那麽好麽?我非得嫁進去不可?我單身了這麽幾年,覺得挺好,什麽喬家杜家,關我何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你昨晚到底來了幾次?我今天胳膊為什麽抬不起來?”

“天啦!小魚,你才上了兩天班,怎麽就這麽邪惡了。好了,親愛的,我喜歡你的邪惡。晚上我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的和昨天的一樣多的次數。”喬雲濤似乎在笑,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他正無力地撫額悲歎,或者臉紅都不一定。

“說不定我今晚不回家。”江小魚大笑著掛了電話。哈哈,情人!好一個情人,沒有婚姻束縛的愛情原來這麽愜意而刺激。沒有麵對喬家的壓力她竟然這舒服。真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一個辦公室,如果不是,真丟他的人啊!

還親愛的呢?他真的心裏對她有這麽親嗎?江小魚關機時,發現胳膊上好多雞皮疙瘩。突然就覺得好笑,就是了,才上了兩天班不到,她咋就這麽邪惡了啊?

大白天地打電話就調戲咱X市的第一副市長,不要命了。哼哼,她打算為了調戲她,少活幾年也行。

真是壓抑太久了啊啊啊!好不容易走出小天地,果然就把身上的文藝色彩趕跑,還她漁家女的風格。隻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要是能一直這樣,相信喬雲濤悔不當初,居然惹上她這樣一個邪惡女。

其實,她當年能蓄謀奪他的**,已經能看出苗頭了不是嗎?

正想著,程心鵬打了電話過來:“小魚,謝謝你。”

兩人和好了麽?

“小霞呢,她現在怎麽樣?”江小魚擔心的隻有自己的好友,程心鵬那樣一個大男人,無論怎樣都沒關係是不是。

“小霞不肯複婚。不過,她願意回家就好。慢慢來吧。”程心鵬有些傷感,“小魚,我以後再也不敢得罪你們女人了。其實,我也就那麽一想而已。小魚,哪個男人不會想入非非呢?我隻是一時沒把握住自己。”

程心鵬說得對,人生一輩子遇到的**何其之多,總會有心轅意馬的時候啊!但隻是發生在他身上,發生在自小青梅竹馬有著十幾年濃厚感情的兩人身上,於是一切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那個李子平後麵有沒有再找過小魚。”江小魚隻擔心這個。

“找過……”程心鵬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間有些猶豫。

“原來怎麽追小霞的,現在還怎麽追吧!”江小魚無力地歎息,要擺脫那個人才好啊!要不然……

江小魚沒再說他什麽,隨便一聲掛了電話。

哪個男人不會想入非非,喬雲濤也不例外吧?除了對她,他還對哪個女人想入非非過?

咳,這想法純屬自虐,不想。想——啊,對了,上次好不容易打通了杜海岩的手機,結果被喬雲濤掛了。

她找他有重要的事啊!

然後又打了給杜海岩,這回杜海岩終於接著了。

“小魚,是你嗎?”杜海岩的聲音有些疲憊有些滄桑。

“海岩,你現在在哪裏?”江小魚小心翼翼地問。這個人啊,在她生命裏有不可分割的部分。

“天涯海角。”杜海岩的聲音似乎真從天涯海角那裏傳來,有些空曠無力之感。

“還回來嗎?”她問。聲音小小的,不知怎麽就覺得不該大聲。

“會。”杜海岩應得很幹脆。

想了又想,江小魚還是慎重地問出:“海岩,你動了三次手術嗎?”

杜海岩好一會兒沒作聲,好久才告訴她:“小魚,是的。”

“是什麽手術?”江小魚屏住了呼吸。

“小魚,這個你不用知道。永遠不用知道。”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小魚,我想你。思念成疾。我想,如果哪天死了,一定會死不瞑目。”

江小魚頓時淚流滿麵。這個男人至真至誠,絕不說假話。他說死不瞑目,那一定就是那樣。

為什麽還看不開,天天和汪雪琴在一起,怎麽一點都沒改變啊。

“汪雪琴呢?”她問。那個小女人雖然自私,但真心愛著他,身心都一樣,如飛蛾撲火般迷戀著他。餘雨慧說兩人已經解除婚約,那她人汪雪琴呢,上次她哭著打過來的那個電話,讓她好幾晚沒睡好啊!

“她早就離開了。不知道在哪兒。”杜海岩淡淡一笑,有些淒涼,“小魚,怎麽又提起她,我媽又找你麻煩了是不?”

“海岩,我隻是想祝福你們,我希望你倆快樂幸福。我隻是突然想起你也該結婚了,所以提起汪小姐。有事回來再說吧!”江小魚沒有否認,餘雨慧的兩百萬,必須等杜海岩回來說清楚。

杜海岩掛了電話。

江小魚好不容易高揚著的情緒又有了淡淡的愁思。滿腹心思地回到辦公室,隻聽見旁邊那個無人的小房間裏竟傳來異樣的響聲。她覺得驚訝,正要一探究竟,誰知竟傳出連綿不斷的shen吟來。

天啦!誰在裏麵幹那好事?

這地方雖然是董事辦公室,可還有有管理人員過來。要是剛好碰上,那真不是一般的尷尬。江小魚趕緊退出了辦公室,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雲維庸。反複推斷,還是難以拿主意。

別看喬雲濤天天糾纏她,可大白天的在辦公室遇上這事,江小魚也是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更加是裏麵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有所掩飾,痛快的結合聲和喘息聲幾乎形成了交響樂。真是激烈啊!她聽著聽著,都不由自主想起那畫麵……得是怎樣的尤物才能挑起男人這樣放肆的熱情?

江小魚終於還是打通了雲維庸的手機:“雲總,那個……那個隔壁辦公室有人用嗎?”

“有。”雲維庸言簡意賅,“我馬上回來。”

還真是馬上回來,江小魚才關了手機,雲維庸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大踏步回到辦公室,看著江小魚一臉尷尬地站著。臉上微微掠過表情。不過江小魚看不清那表情是什麽。

“我的合作夥伴,股份五五分成,也是你的老板。別理他。你是我的秘書,隻負責我的行程就行。”雲維庸難得地說了好幾句話。

“嗯。”江小魚點點頭,表示明白。

明白歸明白,卻不知道該離開還是該留下。

反是雲維庸沒事般地回到了辦公室,照常開了電腦辦公,吩咐:“咖啡。”

是了,他在就要替他準備咖啡。這人是個工作狂。從昨天那一疊人高的資料可以看出,他對全家福的經營精細到無以複加,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全力以赴。

而且江小魚眼尖地看到其中專門有對付佳家商場的針對性的策略。沈玉清的擔憂完全有道理。

江小魚想,如果被這樣一個心思細致而敏銳的人當成對手,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佳家連鎖商場是該有後顧之憂。

不過——她瞄了裏麵一眼,這人真是太瘦,總而言之還是操心過度了。不該這樣勞累,不然隻怕到了把佳家打垮的那一天,就是他自個兒的身體倒下的那一天。

昨天上午泡了一上午咖啡,總算是把咖啡泡到家了。江小魚自認再怎麽樣也會讓雲維庸挑不出毛病來。隻是等她從走廊裏的熱水器接回熱水來泡咖啡的時候,發現左邊房間裏的聲音停了。然後門開了,走出兩個人來。

“江小魚,你怎麽在這裏——”對方驚訝的稱呼差點沒讓江小魚把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

江小魚瞪大了眼睛,冤家路窄四個字,憑什麽報應到她身上來。

瘟神大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