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6第56章

史媽媽嚇了一跳,眼一瞪就想發作,卻聽司茶抖著手裏畫押的狀紙,指著地上的婆子罵道:“哪裏來的野貨,就敢這麽闖上賀家來,在主子小姐的院子裏一通亂搜,還敢對主子小姐動手動腳的呢......史媽媽,帶著外人來翻檢主家,可是不得了的大功呢。”

史媽媽聞言大吃一驚,大聲分辯道:“我是領了太太的命來的。”一想不對,太太沒說讓唐家人來翻找東西啊,雖然當時她明顯默認了。但這種時候,默認不好使啊。再說有了錯不扛,敢推到主子身上去?

看看司茶手裏的供狀,史媽媽“嘩”就起了一身的汗。

唐家另一個婆子樣子也很彪,見狀最初想撲上去救,見賀家的婆子個個都不敢動,明顯不相幫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慌起來,又想悄悄往外溜。

明玫瞟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報信兒就報信兒去吧,她隻有這幾個人手,多了也弄不住。誰知那婆子剛到院門口,就聽外麵一個聲音喝道:“你是誰?在小姐的院子裏鬼鬼祟祟做什麽?”

卻是賀孝家的帶著護院到了。當下一個護院抓著那婆子一邊膀子那麽一甩,那婆子就蹬蹬蹬斜退好多步,收不住腳一屁股摔在地上。這婆子知道厲害,當下也不敢再硬來,立馬翻滾起來,撲到明玫麵前,跪在地上哭鬧著討饒。

賀孝家的跟在婆子後頭進來,指著那婆子道:“再哭叫,就也堵上嘴巴。”那婆子立馬啞了。

護院的兩個漢子進來,三兩下把兩個婆子捆結實了,叉著往外院去。

明玫就讓其他人散去。——人犯交給警察叔叔,她這裏,戲已經落幕了。

偏史媽媽端著擠出來的笑臉不肯走,主動要求留下和小姐說說話。

安靜的小屋,史媽媽心裏惴惴。鬧成這樣,史媽媽再硬氣,也知道明玫不肯善罷幹休了。跟在大太太跟著,史媽媽向來負責些帶著處罰懲戒等硬手段的事務,從沒想到自己落到被責罰的景地,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有心哭求一番,到底抹不下臉,躬著身子低著頭,十分難堪地站在那裏。

明玫笑道:“史媽媽坐吧,又沒有外人。我且問你,這些外人是自己要跟來的呢,還是你要她們來的?”

史媽媽聞言一個激靈,然後不由心中大喜,知道小姐這是在給自己找理由開脫,忙恭敬答道:“小姐,老奴沒有叫她們來,是她們自己跟來的。”當時唐大太太問能不能讓她們跟兩個人來看看,自然是監督的意思,太太也沒有反對,就這麽一起來了。可不是她們自己來的嘛。

明玫“嗯”了一聲,端了茶來喝,然後笑眯眯道:“也是外院不謹,竟放了這等東西進來,交給外院的管事兒處理正好——隻是這唐家婆子,怎麽對咱賀家的鼠蟻那麽感興趣?”

史媽媽也不敢再抖些什麽機靈,忙把唐大太太上門大罵的詳情照實說了一遍,然後道:“老奴真是領了太太的命來的。小姐也不要怪太太,唐家太太攜雷霆之勢而來,言辭淩厲,噴大太太一臉口水。太太被娘家嫂子拿話將著,也是沒法,隻好做做樣子,也為小姐去去疑。太太如何不知小姐是個好姑娘,但有半分疑小姐的,早在致莊院就發作了的。”

明玫點頭道:“太太當然是護著賀家女兒的,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賀家這樣被欺上門來,唐家太太自然當給個說法才行。”

。。

唐家那婆子被叉走時,哭叫得震天階響。這動靜,致莊院自然很快知曉了。大太太終是沒忍住埋怨自家嫂子:“這些下人怎的這般大膽,連主子小姐的身上都敢混摸一氣。若是你我被人這般輕薄,隻怕恨不得打死了那人才算的。如今這會兒子,人被帶去了外院,定會驚動你妹夫,豈不是讓我裏外難為。”

唐大太太聽說自己人被扣下,本就又急又怒,聞言便道:“小姑倒會怪我,若不是先前賀家姑娘鬧出過事來,如今又引得琦哥那般鬧騰,我怎麽會一氣之下不管不顧找上門來?”

“嫂嫂盡說這些!上回五丫頭那事兒也是這樣,說到底,也隻是姑娘家換衣服被男子看到,占便宜的是男子,那五丫頭雖哭鬧一場,賀家到底也沒有要唐家負責。嫂子那時也懷疑五丫頭故意,好一番言辭不堪。如今妹妹倒問問大嫂,大嫂那時可有證據是五丫頭故意的?一次兩次都這樣,沒個證據就無理取鬧起來。那七丫頭要討個說法完全在理,大嫂隻看如今這般要如何收場!”

賀大太太已經冷靜下來,言詞犀利開始逆襲。

唐大太太被噎了下,不耐煩道:“難道小姑就沒有懷疑麽?琦哥兒要偷看,唐府多的是漂亮丫頭。再說一個姑娘家,天黑物暗人跡稀少便是衣服髒了又有什麽打緊,還偏巴巴地在爺們兒常出入的書房換衣服,還門外無人把守,這不是巴不得人看到是什麽?賀家既然這般不肯吃虧,當時為什麽沒鬧出來?小姑主家理事,難道不知道這內宅許多事兒,並不需要真憑實據不成?”......

女人們吵幾句,其實也礙不著什麽事。但如今事情驚動了外院,賀老爺知道了隻怕更要著惱,等賀老爺拿了人問上唐家去,那便真成了兩家的嫌隙了。

所以吵歸吵,唐大太太到底知道自己理虧,便又道:“那小庶女要什麽說法,我給她便是。”

史媽媽適時進來,按小七的意思,把唐大太太剛才奚落大太太的話都盡數還給她:“小姐說,唐太太管的好家,竟不知手下奴才是些什麽德性?還是看賀家好欺負專門欺上門來?賀家如今女兒具待字閨中,唐太太這是試圖壞誰的名聲呢。”

前一句讓賀大太太很舒服,剛才就罵自己不會持家,後一句聽了又一拱一拱地起火,明珠也還沒嫁呢,這傳出去算什麽?不由就十分不滿地瞟了大嫂一眼。

“七小姐還說,唐太太覺得唐家兒郎好,自己嫁入門去,便覺得天下的姑娘都肖想唐家兒郎不成?我賀家女兒也是金尊玉貴的,行事自有父母師長教導,倒不勞唐大太太如此提防。唐太太管不好自己兒子,卻想怪到賀家頭上來,難免無理取鬧,欺人太甚!”

唐大太太很識時務,也無甚可駁,便梗著脖子把這些指責全認了,還讓史媽媽去給明玫傳話:“下人胡行,我這主子也有責任,等下自會親去賠禮道歉。”——她本來敢上門來,也很有幾分賭人家小庶女吃個悶虧不敢惹事兒跟她硬來而已,如今見明玫罵得痛快,還把事兒鬧大,知道這小女子這是不肯讓步了。

人家不讓,她就得讓。——找上門這種事兒,比大街上打一架還欺負人啊,得在賀老爺回來前從速了結。

唐大太太幹脆光棍到底,交待完史媽媽便對賀大太太道:“那些死婆子無理,敢對賀家小姐不恭不敬,自是當罰。妹妹借大嫂些人手,把那賤奴好好打上一頓給小七出氣吧。”等下要去認錯,自然先要讓那小庶女把心中的氣出出再說吧。

話傳出去,還夢著自家主母會來救援的兩個婆子立馬軟了。外院幾個壯漢手執木板,當場就把那動手婆子按在二門處打了二十板子。幾個漢子也肯使力,隻把她打得皮開肉綻的。——當然肯出力的下屬都是好下屬,打完後唐大太太很客氣地給各位道辛苦,還每人賞了銀子致謝。後來,賀老爺晚歸,知道了事情前因後果後又每人賞了銀子犒勞——這差使好啊,各位執板哥兒們好希望這活兒能天天有噢。

另一個婆子倒全須全尾的沒被揍,但當時她卻一直在旁邊陪跪觀刑,嚇得不輕,又跪了許久,後來竟腿腳麻木起不來身了。因另一個不行的比較徹底,她這個隻有半身不遂的就被人拖著陪同唐大太太親來西廂向明玫認錯賠罪。

下跪磕頭哭訴謝饒,一大通後,明玫問她:“知道錯了?”

忙連連點頭。

“錯哪兒了?”

再述說一通。

“你錯在威風錯了地兒。”明玫淡淡道。這裏是你唐家嗎?是你鬧騰的地方嗎?

唐大太太知道明玫這是在暗對自己開火呢,便也陪著笑連連道歉。明玫忙攔住,笑道:“舅媽真是的,不過兩個下人不懂事,倒勞動舅媽親來一趟。”那什麽被疑私相受授之辱一字不提,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哈哈了起來。——然後,兩個婆子被扔上的唐家馬車。——唐大太太夾著尾巴回去了。

。。

大快人心啊,對西廂眾人來說。

大家收拾著被倒騰亂的房間,順便把去西北要帶的東西歸整出來。

司水一邊收拾一邊高興地道:“本來我還擔心呢。便是拿住了唐家人的錯處,大太太也定然不想得罪自己嫂子,更不想鬧到老爺處,定會息事寧人的。兩個太太聯手一壓製,還不定怎樣呢。”幸虧小姐機靈,知道把這事兒往外院捅,不然還不又白吃回虧。

範媽媽卻猶有不憤:“那兩個婆子著實可惡,可惜別的人卻沒得到懲治。”那姓史的,很該讓她也跪一跪才是。

司水歎息道:“痛快是痛快,不過小姐這樣,可把唐家得罪狠了。”五表少爺多麽深情啊,長的又那麽好看。小姐就對五表少爺,沒有一絲兒想法麽?

範媽媽道:“是啊,五表少爺在那兒正可勁兒地鬧騰呢,對小姐倒是真有心。若能讓兩家訂下來該是多好啊。可惜了,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的親事,如今隻怕連半分可能也沒了。”

旁邊一直不說話的蔡媽媽卻忽然笑道:“得罪是得罪。可親事完全沒希望倒未必。”

那兩位就追著問道:“怎麽說怎麽說?”

“你看那個被打的婆子,手指粗大有力,關節發黑,一看就是做慣粗活兒的,又是個毛手毛腳沒長腦子的。明顯不是唐大太太身邊常跟的親信婆子。派了這麽個貨過來,明擺著就是個出了事頂缸的。”俗稱炮灰。

司水忙道:“那倒是,我問過了,這個婆子就是唐大太太院裏的粗使婆子。你看她那壯實勁兒,幾個人差點兒按不住。可到底也是唐大太太的下人,得罪了她們,小姐的事兒還會有希望?”

蔡媽媽道:“不是親信,處置了唐大太太也未必心疼,可連個粗使婆子都不敢處置,倒顯得小姐沒手段。”

“噢。”範媽媽恍然大悟:“小姐以前說過的,這叫立威。若我們這麽被欺負都不敢吱聲,唐大太太雖然得意,卻定然會更瞧不起小姐。唐家大房要找的媳婦兒,豈能是個窩囊貨。”

於是三個人就更讚歎自家主子英明,各自憧憬著小姐的美好未來。

。。

明玫和司茶走在往致莊院去的路上,也正悄聲聊著這事兒。

“小姐這麽鬧騰之後,不知唐大太太該有多生氣呢。”

“唐玉琦那麽鬧法,她本來反正也是生我氣的,沒準心裏怎麽恨惱我呢。可我總得試一試,看她能不能改觀才是。”

“小姐這麽說,是想開了嗎?是打算爭一爭了嗎?”司茶腳步一頓,開心地問道,“我還以為小姐要去西北,是為了躲開五表少爺連累呢。”

明玫歎口氣:“躲自然也得躲,倒不是怕他連累,是怕拖累他。——唐玉琦確實是個難得的好人,他那麽辛苦在那裏抗爭著。可萬一唐家氣急了對我下黑手,我躲得了這次不見得躲得過下次,到時自己反而成了他的掣肘。遠遠走開反好些。”

司茶點點頭:“那倒是,反正訂親什麽的長輩作主就行了,也不用小姐一定在這裏才行,可小姐為什麽不肯爭一爭,反而這麽得罪唐家太太?”

明玫笑:“爭當然也得爭,可怎麽做是爭?難道撲唐大太太身上去哭喊‘求求你’?去表示‘我願意’?得做實事兒啊丫頭。”

司茶道:“那小姐要怎麽做?”

“我已經做完了呀。”明玫笑道,“今天在唐大太太麵前,我已經把自己當家主事的本事一五一十拿出來顯了,處置下人我也展示出了我的手段,這就是爭。我也讓她掂量掂量,她若在我身上耍陰招,絕沒那麽幹淨利落,少不得自己也落一身騷,這就是抗。如果她定要嫌棄我的出身配不上,那我也沒有辦法——出身這個東西我又改變不了。總之我能做的也就這麽多,成便成,不成就認命不後悔。”

司茶聽了,連連點著頭,鏗鏘有聲道:“對,咱們就這樣。唐家想找個什麽樣的媳婦?小姐又有哪點兒比別人差?除了家世——小姐家世又哪裏低了?隻不過不是太太生的,可又有哪點比嫡的差了?她要眼瞎,將來讓她後悔去吧,咱們不後悔!”

明玫笑起來,沒有說話。

這世道,嫡的和庶的差別大了!比如她,明明沒做錯什麽,還做了維護賀家臉麵的事兒,可出力也不討好,還得去安撫大太太去。若是嫡出的,哪用她做什麽,大太太自然護著的。

。。

致莊院裏,賀大太太正繃著臉坐著。見了小七也不等她出聲招呼,便皺眉問道:“出了事兒為何不來報我,竟找了護院來?”這小七,還膽子大,就那麽把事兒往外院捅,得理不饒人地讓舅媽道了歉,自己娘家嫂子沒臉,她做妹子的,自然跟著沒臉。

“太太可是怪小七?”明玫開門見山問道,“小七隻是想著,唐家興到賀家來了,不隻對太太一番責難,更直接對賀家女兒動手,這豈不是對整個賀家的輕視和欺負......”

賀大太太打斷她道:“那是我嫂子,是你舅母,是親戚是尊長,便是訓斥我幾句,或者惹了你惱,哪裏就說到欺負上去了?”

這都不算欺負?明玫咽口唾沫,她來之前原本準備的一番說辭全被打亂了,隻好順著道:“太太說的是,所以小七也不怪舅媽。隻是當時被那婆子氣壞了,難免氣盛些。......小七如今也正後悔,要不要小七給舅媽寫個賠罪貼子去?”

“什麽陪罪貼子,那麽明光正道地發貼子,是怕此事知道的人不夠多麽?”

“......這事兒若是瞞得住,小七便也不說什麽了,可舅媽這麽大張旗鼓地上門,盍府都是知道的,爹爹那裏自然也會知道。舅媽是尊長,便是打小七幾下也不打緊,但唐家那婆子,卻是有些張揚使壞了,竟不顧舅媽名聲。唐家又非比別家,小七若將人交給了太太,事關娘家婆家倒兩不好管,這處置起來輕重不得,豈不讓太太作難?所以小七便想著,不如幹脆交給管事兒的,按規矩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太太反而好自處。太太覺得小七做錯了麽?請太太責罰。”

“......責罰倒不用,那婆子也是該罰。隻是你行事有些過,太讓舅媽沒臉。”

“小七知道了,以後再不敢自作主張了,凡事請示了太太才好。”......

賀大太太雖心裏極不爽,到底不好責怪明玫什麽,隻讓明玫把致歉的話說上一通,私下寫信去致歉就放她走人。明玫答應了出來,不肯自己寫信,怕落人口實,隻讓蔡媽媽代筆寫了,第二日著人送去給唐大太太了事。

。。

除了大太太,賀家其他boss都挺開懷。賀老太太晚間聽說了此事,開心非常,專門喚了明玫來道:“等咱們回老家去,有人惹咱就這樣揍他。”

賀老爺也很高興,原本聽到傳報還在想這事兒按什麽規矩處置呢?唐家又不能敞開了得罪,那唐家婆娘若糾纏不清也令人煩。沒想到一回來,竟然已經打完了。如今一聽老太太的話,就對明玫道:“好,我再給你一隊侍衛,回去好好威一把。”

明玫發愁狀:“兩隊變三隊,那費用又得增加一陪。”這是什麽算法?

好在賀老爺也不愛算,直接豪爽道:“那有什麽問題,銀子再加一倍給你便是了。”然後興致極好地壓低聲音逗小女兒道:“這是真正的爹爹私房,不走外院明帳......”

晚間夫妻臥談會,賀老爺還興奮著,讓賀大太太十分憋悶,多少還想替唐家找回點兒麵子,不由就提起明璿來。

“若不是小五這‘珠玉”在前惹了人嫌,大嫂何至於一聽琦哥兒想娶小七就失了判斷,也是氣急了。”幸好沒被人拿著把柄,不然定要重手處置,最好開殺戒才好呢。

賀老爺心情好,聞言便道:“嗯,大舅嫂那裏,就是氣急了,你不用計較了。”意思是自己也沒有計較。

大太太聽了心下一鬆。

卻聽賀老爺道:“我家小七也是十分聰穎的。”又不是配不上他。

大太太知道賀老爺什麽意思,心道:那倒是,七竅相通八麵玲瓏的人呢,可一個庶女,要這麽出挑聰穎做什麽?就這出身,人家就看不上。

便斟酌著道:“大嫂對琦哥兒自視甚高,當初......可是說過做妾也不配的。”

其實賀老爺也就那一說,並不是就想給唐家結親什麽的。自家閨女小著呢,咱不急,如今急的,明顯是唐玉琦那小子啊。

聽賀大太太說起明璿那事兒,竟然沒有不悅,反而心裏十分暗爽道:“小五他瞧不上,小七還瞧不上他呢!”太解氣了!當我賀家女兒都能折你小子手裏嗎,還想選誰選誰?你長多美咱也不鳥你。前陣子因為明璿憋上的那口子氣終於出出來了。嗯,得勁兒!若當初連老五也不鳥那小子,老子更爽呢。

。。

唐家。

唐大太太手裏捏著那畫像正細看。——這畫像她雖然一直揣著,卻並沒有拿出來。她本想等搜出什麽來和它互相印證著才好拿出來用的啊。結果,那小庶女頭腦清明,她終也沒敢自討沒趣拿畫像說事兒。

畫上那笑得毫無心機的眉眼,讓她不由想起她讓婆子認錯道歉時的樣子來。臉上表情淡淡的,輕輕冷哼:“錯哪兒了?”問得婆子一頭一臉的汗啊,那不怒自威的勁兒......

唐大太太要上小姑家鬧事兒,自然避著婆婆,如今吃癟回來,也自然少不了到婆婆麵前表委屈。一邊和自己婆婆詳述了此次敗北的出征詳情。

唐老太太道:“既然琦哥兒屋裏沒有,你又想拿把柄,便該放出琦哥兒去。——琦哥兒哪裏是要去投什麽軍,不過是急心怕你給他定下別人。便是以前沒有過表白,如今這番光景,琦哥兒也會忍不住去找那庶女,或是捎個什麽書信物件。到那時再拿住把柄也不遲。你倒好,就這麽大刀金馬地上門去鬧了一番,自然落了下乘。”

唐大太太猶自不滿:“小姑也該幫著唐家才是,竟一聲不吭。那到底隻是個庶女。”

老太太冷哼:“別瞧不上庶女,你可不就折在庶女手裏。原來瞧著不起眼,如今看來,焉知不是個懂韜光養晦的。你倒說說,你對那庶女印象如何?”

唐大太太道:“......反正讓我一頓沒臉。不過說真的,人聰明,說話風趣,語調溫和,時有俏皮,在嫡母麵前並不受寵,也依然無半分瑟縮生硬,行事如行動流水,小小年紀便有管家理事的手段,我瞧著她自己的丫頭婆子更是對她唯命是從的樣子。鎮得住場子耍得起威風,真是無可挑剔,能吸引琦哥兒真是不奇怪。可惜了,身份低些。”

唐老太太:“隻說能耐,做唐家當家主母可夠使?”......

還好發上來了,不然要被關小黑屋的。

繼續提醒:妹紙們撒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