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美色就酒

惠帝讓把十一皇子叫到長春宮來,聽到這句話讓低頭裝著害羞的岑相思臉色微沉心生薄怒。"; 皇兄這是要幹嘛?他早知自己對薑暖的心思。皇帝心裏明鏡兒似的,自己情願伸著腦袋鑽進他的套裏就是為了求他下道旨意找個由頭將自己原來的婚事給廢掉。如今他這樣做不是明擺著在給十一牽線麽?

難道是十一在什麽時候見過暖暖了?岑相思抬了頭,望向惠帝。

惠帝此時正側著身看向皇後。

惠帝的皇後姓吳,閨名叫做清芷。吳清芷十四歲嫁與當時還是太子的惠帝岑植,做了十九年的太子妃,直到景帝駕崩岑植即位冊封為後執掌鳳印管理後宮到現在又做了十四年的皇後。她與岑植已經做了三十三年的夫妻,大梁皇後的寶座一直是坐的穩穩的。憑的就是一副好性情,聰明得不著痕跡。三十三年走下來,已經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個當今的皇帝了。

因此惠帝才一開口,他的話就已經在吳皇後的心裏七轉八轉了走了好幾圈。

她何嚐不明白皇帝是想借著十一牽扯逍遙王。他隻不過是想在兜幾個圈子後再給逍遙王一個恩典,讓他知道感恩戴德,讓他知道懼怕……這些弄權者的手段有一條就是把簡單的事變複雜,讓你身陷其中,隻能在皇帝指出的道上行走,再沒有心思想著別的。

可她不敢讓自己的兒子參與到這場權利的恩威並施中去。

換句話說,在沒有見到薑暖前,她根本沒有把這個什麽才女太傅家的嫡女放在眼中,哪怕是一點點也沒有。那時候皇帝要是說出這句話來,她還會在心裏偷偷地笑一下,用女人去拴住桀驁不馴俊美如仙的逍遙王?那得是什麽樣的女子啊?別說大梁,天下的四國裏也沒有這樣一個女子。

可現在不同了。

同是女人,她太明白什麽樣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了。薑暖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能一點點地把男人的心抓住。她有這個能力。而更可怕的是吳皇後看到她與宸太妃的交鋒裏就明白,這樣的女子絕對不會因為喜歡了你的兒子就對你俯首帖耳唯命是從的。她依舊是她,做事堅持自己的原則。

她沒有很多女人的致命短處,所以太難為己利用,而吳皇後又不敢保證自己是可以掌控的了薑暖的。對外,她一向以寬和溫柔示人,一般的人尤其是地位比自己低的女人都會很自然的對自己親近靠攏,可她剛才在薑暖的眼中看到了什麽?憐憫!

她居然在一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孤女眼中看到了對自己憐憫!她怎麽會有這樣眼神?自己不是應該是所有女人該羨慕的麽?

她不敢讓自己的兒子去靠近薑暖。怕十一會被她吸引,以後喜歡上這個不受自己驅使與掌控的女人……看看現在的逍遙王,吳皇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沒有靠山而內心又無比強大的女人有成為自己兒媳的機會!哪怕是成為十一的側妃也不成!

“回陛下,一早兒十一就來給臣妾拜年了。臣妾打發他去定國將軍府上看看臣妾的母親。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自打去年入秋就病著,纏綿了幾個月總是不見好,如今倒是越發的沉了。臣妾心裏掛念著,就宣了太醫院的太醫跟著十一過去看看。現在怕是都到了將軍府了。”定國將軍吳守仁是吳皇後的哥哥,從二品的武將,如今人在邊關戍邊。她這麽說是很有幾分意思的。

“那是要去看看的,這幾日雪大,車馬行動都不方便。不如再派個穩重的太醫過去隨時候著,也省的從宮裏到將軍府來回跑誤了時辰。”惠帝點頭,很同情理的說道。

“謝萬歲爺體諒!”吳皇後連忙起身躬身行禮。

“哎,一家人,哪裏需要這麽多禮。”惠帝擺擺手示意她坐下,“正好,老九啊。”他又轉向岑相思說道:“每年正月十五你府裏不是都有詩會麽?辦的聽著可是挺熱鬧,十一早就想去了,不過他沒你的帖子可是不敢到你的府上去,如今我替他討要一張請柬,你可得給我這個麵子。”他語氣和緩,就像一家人在閑聊般的。

皇帝的麵子誰敢不給?繞是岑相思心裏一百八十個不願意,臉上也是不能掛著的:“好。過幾日我就親自給十一把請柬送過去。”他起身應道。

“那可不必,你個做叔叔的給個小輩人送請柬,他還敢去啊?”惠帝笑著說道:“要不是我這歲數大了,到誰的府上都是折騰人家,朕也想去湊個熱鬧呢。每年從你的詩會上傳出的詩篇哪一篇不是佳作絕句。嗯,薑暖,去年你做的那首《秋風詞》可以當個狀元了。是那些詩篇裏的狀元!”他說著,對坐在大殿遠處下首位置上的薑暖挑起了大拇指。

“不敢,不敢!”一直想做隱身人的薑暖看到惠帝又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趕緊斂衣而起,輕聲客氣了兩句就垂著頭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這種場合,在這樣的人物麵前,薑暖無論怎麽做都會是人家拔拉來拔拉去的棋子,若想不被利用做好的法子就是學門口呆立的那些宮女,做個木頭人,不說不動,這才是最省事的方法。

腦子裏又浮現出偏殿裏那些僵屍一樣候著皇後召見的女人,原來人家早就學會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狠招數啊,自己果然是聰明,進宮才半天就無師自通了。";

“坐下坐下。”看見這樣的半截木頭惠帝也覺得了然無味起來,他立起身子走下了鳳塌的台階:“皇後啊,留她們用膳吧,朕也安排了午膳大宴群臣,就不陪你們了。”

“是。”吳皇後起身應道。

看著惠帝邁著四方步朝宮門口走去,除了宸太妃作為皇帝的長輩仍在原座位上沒有動以外餘下的人都站了起來恭送皇帝。

“老九啊,今兒這宴上咱們兄弟幾個可是要好好喝幾杯。”出門前他對著站在原處未動的岑相思招了招手。

“好。”岑相思抬頭邁步走向他,兄弟兩個各懷鬼胎一派親密的攜手而去。

岑相思已經明白了,皇兄就是要把自己捏圓揉扁的攥在手心裏,若是聽話便還罷了,不聽話麽,如今他已是不比從前了,他也有軟肋了,薑暖就是他的軟肋。

皇帝才一出去,皇後就笑著招呼大家坐下喝茶聊天:“都坐,本宮這就派人去準備,等下我們也飲上幾杯水酒樂嗬樂嗬。”

現在派人去準備?那等膳房把菜做好得是什麽時辰?皇後已經是在告訴大家了:就沒打算請你們吃這頓飯!

於是有懂事的命婦連忙起身誠惶誠恐的請辭,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明是自己家裏實在事,不好再多耽擱,改日再來拜見,今日就先不留下用膳了。

再於是皇後娘娘非常惋惜的允了大夥的請求,連說:“大過年的,本宮也不強留你們了,改日一定要在宮裏用了膳再走,”

那些貴婦人自然又是感恩戴德一番,紛紛離開了長春宮。臨走的時候吳皇後特意給每位客人都拿了一包禮物,說是南方進宮的新鮮物,宮裏也是才見的,大夥兒嚐個鮮兒。

薑暖就跟著這麽一堆人混著又離了宮,從始至終皇後娘娘再沒有用特殊的言語和她說一句話,甚至多看一眼。

“哼!還怕老子動心思給你當兒媳婦啊?看把你美的!”薑暖抱著那個摸起來硬邦邦的包裹提步向宮門走去。

再沒了一點興致,薑暖隻覺得在皇後娘娘宮裏的這一會兒工夫竟是比一輩子還長似的,腦子一直在告訴運轉著,累人的很。

跟著眾人的身後在宮女的引導下走到了皇宮的門口,與那些到現在也沒有說過一句的婦人們做了別,薑暖抬頭看看天色似乎還很早。也是,黑燈瞎火的天還沒亮就進了宮,現在這個時辰也頂多就是快用午膳的時候。

“薑小姐。”一個護衛打扮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躬身施禮道:“王爺的馬車在那邊,請隨我來。”

“不了。”薑暖把手中的包袱交給那個侍衛,知道這是逍遙王府的人:“王爺留在宮裏赴宴還要等會子才能出來,我不等了。”

“可是?”那侍衛走了兩步攔住了薑暖的去路。岑相思留過話,讓薑暖出宮後先在馬車裏等著。

“沒事兒,我隻是想自己走走,你隻跟王爺說我是自行離去的便是。和你們沒有幹係。”薑暖繞過侍衛頭也不會的朝前走去。外麵的空氣這麽好,皚皚白雪下的天地這麽寬闊,她實在不想再悶在岑相思的馬車裏了,再說那上麵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味道,隻會讓她才靜下的心又浮躁起來。

她想靜靜,好好地靜靜。

慢步走在厚厚地積雪上,腳底不時地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薑暖無意識地專往沒人踩過的地方走,讓那一片潔白平整的地麵上留下自己的腳印,而她想象的安靜似乎還是理她很遙遠,此刻在四周安靜的雪地上,孤獨地行走的他,心裏是紊亂的。

她喜歡岑相思,岑相思也很喜歡她。可悲哀的是那個很喜歡她的寵她的男人卻是可以為了一點事情就會懷疑他的人,這讓薑暖非常的受傷。

他的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他的皇兄皇嫂對自己的態度,這些都讓薑暖心寒。

在他們的心裏,自己是棋子,是寵物,是話題,是牽製別人的工具……惟獨不是薑暖!沒人在乎她的感受。甚至沒人把她當人看。

這樣冰冷的環境,她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這不是我想要的。”她再一次的抬頭望天。心在糾結的痛苦的時候,隻有多看看寬廣的天空才能稍稍紓解吧:“這不是我想要的。”對著天空薑暖一遍遍喃喃自語著。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岑相思才回了王府。薑暖沒有乖乖地在馬車上等著他,他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這一次,他是真傷到暖暖了。

別人都不懂她,他應該懂得。

這個女子從未和他要過什麽,不管遇到什麽,他看到她的時候,暖暖的眼睛裏都是有溫度的,是使人想靠近的依偎著的溫暖。今天,他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失望,空洞……那種皇宮裏處處存在的無望的眼神。他不要她的暖暖這麽看著他。

急匆匆地衝出馬車,飛身掠到霞蔚軒的門口,他遲疑了,很害怕裏麵是人去屋空的景象。";

“玉環姑姑,你看我這個燈籠裏蠟燭快燃盡了,給我換一支吧……”院子裏傳出阿溫清脆愉悅的聲音。這聲音讓岑相思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阿溫還在,暖暖就一定不會不辭而別的。

拍了拍院門。

“誰呀?”阿溫的聲音由遠及近,木門打開,一盞畫著小馬的綠色燈籠從門裏探了出來,接著是阿溫得意地說道:“王爺您看,好看麽?阿姊給我買的禮物哦,是新年禮物!”

禮物?岑相思忽然想起薑暖也曾送了他一份禮物來的,連忙伸手在袖籠裏摸了出來,那個繡著雞爪子般蘭花草的荷包。

“呦!阿姊還真的給你了啊?”阿溫舉起手中的燈籠照著岑相思手中的荷包說道:“夜裏那些雞鬧得不能睡覺,阿姊就繡這個。”

“我告訴你哦,”阿溫小心翼翼地回頭朝著身後看了看,然後靠近岑相思說道:“我阿姊什麽都會,就是做不了針線活。我從未見她拿過針線的。繡這個她可是一直追著玉環姑姑呢。就這麽幾片葉子,她拆了幾次了,手上紮了好多眼兒,最好笑的是她居然在繡花的時候還把自己的裙子也給縫上去了呢……”阿溫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

握緊了手中荷包,岑相思隻覺得心疼。

“王爺。”楊玉環把兩扇門都打開,對著他行禮道:“王爺吉祥!”今天 第 177 章 的時候阿姊就給我包了一個呢,不過後來都給我買好吃的了……”

“王爺。”阿溫又一次靠近他:“你給阿姊準備了什麽禮物啊,給我看看嘛……”話才說了一半,他就往後一跳:“你身上什麽味道?好難聞!”

抬起手臂岑相思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大概是宴會上沾的酒肉味道……這麽難聞?”他緊張地看著阿溫。

“那我要去趕緊換掉!”看見阿溫點頭,岑相思轉身就走:“我先去收拾一下再來。”他有些不敢見暖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從皇宮到逍遙王府是很遠的距離,薑暖一個人走了回來。在路上給阿溫,玉環還有巧心以及巧言買了新年禮物,然後給了他們。終於在大家的臉上看到了開心的欣喜的幸福的微笑,薑暖也覺得心裏暖和起來。

一頭紮進屋裏,鑽進被窩:“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薑暖對跟進來的楊玉環說道。

“我陪著小公子,您有事就叫我。”畢竟歲數大些,楊玉環看出薑暖是有心事的。默默地關了房門出去,她並未走遠,一直陪著阿溫嬉戲,直到王爺露了一麵又走了,薑暖的房間裏都沒有一點的動靜。

進屋偷偷地看了兩次,薑暖都安穩的睡著,楊玉環才輕手輕腳地離去,伺候著阿溫睡下,她才放心地回房去休息了。

這一夜岑相思來過又走,隻在薑暖的房間裏站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錯了,他也知道薑暖傷心,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突然的,兩個人之間就沒了話。

大年初二的清晨,薑暖病倒了。發燒發熱到神誌不清。她隻覺得頭沉沉的抬不起來,眼睛沉沉地睜不開……

模模糊糊地她知道身邊不斷地有人在走動,她甚至聽到阿溫伏在她身上哭泣的聲音,可是她動不了啊!好想摟著阿溫安慰他,然後告訴他‘阿姊沒事兒’,可她隻能心急的想著,身體已經完全地不受自己控製了,她連動動手指都難。

每隔一會兒額頭上就會有不同的手撫摸下來,薑暖已經分不清都是誰了。身子一次次地被扶起,她好像是倒在誰的懷中,口裏被喂下湯藥,清水,不斷的重複這個程序使她煩躁,她隻想沉沉地睡去——你們不要折騰我,讓我再睡會吧,我好累啊……

薑暖覺得自己好似一直在說這句話。

可是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呢?身子再一次被抱在一個懷中,湯匙被送到了她的唇邊,鼻息中都是濃濃的湯藥的苦味。薑暖緊緊的閉著唇,一點縫隙也沒有。她潛意識裏決絕地拒絕服藥。

“暖暖,你是要放棄我了麽……”耳邊是誰的聲音,為什麽這麽痛苦?

“我們堅持了這麽久,你就這樣不要了我了?那以後我怎麽辦……”

嘶啞的聲音帶著祈求:“你不吃藥病怎麽好呢,我知道我錯了,可不能因為我的一次錯誤你就放棄我啊……”

有的時候,一次錯誤就已經能夠抱憾終身。薑暖在心裏想到。

好似意識回籠了一些,可是薑暖還是睜不開眼睛。覺得這個說話的人真是討厭啊,比後院的那群雞還討厭,居然又把那盛著藥的湯匙送到她嘴邊了!

不要喝……太苦了!她覺得自己是在猛烈的搖頭了。

那把湯匙果然被拿走了。薑暖心裏雀躍了一下,讓我接著睡吧,再睡一會兒就好……

自己幹澀的唇被兩片溫柔冰涼的東西覆上,這讓身體滾燙的她覺得舒服,於是她竟停止了輕微的掙紮,老實地乖乖地仰著頭讓被渡到她口中同樣苦澀的湯藥被喂了進去,當這一絲湯藥順著喉嚨被咽下的時候,喉嚨裏是火燒火燎的痛。薑暖皺起了眉頭。

“色女……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吃人家的豆腐……”那個聲音嫵媚嬌嗔地說道。

這聲音怎麽那麽討厭呢?薑暖又費力的想睜開眼,好像有人經常這麽說自己呢。

“好了,好了,不要急,馬上就喂給你。”輕聲哄著懷中的病了也不安分的女人,岑相思端起碗來又抿了一小口,口對口地覆上她的唇,小心地送了過去……一口一口的,終於一碗湯藥全部進了薑暖的肚子。

又拿起帕子將她唇角邊稍稍溢出的藥汁擦淨,他又把她的身子扶起一些:“是清水,不許吐出來。”

唇邊又被一盞微熱的杯子觸碰著,薑暖被動地喝下一口清水,就又把嘴緊緊地閉上了。她覺得肚子裏麵已經全都是藥了,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耳邊傳來杯子放下的聲音。薑暖高興起來,總算是不給我灌東西了!

用力抬了一下眼皮,有光亮刺了進來,讓她有些難受,薑暖又閉上眼睛,然後一點點睜開適應著光線,而眼前的那個模糊的影子也逐漸清明……容顏有些憔悴的岑相思正像隻大青蛙一樣嘴巴鼓鼓地含著一口清水朝著她的唇敷了上來……

“色胚!”薑暖的喉嚨裏溢出的聲音聽得她自己也是一驚。

岑相思在她的臉前停住了動作,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看,半晌過後,‘咕咚’一聲,那一的口水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你,出去。”薑暖伸手無力地動了動。

“暖暖……”岑相思的眼睛紅了,他把頭靠向她的臉頰:“別轟我走……別轟我走……我要留在你身邊,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讓我走……”

“你快出去……”薑暖臉色通紅,急的想哭。

“我不走!”岑相思這回是不要臉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矜持下去端著個王爺的架子,那暖暖絕對會甩下他再也不回頭的。索性他把暖暖放在**,自己像隻小狗似的用手支著身體輕輕地壓在她的身上:“我是你的人,你不能甩了我的,那是始亂終棄!”

“你再不滾出去,老子會憋死的!”一肚子的藥,半肚子的水,薑暖隻覺得肚子漲得像個大皮球,被他這麽壓著,再多一刻她絕對能嘩啦在**……

“哎呀!”岑相思先是一愣,然後兔子一樣的彈了起來,用手小心的摸了摸薑暖的肚子,然後紅著臉朝門外跑去:“暖暖你的肚子好大……”

“……”薑暖那個恨啊!恨自己現在除了一肚子尿沒有一點力氣,否則真相打死這個混蛋!

在昏迷了七天之後薑暖終於醒了過來,這一場大病,幾乎耗去了她半條命。醒來她就嗷嗷叫著喊餓,好像是餓死鬼逃生來的。如今看著她又開始在房間裏折騰起來,這讓她身邊所有的人都踏實了下來。玉環和阿溫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仿佛守著比什麽都貴重的珍寶。這七天簡直要把人嚇死了,好在薑暖又回來了……

瘦骨伶仃的她此刻就像個無底洞,每天隻留在霞蔚軒裏享受著膳房給她準備的湯湯水水的飯菜,也不挑食,就是一邊吃一邊罵著岑相思:“摳門!不給老子吃幹飯,怕我打死你麽?天天喝著個,都是水……我哪裏有力氣……”

楊玉環默默地給她又盛了一碗魚湯,伸手抹著眼淚:“姑娘,再忍忍吧,林大夫也說了,你這一場大病身子虧空太多,一定要慢慢補的。若是一次吃多了會積食。”薑暖瘦的像棵豆芽菜,白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尤其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大到嚇人的地步了。玉環越看越心疼,淚水越擦越多。

“那個,”薑暖是見不得人流眼淚的,看到別人流淚她就會心軟,這幾天自己病的那麽厲害,是把這幾個人給嚇壞了,因此薑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管他什麽皇帝老子皇後娘娘還有那個狗屁太妃怎麽看自己,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有很多人在乎自己不是。比如自己的親親小正太阿溫,比如這個老實的楊玉環,還不如……哼!薑暖想到那個妖精還是有氣,尤其是現在看見他倚著門框那麽妖嬈幽怨的望著自己眼神,原本想說的話就被她咽了下去,換成了咬牙切齒的一句話:“那個玉環,你幫我把東西收拾收拾,我要回家去啦~這裏沒有飯吃,老子回家吃去!大魚大肉的我就不信補不起來……”

門口的妖精瞬間不見,半個時辰不到,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擺到了霞蔚軒薑暖的屋子,雖然沒有太多的大魚大肉,還是比較清淡的菜肴,但總算是見到幹貨了!

坐在一桌子菜前,薑暖端著一盆米飯,拿著一把湯匙一勺飯一勺菜地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著,而她的眼睛則是狠狠地瞪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岑相思,一口米飯一口菜一眼岑相思……

阿溫咽了一下口水,拉著楊玉環悄沒聲息地出了屋子,咧著嘴說道:“姑姑,我阿姊是要把王爺給吃了吧?”

“嗬嗬!”楊玉環偷眼看著屋裏鬥雞似的對眼兒看著的兩個人,連忙把房門掩起來說道:“吃就吃吧,反正我瞅著王爺自己是樂意的!”

薑暖就是薑暖,連肚子都與一般人不同似的,在每天的沒吃過飯似的進補裏,她的身體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從初一進宮到回了王府生了一場大病,這日子就在流水般的感覺裏過去。每天除了到李公公那邊喂喂大鸚鵡就是悶頭睡覺,惟獨還是不理岑相思。

岑相思已經快鬱悶致死了。

轉眼已是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元夜。這是每年逍遙王府舉辦詩會的日子。

與霞蔚軒這邊的安靜不同,李公公及王府上下的仆役們已經忙翻了天。這次的詩會應為有了皇帝的那幾句話,岑相思決定索性辦大。

總不能隻讓十一皇子一枝獨秀吧?於是他一口氣給惠帝那幾個適齡的兒子都發去了請柬,連帶著他還做了一件讓整個帝都的大家閨秀都歡呼雀躍起來的事:幾乎有頭有臉的士族嫡女都接到了逍遙王府的請帖,邀請她們來參加今年的詩會。

“什麽詩會啊,簡直就是非誠勿擾!”薑暖聽著遠處吵吵嚷嚷的聲音,一邊給大鸚鵡喂雪梨一邊嬉皮笑臉地說道:“來,小妞兒,再給大爺學一遍雞叫……”

“喔喔~喔喔喔~”吃了雪梨的大鸚鵡果然清脆嘹亮的叫了出來。

“神鳥!真聰明啊!”薑暖興奮地圍著那鳥架子轉了一圈,然後把手裏剩下的半片雪梨塞進了自己的口中,三下兩下的咽了,又拿起一片新的雪梨舉到大鸚鵡的眼前:“想吃麽?下麵跟著爺學句新的……”

==名門閨秀田家女。 第 177 章 過後的最後狂歡,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著。

薑暖被請進詩會的時候,請柬上客人幾乎都已經到齊,極其寬大的暖房裏吊著十六盞巨大的宮燈,將暖房裏照了個燈火通明,濃鬱的花香混合著酒香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一下子就讓立在門口的薑暖打了個噴嚏,很多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真難聞!”心裏吐著槽,薑暖揉著鼻子,迎著這些天之驕子的好奇的目光施施然地走了過來。

因為這場大病,薑暖本就纖弱的身子又清減了不少,就算這幾日她胡吃海塞地補了幾天,可效果好像還是不太明顯。春節新做的淡藍色分身襖裙微微有些肥大,不過配上她挺拔的風姿倒是別有些風流的味道。

別致的衣裙,是帝都裏大家都未見過的款式。隻這一樣就把那些鶯鶯燕燕地目光都抓了過來,女人,天生就是愛注意別人穿戴的生物。

依舊的不施粉黛,倒是她的發髻幾天是楊玉環給她特意妝扮的桃花髻,這是宮裏流行的樣式,民間見到的人甚少,是公主們未出閣時最喜歡梳的發式,簡單俏皮,頭發被分成五綹盤在頭頂,自然的垂下,像一朵盛開的五瓣桃花,隻在耳邊兩側頭上各戴一朵珠花裝飾。薑暖沒有帶珠花,她用的是玉環結的銀色絲線帶穗子的絡子結在耳邊,兩條銀絲穗子垂在她的臉頰兩側,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搖曳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麽的幹淨,纖塵不染。

迎著眾人的視線薑暖隨意的掃過,尋找著自己可以落座的地方。

“薑小姐,您的位子在這裏。”一個王府的小太監躬身走到薑暖身側低聲說道。

薑暖順著他拂塵指去的方向一看,倒是在並不顯眼的右側 第 177 章 ,你什麽時候看到你七哥好過這口兒?”七皇子好武,他倒不是客氣,是真的不喜歡這些文文鄒鄒的東西。至於坐在哪裏對他來說都一樣,反正他就是來看看女人的。

“是啊是啊。”旁邊的十皇子連忙點頭應道:“你和王叔趕緊落座吧,否則大家可是都不好意坐呢。”

待到十一皇子擺了手還要謙讓幾句的時候,暖房外這裏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渭國太子殿下,渭國國師大人到!”

畢月烏也來了?薑暖咽下口中的美酒,抬眼朝著門口望去,一身黑衣的畢月烏和幾個身穿白衣帶著銀色麵具的人已經走進了大廳。

嗯?畢月烏的樣貌沒有多少變化,一樣的俊美英挺,隻是多日未見,薑暖怎麽瞅著他好似也瘦了幾分?不是說這些人都是對感情一道沒心沒肺的麽?他怎麽也瘦了?

賓主客套了幾句,因為都是比較相熟,岑相思便一手拉著著畢月烏,一手拉著十一皇子信步朝著主位走去:“我們快坐,別讓大家久候了。”

三個俊美的男人攜手而來,從中間留出的寬寬地鋪著紅毯的道上走過,真如一道養眼的風景,薑暖也覺得這樣的風光不看可惜了,因此她端起酒壺來,衝著對麵的簡玉偷偷的舉了舉,二人會心的一笑,各自就著美色飲了一口美酒,好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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