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臨時之前
“兄弟，對不住了。”站在幾米之外看著一臉怒容的莫日根，亦思馬因有點愧疚的說道。原來剛才莫日根剛剛喊出來讓手下全都騎上馬往北走，但是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便聽到從後麵傳來了一聲慘叫之聲，莫日根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親兵中的一個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就在那個倒下的親兵的一旁站著的便是臉上沾滿鮮血，手持鋼刀的亦思馬因。
不過雖然此時的亦思馬因臉上帶著些許的愧疚，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減緩，一刀砍死了一個莫日根的親兵之後，亦思馬因手中的鋼刀並沒有絲毫的停留，往前一步一刀而下又有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莫日根的親兵成了亦思馬因的刀下亡魂了。
如果說這個時候莫日根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話，那他也就白在這個世上活了這麽多年了，“你投靠了大明？”莫日根眼神當中含著無盡的怒火，抽出自己的報道莫日根便要去殺了亦思馬因，不過立馬莫日根便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正是明軍趕過來的時候，自己趕緊逃離這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為亦思馬因而被明軍攔住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在這一刻莫日根腦海之中難得的保持了清醒，反應過來的莫日根製止住自己衝上去的衝動，反而一拉韁繩，用刀把在身下寶馬的後麵狠狠的來了一下，吃痛之下那批墨紅色的寶馬後退狠狠的往地上一瞪，前腿邁開大步的往前麵跑去。“所有人不要糾纏，趕緊離開這裏到草原深處去。”便跑莫日根邊朝著自己的手下大聲的喊道。
不過雖然莫日根已經醒悟了過來了，但是時間確是已經晚了，“攔住他。”看到莫日根要跑，亦思馬因大喝一聲，當先便衝了上去，而在亦思馬因的後麵。那些親兵們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要說剛才他們確實是腦袋幾乎當機掉了，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這段時間以來亦思馬因和莫日根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但是現在看到突然出現的一幕，亦思馬因竟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把屠刀砍向了莫日根的身上，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反應不過來的。他們實在是想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了。
不過封建時代也同樣有封建時代的好處，想不明白沒什麽，隻要他們知道忠於亦思馬因的命令便可以了，在聽到亦思馬因的大喝之後，眾多的親兵連忙慌忙的抽出自己的寶刀往前麵和旁邊來沒來得及跑的莫日根的兵馬砍殺了過去，而同樣的也有不少的人在亦思馬因的帶領之下騎上了馬匹朝著往北跑去的莫日根追了過去。
“莫日根你就束手就擒吧，今天你是跑不掉的。”莫日根騎著寶馬在亦思馬因前麵幾十米的地方，而亦思馬因在後麵卻好像一點都不著急一樣。
莫日根對於亦思馬因的話毫不理會，他認為亦思馬因這是在延緩自己的速度，隻要自己回話了速度必然會受到影響。
在莫日根的前麵。那些屬於莫日根的手下看到飛奔過來的莫日根之後，大都感覺一陣莫名，不過很快他們便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了，當下所有人都不說其他的，上了馬匹便跟在莫日根的後麵。
看到聚集在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莫日根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但是很快，他便再次麵如死灰了，因為就在他快要衝出人群的時候，卻看到在最北麵，早已經擺好了陣勢的大批騎兵人人拉著弓箭朝向自己。
“律……”猛地一拉韁繩。莫日根當先停在了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這個時候已經不隻是莫日根一個人麵如死灰了，恐懼、慌張的氣氛迅速的蔓延了開來。
原來這一切早就是亦思馬因準備好了的，從來到了這裏之後亦思馬因說的在這裏休息都是亦思馬因困住莫日根的第一步。
如果兩人離開的太遠了，無疑到時候大明的軍隊追上他們的可能性就小了，所以亦思馬因也不敢讓莫日根離開大明太遠的距離，這裏距離大明才二十裏地而已，距離剛好了。
在暗地之中亦思馬因的布置還不止如此，在兩人帶著大軍趕來這裏的時候，亦思馬因便有意識的讓自己的軍隊走在莫日根的大軍的兩邊，而自己則進京跟在莫日根的旁邊。大軍在這裏停下來之後，亦思馬因便迅速吩咐自己的心腹也就是此次前來的大將達日阿赤從兩半抽調了部分的軍隊唯獨在了整支大軍的最北邊。
現在在莫日根的前麵擺開了陣勢的軍隊便正是達日阿赤親自率領的。
“亦思馬因，”扭過神來，朝著在自己最後麵不緊不慢的過來的亦思馬因，莫日根簡直想要衝上去生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亦思馬因，沒想到，沒想到口口聲聲同生共死的你竟然敢背叛我。”
“我記得當初你我和亦卜剌在一起的時候是你第一個提出來反叛大明的，大明倒地給了你什麽好處，竟然讓你這個自私自利巨甚的人把自己的靈魂都給出賣了。”
“說實話，大明什麽都沒有給我，走到這一步我也是被逼無奈的。”麵對莫日根的質問，亦思馬因無奈的回答道。
“被逼無奈？啊，哈哈哈，好一個被逼無奈，你口口聲聲說反叛大明是被逼無奈，現在你竟然有這麽說，有什麽被逼無奈的，反叛了大明你我到了草原照樣逍遙，還有你是知道的現在阿喇哈青森和巴圖蒙克兩個人已經率領五十五萬大軍南下了，你以為大敵當前大明還有時間管你我嗎？”
“哎，正是因為此所以我才選擇了投靠大明。”亦思馬因沒有去反駁莫日根，而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正是因為阿喇哈青森和巴圖蒙克他們兩個人率兵五十五萬南下，所以我才不得不投靠大明以保全自己。”
“此次蒙古和大明決戰雙方勝負難料，不過對於我來說結局卻早已經注定了。反叛了大明，巴圖蒙克他們勝了我也是死路一條，敗了我還是死路一條。”
“為什麽？”莫日根不解的問道。
“不為什麽，就因為我亦思馬因和巴圖蒙克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你以為如果真的讓巴圖蒙克帶兵打敗了大明之後他還會留給我一個容身之地嗎？”
聽了亦思馬因的話。莫日根漸漸的明白了，對於亦思馬因來說還真的是沒有多餘的選擇了，亦思馬因和巴圖蒙克兩人是生死的大敵。兩人的部落數代交戰，從兩人出生的那一刻兩人便決定了今後的關係。
更何況亦思馬因在自己部落了掌權了之後做的比自己的先祖還要過分，他在巴圖蒙克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設計害死了巴圖蒙克的親生父親。擄走了巴圖蒙克的生母，這個仇恨便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消除的，雖然在幾年之前巴圖蒙克曾經暫時的接納了亦思馬因的效忠，但是誰都知道那隻不過是巴圖蒙克的緩兵之計而已。隻不過是當時的巴圖蒙克不願意冒著巨大傷亡的代價去和亦思馬因、亦卜剌還有當時的火篩他們開戰而已。當時從亦思馬因屈服於巴圖蒙克之後沒有哪怕一次前往巴圖蒙克的汗帳朝見巴圖蒙克的，為什麽，因為亦思馬因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去了絕對是有去無回的。
而此時巴圖蒙克和亦思馬因之間的仇恨比著那個時候還要多的多了，亦思馬因三年前背叛巴圖蒙克導致巴圖蒙克打敗，這個仇恨要比殺父奪妻還要大，對於男人來說一兩個人的生死並不是最大的仇恨，自己手中的勢力被對方消弱才是最不可忍耐的。
兩人之間這麽大的仇恨。亦思馬因如何還敢去投靠巴圖蒙克，人的思想都是會隨著時間以及環境的變化而不斷的變化的，之前在離開京城之前亦思馬因滿腦子裏都是想的自己要想方設法擺脫大明的控製，他要獨立，他要擴大自己的勢力。所以那個時候自己與巴圖蒙克之間的仇恨反而被他當時的欲望所掩蓋了。
不過他忘了不代表別人也往了，這一點在大明當中有很多人都還記得呢，朝中的幾個大臣記得，朱厚照也記得。在朱厚照看來這邊是一個突破口，自古以來中華民族當中最不缺少的便是計謀了，而且朱厚照的計謀也很簡單。隻需要找一個善變的人將亦思馬因忽略掉的事情提醒一下便好了，隻要亦思馬因不是一個蠢人，他都會做出最好的選擇的。
而亦思馬因是蠢人嗎，當然不是了。在一路北上離開大明的路上，經過朱厚照派去的人的不斷提醒，亦思馬因一下子便冷汗直流，他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著如何如何的擴大自己的權勢，竟然把巴圖蒙克這個特殊的問題給忘記了。
之後的時間，不用說亦思馬因肯定是在不斷的思考這件事情了，之前忽略了自己一直以來和巴圖蒙克之間的仇恨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了，他就不得不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一直以來的打算是不是正確的了。
從現在的結果我們也可以相當當初的經過，想到巴圖蒙克的事情之後亦思馬因肯定是在心裏漸漸的動搖了自己的打算了，因為他發現不管如何自己都找不到一個真正的、保險的讓巴圖蒙克不會在將來秋後算賬的方法來。
在京城的時候自己想當然的認為自己通過巴圖蒙克派往大明的那個使臣便可以解決自己和巴圖蒙克之間的所有事情，想當然始終是想當然了，對於巴圖蒙克這樣的人來說，為了達到目的他們什麽事情幹不出來，這個時候他答應自己，就不會影響將來秋後算賬的事情，反正在草原之中大家隻信奉實力而不講究大明那些掛在嘴邊的道德禮儀。
所以說巴圖蒙克最後如果真的打了勝仗了，他亦思馬因絕對是必死無疑，而反而如果是大明打了勝仗了，那他亦思馬因的下場也同樣是一樣的，一旦此之中大明勝出。到時候大明的實力和地位都將是空前絕後的，到時候對於自己這個背叛了大明之人，朱厚照又豈能讓自己逍遙的活在草原之上。
在亦思馬因和莫日根一起路過九十九泉的時候，就是在那裏亦思馬因最後終於下定了主意，自己還是投靠大明才更加保險一點，最起碼投靠了大明要不出意外自己都可以很好的活下來。
大明的綜合實力太強了，雖然在戰場之上大明不一定是那個最後的勝利者。但是最起碼現在的蒙古絕對沒有完全滅亡大明的實力，所以這樣在最後如果巴圖蒙克勝了，自己投靠了大明也可以跟著大明的皇室南下以保全性命。而如果大明勝利了那就更好說了，在大明的手底下絕對要比在巴圖蒙克的手底下安全的多了。
亦思馬因說的那些，莫日根都想到了。不過涉及到了自己的生死了，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可憐亦思馬因而原諒了他的背叛，在短暫的思考了一會之後，莫日根發現自己竟然又上了亦思馬因的當了，就在剛才自己和亦思馬因說話的那會，已經不少的時間久這麽被浪費了，現在自己時間緊逃出這裏才是最關鍵的，說不定晚了一點時間明軍便趕到了，“不愧是亦思馬因，當然好狡猾。”莫日根心裏說道。當然他已經忘了其實是自己先開口問話的，亦思馬因這才順計的裝作回答莫日根的疑問而借機遲緩莫日根離開這裏的時間。
莫日根扭過神來，看了一下前邊以及兩邊，發現在正前方阻攔自己的兵力是最多的，而兩邊的則要少了一點。發現了這一點，莫日根當下也不再遲疑，“所有人從西麵突圍，那裏有接應我們的軍隊。”當下莫日根朝著自己身後的軍隊大聲喊道。至於他說的接應的軍隊你那就純粹是胡扯了，如果說真的有接應的軍隊的話那或許就是巴圖蒙克的軍隊了，不過嗎在戰場之中有時候主將為了保住軍隊的士氣欺騙的方法也是用的都欄了。
還真別說。雖然大多數的人也都不怎麽相信莫日根的這句話，但是大家真的衝起來了那也是真的勇猛。
“衝啊……”近三萬人的大吼之聲，那也絕對是聲勢震天了，雖然沒有給他們足夠的距離將騎兵的速度提到最高，但是那種突然爆發的氣勢也是不容小視的。
“不愧是曾經跟著火篩的兵馬。”看到莫日根手下大軍的氣勢，亦思馬因不住的感慨道，在絕對的逆境之中還能夠爆發出這種聲勢的軍隊，在蒙古草原之上他就知道有兩個人手下的軍隊才能夠做到，一個是巴圖蒙克手下的軍隊，而另外一個則是火篩手下的軍隊。火篩是漠南蒙古除了巴圖蒙克之外的另外一個傳說，如果不是火篩沒有巴圖蒙克黃金家族直係後裔的身份的話，說不定火燒的成就也不會比巴圖蒙克少多少，不過巴圖蒙克有了正統的身份，確實是占了不少的便宜的。
隨著火篩三年前死了之後亦思馬因還以為他麾下的那些軍隊以後就難有何作為了，沒想到雖然換了主人了，但是那種氣勢卻還沒有完全消失呢。
“射箭，抽刀。”看到衝過來的莫日根的軍隊，達日阿赤大聲的喊道，剛說完，從三個方向飛過來的弓箭數不清的射向了最中間的莫日根的軍隊。
僅僅是射了一輪的弓箭，莫日根便帶著大軍衝到了亦思馬因放在外邊阻擋莫日根的軍隊的跟前，不過雖然大敵到了跟前了，但是他們卻沒有慌張，在心理上巨大的優勢讓他們能夠在麵對突然爆發了的莫日根的軍隊絲毫不落於下風。
“殺……”“殺……”瞬間，在這片平靜的草原之上殺聲震天，整整六萬人在這裏揮舞著大刀，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六萬人相互絞殺在一起，騎兵麾下的馬匹在這個時候根本就無法動彈，隻能在原地不大的地方來回踱步，而且上麵的士兵卻還要時不時的應付來自四周可能出現的敵人。不過倒是有一些幸運兒竟然在包圍之中僥幸衝了過去，出去之後這些人便迅速的往西北方向跑去。
不過幸運兒終歸是極其少數的，當從南麵而來的鄭萼帶著明軍趕到的時候，莫日根和他的絕大部分手下還在和亦思馬因他們廝殺在一起。
“全軍衝鋒……”看到前方那數萬人在一起廝殺產生的慘烈的戰場，還沒有交戰，鄭萼和他麾下的士兵便已經受到了這種慘烈氣氛的影響，隨後鄭萼一馬當先，五萬騎兵跟在後麵猶如滾滾煙塵一樣朝著不遠處交戰的亦思馬因和莫日根他們衝了過來。
本來亦思馬因和莫日根兩人便是站的差不多旗鼓相當，如果沒有外力加入的話，雙方的毅力便是決勝的關鍵了，但是當鄭萼帶著大軍感到的時候，戰場的情況迅速的發生了變化，鄭萼的五萬人加上亦思馬因的三萬人，整整八萬人，此時莫日根已經完全處於劣勢當中了。
之後的交戰並沒有持續多上時間便漸漸的落霞了帷幕，“莫日根，你下馬投降吧？”看著被圍在中間的莫日根，亦思馬因大聲的喊道。這一句話今天他已經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