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們三個人陽氣重,又或者我們人品好,這一夜半點不正常的事都沒發生。

一大早起床,我剛推開門,就見張庭拎著鳥籠子,準備去遛鳥。

他見我們起來,也不打招呼,扔給我一把家大門的鑰匙。

“白天沒事,你們愛哪哪去,晚上回來就行了。”

說完,拎著鳥籠子,邁出了家門。

大熊看著他的背影,無不羨慕的說:“瞧這老爺子的架勢,還真有點八旗子弟的意思。”

我把鑰匙揣進兜裏:“你們看他的樣子,像是家裏鬧鬼嗎?。”

清風打著哈欠往門外麵走。

“既然來了就呆幾天吧,回去你倆也好交差。行了,都別傻站著了,去龍吟閣吃早餐去。”

龍吟閣?

我愣了一下。

“那地一碗豆漿都十塊錢!就咱三這身板,一頓早飯沒三百塊錢下不來。你有錢沒地方花了啊?路邊找個攤子吃點油條得了,別得瑟了你。”

“唉,我說老陳,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張老爺子說的可是給咱們報銷,你隨便找個攤子有發票?再一個,你也太看不起張老爺子了吧?就這家產,別說咱們吃他幾天,就算你天天這麽吃他十年,人家也不會覺得少了根汗毛。”

我猶豫的問:“這麽做有點不厚道吧?”

大熊推了我一下:“走吧,有啥不厚道的,要是老張頭嫌咱們吃的貴了,反正是清風的主意,讓他出錢不就行了。”

我一琢磨大熊說的有道理。

如果老張頭不認賬,反正是清風出的主意,自然有他來出錢。

想到這,我小跑著出去開車,一邊跑一邊說:“聽說那的早膳是不錯,一直沒機會去。趕緊的去,晚了該沒地方了。”

清風在後麵追我:“老陳,最不厚道的是你,一聽說不用你出錢,你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一頓早飯,我吃的相當開心。

一算賬,花了五百多。

吃完早餐,我們也沒什麽事幹。

商量了下,去民族大學找到寶梅,中午又海吃了一頓。

這頓花了一千五百多。

下午又去打了會台球,還很得瑟的找了一個環境不錯的咖啡屋坐了會。

到了晚上,又把馬曉晴叫出來吃了一頓,晚飯花了兩千多。

我一算,這一天的花銷,將近五千塊錢了。

反正不是我掏錢,樂的開心。

吃飽喝足,我們三個開車回到張庭家。

這老頭正神清氣爽的打太極拳,見我們回來了,連個頭都沒點。

這會天還沒全黑下來,清風一臉賊笑的套近乎。

“呦..老爺子好精神頭啊,打拳那啊?”

張庭動作不停,斜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少沒屁裝咳嗽,有話就直說。”

清風這幾年也鍛煉出來了,臉皮厚的跟城牆也差不了多少。

我就見他一沒臉紅,二沒咳嗽,嬉皮笑臉的說:“老爺子,早上可是你說你這不管飯,讓我們外麵吃了回來找您報銷,我們哥幾個窮,身上沒多少錢,今天的飯錢您就先給報了吧,”

他說完,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發票,遞了過去。

誰知道張庭看也不看,依舊慢悠悠的打拳,邊打邊問:“你直接報個數就行了。”

清風抹了下嘴:“不多,五千。”

老爺子這會也打完了一套拳,收了架子,朝我們擺手。

“跟我進來吧。”

我們跟他進了東屋。

張庭氣定神閑的做在檀香木雕花的木椅子上,轉身從一個小櫃子裏拿出十摞百元的大鈔,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三個,垂下眼皮。

“這一天才吃了五千?花錢都不會?真是廢物!這有十萬,你們先拿著花,以後不用給我開發票了,花完了直接來找我要。”

說完,指指桌子上的錢:“把錢拿走,沒事就出去吧。”

任是我想了無數種可能,卻從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出。

這老頭也實在太有錢了吧?

看他拿出這十萬塊錢的架勢,就像是在哄小孩子,從兜裏隨便掏出了一塊錢一樣,連眉毛都沒眨一下。

一時間,我們三個都有點發傻的看著桌子上的錢。

張庭好像很看不得我們這個樣子,淡淡的說:“先拿著花,不夠在來取,瞧你們這點出息!這十萬塊錢,一星期要是吃不完,以後出門別說認識我。”

這話說出來就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了。

我剛想拒絕,清風卻搶先一步跨上前,拿起桌子上的錢,嬉皮笑臉的說:“既然老爺子吩咐了,那我們也不客氣,那要是這星期花超了怎麽辦?”

“花超了算你本事,花完了再來找我。我要喝茶了,就這樣吧。”

老張頭說完,不耐煩的朝我們揮手。

清風笑嘻嘻告了別,捧起錢,扭頭朝我倆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回到我們住的南房,我們關上門,清風把錢甩到炕上。

我和大熊看的眼睛都直了。

大熊喃喃的說:“這是一個星期花的?還花不了就看不起咱們?這老東西也太有錢了吧?”

清風不屑的看著我倆。

“這就叫有錢?那是你們還沒見過真正的有錢人。我跟你們說,那些房地產的大老板,才是真的有錢。人家那吃穿住才是真有品位,老張頭跟人家一比起來,就是一土財主。”

我看著十捆鈔票,無不羨慕的說:“我倒沒想過跟人家那些大老板比,這輩子要能當個老張頭這樣的土財主,俺就知足了。”

大熊躺在**:“就憑咱倆這點工資是沒戲了,要有錢,等下輩子吧。”

我沒理他,好奇的說:“老張頭說他從沒上過班,還說家裏的錢財都是祖上留下來的,他祖上是幹什麽的?怎麽會有這麽多錢?還有,這麽有錢的一個人,連個老婆也不找?就他這麽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我說老陳,你當警察都當傻了吧?老張頭的祖上,一看就是那種當過大官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滿清那會當官有多腐敗?常言說的好,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你說他不成家?有的人性格就是孤僻,不合群。你在看看老張頭的樣子,他會跟別人相處嗎?別想那麽多了,照我看啊,他家裏是絕對沒有什麽問題,多半是他聽錯看錯了。既然你們頭讓你們在這守幾天,那就呆幾天。天天吃好的喝好的,這活哪找去啊?”

我覺得清風說的很有道理,人家有錢沒錢關我什麽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也就是了。

聊了會,覺得睡覺還早,大熊出去買了副撲克,又買了點啤酒花生之類的。

我們幾個坐在坑上,鋪了層報紙,開始鬥地主。

直鬥到深夜十二點,大家都困的不行,這才不玩。

出於職責,需要我還是準備穿著褲子和長袖T恤睡。

最後一把地主,我們鬥的是誰輸了誰去關燈。

很不幸的是我輸了。

我下了地,走到牆邊,剛想去拉燈繩,一直大蒼蠅嗡嗡的飛了進來。

這蒼蠅離我實在太近,而且就在牆邊上晃悠。

我也是順手,啪的一巴掌,把蒼蠅拍到了牆上。

可把蒼蠅拍到牆上,我立刻感覺到了不對。

我手心竟然被狠紮了一下。

我疼的一呲牙,把手翻過來一看,手心竟然被那隻蒼蠅刺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