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使得有點大。
這一拍,我感覺跟拍在了大頭釘上一樣,手上一陣刺痛。
我“哎呦!”一下,喊出聲。
大熊和清風從炕上坐起來,齊聲問:“怎麽了老陳?”
“這蒼蠅有古怪!”
我隨口說了一句,甩了甩手,向雪白的牆壁上一看,卻沒看見蒼蠅的屍體。
我心中很是納悶。
打了二十多年的蒼蠅了,雖然很少用手去拍,可也拍過幾次,向來都是一巴掌就拍死在牆上,從來還沒碰到過能把手給紮出血的蒼蠅。
雖然手心隻是像粗針紮的一樣,隻出了幾滴血,可那也不至於啊?
我好奇的蹲下,仔細的在牆壁四周尋找那個被我拍落的蒼蠅。
大熊好奇的問:“你幹嘛呢?地上有你媳婦啊?”
我沒理他,繼續找了會,才在緊靠牆邊上,找到那個蒼蠅的屍體。
令我奇怪的是,撿起這個蒼蠅,手上沒有粘粘的感覺,反而有一絲冰冷。
而且這蒼蠅頗有重量。
我好奇的捏起來,拿到清風和大熊跟前,拽出一張煙盒裏麵的錫紙,把蒼蠅放到白紙那一麵仔細一看。
這哪裏還是什麽蒼蠅?
這完全是一隻金屬做成的小機器。
被我拍碎的蒼蠅身上,沒有一滴的水分,身體裏吐出一根細小的金屬絲。
就是這根金屬絲,紮了我一下。
大熊和清風也看出了不對。
清風訝異的對我說:“前幾天在網上閑逛,有個網站上說,米國人正在研究蒼蠅間諜,這就研究出來了?”
大熊一臉的好奇往前擠了一下:“我看看,我看看。”
我被他擠到一邊,心裏卻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
這麽小的機械蒼蠅,已經是地球上最頂尖的科技才能製作出來。
別看小,造價絕不會低。
照我估計,這麽一個小蒼蠅的造價,至少在幾十萬美金。
這種高端的間諜產品,隻會用在一些相當重要的國際大事上。
如此高科技的間諜產品,竟然出現在了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家中,這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了。
我還有些發愣。
外麵院子裏,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叫聲。
“還我的命來啊……我死的好慘啊……”
聲音淒惻陰冷,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而聽聲音的語氣,應該是從一個年輕的女人口中發出。
難道老張頭口中說的女鬼,真的出現了?
聲音一起,我全身一寒。
接著,院子裏傳來老張頭的喊聲。
“陳平,陳平,這鬼玩意又出來了,你們趕緊想辦法。”
他喊的聲音雖大,卻連自己的房門都沒開。
我心中疑惑越來越深,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清風已經推門出去,手中拿了一張黃符,威風凜凜的站在院子中間,大聲喊:“何方惡鬼?快快給小爺現身!”
有清風在,大熊顯得有恃無恐,緊跟著竄了出去。
我心有顧慮,出了門口,四下打量。
這時已到深夜,家家戶戶都早已經休息,旁邊的鄰居更是燈火全無。
這兩聲喊叫,像是並沒有驚擾他們,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熱鬧,或是喊聲不滿。
濃鬱的夜色下,古老的院子顯得幽靜而又陰深。
我四下看了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
院子裏太過黑暗,我想了下,準備去東房找老張頭要個電筒。
剛走了沒兩不,院子裏又傳來淒厲的喊叫聲。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悚然一驚,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就見院子當中,那顆已有百年的大槐樹後麵,一道白影一閃。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再仔細一看。
濃密茂盛的樹枝茂葉中,一道白色的人影穿梭其中。
“清風,槐樹上有東西!”
我不知道樹上的到底是什麽,隻能用東西兩字來形容。
“禹步相催登陽明,白氣混沌灌我形。天回地轉步七星,躡罡履鬥齊九靈。我步我長生惡逆,摧伏蛇妖驚我步。我長生眾災消滅,我獨存急急如律令。”
清風口中咒語一聽,手中黃符向槐樹上激射而出。
白色的影子在樹蔭間晃晃忽忽,一下前麵一下後麵,看的我眼花繚亂。
黃符打出去,繞著槐樹轉了一圈,又飄回到清風的手中。
清風驚奇的咦了一聲:“我這驅鬼的靈符,怎麽不管用?”
說著話,又掏出一張符。
可還沒等他開口念咒,白影也仿佛感到了危機,不在圍著樹轉,向圍牆邊上飄去。
白影一離開槐樹,我看了個清清楚楚。
白影竟然真的是個女子。
這女子穿著古裝白色的褻衣,頭發很長,隨威風飄舞,看上去跟飄柔廣告裏的頭發一樣。
臉色蒼白,雙眼向外凸出,舌頭吐在外麵,淩空向牆外飄去。
女鬼在空中移動的速度甚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牆上。
“我的媽呀,真是個女鬼,還是個吊死鬼。”
大熊一聲驚呼。
清風快速向她背影追去,口中咒語不停,手中黃符又激射出去。
這道黃符跟上道一樣,依舊沒什麽效果,急速的轉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中。
女鬼淩空懸在牆上,示威一般的停在上麵。
我見清風的靈符不管用,掏出槍,準備先給她一槍,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還沒等我瞄準,東房門被推開。
老張頭探出腦袋,朝我們喊:“快快,快把這女鬼拾掇了,我有重賞。”
原來這老東西一直躲在門後麵偷看。
他話音剛落,那女鬼竟然開口說話,而且發出的還是男聲。
“哈哈,老東西,你上當了,東西我已經得到手了!”
說完,還揚起胳膊。
她的手上拎著一個小小的包裹。
東房透露出來的燈光下,老張頭身子猛地一陣搖晃,臉色也是一變,接著著急的朝我們喊:“快快,快抓住那個東西,他偷了我家裏貴重的寶貝!!”
老張頭的聲音很是急切,透露出焦急和惶恐。
老張頭剛說完,牆上那個女鬼向外麵一跳,不見了蹤影。
變故來的太快,容不得多想,清風率先打開大門,衝了出去。
大熊緊隨其後。
我也拎著槍向外追。
剛追出大門,我突然想到那隻間諜蒼蠅,感到不對,慢下了腳步。
這一猶豫,清風和大熊已經跑的遠了。
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
這完全是一種直覺,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
不管那個女子是人是鬼,大熊和清風完全能應付過來。
想起那隻蒼蠅,我覺得後麵肯定還有變故。
想到這裏,我停下腳步,剛想從大門回去,又覺得不對,爬上圍牆,向老張頭的房間看。
從圍牆到老張頭住的東房,有一百多米。
此時天黑,他那屋子燈光亮著,門也開著,是以裏麵的情況能看的清清楚楚。
老張頭顯得很焦躁,背著手在屋子裏不停的轉圈,仿佛心中有一件極難解決的事情,猶豫不決。
他時而走的快,時而走的慢,還經常停下向門外看,看樣子是期盼我們早點回來。
過了足足有三四分鍾,我清楚的看見,他猛地跺了下腳,走進側麵的屋子。
老張頭一走進屋子,從他牆下幾盆大的盆栽下麵,突然竄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向屋子裏躡手躡腳的走去。
我心裏一驚,這裏果然又貓膩。
我低了低頭,耐著性子看那黑色的人影想要幹什麽。
黑影進了屋子,我也小心的從牆上爬下來,慢慢靠近院子那顆大槐樹。
這百年的槐樹有兩個人粗細,藏個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剛站到樹後麵,就聽屋子裏傳來老張頭驚奇的喊聲:“你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一個聽起來特別別扭的聲音響起。
“嘿嘿…老頭,你還是上當了。”
這人語調說不出的生硬和別扭,舌頭像是卷不過來一樣,聽起來像是一個剛學中文的老外。
“哎呦……你別搶我的寶貝,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啊……”
老張頭惶急的聲音響起。
我顧不得多想,舉槍就要衝進屋子。
可還沒等靠近,黑色的人影從屋子裏麵快速的竄了出來。
這人一身黑衣黑褲,蒙著臉,金發碧眼,竟然真的是個老外。
他手中拎著一個紅布包裹著的盒子,快速出了東房,看也不看四周的環境,向一邊急跑。
看他毫不猶豫的樣子,肯定是觀察了這個院子很久,早就規劃好了逃跑的路線。
這人跑動的十分快,隻要稍有猶豫,就會被他逃跑。
這會哪裏還有時間多想,我舉槍對準他就是一槍。
“嘭!”
槍聲一響,這一下正好打在他拎著包裹的胳膊上。
老外渾身一震,包裹掉到了地上,人卻半點也不停留,翻牆而逃。
說實話,這一槍完全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我原本是槍一響,把他嚇唬住,然後威逼他停住。
誰想到竟然真的打到他胳膊上。
那人看起來訓練有素,臨危不亂,一刻也不停留。
我卻楞了一下。
等我回過神來,就這短短的時間裏,老外已經翻牆跑了。
我剛想去追,屋子裏傳來老張頭痛苦的呻吟。
我怕他出什麽意外,撿起老外掉下的包裹,快步走到東房。
一進屋子,就見老張頭肚子上插了一把並不很大的匕首,地上流了一攤血,雙手捂著肚子,眼神已經變得黯淡。
人也萎靡不振,跟幾個小時前的趾高氣揚比,完全變了一個人。
老張頭看見我進來,著急的喊。
“陳平,陳平你快去追,那東西不能落到別人的手裏。”
隨即看見我手中的包裹,鬆了口氣。
“還楞著幹什麽?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