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叮叮叮當……”
鬧鍾鈴聲猛然響起,我翻身而起,卻是一頭冷汗。
茫然四顧,發現躺在自己家中的**。
床頭櫃上,馬曉晴給我買的帶萬年曆的鬧鍾,正在不依不饒的響著。
扭頭看了一下鬧鍾上的日期,9月24日。
我伸手拿過鬧鍾,把鬧鈴關閉,放回去,腦子一時還是沒有回過味來。
可我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科隆人基地裏,後背中了保衛隊長一槍。
現在怎麽又回到了家中?
難道那些無比真實的經曆,隻是一場夢嗎?
如果是一場夢,那這場夢也未免太過真實了,真實的讓人害怕。
我舒展了一下雙臂,發現後背沒有什麽異常,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胳膊。
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感,讓我知道,那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夢。
楞了足足有十分鍾,我才想起來,老楊今天讓我和大熊十點之前趕到五科。
我搖搖頭,苦笑一下。
看來自己還真是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振作了一下精神起床,穿好衣服下了床,按照以往的習慣,先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一個美麗的播音員,正在播報一條新聞。
畫麵上,一個年輕的男老外,站在一個極其宏偉的瀑布前麵,麵對著鏡頭,興奮的大聲喊叫著。
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傳來。
“布魯斯先生在木桶中漂流下了伊瓜蘇瀑布,伊瓜蘇瀑布位於南美洲是世界三大瀑布之一,布魯斯先生這一創舉又打破了一項世界記錄,吉尼斯世界紀錄已經正式承認這項紀錄……”
聽著播音員的訴說,我感覺這畫麵是如此的熟悉。
我猛的想起來,在夢中,電視裏曾經播報過這條新聞。
我驚訝的看著電視,已經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也是一片混亂。
難道我真的夢到了曾經要發生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曆史上一直有記載。
最有名的恐怕就是米國總統林肯夢見自己的死亡了。
有一天他夢見自己走進白宮,衛兵和眾人都很肅穆、悲哀。
林肯總統問衛兵出了什麽事,衛兵說總統被暗殺了。
林肯總統感到驚奇,但他看到米國國旗遮著一個人,他走近一看,真是他自己。
第二天,他沒有什麽不安,將夢告訴妻子和其他人,妻子囑咐他要小心。
第三天,他果然被人用槍謀殺身亡,於1865年4月15日與世長辭。
也許我的遭遇和這位總統一樣,夢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又或者隻是一個巧合。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把這不和實際的想法趕走,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隻是一個巧合。
默念了十遍,在自己心裏暗示下,不在把這當做一回事。
走到廁所洗漱完,振奮了一下精神,開車出門。
和往常一樣,我來到經常去的一家做早點的小吃部,要了碗豆腐腦三根油條。
正吃著,耳邊傳來一陣吵鬧聲。
抬頭一看,兩個男人正在吵鬧,原因是為了趕時間,其中的一個擠了另一個。
另一個手中的豆腐腦被擠撒,撒了自己一身。
被撒在身上的男人當然不幹,拽著那個男人吵了起來。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我甚至記得兩個人的模樣。
眼前的一幕,如果還說是巧合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突然,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到腦門。
難道林肯總統發生的事,將要在我身上再重演一遍?
我看著手中的油條,卻無論如何再也吃不下去。
聽著兩個男人不停的吵鬧,我全身一片冰涼,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頭望著藍天,狠狠喘了幾口粗氣。
清涼的口氣進到肺裏,感覺好了許多。
我伸出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拿出五塊錢給了老板,頭也不回的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老板想要找錢給我,我揮揮手,示意不用了。
神情恍惚的回到車裏,發動車,向總局方向開去。
一路上,我不斷的告訴自己鎮定,這或許隻是一個巧合,或者說是我想多了。
想想以前,也曾經做過類似的夢。
有時候時常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卻又感覺到無比的熟悉。
想了又想才發現,自己以前夢中曾到過這裏。
這樣的夢,不止我一個人做過,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曾經曆過。
既然如此,我的夢不過是比較清晰罷了,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想到這裏,我自嘲的笑了笑,暗罵自己膽小。
想通了這點,打開車窗,一陣微風吹來,心情頓時舒爽起來。
隻是這美好的心情,沒保持多久。
剛拐個彎,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麵就開始堵車。
車堵得很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摁了幾下喇叭,催促前麵的快些,卻聽到前麵的車也在摁喇叭。
無奈的打開收音機,電台裏麵傳來劉德華的忘情水。
我沮喪的倒在座位上,無聊的聽著老歌,眼睛四下亂看。
猛然間,一個二十多歲,身穿紅色T恤的女孩子,出現在視線裏。
紅色T恤已經有些舊了,卻被洗的很幹淨。
女孩梳著利落的馬尾辮,臉上紅紅的帶著微笑,在這無聊的街道上,猶如一隻花蝴蝶一樣,穿梭在馬路上。
手中捧著一摞宣傳單,四處散發。
她的出現,給單調急躁的的馬路上,增添了一道風景線。
女孩蹦蹦噠噠的走到我車窗前,微笑著遞給我一張宣傳單。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接過宣傳單,女孩朝我笑了笑,轉身蹦跳著走了。
她的笑容如此親切、溫暖、自然,仿佛春風中最美麗的一朵百合。
她走遠了,我才回過神,舉起手中的宣傳單看了一眼,是南五環外麵賣房子的宣傳單。
紙張不錯,製作的也很精美,廣告詞極具蠱惑力。
這樣的宣傳單,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派發。
但是你要是真的相信了上麵的廣告詞,興致勃勃的去了,一定會很掃興的回來。
我笑了笑。
這種宣傳單,每天我不接個十張,也能接個八張,看了一眼,隨手就扔到了車的後座上。
宣傳單輕飄飄的落到後座上。
突然,我腦海中閃現出熟悉的一幕。
沒錯,這個女孩我見過,還是在那個無比真實又荒誕的夢中,隻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我愣愣想了想,隨即晃了晃腦袋,把這些甩到腦後。
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快到九點。
要是再堵半個小時,恐怕十點前就趕不到五科了。
但前麵堵得死死的,後麵也被車堵住,想轉別的路,也出不去,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過了半個小時,排起長龍的車隊,才緩慢的向前移動。
我急忙發動車子,跟著車流,緩慢的向前挪。
過了十字路口,感覺路麵順暢了不少。
時間緊迫,我把車子開的飛快。
開了一段,電台裏又傳來劉德華那首忘情水。
他悲悲慘慘的,水水的,唱得我感覺口渴的不行。
拐了個彎,見路邊有個小賣店,我減速,靠到邊上。
車是馬曉晴送我的豐田越野,車型比較大。
還沒等我停穩,一個婦女騎著自行車從後麵趕過來。
這時,車馬上就停住,我也沒再看倒車鏡,就這樣別了她一下。
這婦女一直低頭在想什麽心事,也沒看到車,等到了近前才發現,一捏閘,車子勉強停下。
她卻一歪,摔倒在地上。
還沒下車就聽到她憤怒的叫罵聲。
我疑惑的下了車,見這是個四十左右的婦女,相貌普通,穿的也很普通。
自行車是26的,歪倒在地上。
婦女揉著胳膊,呲牙咧嘴的朝我嚷:“開車沒長眼睛啊?有車了不起嗎?神經病!!”
我被罵的有些冤枉。
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我。
我靠邊停車沒錯,她自己不看路的責任,倒是更大一些。
但我還是一個勁的道歉。
女人憤怒的罵了兩句,也覺得自己沒理,又看看自己沒什麽事情,氣哄哄的騎上車走了,看樣子氣還未消。
我暗歎自己倒黴,無精打采的買了瓶礦泉水,回到車裏發動著,繼續向總局方向開。
從這段路到總局,要經過一個道鐵路口。
平時這個鐵道口根本就沒什麽火車通過,看樣子過不了兩年,就該拆除改道了。
誰知今天剛開到鐵道口,就見前麵用紅白相間的木欄杆,攔了起來。
我好奇的看著欄杆,想不明白,從來沒見過攔起來的鐵道口,今天怎麽被攔了起來?
前麵已經停了五輛車,都在耐心的等待。
這種情況下,也隻有耐心的等著。
過了有十分鍾,一輛看起來是六七十的老式蒸汽機車,帶著長長的十幾節車廂,呼嘯而過。
我好奇的看著貨車通過,搞不明白,都這個年代了,這種該進博物館的老式貨車,是從那淘來的?
貨車一通過,伴隨一聲清脆“璫…”的響聲,欄杆緩慢升起,開始放行車輛。
這一路上的一切,都曾夢到過,而且分外清晰,每一個細節都絲毫不差。
這樣的夢,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或許又碰到了什麽古怪的事吧?
我如是想。
老楊在五科科長這個位置呆了很長時間,接觸過奇怪的事數不勝數,應該請教一下他,看看別人有沒有過這種情況。
帶著這種想法,我把車開的飛快。
從鐵道口到總局這一段路,卻是風平浪靜,在也沒有了前麵那麽多的麻煩。
把車開到總局的停車場,摘下鑰匙,關上車門,就向五科走。
沒走多遠,我突然發現不對勁。
平時人來人往的總局,此時竟然是一個人都沒有。
甚至剛才開車進來時,連門口站崗的都沒看見。
此時,總局大院一片寂靜,再沒有了以往急促的腳步聲,也沒有了幾乎不間斷的電話鈴聲。
並且看不到一個人影。
整個總局大院寂寥靜謐的像是一座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