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誤會一場

顧涵浩站在‘門’口沒說什麽,隻是靜靜等待王冠鈞打開衣帽間的對開‘門’。倒是王冠鈞站在衣帽間的‘門’口遲遲不肯開‘門’。

顧涵浩注意到,剛剛王冠鈞臉上的自信現在全部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氣憤,沒錯,是氣憤。他在生顧涵浩和淩瀾的氣!

“我說,到此為止可以了吧?”王冠鈞幹脆坐到‘床’上,雙手掐腰。

淩瀾站在顧涵浩身後一聽這話差點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王冠鈞有‘精’神類的疾病,否則怎麽會變臉變得這麽快?剛剛還是一副緊張謙遜的態度,現在突然一個大轉彎,居然對刑警這樣不屑地冷嘲熱諷!

淩瀾剛想開口指責王冠鈞,便看見顧涵浩一隻手背在後麵衝淩瀾打了個手勢,搖了搖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靜。

看顧涵浩和淩瀾不出聲,王冠鈞更是氣焰囂張起來,“快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會打電話投訴你們的!”

“投訴我們?”顧涵浩一副被冤枉的架勢,“我們做了什麽了?”

“你說你們做了什麽了?”王冠鈞猛地站起身,拉開衣帽間的‘門’, “你們居然直接找到了衣帽間,要看裏麵的情形!你們,你們現在看到了吧,滿意了吧?你們,你們演得太過了!”

顧涵浩和淩瀾根本無心去揣度王冠鈞這番話裏的含義,因為他們的眼球完全被衣帽間裏駭人的一幕所吸引。

淩瀾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瞪著衣帽間裏那個被繩子捆住,嘴巴被膠帶封住的紅衣‘女’孩,然後又不可置信地瞪著王冠鈞,一時間,她的所有邏輯全都錯‘亂’。這個王冠鈞居然主動給他們看這一幕,居然氣憤地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他的衣帽間裏囚禁著一名少‘女’!

顧涵浩忙衝進衣帽間裏,用隨身的小刀割斷少‘女’身上的繩子。淩瀾跟在他身後跑過去。小心地揭開了‘女’孩嘴巴上的膠帶。

顧涵浩站起身,從腰間掏出手銬,義正言辭地說道,“王冠鈞,你被捕了!”

王冠鈞扭動著身體居然要反抗,可是他根本就不是顧涵浩的對手,扭打中,顧涵浩飛起一圈,直接把王冠鈞打到在‘床’上。

王冠鈞恢複意識的第一秒,就是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猛地站起身怒吼道,“我一定要投訴你!投訴你!正好,帶我走吧。帶我回你們總部,我會要你好看!”

淩瀾看了顧涵浩一眼,小聲嘀咕著,“莫非這個王冠鈞後台比你還要硬?”

顧涵浩用強把王冠鈞的雙手拷在一起,然後猛地推了他一下。“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你的後台到底有多硬!”

淩瀾急忙過去攙扶起那個紅衣少‘女’,跟在顧涵浩的身後離開了王冠鈞的家。

顧涵浩把王冠鈞一個人鎖在車子裏,然後跟淩瀾還有那個紅衣少‘女’坐在車子旁的木椅上。他剛剛給柳凡他們打了電話,很快警車就會過來押解王冠鈞回去。他也沒想到,這趟來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你叫什麽名字?”淩瀾一邊安撫著那個穿著紅衣。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一邊柔聲問道。

‘女’孩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咬住嘴‘唇’隻是搖頭。

一分鍾後,‘女’孩終於開口。小聲呢喃著,“我渴。”

淩瀾站起身,“我去‘門’口的超市買瓶水去。”

顧涵浩點點頭,怎奈那個紅衣少‘女’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淩瀾的手臂不肯放開。淩瀾明白,恐怕這個‘女’孩收到的刺‘激’讓她再也不肯輕易相信男人。反而自己是個年輕‘女’孩,比顧涵浩更能給她安全感。

“你去買吧。我在這陪她,”淩瀾指了指一旁的車子,“車子鎖得好好的,王冠鈞逃不了,你就放心吧。”

顧涵浩遲疑了一下,轉身作勢要離去,然後又轉過身來。

“哼,你想支開我,然後逃跑對不對?”顧涵浩冷笑著眯眼望著那個紅衣少‘女’,看她想要站起身,他馬上邁開一大步跨到少‘女’麵前,一隻有力的大手鉗製住少‘女’的兩隻手。

顧涵浩竟然把這個紅衣少‘女’也關進了車子,和王冠鈞一起!

淩瀾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車‘門’再次關上,她才反應過來抓住顧涵浩的袖子問道,“你把他們倆關在一起,那個‘女’孩不會有危險嗎?”

顧涵浩拉著淩瀾在木椅上坐下,“你可以自己看啊,那‘女’孩絕對不會有危險,因為他們倆是一夥的!”

淩瀾盯著車窗看,果然,那‘女’孩對王冠鈞說了什麽,王冠鈞臉上的自信和氣憤神態馬上消失無蹤,他衝著車子外的顧涵浩和淩瀾喊著什麽。

“那‘女’孩一定是告訴了王冠鈞,咱們倆不是她的同夥,恐怕是真的警察。”顧涵浩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淩瀾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是一場誤會!”王冠鈞被柳凡從顧涵浩的車子裏拉出來,在塞進警車之前的空檔中大叫著,“警察同誌,這是一場誤會!”

相比較於急著為自己辯駁的王冠鈞,那個紅衣少‘女’便冷靜許多,她像個木偶一樣任憑警察把她轉移到另一輛警車中,全程,她隻是習慣一樣地瞪著無神的大眼睛,麵無表情。

回程的路上,淩瀾依舊是乘顧涵浩的車,兩人獨處。淩瀾忍不住問道,“王冠鈞說這是一場誤會,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涵浩無奈地笑笑,“還沒進王冠鈞家‘門’的時候,咱們就聽到了他在裏麵來來回回走步的聲音,進去之後,看他家那副‘亂’糟糟的樣子,便可以得知,他是在開‘門’之前做掩飾工作。隻可惜,他的掩飾工作做得很差勁,我還是看見了他茶幾上被剪掉大標題的報紙。”

“被剪掉大標題的報紙?”淩瀾的腦子靈光一閃,“就像電視裏那種,用報紙上的字拚出來的恐嚇勒索信件?”

“沒錯,當時我的第一個想法便是:也許他就是恐嚇勒索吳瑕的那個人。可是很快,我聽到了臥室那邊傳來的動靜。我想,很可能,他的臥室裏囚禁著一個人。因為他廚房的垃圾桶裏有兩隻一次‘性’的勺子。而且是勺子,而不是筷子。”

“勺子又怎樣,筷子又怎樣?”淩瀾問道。

“如果是他房間裏藏著的人是行動自如的,比如說是他的‘女’友什麽的,那麽餐具就應該是筷子。是勺子,那就說明,很可能臥室裏的那個人無法自己使用筷子,而是王冠鈞用勺子喂食的。”

淩瀾不禁感歎,這個顧涵浩果真是個心細如塵的男人。她接茬,“所以你就推測臥室裏的人是被捆綁束縛住的?王冠鈞綁架了某個人,然後用報紙上的大標題拚出一封恐嚇信?”

“我也這樣想過,我甚至還想過,也許臥室裏的‘女’人會是吳瑕。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吳瑕不見了的話,袁峻應該馬上會電話告知我,”顧涵浩的表情變得玄妙,“而且,現在這個時代,要是真的綁架了什麽人,也應該是用電話或者網絡通知家屬索要贖金才對,真要在茶幾上發現什麽,也應該是變聲器,而不是剪掉報紙大標題的破報紙。”

淩瀾推測著,“那麽,王冠鈞擺‘弄’那些報紙拚貼出勒索信件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為了自娛自樂?”

“沒錯,你說對了,就是自娛自樂。再說當王冠鈞自信滿滿要作勢打開衣帽間的‘門’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就很奇怪,他怎麽會這麽有信心,難道衣帽間裏什麽都沒有?結果他還真的打開了‘門’,讓咱們看到了那一幕,還說出了那番疑似他有很硬後台的話,要投訴我。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真的有些‘迷’糊了。直到最後,那個紅衣少‘女’非要我支開我單獨和你相處的時候,我終於醒悟過來。她不同於王冠鈞,一開始就知道咱們不是她的自己人,所以想要逃跑,”顧涵浩自嘲地笑道,“我居然到那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場鬧劇,根本沒有什麽綁架,全都是王冠鈞的自娛自樂,他甚至以為咱們也是被派來給他的自娛自樂增加刺‘激’的假警察,是紅衣‘女’子的同事。說要投訴,帶他回總部的話也都是基於此。在他看來,當他作勢要打開衣帽間的‘門’的時候,咱們就應該退場了。”

淩瀾憂心忡忡地說:“是啊,王冠鈞能把咱們錯認為是紅衣少‘女’的同夥,這就說明,他和紅衣少‘女’之間不是個人約定的行為,而是他個人和一個組織之間建立的契約關係。看來那四起惡作劇報警事件也全都是當事人的自娛自樂,外人不明所以,以為是真正的犯罪,所以就報了警。而事件的當事人為了不暴‘露’自己是自娛自樂的事實,隻好同一口徑,一起在警察麵前演一場戲。兩個當事人的證詞比一個報警者的證詞更加可靠一些,所以一直以來,警方和輿論都認為是報警者在惡作劇。原來這些事件的背後真的有這麽一個吃飽了撐的組織,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這個組織到底目的何在,是不是真的像我所想的那種最壞的可能,他們是想讓人們不再輕易去報警,對犯罪行為漠視,最後用罪惡摧毀這座城市?”

顧涵浩安慰淩瀾,“沒關係,即使他們真的有如此野心,也不可能達成了,因為我們倆歪打正著,已經知道了這個組織的所在,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摧毀它!”

淩瀾聽了這話果然馬上振作了起來,她想起了美國大片中,那些拯救地球的英雄。她現在雖然談不上拯救地球,但是她很有可能會成為搗毀如此狼子野心的犯罪組織,拯救這個城市的無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