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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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動機,顧涵浩有。這一點荊雷的鄰居都可以證明,按照鄰居的口供,顧涵浩曾經在三天前的晚上衝到荊雷的家,為了救下險些被荊雷侮辱的‘女’友,對荊雷大打出手。

殺人工具,是顧涵浩的。根據法醫和技偵科同事的分析比對,證實對死者荊雷實施虐待的工具正是顧涵浩的那一套撬鎖工具,上麵除了顧涵浩的指紋就是荊雷的血。而且荊雷剛剛新換的‘門’鎖也是被這套工具給強行打開的。

此外還有顧涵浩每晚給荊雷打電話,顧涵浩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顧涵浩解釋不出給荊雷打電話和大晚上跑去荊雷家的原因,還有顧涵浩那一身染著荊雷血的血衣。這種種事實都在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顧涵浩殺了荊雷,還有,顧涵浩是個傻瓜。

為什麽說顧涵浩是個傻瓜呢?因為如果不是因為顧涵浩的智商存在缺陷的話,他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麽明顯。

淩瀾袁峻和柳凡在局長辦公室‘門’外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後,顧涵浩一臉沉重地從局長辦公室出來。

“怎麽樣?羅局長相信你嗎?”淩瀾第一個衝到顧涵浩麵前,抓起他的手急切地問。

“放心吧,羅局他相信我。”顧涵浩拍了拍淩瀾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顧隊,我們也相信你,這擺明了就是凶手的栽贓嫁禍!”柳凡義憤填膺地表態。

“可是,羅局還允許你參與這次案件的調查嗎?”袁峻擔心的是上級會把這案子‘交’給其他人負責。

顧涵浩自信地笑笑,“當然允許,因為我已經有了些眉目,接下來就是證據的問題了。其實凶手這次也算是棋行險招。‘露’出了一些馬腳。”

“什麽馬腳?”三個人全都瞪著一雙求知的眼等著顧涵浩的回答。

顧涵浩卻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回答,“現在還沒有證據,隻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所以目前,恕我還不能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殺死荊雷的凶手就是死神使者。”

袁峻急著拉著柳凡外出去調查牛芮,剛一出了分局的大‘門’,袁峻便神情緊張地跟柳凡發表見解,“按照顧隊的說法。前幾天他的確對荊雷大打出手,是因為荊雷相對淩瀾圖謀不軌。真沒想到,像顧隊那麽理智的人。也會做出這麽衝動的事。”

柳凡看出了袁峻的疑慮,“袁峻,你該不會還在懷疑顧隊吧?剛剛在羅局長辦公室的‘門’口我看你就不對勁,你也不表態表達自己相信顧隊。”

“不是懷疑,隻是。隻是理解他。”袁峻看了一眼柳凡,有點為難似的,“我能理解顧隊在看見自己心愛‘女’人被‘色’狼欺負時候的心情,那種時候,人是不受理智控製的。”

“所以你就懷疑顧隊是衝動殺人,所以沒來得及收拾現場。才留下了那麽多對他不利的證據?”柳凡有些慍‘色’,她對顧涵浩從來都是百分百的信任,也不允許別人有所懷疑。

袁峻顯然看出了柳凡的怒意。但是仍舊繼續,“也許是顧隊想要再次教訓一下荊雷,結果這一次,就沒控製得了自己。我總是覺得這件案子很普通,法醫那邊也給出了驗屍結果。荊雷身上沒有什麽舊傷和手術疤痕,這就表示荊雷之前也沒有什麽差點死掉的經曆。現場也沒有死神使者的名片。憑什麽顧隊就一口咬定凶手是死神使者呢?就因為荊雷跟歐宏有點關係?”

柳凡一聽這話終於沒忍住爆發出來,她用高八度的聲音教訓語氣似的對袁峻講話,“我說袁峻,你不要太過分。首先,咱們沒查到荊雷曾經有過差點致死的經曆,不代表他就真的沒有;其次,沒留下死神使者名片也可能是凶手忘記了;第三,我承認顧隊很喜歡淩瀾,但是這也絕對不會動搖他的做事準繩。”

“果然,”麵對柳凡的‘激’動,袁峻卻很平靜,他苦笑著說道,“果然你對顧隊還是……”

“還是什麽?你想要說什麽?”柳凡一把抓住袁峻的衣領,氣憤難耐,她其實心裏明白袁峻很可能是在試探自己,但是就是因為這試探,讓她很不爽。

“不是我要揪住過去的事不放,隻是我看你對顧隊還是,還是餘情未了。”袁峻別過頭,低聲說道,他心裏也明白,柳凡對顧涵浩的暗戀持續了三四年之久,怎麽可能憑借著他們這麽短促的感情就能頂替呢?所以無論到了什麽時候,柳凡都會因為這份對顧涵浩的感情而對他無條件地信任的。

柳凡讓自己平靜一些,努力抑製住狂躁的脾氣,“袁峻,你很不對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懷疑顧隊,僅僅是因為吃醋嗎?”

“沒錯,我是吃醋,我吃顧涵浩的醋。之前的淩瀾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感覺我的感情生活裏就沒法擺脫顧涵浩這個‘陰’影!說實話,我想過辭職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

柳凡抓住袁峻衣領的手緩緩鬆開,她沒想到袁峻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對顧涵浩還是會顯‘露’出不一般的感情。果然這種時候,她不適合開始一段新感情,這對對方是不公平的。而且,之前她也曾和家裏人透‘露’過,自己正在和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人‘交’往,家裏人也極為地不看好姐弟戀。

“袁峻,我看我們還是暫時分開,彼此都冷靜一下吧。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柳凡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一直以來藏在心裏的話,“我覺得我們倆的開始就很不單純,有時候,我覺得你隻是剛剛失去一段感情,把我對你的安慰和陪伴當成了救生圈,把我當成了你前‘女’友的替代品而已。”

“什麽?”袁峻怎麽也想不到柳凡會有這種想法,“柳凡,你誤會我了。”

柳凡一個決絕地轉身,“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家裏也是鬧得天翻地覆,我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處理咱們倆之間的事。還是等這件案子破了,我家裏也平息一些之後再說吧。”

眼看柳凡轉身往回走,袁峻正想追過去,口袋裏的手機卻正巧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來電的是小陳,這通電話不能不接。

“喂,袁峻,我查到了牛芮的背景,原來這‘女’人有過‘精’神病史。我已經查到了幾年前她的主治醫生的資料,要不,咱們先去會一會這位醫生?”小陳在電話裏向袁峻提出邀請。

袁峻了解柳凡的‘性’格,眼下再去跟柳凡解釋也會適得其反,還不如趕快解決眼下的案子,等到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再談感情。

跟小陳會和之後,兩人一起來到了S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見到了當年牛芮的主治醫師黃醫生。

“本來病人的隱‘私’,我們當醫生的是有義務和責任保密的,但是身為市民,協助警方也是我的責任和義務。”黃醫生一邊慢條斯理地講一邊‘操’作電腦調出當年牛芮的病例,然後對著電腦,皺眉看了幾分鍾,好像是慢慢把思緒倒回了幾年前接診牛芮的時候,“牛芮這位患者,是一位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

“什麽什麽?”袁峻首先反應過來,那個什麽斯德哥爾摩效應不是指人質對幫費產生的病態依賴感情嗎?

“沒錯,牛芮的病就是從她被綁架時開始產生的。我還記得那是五年前,牛芮那個時候三十歲,她被她的母親送到我這裏來,那個時候,她遍體鱗傷,重重跡象都表明她倍受虐待。可是在心理上,她並不以被虐待為苦,反倒覺得正常甚至快樂。當時我便下結論,她是個受虐狂。”黃醫生一邊搖頭一邊歎氣。

“受虐狂?這又跟斯德哥爾摩有什麽關係?”小陳的興致高漲,已經開始準備聽黃醫生給他講一個夠離奇的八卦故事。

根據黃醫生接下來的講述,概括起來是這樣的。牛芮是商場的售貨員,在二十八歲那年,一次下夜班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劫匪,劫匪不但強‘奸’了她,還搶奪了她所持有的商場後‘門’的鑰匙。沒過幾天,商場失竊,損失了不少。緊接著,劫匪發現牛芮並沒有報警,於是便變本加厲,又在牛芮下夜班的路上伏擊她,再次實施強‘奸’。這一次,牛芮與上次不同,居然表現出些許的服從。劫匪覺得牛芮可以被輕易控製,便幹脆綁架了牛芮,向牛芮的家人索要贖金。牛芮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隻有一個膽小怕事的母親,她母親沒有報警,而是四處借錢籌集贖金。劫匪給牛芮母親的期限也十分寬限,居然是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之中,牛芮完全被這個長相還算帥氣的劫匪給馴服了,她心甘情願跟在這名劫匪身邊,甚至在第二十八天的時候,跟這個劫匪去民政部‘門’登記結了婚。

“這怎麽可能?”小陳聽得瞠目結舌,居然會有這麽傻的‘女’人,跟綁架自己的劫匪結了婚!

黃醫生一臉誠摯,“刑警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這一切我也是在牛芮的母親帶她來我這裏就診之後聽牛芮的母親講述的。聽這位可憐的母親講述,第二十九天的時候,也就是兩人登記後的第二天,兩人回到了牛芮母親的家裏,牛芮幫著這名劫匪拿走了牛芮母親借來的幾萬塊錢,從此兩人便消失無蹤了。一直到兩年之後,牛芮的母親終於找到了遍體鱗傷的牛芮,這才知道這兩年‘女’兒一直飽受折磨,被她的丈夫長期虐待,可是卻樂在其中,不知道反抗,更不知道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