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姐與小偷

顧涵浩沉思了一下,既然排除了蘇代林認識的人,他就想到了這麽幾個人選,“既然排除了你認識的人,那麽我想,可能就是和你有過接觸,但是卻一直藏在暗處的某個你不認識的人。在你所講的經曆中,提到了這麽幾個人,聽起來最為可疑:分別是你第一次去到夜總會,給了小費,要求對方說出冷芸芸底細的那個小姐;還有最後一次,你偷聽到有關比賽和‘花’名冊談話的那兩個小姐;當然,還有她們口中跟冷芸芸進行這場變態比賽的那個小姐;最後是你‘花’錢雇來的小偷。這幾個人完全都有可能通過跟你的接觸得知你和冷芸芸之間的事,發覺到你的憤怒和仇恨。當然,也不能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性’。但是目前,隻能找到這麽幾個最為突出的嫌疑人。”

蘇代林一副懵懂的模樣,他之前是一點也沒有懷疑過這些個人有誰會是找上自己的上一任玩家。

淩瀾為蘇代林總結道:“沒錯,先說那四個小姐吧,第一個‘兩百塊小姐’,在她收到你的小費被你要求講出冷芸芸底細的時候,她就應該看得出你對冷芸芸十分在意,而冷芸芸則是隱藏了過往和身份跟你‘交’往過,你是個被冷芸芸欺騙過的男人,具備產生仇恨的潛質。如果她是你的上一任玩家的話,不會放過你這個‘備胎’,就像你當初看到莊誌文教訓強‘奸’未遂的壞蛋時候的感覺一樣;第二個和第三個‘閑聊小姐’,她們最後看到了你在偷聽,她們既然知道冷芸芸和對手比賽的事,很可能也看過‘花’名冊,認得你就是‘花’名冊的男人之一,而且是照片最為與眾不同的那個男人,她們看到你倉皇逃跑。猜得到你是個還有廉恥心的男人,一定會對冷芸芸產生恨意,所以她們倆也是可能知曉你對冷芸芸恨意的人選;第四個‘比賽小姐’,”淩瀾撓了撓頭,把詢問的目光轉向顧涵浩,問道,“這個‘比賽小姐’為什麽也有可能知道蘇代林對冷芸芸的仇恨呢?”

顧涵浩算是回答淩瀾的問題也算是繼續淩瀾的分析,給蘇代林講道:“第四個‘比賽小姐’是冷芸芸的競爭對手,我想,有可能。隻是有可能啊,這個競爭對手為了贏得比賽,很可能想要在背後搞點小動作。畢竟當時冷芸芸處於領先地位嘛。她所搞的小動作,很可能就是想要找到冷芸芸‘花’名冊中的一個男人,讓這個男人知道自己上了冷芸芸的‘花’名冊。一個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豔’照留在一個風塵‘女’子手中,那麽他最本能的想法便是毀掉這個‘花’名冊,否則以後如果照片泄‘露’的話。自己一定會名聲掃地,成為整個城市,甚至整個互聯網上的笑柄。競爭對手也是在夜總會裏麵‘混’跡的小姐,她很可能注意到了你,來找過冷芸芸好多次的你,於是便猜到你一定也在冷芸芸的‘花’名冊之中。她隻需要讓你知道這一點,自己就等於穩‘操’勝券了。也許她打算自己告訴給你你已經被冷芸芸記錄在冊,也許她打算用別的辦法讓你知道這點。也很有可能,她就是那兩個‘閑聊小姐’其中之一,總之,她很有可能注意到了你,發現了你對冷芸芸的‘迷’戀。還有因‘迷’戀而產生的恨意。”

淩瀾在讚同顧涵浩的說法之後又補充道:“沒錯,你去過幾次夜總會找冷芸芸。很可能被夜總會裏的某人發現了你的‘仇恨潛質’,這個盯上你的人很可能是與你有過接觸的這四個小姐中的一個,也有可能是某個跟你沒接觸,但是卻作為觀眾看到了你的‘仇恨潛質’的小姐或者客人。唉,不過現在我們也隻能從這四個小姐身上著手開始調查,其他的夜總會顧客和小姐,範圍太寬泛,簡直無從查起。”

顧涵浩不容樂觀地歎氣,“沒錯,現在咱們隻能指望這四個小姐,哦,對了,還有一個小偷,就是那個被你雇傭來撬開冷芸芸家‘門’鎖的小偷。他也很有機會察覺到你對冷芸芸的恨意。”

蘇代林想到了什麽,突然間一拍大‘腿’,“沒錯,沒錯,這個小偷很可疑,當時他撬開了鎖,我便馬上衝進了房間,去看‘床’上的‘花’名冊,根本就沒再顧及到他,一直到我帶著‘花’名冊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人還沒走,反而是一直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當時我還十分氣憤,因為我早已經事先就付好了酬勞,沒想到他居然還賴著不走。唉,搞不好我看‘花’名冊時候的狀態表情已經全被他看在了眼裏!他應該是最直觀地看到我的憤怒和仇恨的人!”

顧涵浩示意淩瀾用筆記錄,他要蘇代林把他所知道的關於這四個小姐和一個小偷的情況全都講出來,任何細微的瑣碎都不能落下。

隻可惜,蘇代林根本不知道這五個人的真實姓名,隻知道四個小姐中的第一個“兩百塊小姐”,自稱大家都叫她‘花’‘花’,那個他找來的小偷,外號叫大‘毛’。至於長相,蘇代林更是記不清楚那幾個小姐的容貌,她們化得濃妝比麵具還厚,隻是記得她們都是中等身材。大‘毛’的長相特征他倒是還記得清楚,大‘毛’的鼻子旁邊長了一顆大大的黑痣,雙眼是吊吊眼,單眼皮,讓人第一眼就覺得他的麵貌像狐狸,他的頭發很長,批散在肩膀上,乍看之下是雌雄難辨。

顧涵浩也知道僅靠這麽一點線索調查起來難度有多大,但是眼下也隻能順著這條線前進,他隻是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在這一環節斷掉,前功盡棄。

再次跨出審訊室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顧涵浩和淩瀾都感覺身心疲憊,可是擺在他們麵前的工作卻是越來越多,不但要準備明天起去尋找四個小姐和一個小偷,眼下還得抓緊時間開個小會,聽鄭渤和曲晴講解冷芸芸被害的案件敘述。

顧涵浩淩瀾、曲晴鄭渤剛剛在會議室坐定,曲晴便一邊給大家分發案件資料的複印件,一邊分秒必爭地開始給大家講解起來。

“冷芸芸,27歲,於兩年前被發現陳屍於景江區的建華旅館的303房間中。屍體被旅店老板發現時,死者已經死去48小時。建華旅店是屬於個人開的小旅店,證件還沒辦完全,監控設備雖然都擺上了,可是全都沒有聯網,什麽都錄不到。但是旅店老板表示,死者是一個人來開房入住的,還時不時注意時間,看樣子是約了什麽人。可是接下來的兩天內,旅店裏並沒有來過專‘門’來找什麽人的可疑分子。來旅館的人都是到前台辦理入住的旅客。旅店老板看死者整整兩天沒出過房間,便敲‘門’,看無人開‘門’。便用備用鑰匙開‘門’,結果發現死者躺在‘床’上,口吐白沫,已經死去多時。”曲晴一口氣說明了屍體被發現時的情況。

“死因是中毒,毒‘藥’是市麵上隨處可疑買到的老鼠‘藥’。”顧涵浩一邊翻閱資料一邊說道,“房間裏發現了被下了‘藥’的紅酒,紅酒瓶上隻發現了死者一個人的指紋。而旅店老板聲稱,這瓶紅酒是死者入住的時候自己帶來的,他以為是死者跟某位男‘性’約好見麵,打算喝紅酒助興。”

鄭渤一邊看資料一邊繼續講下去。“推斷死亡時間為淩晨一點左右,死者臨死前沒有發生‘性’行為,身體上沒有掙紮打鬥留下的痕跡。隔壁房客有一個小孩子聲稱聽到過死者房間在晚上十二點傳來細微的‘女’人哭泣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打鬥爭執的聲音。警方初步懷疑凶手是死者認識的人,所以才會不設防地給凶手開‘門’,讓凶手趁其不備在紅酒裏下毒。而死者所居住的房間是臨街的,而且建華旅館的房間要麽是有臨街的窗子。要麽就是隻有通向內部走廊的窗子,街對麵的店鋪監控也顯示半夜並沒有人從外部侵入旅館。也就是說。凶手是大大方方從正‘門’走進旅館的。於是警察根據旅店登記的身份信息找到了死者入住的那兩天時間裏包括死者入住之前的三天來到旅館入住的其他的房客,一共四十五人,而且他們全都十分配合調查,警方對這四十五人進行背景調查,結果全都排除嫌疑,他們都是跟死者沒有任何關聯的陌生人。”

淩瀾聽到這裏不覺冷笑,當時的警察們又哪裏知道,殺死冷芸芸的凶手就是跟冷芸芸沒有任何關聯的陌生人啊。

“什麽什麽?他們竟然以冷芸芸是自殺結案了?”淩瀾看到了資料的倒數第二頁,不禁驚聲叫道,“當時辦案的警察是怎麽想的啊?”

顧涵浩把手裏的資料摔在桌子上,忿然說道:“是的,最後他們認為旅館裏沒有跟死者有關的嫌疑人,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闖入的痕跡,屍體上也沒有掙紮反抗的痕跡,紅酒瓶子上隻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再加上死者被發現時,是躺在‘床’上的,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死者是自己帶來了有毒的紅酒,在房間裏自殺。自殺的話,也可以解釋為什麽死者在入住的時候十分注意時間,一般自殺的人都會認定某個時刻是自己該離開人世的指定時刻。是旅店老板看死者的樣貌打扮,又十分注意時間,便主觀以為她是跟男‘性’嫖*客約好在此見麵過夜。此外,他們還調查了死者的背景,得知她的職業,和已經染上艾滋病的事實,便認定了她是因為染病才自殺的。”

“這也太草率了吧?”曲晴感歎著,雖然死的是個風塵‘女’子,但是也是一條人命啊。

顧涵浩也深呼出一口氣,囑咐曲晴,“當初對於那四十五人的排查很可能不夠細致,而且調查方向根本就是錯的,查他們跟冷芸芸的關係自然是查不到什麽。你再把這四十五人的資料找出來,搜集他們更加細致的資料,看看他們有誰能跟蘇代林扯上關係的。毋庸置疑,凶手就是那兩天入住旅館的那些‘無關聯’房客,隻有他們才有機會進入到冷芸芸的房間對她下手。你和鄭渤從名單下手尋找能跟蘇代林扯上關係的可疑人士,明天開始,我和淩瀾會從跟蘇代林扯上關係的那幾個夜總會的小姐和小偷下手開始調查,直至查到的有誰的名字在這名單之上。咱們兩隊人從兩個不同方向同時著手調查,我就不信查不出那個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