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透明的目擊者
隔著監控鏡麵,張大爺被孫子攙扶著站好,對麵一張張冷冰冰甚至有點茫然的麵孔依次排開迷情追凶。有五個大男人各舉著一個號碼牌站成一排,這五個人中當然有辛宴本人,還有其餘四名顧涵浩找來的幫手,有分局的同事還有辛宴的獄友。
張大爺來回看著這五個人,有些無措地向自己的孫子求助,顯然,時隔這麽多年,再加上張大爺年事已高,記憶力下降,他一時半會真的看不出什麽名堂。
孫子張棟一個勁勸張大爺放鬆,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六分鍾,張大爺才緩緩開口,“是3號,應該就是3號那個孩子沒錯。不過……”
“不過什麽?”淩瀾在一旁好奇地等著聽張大爺的後文。
“不過4號那個孩子,我也有點眼熟似的。”張大爺不太確定地笑笑。
顧涵浩的眉頭稍稍皺起來,“張大爺,4號那個人你也有印象?”
張大爺愣愣地點點頭,“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顧涵浩讓袁峻和柳凡再把張大爺給送回家,自己則是呆在辦公室裏繼續去啃他看過無數遍的15年前賀家滅門案的卷宗。
淩瀾有些呆不住,她的想法是趕快跟顧涵浩一起去找欒夕燃對質,問問她當年是不是因為跟賀維嘉的父親有奸情,所以才導致了賀家一家三口的死。可是看顧涵浩這架勢,似乎還不想馬上去找欒夕燃。
推開顧涵浩的門,淩瀾試探性地問:“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顧涵浩本來正在閉目沉思,聽見淩瀾的聲音便招手示意她進來坐下。
“你還記不記得,霍然的口供裏有這麽一個細節,”顧涵浩不答反問,“就是霍然說他之所以會撿起地上的刀子是因為他聽見了陽台那邊有動靜,認為是凶手還沒離開?”
“記得啊?”淩瀾坐到沙發上。“我想,應該是霍然的幻聽吧,他把外麵的聲音聽成了陽台裏的,人在目睹那種血腥場麵的情況下是會緊張到草木皆兵的。”
“有沒有可能,是凶手真的還藏在陽台裏呢?”顧涵浩又問。
“不會吧,如果是凶手,他那麽窮凶極惡,看到霍然進來應該衝出來把他也給殺了才對吧,幹嘛還躲著霍然呢?”淩瀾雖然這麽說,但是也開始考慮顧涵浩的想法。
顧涵浩合上手裏的卷宗。還有點氣憤地拍了一下檔案袋,“這份卷宗現在看來真的沒有什麽作用,畢竟這是霍天勤的辦案成果。我看。我們還是再去找一次那個歐明朗,記得霍天勤曾經說過,當時新手歐明朗把案發現場拍了個遍,也許他還記得陽台裏的細節。”
淩瀾還是有些迷糊,為什麽顧涵浩突然關注起霍然口供中的那個細節和陽台了呢?
“涵浩。你到底在懷疑什麽啊?”
顧涵浩站起身,猶豫了一下,“我懷疑霍然沒有產生幻聽,陽台裏的確藏了人,但也像你說的,凶手的話。應該是會殺紅了眼,衝出來把霍然也給殺掉的,可是事實卻是沒有。所以我懷疑。陽台裏藏著的不是凶手,而是目擊證人。”
“就憑霍然的那個說法,你就懷疑當時現場有目擊證人?”淩瀾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簡直就是席家滅門案的翻版啊,席家是席可星躲在了閣樓裏逃過一劫。而賀家,則是有個目擊證人躲在陽台裏逃過了一劫。可是。這種可能性又有多高呢?
“當然不僅僅是憑著霍然的這個說法,還有張大爺的說法,”顧涵浩走到門口,招呼外麵的同事,“再把霍然給我帶過來,我有問題要問他。”
提到張大爺的說法,淩瀾馬上想到了張大爺的孫子張棟的說法,淩瀾靈光一閃,她突然領會到了顧涵浩的想法。
審訊室裏,顧涵浩和淩瀾再次麵對著霍然。這時候的霍然已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萬念俱灰的模樣。
“我當時聽到的聲音?”霍然聽顧涵浩居然再次問起這個問題,也是一臉的迷惑,“我當時隻是聽到陽台那邊有聲音,但是事後想想,應該是我聽錯了,我估計是陽台的窗子沒關,我聽到的其實是窗外傳進來的聲音。因為我當時實在是太震撼,太害怕了,所以就以為凶手還躲在陽台裏,下意識就撿起了刀子。”
“當時你到底聽到了什麽?是什麽聲音?”顧涵浩嚴肅地問。
霍然低頭沉思了片刻,“好像是撞擊聲,輕微地撞擊聲,有人撞到了家具似的,然後,然後是……”
顧涵浩看霍然廢了半天的勁也沒說出個下文,便實在是忍不住,給出提示,“然後是一個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撞疼了自己,低聲吸了一口氣,那種聲音,對不對?”
霍然馬上眼裏放光,“沒錯沒錯,就像是你說的這樣。不過,好像還是哪裏不對勁似的。”
淩瀾垂下眼簾,自信一笑,“我想,我知道你所謂的不對勁是哪裏了。當時事後你之所以會覺得那聲音是從陽台開著的窗子外麵傳來的,恐怕是因為你聽到的吸氣聲音,是個女人,對吧?你想當然地認為犯下滅門案的凶手是個男人,絕不可能是個女人,所以聽到了女人的喘息聲音,你就認為是你聽錯了,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對不對?”
霍然瞪著不可思議的眼,一個勁地點頭,“沒錯,沒錯,我都想起來了,就是你們說的這樣。當時我聽到陽台那邊傳來了撞擊聲和一個女人的喘息聲,但是,但是,那不是從外麵傳進來的嗎?”
顧涵浩沒有回答霍然,他心裏想的是,到底他的懷疑是不是事實,隻要去問過歐明朗陽台的情況,大概就可以確定了。
十分鍾後,顧涵浩便載著淩瀾前往歐明朗的家,剛剛跟歐明朗取得了聯係,偏巧今天又是他休息在家,於是顧涵浩的目的地便是歐明朗的家。
趕到了歐明朗的家,歐明朗十分友好地請顧涵浩和淩瀾進去坐,剛剛落座,歐明朗便從茶幾下麵掏出了一張軟盤。顧涵浩一看到軟盤這種年代久遠的東西,立馬興奮起來。
“你該不會是,找到當年拍的現場照片了吧,就存在這張軟盤裏麵?”顧涵浩一把抓過軟盤。
歐明朗笑笑,“找是找到了,隻不過這裏麵的照片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當時我拍的照片多到存了好幾張軟盤呢,但現在隻找到了這麽一張,而且裏麵的照片並沒有當時賀維嘉手裏攥著的報紙,而且我看過裏麵的照片,以我現在的專業技能來看,這裏麵的照片也確實是沒什麽線索,無非就是一些生活細節。所以我就沒主動聯係你們。”
顧涵浩一聽歐明朗這裏有電腦能夠讀取軟盤,更是興奮,“別管是不是生活細節,咱們先看了再說。”
很快,歐明朗搬出了他家的古董電腦,把軟盤插了進去。的確,有一大部分的照片都是一些賀家的生活細節,比如衣櫃裏整齊的衣物啊,廚房櫥櫃裏的調料盒子啊之類的,都是些沒有沾染血跡的地方。好不容易,顧涵浩才找到了他想要看的賀家的陽台。
果不其然,陽台的窗子是關著的,事實上那個季節,也不會有人大敞開陽台的窗子。也就是說,霍然聽到的聲音不是從外麵傳來的,而就是在陽台裏發出的。當時的陽台,的確有人,還是個女人!
淩瀾卻失望地搖搖頭,“涵浩,看來你猜錯了,你看這陽台,哪裏有能夠藏人的地方啊?隻有一個沒有門的矮櫃而已啊。這個陽台一目了然,就算凶手是個高度近視,站在門口也能看到裏麵是不是有人。目擊證人又怎麽可能藏在這裏?會不會是霍然聽錯了,其實目擊證人是藏在了床下之類的隱秘地方?”
顧涵浩卻微笑著搖搖頭,“沒錯,我沒有猜錯。陽台這個樣子,恰好證明我的猜測沒錯。目擊證人的確就躲在陽台沒錯。”
“啊?”淩瀾有點迷糊,她知道顧涵浩所謂的目擊證人到底是誰,但是這個人真的躲在陽台嗎?一目了然的陽台能讓她逃過一劫?難不成,這個目擊證人也變成了透明人?凶手看不到她?
顧涵浩看了一眼淩瀾,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沒錯,當時的目擊證人在凶手眼裏的確就成了透明人,凶手仇恨的眼睛裏根本就看不到她!”
看不到?淩瀾馬上轉身琢磨顧涵浩的這個說法,很快,她想到了什麽,“我明白了,凶手就是辛建誠,他到賀家其實並不是為了給霍然報仇,討好霍天勤,而是為了這個目擊證人,他知道了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奸情,所以一氣之下殺了賀家三口。但是卻不忍心殺死自己的情人!所以說辛建誠之所以那麽草草地認罪,其實是在保護他的舊情人不被牽扯到案件之中!”
顧涵浩笑眯眯地望著淩瀾,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哦,對了,”淩瀾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還記得,艾雲飛曾經講過,當時他們的班主任曾經去辛宴家裏家訪過,好像是收到了辛建誠的恐嚇或者是性騷擾,以後就再也不敢去了。恐怕艾雲飛口中的班主任說的就是這個目擊證人吧,她就是在家訪的時候跟辛建誠牽扯到了一起。”
bsp;顧涵浩看霍然廢了半天的勁也沒說出個下文,便實在是忍不住,給出提示,“然後是一個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撞疼了自己,低聲吸了一口氣,那種聲音,對不對?”
霍然馬上眼裏放光,“沒錯沒錯,就像是你說的這樣。不過,好像還是哪裏不對勁似的。”
淩瀾垂下眼簾,自信一笑,“我想,我知道你所謂的不對勁是哪裏了。當時事後你之所以會覺得那聲音是從陽台開著的窗子外麵傳來的,恐怕是因為你聽到的吸氣聲音,是個女人,對吧?你想當然地認為犯下滅門案的凶手是個男人,絕不可能是個女人,所以聽到了女人的喘息聲音,你就認為是你聽錯了,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對不對?”
霍然瞪著不可思議的眼,一個勁地點頭,“沒錯,沒錯,我都想起來了,就是你們說的這樣。當時我聽到陽台那邊傳來了撞擊聲和一個女人的喘息聲,但是,但是,那不是從外麵傳進來的嗎?”
顧涵浩沒有回答霍然,他心裏想的是,到底他的懷疑是不是事實,隻要去問過歐明朗陽台的情況,大概就可以確定了。
十分鍾後,顧涵浩便載著淩瀾前往歐明朗的家,剛剛跟歐明朗取得了聯係,偏巧今天又是他休息在家,於是顧涵浩的目的地便是歐明朗的家。
趕到了歐明朗的家,歐明朗十分友好地請顧涵浩和淩瀾進去坐,剛剛落座,歐明朗便從茶幾下麵掏出了一張軟盤。顧涵浩一看到軟盤這種年代久遠的東西,立馬興奮起來。
“你該不會是,找到當年拍的現場照片了吧,就存在這張軟盤裏麵?”顧涵浩一把抓過軟盤。
歐明朗笑笑,“找是找到了,隻不過這裏麵的照片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當時我拍的照片多到存了好幾張軟盤呢,但現在隻找到了這麽一張,而且裏麵的照片並沒有當時賀維嘉手裏攥著的報紙,而且我看過裏麵的照片,以我現在的專業技能來看,這裏麵的照片也確實是沒什麽線索,無非就是一些生活細節。所以我就沒主動聯係你們。”
顧涵浩一聽歐明朗這裏有電腦能夠讀取軟盤,更是興奮,“別管是不是生活細節,咱們先看了再說。”
很快,歐明朗搬出了他家的古董電腦,把軟盤插了進去。的確,有一大部分的照片都是一些賀家的生活細節,比如衣櫃裏整齊的衣物啊,廚房櫥櫃裏的調料盒子啊之類的,都是些沒有沾染血跡的地方。好不容易,顧涵浩才找到了他想要看的賀家的陽台。
果不其然,陽台的窗子是關著的,事實上那個季節,也不會有人大敞開陽台的窗子。也就是說,霍然聽到的聲音不是從外麵傳來的,而就是在陽台裏發出的。當時的陽台,的確有人,還是個女人!
淩瀾卻失望地搖搖頭,“涵浩,看來你猜錯了,你看這陽台,哪裏有能夠藏人的地方啊?隻有一個沒有門的矮櫃而已啊。這個陽台一目了然,就算凶手是個高度近視,站在門口也能看到裏麵是不是有人。目擊證人又怎麽可能藏在這裏?會不會是霍然聽錯了,其實目擊證人是藏在了床下之類的隱秘地方?”
顧涵浩卻微笑著搖搖頭,“沒錯,我沒有猜錯。陽台這個樣子,恰好證明我的猜測沒錯。目擊證人的確就躲在陽台沒錯。”
“啊?”淩瀾有點迷糊,她知道顧涵浩所謂的目擊證人到底是誰,但是這個人真的躲在陽台嗎?一目了然的陽台能讓她逃過一劫?難不成,這個目擊證人也變成了透明人?凶手看不到她?
顧涵浩看了一眼淩瀾,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沒錯,當時的目擊證人在凶手眼裏的確就成了透明人,凶手仇恨的眼睛裏根本就看不到她!”
看不到?淩瀾馬上轉身琢磨顧涵浩的這個說法,很快,她想到了什麽,“我明白了,凶手就是辛建誠,他到賀家其實並不是為了給霍然報仇,討好霍天勤,而是為了這個目擊證人,他知道了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奸情,所以一氣之下殺了賀家三口。但是卻不忍心殺死自己的情人!所以說辛建誠之所以那麽草草地認罪,其實是在保護他的舊情人不被牽扯到案件之中!”
顧涵浩笑眯眯地望著淩瀾,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哦,對了,”淩瀾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還記得,艾雲飛曾經講過,當時他們的班主任曾經去辛宴家裏家訪過,好像是收到了辛建誠的恐嚇或者是性騷擾,以後就再也不敢去了。恐怕艾雲飛口中的班主任說的就是這個目擊證人吧,她就是在家訪的時候跟辛建誠牽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