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裏!”眼尖的賈爺突然指向屋簷,隻見那身披黑色蠕蟲的巨人蹲坐在上,好整以暇地站起,作勢往下跳。
馬澗是眾人裏最沉著的,見狀後,高喊道:“快跑!硬拚沒用!”說完後拔腿就往城中央那三座古樓衝,還順手將插在地上的另一把寶劍拔起,以免又被對方當作飛劍之用。
大夥一路沿著屍神國古城的中央大道狂奔,穿過幾間類似民宅的房舍,錢叔原本打算鑽入巷弄內躲避追擊,但想起剛到此地,對方又是關在這幾千年的地頭蛇,不被各個擊破才怪,轉念一想,最簡單的方法也許最管用,就跟這隻大塊頭比賽跑。
果然,就當大家穿過一座石橋,又爬上一條砌在緩坡的階梯後,來到一塊平坦開闊的石磚地,那三座古樓昂然佇立在眼前,錢叔氣喘籲籲地回頭望,發覺古武將早已消失在後頭。
“甩……甩掉沒?”賈爺按捂著不停起伏的胸口,喘著大氣問道。
熊進海回道:“人是消失了,但……他媽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馬澗點點頭,沉聲道:“從那武將移動的身形步伐來看,就算我們跑得再快,也不該落後至不見人影的程度,但現在完全不見人影,的確非常古怪。”
小白臉經過劇烈奔跑,整張臉慘白得很,聽聞危機還未解除,口裏怪叫一聲,下意識就想找地方掩蔽,但四周空曠得很,哪找得到藏匿處,頓時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討論那古武將到底跑去何處之時,錢叔卻將注意力轉向身處的開闊石磚地,他發覺此地平整異常,好似一塊校閱士卒的操練場,前方三座古樓更是觀賞演練的絕佳位置,因此這塊石磚地應是屍神國相當重要集會場所,但怪異的是,石磚地麵上居然散滿黑色汙痕,顯得十分不潔,莫非當年的屍神國民風粗曠,不拘小節之故?
他將疑問低聲向身邊的陸老白說了,陸老白起初也想不透,取出小刀彎腰在地麵一刮,一層汙屑剝落下來,錢叔見之,心中一駭,終於明白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這是比武場,也是刑場,若古籍說得沒錯,古時屍神國四處征戰,除了將俘虜來的戰犯虐殺製藥外,也愛將他們集中起來,讓年幼不曾有出征經驗的屍神國孩童,提早體驗手刃敵人的感覺,將對方流出的滾燙鮮血,澆灌天真無邪的心靈,如今親眼見到遍滿的幹涸血漬,難以想象每一塊小小的石磚,究竟要承載多少無辜的生靈?
錢叔想到這,渾身頓時一震,該死!此處空曠無掩蔽,不就正好給被魅蛭附身的古武將當活靶子耍?
還來不及說出心中想法,遠方寒光一閃,那把令人驚懼的飛劍登時竄進比武場上空,“噗”一聲,寶劍貫穿一位中年隊員的胸膛。
原來,古武將不是追不上他們,而是等待眾人皆到了開闊地,再將所有人一次殲滅。
一場無可避免的戰鬥,即將展開。
渾身附滿魅蛭的古武將已踏上最後一階石梯,站在比武場邊緣,凝視著驚愕不已的眾人,在這一瞬間,平台上彌漫著濃濃殺機,沒有人敢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似乎稍微一分神,就會成為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忽然間,古武將舉步朝大夥走來,他的步伐相當緩慢,卻隱含著一股駭人之勢。錢叔額前浮出豆大的汗水,腦中不停思考該如何麵對強大的敵人,眼前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跑進後方三座古樓之中,與敵人玩躲貓貓,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最後仍免不了與他相遇,而另一條路就簡單多了,趁著敵人此時手中無武器,所有人一擁而上,就算他再神通廣大,應該抵不過如車輪戰般的強攻,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有現代化的槍砲作靠山。
錢叔心中不多作盤算,立即選擇後者,向陸老白使個眼色,對方馬上心領神會,兩人很有默契般,從腰間抽出小刀,向前奔向古武將。
此舉動令賈爺嚇了一大跳,他完全沒想過錢叔哥倆會如此以命相搏,急忙指示熊進海與馬澗上前助陣,萬一錢叔有什麽三長兩短,上那去找另一個對陰符字碑研究如此透徹之人?
賈爺話未完,熊進海二人便朝前衝去,還順勢從死去隊員胸口拔出泛著寒光的寶劍,二人分持一把劍,瞬間就奔至錢叔倆左右。
“殺!”不知是誰大吼一聲,手持長劍的二人分別躍起,以雷霆萬鈞之力,對準古武將頭頸部位劈下,其招式狠辣精準,隻求一招斃命,也隻有像熊進海這種受過戰鬥訓練的專家才使得出,而錢叔兩人見狀,立即彎腰伏下,避免熊進海兩人顧及他們安危,不敢使出全力,於是雙手緊握小刀,改朝古武將腹部位置使勁捅下。
麵對來自四個方位的攻擊,古武將忽然高舉右手,看似緩慢,卻迅速無比地以手刀朝馬澗臉部劈去,馬澗臉色一變,哪想得到這怪物居然毫不防禦,就算這劍砍傷了他,但被此掌劈到臉部,包準沒命可活,因此一猶豫,劍勢便緩了許多。就在這彈指即過的瞬間,古武將忽然變招,以掌改爪,硬生生捉住馬澗的寶劍劍尖,使勁一拔,寶劍瞬間回到他手心,接著在前方畫了個大圓,倏地用劍柄**開熊進海凶猛的劍勢,當圓劃至下半部時,再巧妙化解錢叔二人的戳刺,縱身一跳,踢翻錢叔與陸老白,頓時脫離四人的攻擊範圍。
僅僅一招反握劍刃、奪劍、格檔、反攻一氣嗬成,在場所有人大為錯愕,一時之間忘了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此時,除了疼得倒臥在地的錢叔二人外,就隻剩熊進海手中還握有寶劍,經過剛才短暫的交鋒,他完全明白對方的實力遠高於預期,四人強攻下,居然還能找到空隙,一瞬間反守為攻,這是他從來未曾遇過的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