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熊進海胸口湧起不服輸的情緒,冷笑道:“哼,老子出道以來從未敗過,豈會輸給你這隻千年老僵屍!”
語畢,熊進海加速奔至敵前,手腕一轉,寶劍直挺挺地朝古武將刺去,就在劍尖距離胸口不到五公分的距離時,古武將側身避開,轉身橫斬熊進海的腰部,馬澗見狀驚呼出聲:“小心!”
熊進海早已見到這劍,但他不回劍擋開,居然翻身下腰,以一招高難度的姿勢避開攻擊,再以驚人的腰力扭回身軀,斜挑古武將左肩,“哧”一聲,劍尖插入對方肩膀,黏稠的黑血濺了一地,數條魅蛭被斬斷,痛苦地在地上蠕動,斷麵流出不知名的**,沒多久便不動了。
這是第一次傷到古武將的身軀,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爆出不停叫好的喝采聲,因為這點證明就算他的武技再高強,仍是由血肉組成的活物,那麽就沒有殺不死的道理,但此時熊進海與對方打得難分難舍,許多人抓緊槍枝,仍不敢隨意開槍射擊,深怕誤傷了他。
古武將似乎從未遭遇如此羞辱,張嘴大吼,劍勢變得更為淩厲,重重劍影大開大闔,每一劍幾乎都是對準要害攻去,起初熊進海都是以靈巧的步伐閃開,數十招間,雙方的兵刃不曾相交,但熊進海傷了他左肩後,便難以再傷及他,兩人就像龍卷風般,快速移動自己的位置,決不在原地停留超過一秒鍾以上。
錢叔看得緊張萬分,忍不住對旁邊的馬澗問道:“熊進海的劍怎麽使得這麽好?我還以為他拿手的是射擊或搏擊之類的。”
馬澗眼睛不敢離開戰局,卻也回道:“別看他塊頭大不靈活,熊進海的祖父在華國可是響當當的劍術宗師,他從小就接受嚴格的訓練,小時候從未打輸過,為了尋找磨練武技的機會,他最後選擇成為一名傭兵。”
“難怪,那我看勝負隻是時間問題,剛才情況來得太快,高估對方實力了。”
馬澗搖搖頭,麵容沒有露出喜悅之情,反倒眉頭逐漸深鎖,又道:“錢領隊,別太高興,古武將原本就是個死人,對大熊來說太吃虧了,我們要做好隨時上場的準備。”
錢叔不解馬澗話中之意,於是又專注看了戰鬥一會,頓時一怔,才明了他想表達什麽。
古武將的身軀有多處劍傷,但皆不是要害,而且招式與招式之間,雖有讓熊進海可進攻的破綻,但破綻轉瞬即逝,若要打敗對方,熊進海必須拋棄防守,以生命作為賭注強攻,可是麵對的敵人武技不弱於己,早已不是個活人,打起來當然沒有包袱,如今熊進海身上無一劍傷,表示他仍未完全拋棄守備,以至於打起來綁手綁腳,至今已對戰近百招,他漸露疲態,估計不出三十招,勝負便會分曉。
終於,熊進海連擋對手三劍之後,古武將以一刁鑽的角度直取持劍的右臂,他回劍格擋不及,“唰”一聲,在他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痛得長劍差點脫手,但仍堅持住,沒讓對方搶手兵刃。
“大熊!夠了,你快讓開,以我的槍法有把握殺了他,如果你一直纏鬥下去,我會無法瞄準。”馬澗對場中喊道。
“不行,他娘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手,再給我一點時間!”熊進海忍著劇痛回叫說。
“幹,他媽的死笨熊!你有沒有團隊概念啊?對方是僵屍,是死的,你這頭驢蛋是活的,他早就沒有命,死翹翹啦,你跟他爭輸贏幹啥?”陸老白在旁忍不住大罵道。
熊進海聽見老白的怒罵,低頭一愣,彷彿那番話打醒自己,接著雙目精光一閃,喝道:“馬澗,你別急,難道剛才陸老白開的槍還不夠多嗎?這怪物精得很,你還沒開槍他就先跑啦!”
他一邊說話,一邊將背負在身後的衝鋒槍取下,由於古武將先前見識過現代兵器的威力,以為熊進海要開槍打他,怪叫一聲,朝後跳開,距離他足足有數十步遠的距離,冷冷盯著他瞧。
熊進海從腰邊抽出一把類似短匕首的刀刃,朝槍口準心處一裝,那玩意立即卡在上頭,登時成為一把刺刀,而且它設計得相當巧妙,並不影響槍支正常的發射。
他深吸一口氣,把寶劍朝地上一扔,然後將槍斜舉胸口,張嘴暴喝,對著古武將奔去。對方見他不開槍,隻覺得奇怪,但並不像之前逃得遠遠的,等到熊進海接近後,淩空對準他劈下。
熊進海手中失去寶劍,眼看就要身首異處,葬身於劍下,豈知他忽然高舉槍身,以鋼製槍體硬接重如泰山的一擊,“當!”一聲金屬撞擊聲回**在整個巨大的地底城中,久久不散。古武將沒想到取他性命不成,怔了片刻,反倒給熊進海反擊的好機會,立刻回槍,利用槍口裝的匕首,改以砍削和突刺為主的招式,忽快忽慢,一把看似笨重的衝鋒槍到了他手中,儼然成為攻守兼備的兵器。
古武將起初被變故耍得團團轉,每接熊進海三招才能找到空隙反擊一招,但時間一久,古武將最終仍是高手,逐漸將劣勢扳回,利用寶劍天生比槍身快,對準熊進海的胸口刺去。
憑著熊進海靈巧的步伐躲開此招不難,但令人錯愕的是,他隻來得及橫移幾吋,閃著寒光的寶劍就已深深沒入他結實胸肌當中。
在場眾人同時驚呼出聲,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想不到戰鬥居然會這樣收尾,見熊進海命喪劍下,與他情同兄弟的馬澗雙目圓睜,爆喝一聲衝上前,顯然以失去往日的冷靜。
“不對,他還沒死!”錢叔瞥見刺刀也插中對方胸口,無奈刀刃太短,造成不了太重的傷害,但此刻熊進海手指忽然放到扳機邊,滲血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接著扣下扳機。
這正是熊進海想出的策略,若古武將強悍到子彈也可以閃躲,那麽將刺刀作為固定物,就像根長長的釘子,釘入對方的要害,再利用絕對強勢的火砲將之轟殺,世上少有活物能撐得過如此近距離的槍擊,但相對的,他必須舍身至非常接近的距離,忍受近乎致命的一擊,換取更大的勝利。
一瞬間槍聲大作,火光貼著古武將的胸膛冒出,登時在他胸前開了好大一個血洞,隻聞令人驚懼的慘叫嘶吼,沒過多久,便摔倒在比武場的石磚上,結束長達近二千年悲慘的煉獄煎熬。
“大熊,傷勢要不要緊?快讓我看看。”馬澗口氣顯得擔心,箭步衝上前,彎腰攙扶住搖晃的熊進海。
他的麵容血色蒼白不少,右胸的劍傷滲出大量血液,外衣濕漉漉的一片,喘著氣,苦笑道:“操……多虧了你們提醒,差點給勝負衝昏頭了,這套刺槍術耍得還可以吧?”
陸老白也來到周邊,舉起手臂似乎想給他一拳教訓教訓,但想起他的傷勢,尷尬地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歎口氣將他扶起道:“他媽的,做事比我還莽撞,這劍要是再往左邊移一點,我看你就笑給閻王聽吧。”
“哈!咳咳……我故意讓他刺這劍的,不這樣做近不少他的身,我就不信你有膽學我這招。”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唉……原本想以劍術勝過他的,但這怪物還是技高一籌,最後還是用槍才搞得定,真是慚愧,啊!輕點輕點,動作別這麽粗魯!”
馬澗與陸老白攙扶著他,一步步朝眾人靠過來,錢叔見熊進海傷勢雖不輕,但除了較為虛弱外,仍可與其他人打罵,不禁心中暗歎,古武將是數千年的人物,因此刀劍功夫厲害並不意外,反觀熊進海,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居然能擺脫拿手的長劍,以異招求勝,雖劍法不敵是事實,但要讓對手當胸刺上一劍,這種勇氣早已懾服在場所有人。
錢叔心裏忽現愛才的念頭,若能將熊進海和馬澗歸為自己所用,絕對能讓行動進行更為順遂,若不成,結交兩位身懷絕技的好友也是不錯,他立即超越賈爺,正想迎上前說些關心之語,忽見熊進海臉色一沉,表情扭曲痛苦,應是牽扯到傷口所致,口中喃喃不知說些甚麽。
錢叔擺手想讓他們停下歇歇,又道:“我看暫時休息──”
話未說完,攙扶熊進海的馬澗突然一個踉蹌,神色極為不自然,接著向前一傾,重重摔倒在地。眾人還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麽事,隻見一把鐵灰色的刺刀直挺挺插在馬澗的背脊,才智過人的他此刻也不明白,沒過多久,空洞的眼眸望著奪走他生命的凶手,臉上盡是不解的情緒,便斷了氣。
殺他的人正是熊進海,粗壯的手臂上,除了方才激戰留下的血跡,還多了纏繞得密密麻麻的魅蛭。
熊進海痛殺馬澗這幕令所有人又驚又怕,除了賈爺之外,就屬錢叔最為震驚,因為腦海中拉攏兩位奇人的念頭尚未消散,下一刻,就見到相互殘殺的慘劇,這是想都沒想過的局麵,惹得他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