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驚人的畫麵引起大夥一陣劇烈**,壓在錢叔頭上的力量忽然一鬆,他趕緊借著機會彈起身子,抄出手上的衝鋒槍,隨時準備發動射擊。
小白臉見狀嚇個半死,雙腳一攤,尖叫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錢叔沒空理會他,端著槍,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足足過了有三十秒,但對方一點動靜也沒有。心想眼球若隻會盯著人家猛瞧,它們沒牙沒爪地,傷害不了大家,倒也沒啥大礙,怪就怪在,錢叔每走幾步,那些惡爛玩意的視線就跟到哪,有種心底發寒,頭暈目眩的不適感。
陸老白臉色難看地問道:“大哥,這他媽惡心的眼珠子到底想幹啥?”
錢叔頓了頓,說道:“若這條密道真通往屍神王的墓穴,那麽我估計,它們作為鎮墓的成分大些,古人事死如事生,希望死後住的陰宅不被邪魔入侵,有些會在墓穴放置殘忍凶殘的鎮墓獸雕像,或者在牆上描繪辟邪的圖像,來保障死者的安寧,而屍神國的曆史又更久遠,其墓喪風格也許獨樹一格。”
陸老白笑道:“屍神王本身就是個大惡人,殺人無數,還有比他更邪惡的鬼怪趕來打擾他嗎?不過這些眼珠子看得我渾身起毛,還是快走吧。”
經陸老白一提醒,錢叔轉頭朝密道深處一望,心裏大喊不妙,賈爺早就消失了,立刻打起手電筒直追。
這條密道相當直,一點曲折都沒有,就這樣連走帶跑過了有十分鍾之久,仍見不到賈爺手裏的手電筒光。起初眾人皆憑著一股衝勁猛追,但時間一久,前方見不到賈爺的身影,周圍又被詭異的眼珠子團團包圍,心底的恐懼感逐漸放大,步伐越來越沉重,最終有人堅持不住,一名探險隊員筋疲力盡說道:“錢領隊,我們會不會太過深入了?這些眼睛讓我很不舒服……”
錢叔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誰在這些惡心的眼珠子底下還能舒服?自己也頭暈得要命,一想到賈爺恐怕已經非常接近陰符字碑,胸口就有股悶火直竄,就在猶豫是否要停下休息時,忽然覺得隊伍不太對勁,人數,好像不太對啊……
剛進青銅鏡密道時,共有錢叔、陸老白、小白臉,和剩餘兩名隊員,一共五人,但現在藉著手電筒光一數人頭,怎麽有六人?
錢叔頭皮瞬間發麻,在地底探險,少人不算怪事,但他媽的,現在多一個是怎麽回事?這不是活見鬼嗎?
就在這個時刻,手電筒突然一滅,所有人同時驚呼出聲,黑暗頓時籠罩在密道中。錢叔試了幾次開關,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氣得掏出防風打火機,罵道:“電子產品都不牢靠,還是用打火機比較保險!”
“唰”打火石摩擦的聲響發出,一股熱流從燈芯傳來,但……天殺的,密道還是一片黑暗,啥都看不見!
這下錢叔也慌了,這是他首次感覺到害怕,火焰的熱能明確地傳導至手上,就連防風打火機燃燒時,散發出獨特的煤油味皆是那麽真切,但此刻居然見不到亮光,難道自己眼睛瞎了?
他低聲向陸老白說道:“老白,你有沒有看到火光?”
“什麽火光?現在黑燈瞎火的,連我的手電筒也掛了,這到底是怎麽回──
啊!好燙!”陸老白離錢叔太近,一不注意被打火機火苗燙到。
錢叔頭皮一炸,終於弄清現在的處境,大夥全都瞎了,而且還多了一個不明人士混在隊伍裏,一切原因不明!他頓時慌了手腳,正琢磨該如何辦,忽地有隻手抓住自己的右臂,使勁地拽又朝前方跑。
“快走,錢領隊,不能再待下去了!”一聽便認出拉他的人是小白臉,可是這小子怎麽一副沒事的樣子,難不成唯獨他看得見?
錢叔此刻顧不及太多,大聲喚了其他人,要他們跟著自己的叫聲,接著就被小白臉拖離原地。不曉得經過多少時間,頭暈的症狀逐漸好轉,眼前不再隻有黑暗,漸漸看得清晃動的人影,又過了七、八分鍾,他的視力終於完全恢複。
此刻,發現自己位於一間普通教室大小的密室中,周圍已不複見令人作嘔的眼球,小白臉蹲坐在旁,見領隊望向自己,頓時籲出好大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陸老白和另外兩位隊員待在一邊,雙眼半闔,不時揉揉眼皮,似乎還沒恢複。
錢叔挺起身子挨到小白臉身邊,緊張戒備問道:“一、二、三、四、五?就我們這些人?”
小白臉滿臉疑惑,點頭回說:“一個都沒少,剛才走的時候我很小心,怎麽了嗎?”
錢叔想起多出來的第六人,仍覺得渾身發毛,幸好此刻人數不多不少,也就不那麽在意,好奇問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隻有你看得見?”順便將方才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
他側著頭,一副也搞不清的樣子,此時錢叔瞥見他手中握有一塊濕布,問那是做啥用的,他不好意思說道:“喔,這個嘛……因為我從小對味道比較敏感,一有怪味道,我就習慣拿它遮住口鼻,尤其是我靠近那些眼珠子時,有種怪味惹得我實在受不了,啊!莫非是那怪味惹的禍?”
錢叔聽完,立刻聯想過去戰時被廣泛使用的芥子毒氣,透過呼吸或接觸皮膚引起中毒、失明,甚至死亡。難道那些眼球也會散發出某種毒氣,使得眾人暫時失去視覺?他想到這,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更確信那些眼珠子不隻辟邪那麽單純,想想若有心闖入之人忽然暴盲,在這麽險惡的環境中,無疑是等死,而今日幸虧有小白臉在,要不然恐怕死得不明不白。
小白臉這時忽然想起什麽,驚呼道:“賈爺現在是一個人,他會不會已經……”
“哼,我相信老狐狸沒那麽容易中標,這人機靈得很,我們顧好自己比較重要。”陸老白和其他二位隊員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紛紛靠到錢叔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