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白癡。”見到弟弟無恙,張天喬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無蹤,換做了一臉的不快說道:“竟然被抓到這種地方來,害的我們千裏迢迢趕過來救你!”
張詩宇鼓起臉頰,別過臉傲嬌地哼了一聲。
“我才不要你來救我呢!”
“蠢貨,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歐陽流重重拍了下張天喬的腦袋,教訓說道,而楚依人也是堅決地站在了張詩宇那邊,幫這個少年說話。
“雖然阿宇確實任性了一點,但也絕對是因為被你氣到了,等出去之後,你得好好地道歉。”
張天喬雙手抱胸,一臉不情願地轉過頭去,拉長了音說道:“切,誰會向他——道歉啊!”
“嗯?這個帥氣的大哥哥是誰啊?”張詩宇眨著明亮的一對深棕色眼瞳,睜大了看著蕭文泉,接著又看了看邊上陌生的唐纖:“還有那個小妹妹又是誰啊!”
“我們把他塞回去吧。”唐纖帶著和善的笑容和額角的青筋,拍了拍蕭文泉的肩膀說道。
“……”蕭文泉無語地看了看唐纖,不禁流下冷汗。
這是唐纖式的幽默嗎?一定是的吧!
張詩宇確實被唐纖那帶著殺意的笑容給嚇到了,不禁往蕭文泉的懷裏縮了一縮。
“好可怕!”張詩宇說。
“沒事沒事。”蕭文泉安慰著一麵將他放了下來,被一個男性這樣靠著胸膛,即便他看上去確實可愛,但感覺終究還是有點微妙。
那邊,楚依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件白大褂,遞給張詩宇。
“有什麽事等出去再說吧,現在我們去上層!”蕭文泉接著忙說,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那就是救出江虞。
眾人除了對現狀不甚了解的張詩宇外都一齊用力地點了點頭,但也就在蕭文泉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一陣劇烈的顫動傳來。
緊接著便聽見一聲巨響,轟隆隆的聲音就像是整個地下建築正在垮塌,強烈的震感讓人幾乎站不住腳。
“怎麽回事?”蕭文泉能夠感受到,某種尤為恐怖的威壓自研究所的上層碾了下來,夾雜在這股恐怖的威勢中的,還有絕對且驚人的殺意。
心髒加速了跳動,眾人下意識地都抬起頭看著上方的天花板,有灰塵從天花板上掉落,落在蕭文泉的鼻尖,但他也沒有抬手去擦。
大概此時,在眾人中間,還均勻呼吸著的,也就隻有唐纖了吧。
“你們趕緊去十七層!”唐纖重重地拍了一下蕭文泉的肩膀,讓他從這股驚懼感中掙脫。
蕭文泉忙點了下頭,不過他也敏銳地察覺到,唐纖說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那你呢?”
“我去上麵!”唐纖遲疑了半秒,答道。
“開什麽玩笑,這個氣勢,毫無疑問是……”毫無疑問,那是完美個體的所散發出的威壓,這一點,曾經真切感受到過獰鬼和唐纖散發出來的類似的氣勢的蕭文泉知道的很清楚。
“我知道,我去拖延時間。”唐纖重重地點了下頭,咬了咬嘴唇,聲音稍稍地微弱了下去。
她不僅知道,她還知道那個完美個體的具體身份。
“我們一起行動,很快的!”蕭文泉忙又說道,在她看來,唐纖主動迎上去,和送死又有什麽區別。
“別開玩笑了,她已經在往下層靠了過來,要是她打算不計損壞的話,那一秒都不用就能來到我們麵前。”唐纖搖了搖頭,對對方的破壞力,她大概是這裏最了解的那位。
“可是……你怎麽辦?”蕭文泉猶豫著又問。
唐纖露出了一貫的高傲的姿態,她身體浮起,手掌貼到了天花板上。
“開什麽玩笑,還輪不到被你擔心,雖然不如從前,但應對眼下的這點麻煩,還不成問題。”
她側著臉用餘光看著蕭文泉,嘴角勾起,帶著令人能感到安心的笑容。
“我會回來的。”
說完,一股力量從她身上轟然爆發,一並擴散開的威勢瞬間蓋過了對方,手掌觸碰到的天花板被瞬間撕出一大碩大的裂口,一直往上延伸。
撕開了一條通道,唐纖便頭也不回地迅速升了上去!
看著少女消失在視線中間,蕭文泉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對其他人喊了一聲:“走!”
現在再去說什麽已經無濟於事,自己對唐纖能做的最大的幫助,就是趕緊救出江虞,然後離開。
其他人也是立即便了解了現狀,一眾人迅速也是從唐纖撕裂出來的口子往上層攀去,那點高度對眾人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麽問題,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地下十七層的位置。
“散開找會快些吧?”來到上層,歐陽流剛要提議的時候,蕭文泉便直接向著某個方向便衝了出去。
蕭文泉也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一種直覺就直接行動了起來,甚至根本沒有進行更多的思考,他便在心裏已經篤定了江虞的位置。
並非是唐纖的那種精確感知,而是另外一種,相當古怪的感覺,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那就像是在被呼喚著似的。
其他眾人見蕭文泉直接便撞門衝了出去,也隻得馬上跟上去。
眼前的地方,有大量的戰爭使,聽聞到了聲響而回過頭,然而在回頭的瞬間,一隻戰爭使就被騎臉壓在了地上,腦袋連帶著脊椎被從胸腔中扯出。
而衝入其中的蕭文泉丟下倒三角的頭顱和鮮血淋漓的脊椎結構,左手的化作重錘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頃刻間,碩大範圍內的一整片地麵開裂,隨即便往下塌陷了下去,眾多戰爭使毫無準備地墜落至了下層,而蕭文泉左手化作的鉤爪則是射出嵌入前方的牆壁,拉著身體迅速靠上去,繼續前進。
被閃著電光衝回上來攔住腳步的反而是歐陽流等人。
當然麵對這些戰爭使,歐陽流一眾立即亮出武器或是迅速就進入了戰鬥狀態,毫不留情地向戰爭使們攻了上去。
蕭文泉將一眾人稍稍甩在了後麵,他也未有停留,因為越是在靠近,那種呼喚著自己的感知便開始變得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就在前麵!
雙臂交叉地擋在麵前,撞碎了牆壁,在江虞所在的實驗室裏刹住了腳步。
江虞躺在傾斜的一個試驗台上,身上壓著某個蕭文泉相當眼熟的裝置,那便是自己最開始醒來的時候,同樣也蓋在自己身上的融合裝置。
房間裏沒有其他人研究人員或是別的什麽,大概是跑去避難了,隻有江虞一個靜靜地躺在傾斜著U形實驗**,身上背上連接著大量的管子和線。
蕭文泉直接將那融合裝置從江虞身上推開,身上爆出血紅細絲迅速刺入了江虞的體內,一麵將她輕輕地抱住,一麵將她背部連接著的線條和管子拆下,那點傷則直接使用自己的力量進行修複,總體消耗也不大,甚至可以忽略。
“初白……”抱住江虞之後,蕭文泉清晰地從緊閉雙眼昏迷著的江虞口中聽見了這樣的一聲呼喚。
呼喚引導自己而來的確實是江虞,隻是她並非是在呼喚著自己,而是在呼喚著自己身體內,屬於初白的那一部分。
大概也是因為那種共鳴,在靠近些之後,自己才能憑借直覺清楚地感受到江虞的位置吧。
脫下自己外套蓋在江虞的身上,蕭文泉鬆了一口氣便急急忙忙地衝出了實驗室往回走去。
那邊的歐陽流等人這個時候才趕來,蕭文泉注意到,除了他們之外,唐纖也再次地出現在了那裏。
她回來了!
“怎麽回事?”蕭文泉忍不住問了唐纖她一句。
“情況比我想的要複雜很多,總之……是自己人打起來了,所以我看了一眼,馬上就又下來了。”唐纖歪了下腦袋,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地解釋說道。
雖然說的有些含糊,蕭文泉並不還是很清楚,但既然唐纖還在這裏,能一起撤離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但就在蕭文泉剛要說走的時候,驟然間他感覺到四周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那股寒意迅速襲來,攀上脊椎,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心!”還未來得及有人問怎麽回事,歐陽流便直覺地感到了危機,他大喊一聲,迅速地便拉了蕭文泉一把,將蕭文泉往後拉去。
蕭文泉會過神停下的時候,自己剛在所在的位置下方忽然生出了好幾支修長的冰錐,叫他立即嚇了一跳。
“切,運氣真好,不過也無所謂了。”一個不屑的聲音,從黑暗的走道那端傳了過來。
接著便看見,一個有著冰藍色短發的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地踱步走了上來。
那少年腳下踏足的領域,都在迅速地攀上冰霜,一直往這邊蔓延。
“你們走!”
蕭文泉努力回憶著麵前這個看起來相當熟悉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唐纖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
唐纖漂浮至蕭文泉的麵前,抬起手將他攔在後方,他微微咬著嘴唇,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