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張天喬跑上來,盯著頭頂上的空洞,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張天喬立即趕到歐陽流的身邊,看見歐陽流的胸口處被鮮血染紅了一塊,忙把他抱起:“二流子,你沒事吧!”
“不是什麽嚴重的傷……”歐陽流搖搖頭,搭著張天喬的肩膀坐起來。
胸口不過是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罷了,看上去糟糕一點罷了,實際並無影響。況且比起自己的傷,歐陽流更加在意的還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歐陽流看向上方,看見側對著自己的蕭文泉。
不知怎地,蕭文泉此時的身影,在腦海中卻和另外一個男人重疊在了一起。
“那個人……是蕭文泉?”張天喬順著歐陽留的視線看了過去,驚疑不定地說道,而那種既視感,在他的眼中來的也相當強烈,甚至他都差點脫口想要說出那個名字了。
“沒錯,是蕭文泉,他好像失去了理智。”
“不會吧,發生了什麽?”張天喬聽到歐陽流的回答,忙問道。
此時張天喬才意識到,場內沒有唐纖,而在蕭文泉的麵前不遠處,有一個蒼白色短發的女人,正散發著相當恐怖的威壓。
“是唐纖死了。”歐陽流咬了下嘴唇,目光短暫地回避了蕭文泉,說。
“什麽!是那個女人幹的嗎?”張天喬聽見這消息,沒忍住激動大喊了出來。
“不,不是!”歐陽流忙搖搖頭,示意張天喬小聲一點,在他耳邊答道:“是之前那個奇怪的少年。”
“可惡,那個混蛋呢!”張天喬重重錘了一拳地麵,控製著聲音低喊道。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自問對他們二人還是有著好感的,也算是認可他們作為同伴,結果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走了……不說這個,你忽然跑過來做什麽?不是讓你們先走的嗎?”歐陽流搖搖頭,不太想再討論這些東西,便又問道。
提到這個,張天喬也是想起來了自己跑回來的原因。
“那個女孩醒了,一醒過來就喊著什麽白什麽的,總之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走,甚至在她醒來後阿宇那小子忽然也變得不正常,和楚漢子打了起來,我沒辦法就隻能過來找你們。”說到自己那邊發生的情況,張天喬也是覺得一陣頭大。
聽完張天喬說的話,歐陽流托著下巴陷入了思索。
“快想想辦法啊!”張天喬等了一小會兒,著急了喊道。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啊!你這個家夥有功夫衝我吼吼,不趕緊想想辦法怎麽讓蕭文泉冷靜下來啊!”歐陽流被打斷了思考,氣惱地對張天喬說道,指著那邊的無意識。
在長達幾十秒的無動作後,就在林一都懷疑他是否可能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無意識忽然間便動了起來。
林一沒有看清動作,集中至腹部的六邊形金屬層就被擊碎,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犁開地麵數十米的距離後才停下,接著一道血紅色的殘影就又在眼瞳中閃過。
空中濺射出朵朵血花,那血色的殘影才一靠近便又立即退開,懸浮在身邊的諸多細微金屬粒子被噴出的鮮血染紅,才在空中較為明顯地顯現出來。
往後退開的無意識身上湧出血紅細絲的觸手化作一隻細長的手臂,抓住林一方向追來的鎖鏈,將其直接捏得粉碎,同時在自己的肩膀側麵,血紅細絲迅速編織成一麵塔盾立住,但即便如此那轟然撞向身體的巨大岩石拳頭還是讓他的身體像是炮彈似地飛出,深深地嵌入高處的水泥牆壁內。
林一腳下踏著金屬,身體迅速攀升而起,那沿著牆壁裂紋插入並不斷向自己這個方向伸展的血紅細絲扭成一束,前端化作碩大的蛇口張開,從下方追咬上來。
巨蛇咬碎球形金屬罩子,林一則抽身來到地下空洞的另外一端,在她的手背上,金屬碎片融合脫胎出一隻展開寬有兩三米的巨大複合弓,一杆能稱之為槍的金屬巨箭就搭在這柄大弓上。
那長槍化作一道銀色閃電射出,才從水泥層跳出的無意識立即被這一箭又狠狠地射了回去,整片整片的岩壁碎裂,那巨箭洞穿無意識的胸膛後融成鎖鏈,將無意識的身體像是螃蟹似的紮起。
那狂舞的血紅細絲的巨蛇立即轉回腦袋,張開血盆大口連帶著大量的水泥碎塊將被鎖住的無意識吞下。
自己的控製力量無法再維持住鎖鏈的形態,因此林一馬上便放棄了繼續的束縛,並將手背上的巨大複合弓拋出,張開的弓臂上生出銀白色的羽毛,在空中化作一隻獵鷹撲向了重新站在麵前的無意識。鋒銳的趾爪和倒鉤形狀的喙瞄準了無意識的血色雙瞳而去。
獵鷹在半空中就被血紅細絲洞穿,立即化作液態,順著刺穿自己的血紅細絲流向無意識,同時前端分裂出兩支尖刺。穿透無意識的時候已經完全從液態金屬中脫胎,變成柄部呈螺旋狀的雙叉長槍樣式。
可惜那長槍未能如願刺穿無意識的雙眼,而是被無意識身上四散炸開的血紅細絲瞬間切了個粉碎。
碎裂的金屬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變換成數支細長的錐形尖刺,近距離射透了無意識的身體。
無意識踉蹌地退後,上方碩大的一方石柱則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
地麵震動著,整個地下空間甚至有相當大一塊區域已經開始崩塌。
“開什麽玩笑!”張天喬和歐陽流甚至無法繼續旁觀下去,頭頂上就有大量的碎石傾瀉下來。
“走!”再這樣下去,自己等人也將受到戰鬥的波及。歐陽流一咬牙關,抓住張天喬當機立斷往下方出口趕去。
可二人才跑出去沒有多遠,就看見一個少女,頂著還有些濕潤的淩亂短發,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著正在崩塌的地方走去。
“你幹什麽?”歐陽流忙去抓江虞,他幫不了那邊的蕭文泉,但也不能看著這個蕭文費盡力氣救出的人到那危險區域裏去。
然而,歐陽流抬起的手卻最終停在了空中,他整個人的動作都僵硬在了那裏。
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這麽一瞬間變得不是自己的了。
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張天喬。
二人隻能看著江虞旁若無人地從自己身邊走過,而碩大的磚石不斷地坍塌墜落,摔在她的身邊,險而又險。
無意識停下了動作。
是自己的攻擊起到了效果嗎?他已經被自己製服了嗎?林一察覺到,自己剛才控製巨大石柱的一擊後,下方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心中暗暗想道。
但立即被血紅細絲切得整齊地塌下的碎石告訴林一事實並非自己想的那樣。
同時林一察覺到,場內不知何時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那是一個披著男性外套的短發少女。
在個少女,林一還有點印象,從印象中能獲得的信息,也僅限於她是09的同伴而已。
怎麽,是要一起來對付自己嗎?
江虞站在那裏,看都沒有看一眼林一,隻是望著那邊,緩緩從廢墟中爬起來的無意識,憑借自己的能力,對他施以控製。
無意識狀態下的他,甚至比普通人都好控製很多。
無意識歪著腦袋,最終靜靜地站在了那裏。而江虞則邁開**的腳,踏著碎石和鋼筋,愈發快步最後終於變成了奔跑的姿態,撲向蕭文泉。
“大哥哥……”江虞喊著,一把摟住蕭文泉的脖子。
林一望著下方,抱著無意識瞬間就淚流滿麵的那個少女,臉上至始至終維持著冷漠的她,眼神變得些許的複雜起來。
既然不會再攻擊自己,那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林一馬上告訴自己。
轉過身用餘光再多瞥了一眼江虞,林一隨後便騰空而起,沒了蹤影。
纏繞在身上的厚厚一層血紅細絲正快速地退散,收回到體內。而那空白的大腦,也漸漸恢複了意識,處理起眼前的信息。
蕭文泉將手放在了江虞的頭上,撫摸著,聲音沙啞而顯得有些無力。
“對不起,初白死了。”
“我知道……”江虞哽咽著說。
“我們……回去吧。”蕭文泉站正了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他接著看了一眼周圍,看見歐陽流和張天喬,便說。
重新趕來的歐陽流和張天喬,看著麵若死灰的蕭文泉,相互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隻得默默地點了頭算是回答。
若是歇斯底裏,放聲大哭,那或許還能叫人安心吧。
可在意識恢複的時候,唯獨是最應該那樣做的人,偏偏卻對此一言不發。
離開研究所接連趕了大半個月的路,一眾人終於來到了三大要塞之一的天頂要塞,在H市發生事情,也漸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成為了過去。
“喂,淩肆,你在聽嗎?”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淩肆才做了回答。
“在。”回答也隻有簡短一個字。
“你說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
“我不知道,裏麵什麽也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得到,我確實凍住了什麽!”說著,淩肆困惑地看了一眼手裏捏著的那枚冰塊。
那邊稍微沉默了一段時間。
“總之,你將其妥善保管好。”
“我知道,我一直在用我可控的最低溫在保存。”
那邊的男人似乎稍微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馬上來天穹要塞,接下來要處理的麻煩事,可不止一件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