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淩浩本是沒打算救那些落在水裏的人的。

若是前往上界,這些人或許在這一線天裏還有些用處,現在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談什麽前往上界?

而這些曾經名義上與他成為夥伴的人,也便是成了他的累贅和廢物。

隻是司空淩浩推下去一個,卻爬上來兩個,推下去三個一會又上來四個,最終他任命地看著那些人瘋狂地爬上了船,隻想著能趕緊離開。

而那些終於爬上船的人,以為他們終於能逃過一劫了,卻沒想到,就在此時,一陣鬼魅般刺骨的笑聲,忽然響起在了他們的靈法船周圍。

“咯咯咯……”

剛剛爬上靈法船的眾人當即大驚失色。

可是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那靈法船忽然被水下的夫諸撞翻。

好不容易爬上了船的人,又再次落進了水中。

隻是這一次,他們誰也沒有再爬上靈法船的可能,因為早已殺紅了眼睛的夫諸,正張開著血盆大口等著將他們撕碎。

哀嚎聲再次響起,盤旋在這片寂靜了百年的一線天,遲遲不肯散去。

“小塵塵,原來你讓我們去幫夫諸,根本就是想讓夫諸留著力氣手刃那些敗類啊?”蘇扶恍然大悟。

宿淺塵則是再次點了點頭。

她可以幫它省力,卻不會幫它殺人。

屬於它的仇,它終歸是要自己報的。

“走吧。”宿淺塵淡聲道。

它的仇報了,而她們也該再次上路了。

安庭驅動著靈法船,緩緩駛離開了這片充滿著殺戮的地方。

話說自從遇見司空淩浩一行人開始,某三隻就開始憋屈,打了一架之後,他們總算是舒暢了。

不料就在他們想要小憩片刻的時候,卻感覺到好像又被什麽東西給跟上了。

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都看不見任何危險的領主級獸靈,而這接下來的路途,也是十分的順暢,但是那種被人跟梢盯視的感覺,卻一丁點都沒有減少。

在曆經了三天三夜之後,宿淺塵一行人終於抵達了上界的境地。

雖然這裏還隻是上界最為邊緣的地方,但是一踏上這片土地,所有人便是莫名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暖意。

中界之中無白日,上界之中無月明。

他們是真的在中界呆了太久了,甚至是忘記太陽究竟是長什麽樣子了。

眼下,熟悉的陽光當空而罩,烘烤的暖意流淌遍全身,別說是蘇扶和容隱舒服地輕哼出聲,就連桃桃都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唯獨安庭,被陽光曬得舒服是舒服,卻就是無法安心,這感覺就好像是被人放在爐子上烤著,而爐子邊上則站著等著吃他皮肉的人。

“我怎麽總覺得好像有啥正盯著我看?”

安庭其實說這話,並不打算被其他人所理解,他不過是想要表達一下自己此刻的感受罷了。

結果沒想到,容隱當先點了點頭道,“確實。”

安庭激動地一把拉住了容隱的手臂,“難道你也感受到了?”

“不是感受到了,而是看到了。”蘇扶抬手指向了岸邊。

隻見那岸邊正爬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而那女子臉色慘白,雙目朦朧,待宿淺塵走過去的時候,她便是一口氣沒提上來昏死了過去。

如此一個大活人就躺在距離他們不到幾十米的地方,若是連這都看不見,他們豈不是白長了一雙眼睛?

那趴在地上的女子,麵龐白皙,瓜子臉蛋,容貌遠要比眾人所見過的其他女子更加的清新脫俗,一頭海藻般的自然卷發披散在身後,與那自然的賽雪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女子美是美的,除了宿淺塵之外,是某三隻見過最美的女子。

但此刻,蘇扶和容隱卻均是將目光撇開,不敢再多看那女子幾分,而安庭則是直接解開了自己的外袍扔給了宿淺塵。

隻因此刻那趴在地上的女子,渾身上下不見一丁點衣服的痕跡。

說白了,她根本就是在裸奔。

宿淺塵緩緩執起那女子的手,蔥削的指尖按在了她的腕脈上,片刻後,她便是伸手又探進了蓋在女子身上的衣服下麵,仔細地摸了片刻,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丹藥塞進了那女子的嘴巴中,後又命令某三隻轉過身。

某三隻聽令照做,不過他們卻並不知道宿淺塵究竟要做什麽。

半晌過後,等他們再次轉回身的時候,隻見宿淺塵早已收回手坐在了那女子的身邊,長睫輕垂,黑眸專注,看著那仍舊在昏迷的女子久久不曾回神。

“小塵,她究竟是怎麽了啊?”容隱擔憂地詢問著。

“受傷,而且傷得很重。”宿淺塵不覺皺了皺眉,這女子看似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但是在她長發所遮蓋的後腰處,則有一處小臂長的傷口。

那傷口周圍皮肉翻卷,深可見骨。

“傷?哪裏來的傷?”蘇扶疑惑地朝著自己的四周望去,越看越是想不明白。

“管她是哪裏來的傷?反正小白臉不是救治過了嘛,我看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安庭著急此催促著。

別人或許沒有看見,但是他在剛剛轉身的時候卻看得仔細,那女子在昏迷之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個沒完。

安庭還是第一次被人盯得渾身發毛,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一想起這女子的目光,便是心裏身體哪哪都不舒服。

“我們或許要帶著她一起上路了。”宿淺塵卻道。

“為,為啥?”安庭驚得險些沒原地起跳,明顯的一副消化不良。

而宿淺塵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則是徹底讓安庭驚得原地起跳了。

“她是夫諸。”

宿淺塵回答的很平靜,可聽見此回答的三個字,除了那個已經蹦起來老高的安庭,就連容隱和蘇扶都是狠狠地一怔。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夫諸不是個渾身長毛,頭頂巨角,有著尾巴的獸靈的嗎?”蘇扶喃喃地念叨著。

“剛剛是它,現在也是她。”宿淺塵皺著眉。

她也不知這究竟是什麽道理,但是此刻躺在她身邊昏迷著的女子,後腰處所受的傷與夫諸一模一樣。

“小塵,會不會是哪裏出錯了?”容隱也有些理解不了。

宿淺塵則是搖了搖頭,“不會錯。”

就算其他的地方或許會出錯,但是氣息這種東西是絕對騙不了人的,哪怕就是現在,她都能夠清楚地察覺到這女子身上那與夫諸相同到分毫不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