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月宗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各個宗門的宗主在弟子的陪伴下,靜默地站在空地兩邊,麵色發沉。
他們並不知道金悅菱究竟是從哪裏搞來的這麽一個女人,但是他們心裏很清楚,金悅菱既特意當著他們的麵對這個女人用刑,明擺著就是在殺雞儆猴。
各個宗主看著金悅菱不斷用刑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無不是攥緊了袖子下的一雙拳頭。
金悅菱這個歹毒的女人兼職是欺人太甚!
若非不是顧忌著她身後的那個人,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撕破那最後一張臉!
“沙沙沙……”
又有腳步聲響起在了不遠處,正隱忍著的其他宗主在看見來人時,眼中紛紛凝上了一層譏諷之意,隨後便是將目光從來人的身上撇開了。
在他們的眼裏,辛如海曾經輝煌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金悅菱身邊的一條狗,如今落魄了更是不值得一提。
宿淺塵本就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眼下見其他宗主紛紛從自己的身上把目光撤走,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帶著某三隻繞過那些看守在空地兩旁的弟子,站定在了空地的一角。
宿淺塵知道,自己既然來了,就必須要以最平靜的姿態接受現實,可哪怕是早已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當她在看向空地中間時,那心卻還是止不住狠狠地一跳!
空地的中間,十七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石柱上,周圍的幾名衍月宗弟子,正用著上界特有的冰魄做成的寒鞭,一下下抽打在十七的身上,更有甚者,這些弟子們每抽打十七一次,便是會朝著身邊的木桶裏蘸取一下。
宿淺塵隻輕輕一聞,便知那木桶裏裝著的是烈火杏嬌疏擠出的汁液。
烈火杏嬌疏為熱,所擠出的汁液隻要粘在皮膚上一點便會火燒火燎的疼,而那些弟子手中的寒鞭卻屬極寒,每一下抽打在十七的身上,其傷口上都會凝結出一層細碎的冰碴。
抽打出來的傷口才剛被凍結,便是被烈火杏嬌疏的汁液所劃開,如此的極寒極灼之下,十七早已痛苦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蘇扶看著這一幕,胸口梗咽的幾乎快要窒息,若非不是強忍著,隻怕當場就會流出眼淚。
容隱和安庭一邊死死地攥緊蘇扶的手臂,一邊擰緊眉頭,他們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告訴蘇扶要冷靜的,可是此情此景,這勸說的話讓他們如何能說出的出口!
空地上的十七因受不得這折磨,再次昏死了過去。
早已等候在旁邊的弟子們,拎著一個個半人多高的水桶,一桶桶地扣在了十七的身上。
“咳咳咳……”
十七的意識是恢複了,可因為太虛弱,就連眼皮都隻得撐開一半。
金悅菱冷笑著走到了十七的身邊,“還不肯說嗎?隻要你告訴我,中界五合殿的那些人都去了哪裏,我現在便命弟子帶你去療傷。”
十七虛弱地晃**著腦袋,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她明明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卻還是對著金悅菱狠狠地呸了一口。
“你殺了我吧。”
金悅菱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成了陰狠,揚起手便是抽在了十七的麵頰上,“你真的確定為了宿淺塵那個賤人,而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十七被打得唇角裂開了一道血口,可她卻不顧疼痛地嗤嗤而笑,“就憑你也配貶低曉曉?我告訴你,你連曉曉的一根頭發絲都不比上!”
“你……!”金悅菱怒紅了眼睛,一把扯住了十七的頭發。
若非不是顧忌著從她的口中得知五合殿那些人的去向,她一定要好好讓她知道什麽叫做死無葬身之地!
似是想到了什麽,金悅菱又是笑了,她狠狠扯著十七的頭發,朝著空地兩邊的其他宗主們看了去。
“不知在場的宗主們,可有什麽好辦法,能讓這個賤人開口告知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各個宗主們現在是惡心的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看金悅菱一眼,對於金悅菱的話自是全部選擇了靜默。
金悅菱也不在意,而是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宿淺塵的身上,“血雲宗宗主呢?別說我沒有提醒血雲宗宗主,這可是你能夠再次為我效力的好機會,若是錯過了,隻怕就再也沒有了。”
被金悅菱拽著頭發的十七,也是順其自然地將目光朝著這邊看來。
宿淺塵在看向十七的瞬間,心頭微微一顫,不過隻是瞬間,她便是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且雙目依舊冰冷平靜。
金悅菱沒想到,連往日跟在自己身邊的狗也不願意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好,很好,既然如此,她便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忤逆她的下場!
怒極之下,金悅菱再次將矛頭指向了十七,她從身邊弟子的手中接過了一把滿是倒刺的匕首,狠狠戳進在了十七那消瘦的胸口上。
“嗯……”
剜肉的疼痛,讓十七哪怕是咬緊了牙關,仍舊控製不住地悶哼出聲。
金悅菱卻並不在意,握緊手中的匕首死死地往十七的皮肉地鑽著,一直到匕首碰觸在了骨頭上,金悅菱才悠悠一笑,猛然將匕首又拔了出來!
“呲——!”
那長滿了倒刺的匕首上,掛滿了鮮紅色的碎肉,隻是那匕首刀尖極細,十七明明疼的白了臉色,可是那傷口卻並未曾流出多少的鮮血,根本不至於要人的性命,更不會讓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這也就是說明,哪怕十七被金悅菱戳的滿身都是血窟窿,也要一直清醒地感受著!
安庭和容隱強撐著站在宿淺塵的身後,平靜的外表下實則牙齒都在打著顫。
他們不是怕,而是怒!
若非不是他們拚命告知自己要冷靜,若非不是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四築,還有下界的子民,還有那千千萬萬人的性命,他們隻怕現在就衝出去跟金悅菱拚個你死我活了!
蘇扶渾身冰冷,四肢僵硬,就連一雙眼睛都漸漸沒了焦距。
他知道現在的他不能有任何的反應,更不能衝上去為十七討回一個公道,可是他不能,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