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種四麵楚歌的形勢下,最讓金悅菱窩火到吐血的是,仍舊沒有看見宿淺塵的一根頭發絲。

金悅菱知道,若是自己再如此看守在空地淩虐十七,隻怕還沒有等到宿淺塵,其他那些宗門的宗主便是會暴動地踢碎了她衍月宗的大門了。

思來想去,金悅菱為了顧全大局,隻得讓弟子們留下,自己則是放棄了看守空地上的十七。

不過話雖這麽說,為了防止宿淺塵現身,金悅菱每日還會隱藏在暗處監視著空地,而讓金悅菱徹底失望的是,接連又過去了幾日的時間,她依舊沒有等到宿淺塵的到來。

至此,就連金悅菱都開始相信,宿淺塵是徹底放棄十七了。

畢竟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弟子而搭上自己性命的這種事情,誰也不會做。

如此想著,金悅菱漸漸放鬆了對十七的看守和戒備,甚至是連淩虐十七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是每日派幾名弟子看守在空地,任由十七自生自滅。

很快,各個宗門的宗主們便是聽聞金悅菱放棄了淩虐十七,而各個宗門的宗主也很是懂得見好就收,既然金悅菱慫了,那麽他們便不會再對衍月宗的弟子們背地裏下死手。

一連的幾日,除了十七還再空地上奄奄一息,上界的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往日的和諧。

血雲宗。

剛剛從衍月宗回來的安庭一邊喝著水,一邊迫不及待地道,“小白臉,真有你的,金悅菱那廝真的不再看守空地了。”

“就算金悅菱想要繼續看守在空地也是坐不住了,畢竟不單是小塵不曾露麵,若是金悅菱再如此的淩虐十七下去,隻怕衍月宗的那些弟子早晚都會消失的幹幹淨淨,一個都不剩。”容隱笑著道。

這些天宿淺塵雖然沒有露麵,卻也一直沒有閑著,每日不斷派他們出去輪番跟各個宗門的那些弟子們嚼舌根,盡數說著金悅菱的殘忍,以及血雲宗變成今日落魄的結局。

對於各個宗主來說,血雲宗從輝煌到破敗是他們親眼所見的,而本就已經被金悅菱壓得喘不上氣的各個宗主早已是怒從心起,宿淺塵隻要在這個時候讓某三隻借著金悅菱的名聲對各個宗門的宗主稍加施壓,這些宗主便就惡從膽邊生,徹底的視死如歸了。

容隱怎麽都沒想到,宿淺塵能夠在絕對的逆境之中想出如此主意,借由其他宗門的宗主反方向對金悅菱施壓,現在金悅菱竟是生生被其他宗主掏空了盡數一半的弟子,且不得不對十七放鬆下戒備。

如此的步步為營,其心思縝密的簡直讓人發指!

用安庭的話說,得虧金悅菱心髒承受力強悍,不然隻怕早就要被氣到血噴三尺,直接倒地身亡了!

宿淺塵聽著安庭和容隱的話,並不覺得有多興奮,前麵的不過都隻是鋪墊而已,她的最後一步棋還沒有走。

“蘇扶,你可是準備好了?”宿淺塵輕聲詢問。

一直坐在旁邊靜默著的蘇扶,聽聞見宿淺塵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當目光觸及到宿淺塵的那雙黑眸時,四肢竟是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已經準備好了。”蘇扶說話的時候仍舊在顫抖著,不是害怕,而是迫不及待,這麽多天過去了,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一隻手,按在了蘇扶的肩膀上,平穩了蘇扶的顫抖。

蘇扶抬起頭,便是見宿淺塵對著他輕輕地道,“隻有成功。”

蘇扶聽聞,梗咽著重重地點了點頭。

沒錯,今晚隻有成功,沒有失敗!

“小白臉,你真的定下來了?”安庭迫不及待地開始摩拳擦掌。

特娘的,忍了這麽久,終於不用再忍了!

宿淺塵轉眼朝著安庭和容隱看了去,“一切按計劃行事。”

從白天到晚上,又是平靜地一天終將過去。

衍月宗內,那些馮奉命看守著十七的弟子們,懶洋洋地打著哈氣,他們不知道為何自己就偏生這麽倒黴,被派來整日看著這麽一個要死不活的人,害得他們已經快要有半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女人不死,咱們就必須一直呆在這裏?”

“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你沒聽晉陵上尊說嗎?除非這個女人死了,不然咱們哪裏也去不了。”

“這個該死的臭婊子,竟然如此能活,都幾天沒吃東西了,竟然還有氣!”

看守在空地上的弟子們抱怨著,謾罵著,甚至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不停地對著被綁在石柱上的十七吐著口水。

十七虛弱地喘息著,身上頭發上甚至是臉上,都沾上了不少惡臭的口水,可饒是如此,她那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卻是那樣的平靜。

曉曉既然讓她活下去,那麽她便絕對不能死……

無論是誰,都無法讓她咽下最口一氣!

“你們看看,這個臭婊子還喘著氣呢,要我說,還不如咱們直接就把她給殺了得了,晉陵上尊隻是交代,隻要這個臭婊子死了,咱們就自由了,反正她隻剩一口氣,不如咱們便是成全了她?”

不知是哪個弟子提議,其他的弟子竟是均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是啊,這話說的沒錯,晉陵上尊並沒有說不能殺這個女人,再者現在這個女人隻怕早就被晉陵上尊給遺棄了,就算是他們親手殺了這個女人,想來晉陵上尊也是不會追究的才是。

如此想著,這些弟子無不是紛紛獰笑著朝著十七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們想要,想要做什麽……你,你們別,別靠近我……”十七拚了命地掙紮著,奈何她的四肢仍舊被死死地綁在石柱上。

其中一個弟子走到十七的麵前,一把捏住了十七的下巴,“你乖一點,或許我們還會給你一個痛快。”

“滾,滾……你,你們別,別碰我……”十七用盡全力地晃著腦袋。

“呦嗬,還能罵人?果然賤命活得時間就是長。”又是一名弟子,一把抓住了十七的頭發,狠狠地扯著。

其他的弟子瞧見了,無不是笑著道,“李師兄,你現在這樣子真是有幾分晉陵上尊的風采。”

那弟子似乎是想起了前幾日,金悅菱拽著十七頭發時候的模樣,為了讓自己更像金悅菱,他甚至是揪扯著十七的頭發大肆晃動了起來。

其他弟子們被逗得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覺得那弟子學得不像,還在一旁不停地告訴那個弟子,當初的金悅菱是如何做的。

那弟子聽聞,模仿著金悅菱的模樣,揚起另外一隻手,朝著十七的麵頰抽了去,並詢問其他的弟子道,“這樣呢?這樣可是像了?”

“像,像,這次倒是像了。”

周圍的弟子們笑的前仰後合,有的竟是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