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傾正在床榻上喘著粗氣,在看見宿淺塵的一瞬間,便是怒吼著道,“你這個醜女人死去哪裏了?讓本大爺在這裏等你這麽長的時間?”
宿淺塵淡聲道,“去歆園吃完飯。”
弗傾一愣,隨後笑了起來,“你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麽德行,那弗歆怎麽可能那麽好心的請你去吃飯?是不是又被人家給玩了?不過你被玩也是正常的,誰叫你自己不爭氣,天生就是個窩囊廢!”
弗傾在笑,可是他眼中的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好像此刻的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一般。
宿淺塵微微皺眉,朝著弗傾其他的地方看去,隻見在弗傾那細小的手臂上,此刻均是布滿了駭人的青筋,尤其是眼眶最為明顯。
那些青筋隨著弗傾的說話而一剜一跳著,就好像有著生命一般。
弗傾見宿淺塵不說話,當即改笑為怒,“說到你心坎裏去了吧?你不但是個窩囊廢,還不知道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隻怕這次在弗歆那裏沒少吃苦頭吧?我聽聞那個上官君千來府裏了,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上官君千馬上就要迎娶弗歆了,你這個被甩包不要的,也該清醒地去祝福人家了。”
院子裏,紫翹聽著弗傾的叫罵,心裏疼的厲害。
小少爺怎能如此?
這根本就是在她家小姐的傷口上撒鹽啊!
其他的下人們聽著這叫罵聲,滿臉的幸災樂禍,自從大小姐進宮之後,遭罪的便一直都是他們,如今大小姐總算是回來了,也該輪到他們看熱鬧了。
現下,他們隻等著一會大小姐被小少爺的鞭子抽到滿地打滾了!
“啪——!”
忽然響起的皮鞭聲,將院子裏的紫翹嚇的渾身一抖。
屋子裏,弗傾踩在床榻上,揮舞著手裏的鞭子,再次怒罵出口,“窩囊廢,半年沒讓我打,你的皮是不是早就癢了?今兒個我便是好好教育教育你,讓你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弗傾人看著小,可無論是他的智商還是他的體力,都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了。
而在他手中揮舞著的皮鞭,更像是一條張開血盆大口的毒蛇,直接朝著宿淺塵就飛了過來。
隻是,意料之中皮鞭抽打在身體上的聲音,並沒有隨之響起。
弗傾差異地愣了愣,待仔細朝著遠處望去時,一雙眼睛赫然瞪大了幾分。
隻見那站在他對麵的宿淺塵,穩準狠地死死握住了那堪比他手臂粗細的皮鞭!
這,這怎麽可能?
弗傾下意識地想要抽回鞭子,卻發現他根本抵不過宿淺塵的力氣。
如此出乎意料的現實,讓弗傾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並非是第一次抽打弗縋,在弗縋進宮之前,每一次他發病都會將弗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異常狼狽不堪。
可,可是現在……
不過才進宮半年而已,怎麽這力氣就比他的還大了?
就在弗傾驚愣到無法接受現實的時候,宿淺塵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皮鞭,且用力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拽!
完全抵不過宿淺塵力氣的弗歆,如同一隻偏墜的蝴蝶,一下子從床榻被拽落而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
一聲悶響,弗傾摔得頭昏眼花,眼前都是冒起了星星。
忽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弗傾睜開眼睛,就看見宿淺塵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且坐在了床榻邊。
“你,你想要幹什麽?”看著宿淺塵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一向在府邸裏橫行霸道,目無章法的弗傾,難得的肝顫了。
宿淺塵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
這個熊孩子似乎真的將她當成曾經的弗縋了。
隻是很可惜……
她從來都不是。
伸手將趴在地上的弗傾拉起來,宿淺塵用鞭子將他捆了個結實,讓他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同時,她的右手便是準確地瞄著那不安分地屁股落了下去。
“啪——!”又是一聲脆響響起。
隻是這次不同的是,弗傾徹底懵逼了。
還沒等弗傾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脆響則是再次有條不紊地響了起來。
“啪啪啪——!”
生生拍打的疼痛,從屁股直蔓延到了全身。
弗傾一直到感受到了疼痛,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宿淺塵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以及陰沉的黑眸,他總算是認清了一個不敢更不願相信的事實。
他竟然……
被一個窩囊廢給打了?
而且還是屁股!
“你這個廢物竟敢對我出手?你信不信我告訴父親和你娘去?讓他們兩個打死你?”
“你放開我,隻要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跟你保證大爺我既往不咎!”
“你這個廢物,你是聾了還是傻了?你聽沒聽見我說話?我可是我爹唯一的兒子,沒人敢惹我,你可知道你打了我的下場!”
弗傾連恐嚇帶威脅地大叫著,可是無論他如何的叫喊,那一下下又狠又穩落在他屁股上的巴掌就沒停過。
漸漸地,弗傾不喊了,也喊不出來了。
無論是他那疼到發麻的屁股,還是他那已經僵硬的全身,都是在告訴他一個殘忍的事實。
這個女人今日是鐵了心的,要把他的屁股給打開花!
“嗚嗚嗚……”
“啊啊啊啊——!”
改罵為哭的弗傾,當場嚎啕大哭出口,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就是連屋子都跟著抖了幾抖。
院子裏那些還等著看好戲的下人們,都是聽傻了。
這,這怎麽跟他們意料之中的不大一樣呢?
是不是他們聽錯了什麽?
那哭聲怎麽越聽越像是小少爺的呢?
可就算是這些下人有所狐疑,也是不敢靠近那屋子半步的,小少爺的脾氣就是連老爺和夫人都不放在眼裏,若是他們當真闖進去惹了小少爺不高興,他們怕是要被小少爺活活打死。
越想越是不安,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下人們索性齊齊地朝著院外走去。
反正以前小少爺發病的時候,也是要在這縋園裏住上幾日的,他們倒不如現在躲個清靜,等過幾日再來接人。
紫翹看著那些人總算是走了,趕緊朝著屋子的方向跑了去。
隻是還沒等她邁步進門,就聽見宿淺塵的聲音從裏麵響了起來,“你也去睡吧,記得把門關上。”
紫翹一愣,雖是仍舊擔心著宿淺塵,可卻不敢違抗,糾結再三,隻得悄悄地關上了房門,朝著自己所住的小屋走了去。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都走了個精光。
屋子裏,隻剩下那倒了血黴的弗傾,還被宿淺塵按在大腿上走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