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部落,外族府邸。
“你剛剛說什麽?”正在跟外族人商議事情的弗遠臨,驚愣地聽著那來人的稟報。
“啟稟族長,蕭王爺所率領的隊伍已經跟冷傲寒所帶領的族人全部同歸於盡,屬下是親眼所見蕭王爺跟冷傲霜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弗遠臨不動聲色地問,麵色倒是很淡然。
對於他來說,失去一個冷傲霜,換取一個蕭王爺他並不虧。
而且現在在蜀堰那邊,則是蟄伏了他南方家族所有的兵力和物力,若是蜀堰那邊當真出什麽事情,那他們南方部落將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剛剛有探子得到消息,乾元王朝的皇帝已經出宮,正帶著人往咱們南方部落的方向駛來。”
“你說什麽?”
“如此深更半夜,皇帝為何會前來?”
“莫非是已經知道蕭王爺的事情了?”
圍繞在屋子裏其他南方部落的各個首領,則是露出了幾分慌張的神色。
弗遠臨卻並不慌張,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天助我也,果然是天助我也!”
“族長這是何意?”其他首領並不明白。
弗遠臨則是笑著道,“不管那乾元王朝的皇帝究竟為何而來,早已失去了蕭王爺的他便是如同斷臂一般再無威脅,若是今日晚上我們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除了他,就算是他知道了什麽又能奈我們何?”
其他首領聽聞,無不是在驚愣之中恍然點頭。
“沒錯,族長說的沒錯。”
“反正那蕭王爺已經死了,就算是再殺死一個皇帝又如何!”
“隻要乾元王朝倒台了,咱們便是又恢複了自由,再不用受任何的拘束,可以再次稱霸下界一方了!”
屋子裏的氣氛,忽然翻滾了起來。
弗遠臨趁熱打鐵地下令道,“傳我命令,馬上派人前往乾元王朝通往南方部落的必經之路上,一切圍繞在皇帝身邊的人全部格殺勿論!”
“是,屬下馬上就去辦。”一行人匆匆走出了房間。
弗遠臨滿臉期待地坐在了椅子上,望著門外那無盡的夜色,臉上笑意盎然。
整整五年了,總算是等到了他們南方家族的翻身日。
隻要乾元王朝的帝王一死,他們南方部落便將再無所顧忌!
一炷香後,百人組成的隊伍在夜色的彌漫之中,匆匆走出了南方部落外族的府邸,很快便是攔截在了司冥的馬車前。
容隱本就已經猜到了金悅菱的居心叵測,所以在看見那些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時,並沒有半分的驚慌。
他落身走下馬車,擋在馬車前的同時,對身後僅有的幾十名侍衛道,“保護陛下。”
隻是沒想到,就在容隱正要迎上去的時候,那緊閉的馬車門忽然就開了。
司冥坐在馬車裏,望著不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群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容隱則是回身道,“陛下切莫擔憂,我定保護您周全。”
司冥的目光,見見落在了容隱的身上,“不害怕麽?”
他說的是你,而並非奴才,明明大不敬,可是司冥卻覺得是那樣的熟悉。
容隱笑了,“我答應過一個人,一定要護陛下的周全,別說現在隻有百十個人,就是再來一千個,我還會說出一樣的話。”
語落,容隱則是轉身當先帶著侍衛們,朝著那些蒙麵的南方部落族人們衝了去。
司冥有一瞬,是有些愣神的。
他是皇帝,是乾元王朝的九五之尊,所有人對他忠心和膜拜本就是應該應分的,可是剛剛在容隱的眼睛裏,他並沒有看見與其他人相似的討好和奉承。
那目光,應該是一種敬重。
還有一種來自於完全信任和相信對方,且不願讓對方受到任何傷害的堅定。
司冥緩緩眯起藍眸,他記得,還有一個人也曾經對他露出過這樣的目光。
弗縋……
寧靜的夜,再一次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
腥甜的鮮血彌漫在整個樹林之中,為這個陰沉的夜色平添了一絲的沉重。
由容隱所率領的侍衛們早已跟南方部落的族人們交戰在了一起,隻是讓那些南方部落族人沒有想到的是,容隱竟真的能夠隻帶領區區的十幾名侍衛,便是跟他們糾纏至此。
“沒想到一個區區的太監,竟也是不可小覷。”不知是哪個族人開口道。
又有族人跟著道,“一直以為那乾元王朝隻有一個蕭王爺驍勇善戰,不曾想這皇帝身邊的太監也是個厲害的人。”
如此說著,又有族人看向容隱挑釁地道,“蕭王爺接了我們的人百招才戰亡,不知你能夠接下多少招?若是你當真能夠超過蕭王爺,我們或許會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
那些族人們在笑,他們手持著沾染了侍衛們鮮血的長刀,笑的張狂而肆無忌憚。
容隱則是狠狠地定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安庭出事了?
怎麽會這樣!
其他南方部落的族人們見容隱站在原地不動了,忽然紛紛提著刀朝著他揮舞了過來。
銀光閃爍,等容隱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距離他近在咫尺!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定在了容隱的身邊,以手中的長劍將那些拿著長刀的人全部掃倒在了地上。
容隱看著那站在自己身邊的欣長身影,有那麽一刻,隻覺得是小叔父回來了。
司冥看著還不曾回神的容隱,挑眉道,“如此分心?還談如何保護朕?”
容隱瞬間回神。
他不是小叔父。
最起碼現在還不是。
而正是這個認知,讓容隱的力量再次回歸到了體內。
是啊,正是因為小叔父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記憶,所以他才絕對不能讓小叔父出事,他不願在看見小塵為了小叔父而傷神,更不願意看見小塵那在清冷的背後,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的堅強。
他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小叔父!
交戰持續,隻是司冥身邊的侍衛卻接連倒下,就連容隱都是有些漸漸開始體力不支。
沒有靈法加持的他,雖然比安庭更能快速的適應肉搏戰,奈何那些擋在他麵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倒下了一個便是又會衝上來一群。
“陛下,走!我頂著!”容隱忽然回頭看向司冥大喊道。
司冥愣住。
他知道,走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但若是留下來,就必定是死路一條了。
可是麵對隻剩下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容隱,他卻是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選擇再次邁步走到了容隱的身邊。